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欢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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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刀们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时桌上已经开始了宴会，各种不同的酒接连开瓶，黎前和黎逢也端着杯子不知不觉凑到风早振身边。
“尝尝？”黎前异色的双眸带着笑意，“甜甜的，很好喝。”
“嗯。”黎逢一板一眼地点头，手中玻璃杯装着澄黄的液体摇晃间散发出浓郁酒气与甜香。
风早振咽下一块鱼肉，盘子里又被鹿鸣放上了一块新的煎牛柳，黑色胡椒有点刺鼻的奇异辛香，“尝尝这个？”
“谢谢老师。”风早振点点头，入口就被辣得舌尖一紧，连忙去摸茶杯。
入口清甜中带着一丝花果的香气……虽然，但是……小孩呆呆地转头，手中的显然不是泡了果茶的杯子，其中液体澄清透明带着清甜酒气，温度微冰。
黎前手里空空的，正揽着黎逢的肩膀闷笑，注意到风早振看过来的迷茫眼神顿时不装了哈哈哈哈笑得很开心，“好喝吗？”
“这是……”风早振眨眨眼，又闻了闻语气迟疑，“酒？”
“甜酒啦，好喝吧！”黎前重新去拿了个杯子给自己满上一杯看向鹿鸣，“导师要来一点吗？我记得您也有喝甜酒的习惯。”
“嗯。”鹿鸣点点头，仍然专注手下的食物。
黎前不见外地把面前的玻璃杯推过去，这次懒得再去拿新的杯子索性抓住黎逢的手腕凑过去喝了一口，“……你的口味真奇怪。”
完全像在喝淡酒味的蜂蜜水。
“不喜欢就不要动我的。”黎逢淡定地把手抽了回去，“酒喝多了会掉毛的，白痴。”
“糖吃多了也会掉毛啊。”黎前瞪他，“你才是白痴！黎逢笨蛋！”
“6%糖度的蜜酒而已，毕竟老师他们今天根本没准备果汁和饮料。”黎逢伸手按住黎前的腰间用力，顿时小少年又变回了白猫的形态。
毫不犹豫从头顶到尾巴尖薅了一把，白猫还在下意识拱起脊背顺从地配合抚摸的时候他张开手掌语气微妙，“更何况到底是谁掉毛……”
黎前喵了一声顿时扑上去伸出爪子要挠他，黎逢重新变回玄猫身姿轻巧地后跃，踩着椅背溜走了。
风早振看向鹿鸣，注意到视线的少年放下杯子看他，“怎么了？”
“老师，这个……”风早振举起玻璃杯满脸纠结。
一期尼他们从来不让他喝酒的。
“嗯？”鹿鸣疑惑地看了一眼，起身把桌上的冰桶够出来用夹子夹起两枚冰块放进他杯子里，也往自己的杯子里加了两颗抿了一口眯起眼，“加了冰的口感会更好一些，但是需要尽快饮用防止被稀释。”
冰镇的甜酒是没人能拒绝的奇妙风味，微醺微甜，酿造时加入的特殊原材料使它们各自拥有独特的香气。
仰头把杯中液体饮尽，鹿鸣躺在椅子上举杯看向旁边的茯苓，“再来一杯。”
“你饮凉茶咩？”茯苓笑容灿烂。
“不喝。”鹿鸣侧头看他一眼语气慵懒，“还有……把眼睛睁开再和我说话。”
“……歧视眼小啊？”茯苓嘟囔着坐了回去，转头看向旁边的东白，“你饮凉茶咩？”
“去，忙着整串儿呢！”东白和自家的付丧神们单独开了一桌，中间是一个放了碳火的烤架。此刻上面正烤着一大把肉串，在这位壮汉手下它们灵活地翻转燎上烟火气再撒上一大把现捣的孜然粉，香气扑鼻。
“你们整点儿不？”东白抓着肉串回头看看，“害妹放辣子，你们这群细狗没一个能整的……”
萤丸从他手里拿了一串出来看向好奇地探出头的风早振，“嗨！审神者大人整点儿不？烤老香了！”
“啊？”风早振眨眨眼，生涩地学着开口，“……那整，整点儿？”
萤丸笑着跑上前递给他，再顺手摸了一把小孩柔软的头发又跑回去了，“新鲜滴羊又串儿，害整的话叫我就成——”
“整啥整……”东白手里的肉串已经少了一大半，正数着签子语气沉重。
