《日常训哭》解大花

63、计划（已修文）

　　杨珉思来想去，决定给段锦荣打个电话，告诉对方刚才在片场里发生的事情，好让段锦荣也心中有数，免得小海转头又去找他的麻烦。电话接通后，铃声却从背后响起，杨珉好奇地扭头一看，顿时惊喜道。
　　“段哥！你怎么来了？”
　　段锦荣戴着墨镜和口罩，全副武装地走进剧组，他本不想引起别人的关注，结果杨珉这一嗓子，引得众人纷纷扭头看他，他忙连连摆手，说道。
　　“不要叫！低调！哎，我都穿成这样了，你是怎么把我认出来的。”
　　“一看就是你啊。”杨珉跑过来，抱了抱段锦荣，熟悉的花香扑面而来：“你的走路姿势很有特点，像一只大鸭子。”
　　段锦荣：“……”
　　听说段锦荣来了，乔云彬立刻示意剧组暂停一下，几个人钻进保姆车，他问道。
　　“老段，有事么？不是让你在家里休息。”
　　“我哪坐得住？总不能真的什么也不做。我有一个计划，想跟你们商量一下……”
　　段锦荣嘀嘀咕咕地说完，杨珉满脸惊讶，谢宇鸣则担忧道。
　　“有用么？要我说，还不如我们也找几个营销号，编消息抹黑他们。”
　　乔云彬却支持道：“编黑料这种事情，太低级而且风险极大，如果以后被扒出来是造谣，反而说不清楚。只是，老段，这样的话就辛苦你了。”
　　段锦荣说道：“没什么，反正我现在的名声已经臭到家了，无所谓再被泼一次脏水。既然他们敢放火，那我也敢添一把柴火，不就是吸引大众的注意力么？谁不会啊。只是，我有点担心会把事情闹大，这样的话可能还会波及到你们。”
　　谢宇鸣说道：“段哥，你想做什么就放心去做，我和乔哥也是有后台的。”
　　段锦荣这才点了下头，杨珉看着他，不放心道。
　　“段哥，那些人靠谱么？会不会反手把你卖了。”
　　“基本不会。”段锦荣说道：“我跟他们合作了很多年，虽然谈不上有感情，但他们只要给钱就能办事，而且，混这一行的，都得懂规矩，我也有他们的猛料，都在互相忌惮。对了，杨弟，最近你家里有什么动向？你妈妈说什么了么？”
　　杨珉摇了摇头，说道：“她什么也没说。”
　　段锦荣有些紧张，他第一次希望从杨珉嘴里听到“我妈说”这三个字，这样至少还能知道对方的态度，什么都不说，反而是最令人担忧的。
　　乔云彬说道：“杨弟不用担心，我派我的助理一起去，有什么事还能随时联系。”
　　杨珉这才放心地点了下头，段锦荣又跟他拥抱一下，便由助理开着车，带他离开了。
　　路上，他给曾经合作过的狗仔一号打去了电话。之前双方闹得有些僵，电话接通时，段锦荣心里不免有些忐忑，生怕对方也会像其他人一样，找他打听八卦或者冷嘲热讽。
　　“段经纪？你好，请问有何贵干。”
　　狗仔一号的语气很正常，段锦荣不免暗自松了口气，语气却比以往客气了许多。
　　“你好，上次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先向你郑重地道个歉。现在有个好机会，刚好可以蹭最近这件事情的热度和流量，我想跟你们合作，你有意向么？”
　　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段锦荣拿着手机的掌心都微微出汗了，对面终于说道。
　　“您先说来听听？”
　　“你等下去这里等我。”段锦荣给对方发了个地址，又说道：“找一个好的角度，把关键画面全都拍下来，到时候蹭一波热度肯定是稳的。费用好商量，不会亏待你们的，但是，这次绝对不可以再泄密了。”
　　狗仔一号立刻保证道：“您放心，绝对不会了。上次的事情我小弟办得不地道，这次我一定帮段经纪把事情办好。”
　　段锦荣又给几个粉丝很多的营销号和娱乐博主打去了电话，这些人还乐意跟他打交道，也无所谓事情真假，但只要事件足够有热度，钱到位，就都可以接。只是他们有些惊讶，反复跟段锦荣确认道。
　　“段经济，您确定要这样写？您是不是被气晕头了，把话给说反了。”
