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救人 ...
-
为调戏而有的吻十分轻柔，几近只是擦过手心而已。
季瑞霄只觉大脑一片空白，瞪大眼睛，呆呆地望着眼前人，全身僵住。血液似乎都沸腾了起来，发热发烫，微妙的复杂的情绪自心底膨胀，似是要燃烧他。
许云朝看着季瑞霄红透了脸，尤其是耳尖，瞧着要滴血。
原先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许云朝见他这样，一扫所有羞涩，只余意外与兴奋，眼睛都亮了起来，一副发现新世界的模样。
不是吧，真这么纯情？
平常调戏她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啊。
许云朝暗自感叹着。
虽然她逛花楼只是图个乐子，不曾做过出格的事，但这种小亲小摸的，在许二姑娘眼里只不过是调情，算不得什么，故而她没少做过。
“耳朵都红了，害羞成这样？”
许云朝笑到，莫名觉得被自己压着的人有些可爱，没忍住手痒，揉了揉对方的脑袋。
“无数人追捧的‘芳心客’竟纯情到这个地步，真叫人意外。平日里也不见你这副模样啊？”
“……走开……”
季瑞霄拂开许云朝的手，强忍羞意，迅速拉好衣裳翻身往里躲去。
许云朝晓得自己将人惹到极点了，自觉退让，也没说他占了自己的位置，看他缩进了被子里，又把自个儿包裹的严实，只给她留个了背影。
许云朝也想歇，然她刚躺下来，扯扯被子想盖好时，里边的人就传来了声音：“你自己睡一床去……”
他的声音有些闷，许云朝一愣，松开被子抓了抓脑袋，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玩得有点过火了。
像是逼良为娼未遂。
但她也没说什么，乖乖取了新褥子，只在要上床时问了句，“要分开睡么？”
“不用。”
许云朝应了声，随后熄灯就寝。
她一向入睡快，尤其是气氛有些古怪时，她更想通过睡眠隔开，所以没多久她便迷糊了，只余身旁人仍难以入眠。
“你对谁都这样么？”
可惜她没有听见后来季瑞霄的询问，自然也没有作答。
*
自那晚过后，连着两日，季瑞霄都在外边忙，早出晚归的，一天见不到人影。
即使晚上碰了面，他也一副十分疲倦的模样，神色恹恹，同鱼鱼玩会儿就洗漱歇息了，和许云朝说话的语气也淡了许多。
两人比刚成亲时还要生疏。
相处久了，许云朝都习惯他有事没事跟自己犯贱调笑了，也习惯两人时不时暧昧的氛围。可现下季瑞霄不仅变得淡漠，连说话都少了许多，像是避着她一般。
坦率如她，对于不舒服的事情，许云朝一向是喜欢直接解决。
可她不是没有去问，也不是没有反省，她甚至是第一晚就去了，还为那晚的事向他道歉，说自己确实轻薄了他，并保证以后会控制好限度，不会再做让他觉得冒犯的事。
可季瑞霄从始至终都是淡淡的，看她的眼神很是复杂，像藏了很多情绪在里面。只有在她道歉和保证时，他才有了轻微变化，却又很快恢复原状。
他只道，“没有怪你，无需道歉。”
随后起身如平常揶揄般拍了拍她的脑袋，就出门沐浴去了。
而被拍的许云朝也很清楚，这跟平日完全不一样。
其实细究起来，他们理应是以这般关系相处的，毕竟二人在最初就做好了约定，协议婚约而已。
虽不晓得季瑞霄为何会替季同煜成婚，可许云朝清楚自己是为了什么。
她要做的是避开前世结局，避免林子霖起兵谋反，牵扯整个许家，仅此而已。
与季瑞霄相处只是个意外，何况他们也只是互相调侃犯贱，偶尔的暧昧缱绻也只是揶揄过了度。
应该是这样。
许云朝兀自想到，她努力告诉自己现有的疏离才是协议婚约该有的样子，她不应该觉得不舒服，不应该觉得失落难受。
同她有露水情缘的美人多了去了，亲过抱过揩油过的也不在少数，季瑞霄……也是其一。