审神者和刀剑们大多拿了几串在手里品尝，时不时有人举起杯子对他示意或者夸赞两句。
东白揉了揉额头转身出门，扒着门框往外喊，“那啥玩意儿——上菜的抓紧点嗷！太郎先憋回来，再给我拿一把串儿，这群犊子上之前说不吃不吃现在好了炫比谁都快……”
风早振捏着竹签的手一顿，一时不知道要不要还回去。
“吃吧。”鹿鸣接过夭婳递过来的酒瓶拧开瞥了他一眼，“那傻逼心里都笑开花了，嘴上说说而已。”
东白动了动耳朵，回头偷看了一眼是谁在支棱他……发现是鹿鸣以后又默不作声转了回去继续翻烤肉串并撒上碾磨时加入了香料与炒制过的花生的辣椒粉，扑鼻的香气带着辛辣气息在炉火上炸开。
“主人！”萤丸端着盘子跪在椅子上眼神期待，“给我整点儿——”
“整整整都整！”东白抬手离火开始招呼桌上的付丧神们，“来嗷，都开整！”
风早振捏着竹签看了半天没找到从何处下口，或许是个人习惯的缘故，串的每一块肉都有半个拳头大小……此时被烤得金黄微焦油脂香气四溢，上面撒的孜然粉在碳火短暂的炙烤后散发出浓烈的香气。
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吃……
“主人，我来帮您吧。”平野藤四郎放下思绪主动接过肉串并且拿走盘子和筷子，把竹签上的烤肉捋下来用小刀切分开重新递回去，“请用。”
风早振抬头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谢谢平野！”
“这是我们的义务。”平野藤四郎下意识回了他一个微笑，突然又想起眼前的年幼审神者其实和他们一样是一振短刀……刚刚整理好的脑子再次乱糟糟了。
果然无论从什么角度想都很奇怪啊——为什么刀剑会是审神者啊！！
切开的肉块方便了许多，入口就是浓郁的碳火气与香料气息……肉质紧致细嫩，其中饱含肉汁而毫无膻味，咸度也恰到好处。
风早振吃得满嘴是油眼睛发亮，又看了一眼玻璃杯，这次毫无芥蒂地端了起来。
老师都不阻止的话，应该是能喝吧？
萤丸又顶着盘子跑过来了，递给他一串新的烤肉语气活泼，“审神者大人请试试这个！老好吃了！”
“谢谢！”风早振对他笑笑，他实在是对萤丸这振刀的好感度很高。
萤丸回去了，风早振看着新的烤肉串陷入沉思……他倒是完全不怀疑东白的手艺了，但是上面撒的这个红红的闻起来火辣辣的东西是什么？
小孩咽了咽口水，闻起来其实还、还有点香……
平野藤四郎抬头看见这一幕，接过竹签和盘子处理好再放回风早振面前，“请用。”
都馋成那样了还没喊他帮忙……嗯，也是近侍的失职了！他应该更早发现审神者的喜好才对。
前田藤四郎坐在原地愣神，时不时看看风早振，然后继续发呆。
审神者……他们……刀剑……审神者……
CPU都快烧了。
鹿鸣早就发现萤丸来过了，此时正不动声色地端着杯子啜饮，发现小孩的杯子空了以后就续上然后继续观察他的表情……
很想看热闹。
带着金红色粉末的烤肉入口先是滚烫然后是比之前更浓郁的香味……然后就是辣。
非常辣！嘴里烧起来了！！
风早振满脸通红抓起杯子往嘴里倒，果茶没了就喝甜酒，甜酒没了……鹿鸣又给他续上了。
少年举杯和他碰了碰眼中带着笑意，“还有很多，继续 。”
于是小孩继续吨吨吨喝酒，最后两个腮帮子各咬了一块冰块捧着脸颊趴在桌子上降温。
好、好辣……风早振的眼睛里开始转起了蚊香圈圈，现在舌尖还犹残留着滚烫的热意，密密麻麻地疼。
鹿鸣也趴在桌子上，但他在狂笑，肩膀耸动着掩盖住他过分快乐的表情。
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东白把太郎太刀新端进来的肉串放到烤架上挨个刷上油叮嘱他看好，低头从桌下拖出一个大大的纸箱，上面还贴着涂黑的物流运单。
“嘿！哥几个看过来嗷！”他拍着纸箱语气很嘚瑟，“介系我师父给我寄的好东西！你们妹有吧？”
鹿鸣淡淡看他一眼又转回去给自己杯子里倒满了甜酒加上冰块，这种戏码大概每过几个月的宴会上就会出现，完全已经习惯了。
