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执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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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州清光正在泡茶。
炉火上的水壶沸腾起来他便起身提起水壶，正准备往茶杯中加水时拉门被推开了。
“我回来了。”
加州清光看了他一眼，又转而看向大和守安定身后的鹤丸国永。
他怀里抱着的小孩子……就是他们的新任审神者？
加州清光一阵恍惚。
和前任审神者与前前任审神者都不一样，那个趴在鹤丸国永怀里的孩子有一双漂亮的蓝眼睛，额头龙角曲折色泽深沉。
他……不是人类啊。
那双眼睛里倒映着他的影子，加州清光不自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现在不可爱。
加州清光莫名生起了气，还没等他向小孩子搭话手中的水壶就被拿走了，大和守安定按着他在被炉前重新坐下又匆匆转头去关门。
房间里四人一时没有一个主动开口，重新被放回炉火上的水壶发出沸腾的咕嘟声。
风早振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拉了拉鹤丸国永的衣袖示意他松手，“鹤丸。”
他一句话把房间里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大和守安定生涩地咳嗽一声，“审……主人……”
“我在。”风早振顿时正襟危坐，回忆着记忆里神明的话语伸出手严肃道，“加州殿请把本体给我吧。”
本体……加州清光一直凝视着小小的审神者，闻言一怔。
大和守安定起身去打开柜子，抱着一只木匣回到桌前。
他放下木匣的动作小心得像怕惊起灰尘，风早振忍不住也屏住了呼吸看着他轻轻打开木匣。
一振白鞘的打刀静静安置在暗红绸缎中间，加州清光移开了视线。
果然无论多少次还是觉得……好丑。
一点都不可爱。
风早振眨了眨眼，伸手想拿起打刀。
“请等一下。”大和守安定轻轻拨开他的手指抢先一步把打刀拿了起来，握住刀柄一点一点用力使其脱离刀鞘。
风早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打刀上密密麻麻分布着蛛网般的裂痕，在室内灯光下那些纹路将原本明亮的刀身分割成无数碎片。
而最严重的创伤在刀尖最前端，几乎完全碎裂。
上面还染着暗色的溅射状斑点痕迹，看上去像极了……“加州殿。”风早振没有贸然从大和守安定手中接过刀而是扭头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加州清光，“可以问一下……怎么会这样吗？”
他的本体刀之前出现了很小的裂痕就已经很可怕了……风早振简直没法想象眼前的加州清光还能安然无恙。
加州清光苦笑，张口欲言，“那是一个很……咳！”
他猛烈咳嗽着俯身。
大和守安定一阵无措，手中捧着碎裂的打刀没办法动手搀扶，急得额角冒起细微的冷汗。
鹤丸国永皱起眉捉住急慌慌想扑过去的小孩儿按在怀里，他知道加州清光伤势严重，但是并没有想到严重到了这种地步。
还真的是濒临碎刀了啊……
好一阵子咳嗽声才停了下来，加州清光的面色比之前又苍白了许多，“抱歉，失礼了。”
风早振盯着他殷红的嘴唇看了几秒钟，转头看向大和守安定，“给我吧，大和守殿。”
大和守安定轻轻点头，俯身跪坐到他身侧，手中仍然稳稳捧着刀，“主人会修复吗？”
鹤丸国永瞥了他一眼。
“会。”风早振回忆着风神口中描述的步骤，轻轻按上刀身注入灵力。
刀身上的碎裂纹路以一种看似缓慢的速度消失修补，像被一只无形的手一点一点从上面擦去。
直到绝大部分裂纹消失以后风早振才慢慢垂下手，衣袖中手指轻微颤抖，“好了。”
他转头看向加州清光，“还有一部分……我没办法修复，上一位审神者也不能帮你吗？”
加州清光的脸色随着刀身裂纹的修复已经好了许多，但听见这个问题顿时又沉默了下去，低下头嘴唇紧抿。
“这……”大和守安定用余光看他，发现没有反应以后又往风早振身边挪了一点，低声道，“主人，清光他……”
“安定。”
“大和守殿。”
加州清光和风早振同时出声制止了大和守安定的发声，只是前者又快速地重新移开视线。
目光从大和守安定脸上一扫而过，风早振重新趴回鹤丸国永肩上。
“没关系，大和守殿不用告诉我。”
“我想这大概是很难忘记的痛苦的事情……但是一直放在心里的话，伤口就永远不会愈合。”
鹤丸国永揣着风早振起身离开了，小孩儿在他肩膀上冲着房间里的两人笑得眉眼弯弯。
“等加州殿想说的时候可以随时找我……鹤丸？不告别吗？”
“他们也没给主殿倒茶倒是没看见您说……”
后面的话语声随着门扉合拢木屐远离的声音变得几乎细不可闻，大和守安定看看桌上可怜兮兮的半杯茶和一个装了茶叶的空杯子，叹了口气捧着刀重新纳回鞘中。
“前辈，那个人……真的不能放下吗？”
这是他第二次叫加州清光这个称谓，像在反复提醒他。
加州清光呆呆的看着水壶上欢快腾起的雾气，肺腑间呼吸声比之前轻快了许多，但目光黯淡。
提醒他……和他一起现世的大和守安定，已经不在了。
……
鹤丸国永揣着小孩儿慢悠悠往回走，“没想到主殿挺端得住嘛，有审神者的样子了。”
风早振累得不想说话，趴在他肩头上吸气呼气。
“我还以为您会……”
“嗯？”风早振懒懒应了一声。
“没什么。”鹤丸国永及时收住了话头，随口又换了个话题，“主殿今天还要去拜访水鹤大人吗？”
没有回应。
耳边呼吸声轻微，带着暖意的气流混杂在冰冷空气中一起往他领子里钻。
鹤丸国永笑了笑，把风早振身上披风的兜帽拉起来略微换了个姿势，脚下错了方向。
看样子……有时间提前递拜帖准备礼物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