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训哭》解大花

32、杨母

　　忽然，杨董事长身旁的一个女人开口了，语气冷静而平缓，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来。
　　“好了，有事说事，不要乱发脾气。”
　　杨董事长似乎有些忌惮这个女人，四下看看，对她小声道。
　　“……姐！”
　　众人惊愕，原来她就是那位战绩辉煌的女企业家，星传的股东之一，杨珉的母亲。
　　段锦荣也看向这位传说中的女强人，发现对方比照片上的略显老一些，眼神更凌厉。
　　杨母说道：“我儿子是什么水平，我心中有数，不怪别人，他们已经尽力了。不就是三百万？我自掏腰包来补这个窟窿好了。后面还要花多少钱，直接跟我说。”
　　众人不敢说话，就连杨董事长也闭嘴了。段锦荣微微蹙眉，心中有一团烈火在烧，说道。
　　“杨女士，话不是这样说的。”
　　众人哗然，包括杨董事长，大家都用一种看傻逼一样的眼神看向段锦荣。韦昆猛拽他的衣服下摆，示意他赶紧闭嘴，段锦荣却毫不畏惧，直言了当地说道。
　　“恕我直言，我是杨珉的经纪人，他的情况我更加了解。他一直都很努力，也想要做出一番成绩，我们不能否定他的付出，应该给他多一点时间和信任。”
　　杨母忽然笑道：“段总监，你结婚了么？”
　　段锦荣一愣，说道：“没有。”
　　“那你有孩子么？”
　　“也没有。”
　　杨母站起身来，气场竟然丝毫不输段锦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说道。
　　“那你来教育我，应该如何对待孩子？”
　　众人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一口。段锦荣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杨女士，容我冒昧地说一句，我认为您对杨珉太过严苛了，这会打击到他的自信心，从而导致他找不到适合自己的方向，更搞不清楚自己喜欢做什么。”
　　“原来如此。”杨母点头道：“我这个当妈的，还不如你这个经纪人了解自己的儿子。看来段总监对此事颇有信心？既然如此，我就再给你们一个机会，让你对得起杨珉的努力。”
　　说罢，杨母不再多言，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会议室。杨董事长急忙起身，跟在她身后离去。韦昆站起身来，指了指段锦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没说什么，慌忙追着那两人而去。
　　大佬们全都离场，众人松一口气，也纷纷向会议室门外走去。
　　大家路过段锦荣时，不约而同地向他投来同情的目光。
　　段锦荣的身躯摇晃了几下，跌坐回椅子上，他抬手捂住抽痛的心脏，满头大汗，面色苍白，表情痛苦。他急忙从口袋里摸出速效救心丸来吞下，数分钟后，他的神色有所缓和，这才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走出会议室，独自开车返回宿舍。
　　谢宇鸣出去工作了，少了他的叽叽喳喳，宿舍里显得十分安静。段锦荣关好门，靠在门上发呆。谢宇鸣彻底爆红，想必不久后就要搬出宿舍，届时这里只会变得越发得安静。
　　二楼，杨珉卧室的门响，他从房间里跑出来，站在栏杆旁与段锦荣对视。
　　杨珉的眼睛有点红，似乎是哭过了，多半早已看过网上的评价，知晓了自己的状况。
　　两人一上一下，默默地对视着，神色皆疲惫而低落。但他们都心照不宣，全都没有提及此事。段锦荣脱下外套，默默叹气，再抬头时，脸上已经恢复了轻松的笑容，问道。
　　“家里有什么吃的？我饿了。”
　　“有、有包子……我去给你热。”
　　杨珉慌忙跑下楼来，到厨房里给段锦荣做饭。段锦荣坐在沙发上，一声长叹。杨珉把饭端过来，并排坐下，小心翼翼地看着段锦荣，眼神拘谨，仿佛一只做错事的小猫咪。
　　段锦荣边吃边道：“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看着我做什么？”
　　“段哥，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其余的事情有我撑着。你放心，我是你的经纪人，我这人向来说到做到，不会不管你的。”
　　杨珉的眼中蓄满泪水，咬着嘴唇点了点头，神色逐渐变得安定起来。他忽然紧紧地抱住段锦荣，将脸埋在那温热的脖颈中间，亲昵地蹭了又蹭。
　　段锦荣嘴里叼着半个包子，傻傻地愣在那里，险些被噎住。他的心扑通扑通直跳，刚才的那种压抑、疲惫、愤懑的感觉瞬间全都烟消云散。他拍拍杨珉的后背，柔声道。
　　“别担心，有我在。”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两人哪都没去，杨珉在家钻研演技，段锦荣则安排着后续规划。
　　财政部那边不肯再拨款了，今后的运作会变得异常艰难。
　　杨珉虽然有了点知名度，但是没有走红，代言、广告这种想都不要想，其他的通告邀约也都没有，有的话也只是小配角，这属于自降身价，段锦荣还不太愿意这样做。
　　与之相反的是，谢宇鸣可以说大红大紫，网上讨论度非常高，通告接到手软，已经一周都没有回宿舍来住了。段锦荣也在观察谢宇鸣的表现，谢宇鸣人红了，但仍旧是那副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样子，在镜头前经常提起杨珉，似乎在有意提拔这位小师弟。
　　这天晚上，段锦荣和杨珉坐在沙发上，段锦荣看报告，杨珉则抱着平板不知道在干嘛。
　　门外忽然响起沉重的脚步声，房门打开，谢宇鸣拖着疲惫的身躯出现在门外。
　　“啊啊啊——段哥！杨弟！我真是想死你们啦——”
　　谢宇鸣直接扑到沙发上，将这二人扑倒，一人亲了一大口。
　　“滚！”段锦荣将人踹开，擦着口水骂道：“你人红了，就不能稳重一点！”
　　“嘿嘿嘿。”
　　杨珉真诚道；“谢哥，你红了！恭喜你，请我们吃饭呀？”
　　“小师弟乖。”谢宇鸣坐好，正色道：“Amy姐给我接了那档户外综艺，就是一堆明星去哪里住一段时间，自己做饭吃的那种。要拍十二期，我接下来有两个月不能回来住了。”
　　段锦荣点头道：“哦，恭喜。我们终于能清净一段时间了。”
　　“嘿嘿嘿。”谢宇鸣贼笑道：“导演也是总策划，她问我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我说其他的都没有，但必须带上我家小师弟一起上节目，否则我不去。”
　　段锦荣和杨珉一愣，用惊诧的目光看向谢宇鸣，以为对方是在开玩笑。谢宇鸣却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段锦荣，上面就是那位女导演的号码，继续说道。
　　“但是，我嘴巴不行，还得段哥你和人家谈。啊啊啊……我好累，我要去洗澡睡觉。”
　　段锦荣接过名片，心中一阵感动。他本以为谢宇鸣这人颇有心计，不好相处，没想到竟然这样古道热肠，自己发达了，真的不忘他们。但他不善说感谢的话，便说道。
　　“没想到你这么有良心。谢老弟，这件事我记下了，以后有需要，我老段一定帮忙。”
　　谢宇鸣背对着他们，潇洒地挥了挥手，吹着口哨去浴室里面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