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食梦貘之章 ...
-
“你也是食梦貘吗？”粉色的生物这样问道。
长长的口鼻，圆滚滚的金色眼睛，还有看上去柔软富有弹性的粉色皮肤。
它迈着短腿踩着云气从天外落下，抽了抽鼻子凑近草地上躺着的小孩子再一次问道，“你也是食梦貘吗？和我一样的食梦貘吗？”
食梦貘？那是什么。
风早振看着它在自己旁边转来转去，时不时用鼻子拱一下，转身时圆乎乎的身体和短尾巴又会不经意撞到他。
在他附近转了几圈以后那只粉色的、奇怪的生物后腿一倒坐了下来，身后的铃铛发出脆响。
它严肃地说道，“我觉得你也是一只食梦貘，但是你不可以和我抢梦吃，噗噗。”
梦？梦是可以吃的吗？
粉色的生物看他的眼神顿时带上了浓浓的同情，它重新站起来用鼻子凑近闻了闻风早振。
柔软的气息撒在他脖颈间，温暖又柔软，像被阳光晒得发烫的珊瑚绒毛巾。
“你真可怜。”粉色的生物如是说道，“身为食梦貘居然连梦也没有吃过吗？”
因为我不是食梦貘啊。
“不可能。”粉色的生物说道，“你一定是一只食梦貘，我不会认错的。”
可是我有手有脚，有眼睛鼻子嘴巴，还和人类一样直立行走……对了，我是一把刀才对。
“我也有手有脚——”粉色的生物低头看看自己短粗的腿脚，又一头拱到小孩子面前让他能看清自己嘴上的褶皱。
“有眼睛鼻子嘴巴——”
它努力地试图用两条腿站起来，因为底盘过低的原因失败了。
它在地上打了个滚很快爬起来，继续说道，“虽然我不能用两条腿站起来，但是我觉得你也不是一把刀。”
“气味是不会骗貘的，你一定是一只食梦貘！噗噗！”
……那你开心就好。
风早振眨眨眼，重新仰面躺下仰望头顶的粉色花荫，一片一片粉白的花瓣从枝头散落在他身上。
“你在做什么？”粉色的生物问道。
“我在……”风早振忽然卡壳，沉思良久后诚实地摇摇头，“我忘记了。”
“身为一只食梦貘，在晚上你就应该去吃梦来填饱肚子才对。”它说道，“多吃各种各样的梦还能让你变得更强大，不要像这样一直偷懒，会长不大还会非常弱的。”
“可是我不是一只食梦貘。”他说道，“我是风早振，是一把刀。”
“你就是食梦貘。”粉色的生物很坚持，“虽然你和我长得不一样，但是气味是不会骗貘的。”
“一定是因为你没吃过梦所以不知道梦有多好吃吧？真可怜。”它说道，“跟我来。”
咦？
风早振眨眨眼，感觉视线似乎在移动，然后一个颠倒，粉色的生物咬着他的衣袖带着他飞上了天空。
没有风声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他就是突然飞上了天。
开满花的树和青翠的草地全部被丢在下面，身边有云雾缭绕。
“我在做梦吗？”他喃喃自语。
“你当然在做梦。”粉色的生物说道，“不做梦怎么能见到其他的食梦貘？真笨，噗噗。”
如果是在做梦的话……
“好吧。”风早振说道，“我可能也是一只食梦貘，所以我们要去做什么？”
他有点兴奋起来了，跃跃欲试想试试当食梦貘的感觉。
“你终于想起自己是一只食梦貘了？”粉色的生物甩了甩短粗的尾巴，迈着短腿欢快跑向白色的天空。
几乎没有任何阻碍地，它一头钻进了白色的天空，带着风早振一起来到了一片奇异的世界。
“我们当然是要去吃梦啊。”它忽然又警惕起来，原地一蹦跶换了个方向来看他，“你只能吃一点点，这些梦是我养了好久才来吃的珍藏……所以我要吃多多的，你只能吃一点点。”
风早振没注意到它在说什么，他已经被眼前绮丽的光景看呆了。
各种各样颜色的浮光映照在眼底，一缕一缕烟雾从四面八方延展而来，仿佛具有实质。
梦境居然是如此明亮绚烂的存在。
“让我看看，从哪里开始吃好呢……”粉色的生物闻了闻，四条短腿一起踏着转换了方向看他，“你吃过噩梦吗？辣辣的有点苦，但是能量很充足。”
他什么梦都没吃过，梦这种东西也是可以吃的吗？
风早振再次摇头。
“那我们就先吃噩梦吧，把美梦留到最后再吃。”粉色的生物拍板道，“小孩子要多吃有营养的东西，零食放到正餐以后吧。”
它咬住风早振的衣袖拖着他往黑色的烟雾走去，一蹦一跳像一团弹跳的粉红色肉球。
身后的铃铛发出清脆响声。
噩梦？
风早振看着眼前一团黑色的起伏的烟雾迟疑不决，他要去吃这种东西吗？怎么吃？
粉色的生物扭头看他，“直接吃啊。”
“身为一只食梦貘怎么可以连怎么进食都忘记呢？”它有些生气，“像你这样的食梦貘如果没有遇到我的话一定会饿死的，越来越小越来越弱最后消失掉。噗噗。”