这般想后，许云朝觉得自己真是有病，竟为了个人而使自己苦恼发愁，这不是她这个花丛老手该犯的错误。
于是许云朝果断地将一切都归结于太久没去耍了，并且第二天就去了。
*
按许云朝的计划，她先陪鱼鱼玩一天，黄昏时叫侍女同她玩，或是直接将她送到阿姐那去，然后她再晃去花街寻欢作乐。
可鱼鱼下午突发奇想，想上街玩去，许云朝没来得及思考，就先一步答应了她。
没法，她只得带着人逛街去。又出于考虑，还带了个侍女同行。
“姑姑，你是不是跟姑父吵架了？”
正当侍女去前边买糖葫芦时，鱼鱼忽然扯了扯许云朝的衣裳，等她俯身，便凑在她耳边悄悄问到。
许云朝卡顿一瞬，笑着敲了敲侄女的脑门，一副被逗笑了的口吻，“你哪看出来的？”
“就是感觉。”鱼鱼捂了捂额头，“你和姑父都没有小动作了。”
“哪来的小动作，从来没有。”
“有！你们之前……”
“哎哎哎不许说，听你的，有就有，好了这事儿咱翻篇，没什么好提的。”
“可是……”
“别可是，大人的事你少打听噢。去去去，阿霜姐姐要过来了，你去找她拿糖葫芦吃去。”
眼见鱼鱼就要说什么许云朝直觉不妙的话，遂立刻打断了她，也不给她一点机会，强行转了话题。
好在鱼鱼是个聪明的，她见姑姑不愿讲，也就乖乖闭了嘴，老实地朝阿霜跑去。
经这么个小插曲，许云朝的兴致多少被灭了点，她一想到这两天跟季瑞霄的相处就有些心堵，且越想越难受，最后连原想逛花楼的心思都无了。
不行，要振作起来！
许云朝甩了甩头，企图将所有消极情绪甩走。
一直注意她动作的鱼鱼不明所以，问到：“姑姑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被你惹的。
许云朝心道，却又觉得好笑，“没怎么，只是突然想起来听人说过，常摇头能变聪明。”
“？你被诓了。”鱼鱼无语，啃着手里的糖葫芦，含糊不清地找死到，“而且就算是真的，对你应该也不管用……”
“李秋羽？！”
“略！”
眼瞧许云朝就要锤人，耍完嘴皮子功夫的小孩撒腿就跑，许云朝立刻追了过去。
姑侄俩当街就闹了起来。
直到许云朝抓住鱼鱼，将她的脸捏成各种形状，鱼鱼躲闪不及只得认错时，这事才结束。
三人又走了一段，一扫先前阴霾的许云朝一边牵着鱼鱼，一边算着时辰思索到底是将她送回临风苑，还是直接送回将军府。
然谁料，三人刚转过街角，经过一条巷子时，就和里头急忙冲出来的人撞上了。
许云朝反应飞快地抓住鱼鱼，转身推着阿霜往后扑，除去她被狠狠撞了一下，倒是没受伤。
“急什么急赶着投胎啊？！”
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的许云朝转头就骂，可那人早就跑进人群中没了影。
“撞了人还不道歉，投胎都投不到好人家！”
许云朝狠狠翻了个白眼，牵着人准备继续走，却注意到阿霜忽然俯身捡起了什么东西。
阿霜递了过去，是枚翡翠玉佩，坠着红绳，许云朝觉得有几分眼熟，却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是谁的。
她觉得自己应该收起来，可又觉得没有十足把握，不应乱拿旁人的东西。
正当不知如何处理时，前方忽然传来骚动。
许云朝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人影飞奔，周围百姓慌忙避让，几个持刀的侍卫在后边紧跟不放，一行人速度极快，却都控制着没有撞到人。
百姓群聚在一起，看着他们议论纷纷。
“什么人呐？”
“哎唷还拿着刀呢，多深的仇啊。”
“诶，会不会是上回打架的？”
“裴尚书家的公子？不会吧，不是禁足么？”
“他自己出不来，不代表不能喊别人去办事啊。”
“哎唷这话可得当心点说，遭祸！”
早在注意到追逐时，许云朝就已经带着鱼鱼和阿霜进了小巷子。她将两人护在身后，自个儿却挪到巷口，露出脑袋，眯着眼观察。