茯苓探头看看，“你饮凉茶咩？”
“艾玛我都说不喝……”东白懒得搭理他，随手拿了把小刀开始哼哧哼哧拆胶带，“介都是我师父走他们那嘎达寄的……回头给你们都分点嗷，可憋说我吃独食……”
鹿鸣这次来了点兴趣，示意短刀们照顾好风早振就端着杯子走了过去找了个位置蹲下，“什么好东西？”
“都是土特产！”东白得意洋洋，“我师父师娘老疼我了，说咱家鬼子在外边儿吃老大苦了得补补……”
鹿鸣发出意味不明的冷笑。
这傻逼。
东白瞪他一眼，开始往外拿，“介个系那什么……青蛙胶！师娘说介玩应美容养颜，夭婳给你整点不？”
“什么青蛙？”夭婳满脸嫌弃，努力辨认着包装袋上方方正正的字体，“……是雪蛤！你个白痴！”
“啊，雪蛤！”东白摸着头哈哈大笑，“介不差不多嘛！你要就拿去嗷，憋跟我客气……”
“要。”夭婳挥挥手让身边的加州清光上前，“下次我再给你点别的。”
“客气啥啊你……”东白把袋子递给加州清光继续往外拿。
“蓝莓干……”东白把玻璃罐放在一边继续翻，“核桃仁，松子仁，蔓越莓干……”
“得得得全是你喜欢的玩意儿，拿走！”他翻出来一大堆罐子往鹿鸣身前推满脸嫌弃，“拿走拿走！除了你害有谁喜欢……”
鹿鸣挑挑眉，不客气地收下了，翻手递过去一个小盒子，“血墨，留着画符或者用来还债都不错。”
他若有所指，“卖价二十万小判，别直接抵出去了。”
东白喜滋滋地收下了，转头就开始嚷嚷，“姓白的奸商——”
鹿鸣耸耸肩开始把一地的罐子往自己腰包里装，确实都是些品相很好的干果，留着投喂孩子或者自己吃都不错。
看着白栩接过刚刚交出去的盒子在账单上划了一笔以后东白开始开心得冒泡……他叹了口气。
这二百五，果然又没让找零。
还完了账东白继续往下摸，提出一串鱼干看向黎蒙……身后正在打得不可开交的两只猫，“小猫过来！导师给你们发点儿好吃的嗷！”
黎逢脱离战局几下纵跃落到他身前重新化为少年模样，此刻黑色短发有些凌乱，“谢谢东白导师。”
黎前哼哼唧唧地也凑了过来，“谢谢导师——”
东白乐呵呵地把鱼干递过去在两人头顶使劲摸了两把，“乖崽儿！”
刚刚脱离东白的视线，黎前直接踢出去一脚……两只猫再次打了起来，黎蒙无奈地接住还没落地的鱼干放进手腕上挂的袋子里，转头对夭婳眨眼，“夭婳抱抱……”
夭婳大喜，抱着他又一顿猛亲。
黎蒙淡定地保持冷静表情态度纵容——追不追得到是时间问题，先讨好再说别的。
东白又陆陆续续分发出去许多东西，纸箱也逐渐空了下去。
掏出一张纸条看了看，他继续志得意满，“师父说下边儿的都是好东西，老贵老贵了！让我看看这是啥大兴安岭梅花鹿茸——”
东白顿住了。
这位身高和体型都相当魁梧的壮汉背后开始冒汗，不敢去看身边蹲着的鹿鸣是什么表情。
“哈哈哈误会嗷误会……”东白把手里的盒子塞了回去，抓起身边岩融的衣角擦了擦汗，重新拿了一个纸袋，“咱换一个，这是……”
“说啊。”鹿鸣看着他幽幽道，“念出来。”
“大、大兴安岭特产鹿肉干……”东白额头也开始冒汗了，一直粗犷的方言此刻竟然变回了标准的普通话。
“鹿肉干啊……”鹿鸣拖长了声音看着他咬文嚼字，脸上带着微笑。
“你你你你憋瞅我！我不到里面啥玩意儿嗷！！”东白汗毛直立，飞快地把纸袋塞了回去。
手里摸到一张纸条，东白快速把手抽出来看了看上面写的字对少年露出带着几丝讨好的笑容，“俺、俺师父说还送了一床褥子，你带回去盖，带回去盖嗷……”
鹿鸣绿眸幽深，脸上仍然带着淡淡的笑意，“好啊。”
“那成，我拿给你……”东白擦了擦汗水俯身把里面装在袋子里的褥子往外搬，上面画着一只可爱的小鹿。
标签上写着消毒去味精品大兴安岭梅花鹿鹿皮褥子。
鹿鸣轻笑，“很贴心啊，东白。”
东白双眼放空面无表情已经开始幻想自己下辈子要当个什么样的人……东白想哭。
对不起师父对不起师娘……你们家鬼子要交代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