可是他本来也不是一只食梦貘……风早振看着它快要怼到他脸上的长鼻子，恍惚看见鼻孔里喷出两条饱含愤怒的气体。
“对不起。”他道歉道，“……可能是忘记了，可以教教我吗？”
粉色的生物满意了，踩着小碎步围着那团烟雾转了几圈才勉强张开嘴在上面啃了一口。
虚无的烟雾顿时少了非常明显的一块。
“噫不……”它甩头的动作一顿，逐渐放慢转为点头，“……好吃好吃好吃，你来吃吧。”
风早振问道，“好吃的话，要再多吃一些吗？”
粉色的生物对他怒目而视。
“这……这都是给你准备的！”它大声说道，“富含营养的噩梦是小食梦貘出生以后应该吃的第一份食物！以后看见这种梦就要好好的全部吃完一点不剩才行，你明白了吗？”
风早振看着那团怎么都看上去算不上好吃的烟雾有些迟疑，“明，明白了……吧……”
“这才对嘛，噩梦可是食梦貘非常重要的食物来源和职责，必须把噩梦全部吃进肚子里才能让人们得到安眠，所以我们要把能闻到的噩梦全部吃掉……”粉色的生物话音一顿，跑到噩梦旁边茫然四顾。
“……去哪里了？噗噗？”
……
黑色。
天空是黑色的。
树是黑色的。
伏卧在树上虬曲吐息的龙也是黑色的，它双眸开阖间带着凛凛神光，低头看着他的时候如同神明垂眸。
无情又冷漠，带着俯瞰凡俗般的轻蔑。
风早振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脚下一声轻响，他转过身看见了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恸哭的少年，“你是……”
“凪羽鸣。”少年声音细细的，带着沙哑和湿润的水汽，在鼻音下显得有些低沉，“你是谁？”
他抬起头，红色的眼眸雾气弥漫神情悲凄。
是羽鸣。
风早振蹲下来伸出手，“我是……是羽鸣的哥哥哦。”
“哥哥？”少年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他看着风早振问道，“你是我哥哥？”
“嗯。”风早振点头，“也可能……可能是一只食梦貘。”
他还没忘记自己的临时身份。
“食梦貘？”凪羽鸣迟疑，又重新抬头看他，“我哥哥是一只食梦貘？”
“额……可以这么说吧。”
“可是我是一把刀。”凪羽鸣说道，“刀的哥哥应该是另一把刀才对，怎么会是一只食梦貘呢？”
风早振被问住了，他蹲在原地想了半天才谨慎地回答道，“我应该是……暂时是一只食梦貘吧？其实我本来也是一把刀……”
“真的吗？”凪羽鸣问，“你没有骗我？”
风早振很肯定，“是真的，不骗你。”
“那你可以抱抱我吗？”凪羽鸣问道。
“当然可以。”风早振站起来伸出双手走到他面前，“来吧。”
凪羽鸣坐在原地没动，仰头看着他表情似哭非哭，“你真的是我哥哥吗？”
“当然是……”
话音一顿，风早振仰起头看见天空被撕裂开来。
明亮的光照进这片黑色的狭隘空间，树和巨龙都有了色彩……龙鳞在天光下闪着虹光，威风凛凛活灵活现。
那居然是一头假龙，头上还插着可笑的不对称树枝。
“怎么这么笨？”粉色的生物咽下嘴里的又嗷呜大吃一口，含糊不清道，“只是一小会儿没有看见你就栽进噩梦里了……还好我发现了。”
噩梦？
这里是那团梦吗？羽鸣的梦？
风早振怔怔看着它继续啃噬黑色的天空，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忽然衣角一重，他低下头看见少年挂着泪水对他微笑，“哥哥。”
“不是说好抱抱我吗？”
“啊，对不起。”风早振回过神来下意识道歉，然后举起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那来……”
“抱。”凪羽鸣半跪着起身拥住他的肩膀，深深地、重重地抱住了他，“这是我们说好的。”
一触即分，凪羽鸣松开手对还在发呆的小孩子挥挥手笑容灿烂，“再见啦哥哥，不过能梦到你的话……今天做的是美梦呢。”
“……啊。”
“啊什么？”粉色的生物落在他身边，抽动着长鼻子嗅闻，“都怪你，本来今天不想吃噩梦的。”
“可是，吃掉噩梦不是食梦貘的职责吗？”风早振反问。
“……吃了那么多噩梦偶尔换口味不行吗！噗噗！”粉色的生物恼羞成怒，一口咬住他的衣袖飞了起来。
“走了走了，还有很多梦等着我们呢，不要偷懒！”
他没有偷懒啊……
风早振默默想道，对地上的凪羽鸣挥手，“羽鸣再见——”
“哥哥再见。”
少年站在原地遥遥对他挥手，身后是繁花盛开的树。
