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训哭》解大花

42、突发

　　段锦荣在医院里住了两天，实在无法忍受消毒水气味，第三天便闹着要出院。医生抓住他又是好一通叮嘱，让他务必注意休息，适当放松。
　　唐钰财大气粗，直接租下一整片海滩外加别墅，四人打算痛痛快快地玩一天。
　　这是私人领地，外人进不来，再加上唐钰的那几位黑衣保镖坐镇，狗仔们也不敢靠近。
　　谢宇鸣终于不用再全副武装了，他全身只穿一条沙滩裤，露出修长双腿、健美腹肌，皮肤是健康的浅小麦色，站在阳光与海水中，帅得难以形容。
　　谢宇鸣和杨珉一起玩，两个幼稚儿童互相往对方身上泼水，笑得十分开怀。
　　唐钰穿着衬衫和休闲裤，坐在沙滩上写字，海浪将字迹抹掉，他再写，如此反反复复。
　　段锦荣的身体还未完全康复，便躺在椅子上，戴着墨镜，喝着果汁，享受阳光与微风。
　　他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努力忘记一切烦恼，尽情地享受这难得的假期。
　　入夜后，厨师们送来腌渍好的食材，四人在海滩上架起篝火，吃烧烤。
　　在座的都是信得过的人，段锦荣将杨珉打算转行的事情说了，请他们给点建议。
　　谢宇鸣举起啤酒，篝火的橘光映着他的帅脸，他笑道。
　　“我一直都觉得杨弟很有文学天赋。祝贺你，杨弟，祝你马到成功。”
　　唐钰也笑道：“我们东华倒是有编剧部门，也在投资电影。杨弟不如跳槽来我这边？你们星传挖走我们公司一个大明星，我们公司挖走你们的大编剧，等价交换，很公平。”
　　杨珉隐约得知了唐钰和谢宇鸣的关系，也知道了他的东华少东家身份，便腼腆地笑道。
　　“唐哥过奖了。我还没入行，不是什么大编剧，我也不知道自己行不行。”
　　段锦荣说道：“我们先试试，对于编剧行业，我们都是新人，都需要摸索前行。到时候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就不客气了，还请二位帮我们物色几个好机会。”
　　“一定。”
　　众人举杯，在温热焰火、璀璨繁星下，碰撞在了一起。
　　半夜，段锦荣起床如厕，听见一些异样的声音。正说着，一扇房门打开，他刚好看见谢宇鸣裹着浴袍，正轻手轻脚地从唐钰的房间里走出来，脸色带着异样的绯红，正在轻喘。
　　两人撞了个正着，神色都稍显尴尬。段锦荣率先回过神来，做了个吸烟的手势，两人沉默着来到阳台上。谢宇鸣给他点烟，沉声道。
　　“段哥，别说出去。”
　　“你们……复合了？”
　　“我也不知道。”谢宇鸣看着平静的海面，怔怔道：“我们以前不算是交往，所以现在应该也不算是复合。我们谈过了，都有点放不下彼此，就先这样凑合着过吧。”
　　“你爱他么？”
　　谢宇鸣沉默许久，又说道：“我现在红了，一举一动都被大众关注着，要是被人知道我是同性恋，那我就完了，之前的付出全都付诸东流。唐钰……他的身份更加敏感，他家里情况很复杂，他爷爷的新老婆给他生了个叔叔，成天跟他争家产，如果闹出绯闻，对他也不好。”
　　“我问的是，你爱他么？”
　　“……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我以前为了抢资源，跟很多人睡过，他不一样，他很干净。”
　　段锦荣抽着烟，不再说话了。两人并肩而立，沉默良久。忽然，段锦荣抱住谢宇鸣的肩膀，用力地拍了几下，第一次，一字一句，真诚而愧疚地说道。
　　“谢老弟，对不起。抢你角色的事情，我一直都很惭愧，我向你道歉，真的很对不起。”
　　谢宇鸣不说话，段锦荣感觉自己的肩膀上某处渐渐地湿润了。片刻后，谢宇鸣抬起头来，眼眶有些红，却仍旧笑嘻嘻地说道。
　　“我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否则也不会跟你们做朋友了。聊点轻松的吧，段哥。”
　　段锦荣想了想，说道：“我也说件事，你也别说出去。谢老弟，有喜欢的人是什么感觉？”
　　谢宇鸣笑道：“怎么，你有心上人了？”
　　段锦荣猛吸一口烟，思忖片刻，断断续续地将他几次看到杨珉后心跳加快，有反应的事情说了。听罢，谢宇鸣没说什么，而是戳了戳段锦荣的胸口，说道。
　　“Follow your heart。”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我有心脏病，怎么follow……哎！说清楚再走啊！”
　　谢宇鸣却不再多言，转过身潇洒地摆摆手，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隔天清晨，四人分别，唐钰要回北京处理公务，另外三人则赶往拍摄现场继续工作。
　　段锦荣自从上次那一晕，现在全节目组的人都知道他身体不好了，而且那话传来传去，
　　最终传成了他有非常严重的遗传性心脏病。因为他的暴脾气，原本大家都对他敬而远之，如此一来，大家更是不敢招惹他了，生怕将他气到心脏病发，死在拍摄现场，那谁也赔不起。
　　从此以后，段锦荣在拍摄现场简直是横着走。
　　他跟化妆组商量，给杨珉弄个清爽的妆容，化妆师嫌麻烦，他捂住胸口，感叹道。
　　“人生啊，真是太艰难了！人类啊，真是太薄情了！都在欺负我这个可怜的病人啊……”
　　化妆师满头黑线，乖乖举手投降。
　　他跟摄影组商量，多给杨珉几个镜头。摄影师不太情愿，他再捂胸口，哽咽道。
　　“我这个病人，还能做什么呢？只能帮杨珉说两句好话了……”
　　摄影师痛苦哀嚎，当天几乎全都怼着杨珉拍。
　　他跟当红小花的助理商量，想要那个最舒服可以观海景的休息位，对方皱眉，他捂胸口。
　　“你欺负病人？嗯哼？要是传出去，你家主子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当红小花尖叫道：“给他！都给他们！我他妈的真是服了——”
　　于是乎，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段锦荣带着杨珉和谢宇鸣，坐最好的休息位，吃最可口的工作餐，妆造随便提要求，镜头各种加，就连台本也是说改就改。
　　其他艺人敢怒不敢言，关键是包导也默许了这种行为，大家便越发不敢说什么了。
　　三位大帅哥，穿着沙滩裤带着大墨镜，跟大爷似的坐在椅子上享受日光浴。
　　手机铃声忽然不合时宜地响起，三人对视，段锦荣将电话接起，懒洋洋道。
　　“你好，哪位？”
　　“是小段么？”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来：“我是住在你奶奶家隔壁的邻居，你……你现在在哪里？在北京么？我跟你说个事情，你千万挺住。”
　　段锦荣从躺椅上弹坐起来，一种莫名的不安感觉涌上心头，说道。
　　“怎么了？您说。”
　　“你、你奶奶她，昨晚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