　　“没有说错，就按照我说得办。”
　　段锦荣又联系了一个靠谱的律师，这位律师跟段奶奶有过多年的交情，且在段奶奶去世后，帮他处理过遗产事宜，自然也靠得住。
　　完事后，段锦荣靠在椅背上，眼神放空望向窗外，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半个钟头后，段锦荣走下车，临下车前他把头发揉得乱七八糟，做出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在助理的搀扶下……走进了某派出所的大门。
　　值班小民警正在一边吃晚饭，一边吃瓜，顺便跟同事八卦道。
　　“哎你们说，这个叫段锦荣的，跟乔影帝到底有没有一腿啊？”
　　“没有。”
　　听到声音，小民警猛地抬起头来，被眼前的人惊得连嘴里的包子都掉了。
　　“你你你！你是——”
　　段锦荣夸张地喊道：“警察同志！我是清白的！你们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约莫一个钟头后，段锦荣在小民警的陪同下走出派出所，段锦荣痛哭流涕道。
　　“那就麻烦你们了，真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两人又直奔某私立医院而去，医院是唐钰的发小经营的，收费高昂，私密性极好，医生也是提前打过招呼的，段锦荣一入院，对方递给他一份病例，段锦荣仔细地看过后，将其折叠几下，拍照后连同狗仔发来的偷拍图，全都发给营销号们。
　　转天早上，网上的消息又爆炸了，一份照片和病历记录被爆出来，有某位不肯透露真实姓名的知情人士说，段锦荣因为拉皮条一事，被请去喝茶了，配图就是他从派出所里面走出来的时候，正对着民警“痛哭流涕”，一副“痛改前非”的样子。另外一张图则是病例，掐头去尾，只露出了段锦荣的名字以及病情，上面的内容也十分炸裂，什么肾亏、抵抗力差、尿路感染之类的，都十分引人遐思。
　　下面是带节奏的水军，把舆论往“段锦荣是个大人渣”上面引。
　　段锦荣躺在床上，一边看网友的评价，一边和杨珉聊天，愤怒地说道。
　　“太过分了！他们怎么能这么说。”
　　“就是！”尽管杨珉知道这都是计划，却仍旧不开心道：“网友都在骂你，段哥，你不要再看了。”
　　“我不是说这个。”段锦荣说道：“我明明只是焦虑症，他们怎么能把我写成神经病！”
　　那几个营销号都相当厉害，屁大点事都能被写得惊心动魄，那份病例上面，还写了段锦荣有焦虑、抑郁等心理问题，但是到了营销号嘴里，他就是个典型的神经病，反社会人格，分分钟都会砍人的那种。
　　段锦荣无奈道：“算了，这样写就这样写吧，情况严重一点，反而有好处。”
　　段锦荣一边说，一边给律师发去了消息，表示可以操作了。
　　一个钟头后，一份律师函被发到网上，里面详细陈述了段锦荣去派出所的原因，并非网上所谣传的什么喝茶，而是段锦荣不堪重负，精神压力极大，只能去向警察寻求帮助，并附上了报警记录。病例也被放出了完整版，段锦荣确实有焦虑、抑郁等毛病，且已经严重影响他的身体健康。对于这种陷害行为，段锦荣将采取法律手段，维护自身利益。
　　水军们开始了第二波带节奏，怀疑整个事件都是被人精心策划的，段锦荣和乔云彬都是无辜的。大多数网友还是在追着段锦荣骂个不停，但有些网友也支持段乔二人维权，有些网友则决定先让子弹飞一会，暂时先不表态。
　　休息间隙的剧组休息室里，杨珉和谢宇鸣凑到一起嘀嘀咕咕，杨珉不满道。
　　“律师函都发了，网友们怎么还不相信？”
　　谢宇鸣见怪不怪道：“别指望通过这些小动作就能让事件反转，但可以在舆论方面造势，也能离间对手，就那两个满肚子算计的人，不可能信任彼此的。”
　　正说着，走廊里传来说话声，两人对视一眼，一起趴在门口偷听。