阿霜抱着鱼鱼，有些担忧，想劝她回来。
“别担心，阿霜姐姐。”鱼鱼搂着阿霜的脖子，小大人般安慰到，“姑姑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甭管她，她不出去掺和一脚就已经是收敛了。”
听到自家侄女在后边跟人咬耳朵揭自己老底，许云朝本该转头做做样子威胁她两句，可现下她忙着看热闹，没工夫分心给鱼鱼。
她只能在心里念一句“以后少带她出门”。
不知是不是因鱼鱼念叨了这么一句，总之当那些人离得越来越近时，许云朝忽然身形一僵，似是吃惊，随后丢了句“待这别动”就冲了出去。
“诶小王妃——！”
阿霜脸色大变，刚想跟出去，又因为怀里的人而止住脚步。正难以抉择时，鱼鱼耸耸肩，安慰她道：“真没事的，之前有一次也是这样，她把我随手丢给一个姨姨，自己跑去逞英雄了。”
“小王妃心真大啊……”阿霜汗颜。
被念叨的人三两下就到了那几人面前，还顺手抄了根木棍，一把打在即将追上的一个侍卫腿上，将人打飞后调转木棍，横在了紧追的侍卫跟前。
可能是许云朝这么一掺和，或是追逐太久体力损耗过多，亦或是觉得一直追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几人僵持一瞬后便开始了混战。
被追的两人即使带着面纱也明显一愣，转头交换眼神，下一刻便加入战斗。
“啧。”
许云朝不耐烦地横扫三人，又转过木棍挡在两人面前，使其后退。
二人不解，刚要问，就听她嫌弃到：“三脚猫滚一边去，碍事。”
语毕，她就又迎上了三人。
“……”
被嫌弃的两个人尴尬对视，但很听话地退到一旁，看许云朝一挑三。
明显是侍从的那个没忍住，悄悄说到：“爷，小王妃她是真猛啊……您平日怎么压住她的？”
“……少问那么多。”
因许云朝跟他们打起来了，离得远的百姓都围过来了些，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看戏。
许云朝无语，刚想叫他们离开，却因分神被一侍卫袭击，躲闪不及，因图方便挽起袖子而裸露的手臂堪堪擦过刀刃，瞬间划开了口子。
“草。”许云朝看了眼伤口，火气又往上蹭了好几个度，“你、找、死。”
她操起木棍就扫了过去，哪怕三个侍卫从不同方向同时攻来，她也能耍着棍一次性将三人打倒，还踹了那个刺到她的人一脚。
若说方才还只是想打退三人，所以用的是打架的招，那现在她就是要报复，显然是动真格下狠手了。
本持看热闹态度的百姓一瞧见了血，立刻跑去报官。因其提到许云朝，府衙的人来的极快。
然他们还没靠近，就看见许云朝发狠单方面压制三人的架势，一方面庆幸她没吃亏，一方面又怕她等下搞死人，连忙边跑边喊她停手。
许云朝瞥了眼，又一棍子敲过刺她的人的手，还踹了那人的腿一下，把人搞得痛苦喊了两声，躺在地上半死不活时，才丢了棍子往旁边一站，给了官府个面子。
府衙的人终于停了脚步，领头的一下子窜到许云朝跟前，赔笑着想问什么。
可惜许云朝心情差到极点，只忍着怒气说：“他们要抢占良家妇女，我路见不平。谁知他们真动刀？我保命防御而已。就知道这么多，其他问别人去。”
她说完就走，步子都不带停的，府衙的也不敢留人再问，就怕她火气一上来把他们也揍一顿。
看戏的百姓哪知道到底什么原因，左一句右一句全是他们看热闹时讨论出来的版本，而地上的三个也都被打趴，瘫着说不出话。
至于先前被追的两人，早在官府人来时就没了影。
许云朝转过街角走到巷子口，阻止了阿霜和鱼鱼的询问，恰好拦下一辆马车，将二人赶上去，吩咐阿霜送鱼鱼回将军府。
随后她冷着脸朝那辆停在不远处的一个死胡同前的马车走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