　　只听小海气急败坏道：“都说了不是我做的！我哪有这么大本事？……我还怀疑是你做的呢，你不是在警界有关系吗？你想搞一份病历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也有钱买通营销号。”
　　谢宇鸣和杨珉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神里都有种计谋得逞的快意。谢宇鸣低声道。
　　“那边有点坐不住了，如果警察真的开始介入调查，最先露馅的是他们。”
　　电话那边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小海不说话了，只是嗯嗯地答应着，没多久彻底没了声音。谢宇鸣带着杨珉从休息室走出来，猛地发现小海竟然没走，正站在走廊里抽烟。
　　几人对视，气氛顿时变得无比尴尬。谢宇鸣最先回过神来，端出一幅前辈架子说道。
　　“你不去拍戏，在这里干什么，偷懒？”
　　小海的表情十分复杂，眯着眼睛打量了谢宇鸣和杨珉几眼，也不装乖巧了，直接说道。
　　“姓谢的，今天网上的事情，是不是你们做的？还是段锦荣做的。”
　　杨珉刚一张嘴，谢宇鸣急忙将他拉住，装傻道。
　　“什么事？我还没看手机呢。”
　　“别装傻了。”小海怨毒道：“剧组里也都在讨论，你不可能不清楚。我给你提个醒好了，段锦荣被人陷害，找律师发了份律师函。这是不是你们的计划？故意把舆论往造谣上引。”
　　谢宇鸣心里咯噔一声，心想连这都看出来了？但转念一想，那也不是什么高明手段，无非就是娱乐圈里面的那一套，关键在于谁更狠，更舍得下脸面。段锦荣这是走了一步险棋，将自己推到一个危险的位置，承担所有的风险。谢宇鸣不能承认，刚要开口，杨珉说道。
　　“段哥就是被你们诬陷的。”
　　小海冷笑道：“是么？你有证据么？”
　　杨珉说道：“那今天的事情，你有证据能够证明是我们做的么？”
　　小海：“……”
　　谢宇鸣险些笑出声，在心里给杨珉点了个赞，连忙点头，补充道。
　　“就是，谁会自己造自己的谣啊？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么。除非脑子里面进水了。”
　　小海一愣，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瞪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开了。
　　谢宇鸣和杨珉一起松了口气，谢宇鸣拍拍杨珉的肩膀，称赞道。
　　“可以啊，都学会怼人了。跟着段哥混，果然可以变得聪明起来。”
　　杨珉却说道：“我没有怼他，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还有，谢哥，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件事情，我打算明天就去做了，实在不行的话，我还有planB。”
　　“可以啊！”谢宇鸣笑道：“都知道计划AB了，是真的聪明了，既然你决定好了，那就去做吧，反正哥支持你。”
　　转天，韦昆竟然给段锦荣打来了电话，语气犹犹豫豫的。
　　“老段，你在忙什么？能来公司一趟么。”
　　“我不去。”段锦荣直接拒绝道：“我已经不是星传的人了，不想去，丢脸。”
　　“我老婆生了，是个女儿，你来我给你拿喜糖。你坐六号电梯，直达我办公室，不会被
　　同事们撞见的。”
　　“恭喜恭喜。祝福给你，喜糖就免了。或者你给我送过来？我请你吃涮羊肉。”
　　“哎。”韦昆只好说道：“是有关杨珉的事情，他今天早上，跑来公司辞职了。”
　　段锦荣大惊失色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