阳光倾落在树梢上，照亮了新生的花萼骨朵与贝壳穿成的风铃。
有不知从何而起的风路过枝头，它便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叮铃啷当、叮铃啷当……
凪羽鸣坐在树下靠在树干上闭上眼，嘴角微微上扬着。
啊啊，果然是个难得安详的美梦呢。
少年洁白纤长的指尖攥握着一支黑色的鸦羽，在阳光下闪烁着寒铁般的冷光。
“羽鸣没关系吗？”风早振问道，“他看上去不开心，我们就这样走了……”
“我已经把他的噩梦吃掉了，还有什么关系？”食梦貘反问道，“梦境的主人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情绪的，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你要习惯。”
“可是……”
“没有那么多可是啦！”食梦貘说道，“走，这次带你去吃个美梦，我已经闻到了……这种甜甜的气味，一闻就知道很好吃！噗噗！”
循着甜味他们来到了一团粉色的云团前，它软乎乎地一大团卧在地上像是飞不动了，烟雾间闪烁着小小的金色星光。
“你看，像这种梦一看就很好吃！噗噗！”食梦貘说道，用它的前腿推了推风早振，“快去尝尝，这次我不跟你抢……我就只吃一点点，我不会吃完……”
风早振迟疑道，“这个，怎么吃啊？”
食梦貘又用奇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毫不客气张开嘴在美梦上啃了一大口，顿时幸福得在原地打滚，“太、太好吃了！就是这种甜味！……啊，你看懂了吧？就是像这样，张开嘴直接咬就好了。”
说着，它又咬了一大口美梦吞进肚子里，流着口水金色的小眼睛一个劲往上面瞥，“你到底吃不吃啊？如果不吃的话我可以全部吃光光……不要说我欺负小孩子哦。”
看它幸福的模样风早振不由自主也开始想象起美梦的味道了，会像棉花糖一样又软又甜吗？
他试探性张开嘴，又忍不住看向食梦貘，“这样？”
“没错！”食梦貘流着口水说道。
风早振又凑近了一点，犹豫着伸出手比划了一下，“这个可以揪下来吃吗？这样啃好奇怪啊……”
“随便你怎么吃啦！总之快一点啦！”食梦貘跺脚，“再不吃的话我就要忍不住自己把美梦通通吃掉了！噗噗！”
美梦原来真的是甜的啊。
只留下一个依稀的印象，风早振再睁开眼时眼前是一片柔和的粉红色。
空气中都弥漫着甜味，身下的水面凝固着青森的倒影，但天空是一望无垠的碧蓝。上面飘着棉花糖一样的各种颜色的云、摇头摆尾的金鱼、没有竹签的团子和红色的龙。
赤龙欢快地游走在云间，嘴里快速吞吃着团子一口一个甚至好几个。
做梦吃东西最棒了！不会被噎住也不会限量还不会吃撑……这种不限量供应的感觉！
赛高！
“龙先生——”风早振站起来把手放在嘴边扬声喊道，“你在做什么啊——”
赤龙咽下嘴里的团子从云上探头出来左右张望，“有人叫我？”
“这里，在这里——下面啦——”
“是小风早啊！”赤龙低头看着他，“你为什么在这里？”
“这个的话说起来有点复杂……”风早振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要解释自己被当成食梦貘再被邀请来吃朋友的梦这种事还挺不好意思的。
“那就不用解释了，来一起吃团子吧！”赤龙说道，“这些云都是糖果味的，金鱼里有各种味道的金平糖和和果子！”
风早振有些意动，又为难道，“可是我不会飞啊……”
“正常情况下我应该去带你飞……”赤龙说道，“但是这是在做梦，所以只要你想你就应该会飞才对。”
“所以飞起来吧！小风早！”它又欢快地游走了，隔着高空发出欢呼声，“来一起吃团子！！”
只要他想，就可以会飞？
风早振眨了眨眼，想自己会飞……会飞……飞起来了！
他居然真的飞了起来！逐渐远离了那片水面和其中凝固的深林倒影，飞到了天上被糖果的香气和团子围绕着。
风早振好奇地看着周围比起正常比例放大了许多倍的食物，还有那些活灵活现的金鱼。
他看向一只红色的金鱼，它顿时停止了游动的动作慢慢停在他面前，然后自动剥离外面红色的外皮露出橘瓣模样的内里。
晶莹剔透果香怡人，真的是糖果。
入口是淡淡的带着柑橘香气的甜味，让人停不下来。
而当他吃完一整个橘子糖以后咂了咂嘴居然没有任何甜腻感，只有一点回味清香。
风早振觉得自己还能再来一个！
赤龙又飞了回来，嘴里咬着好几个团子游到他身边歪着脑袋，“小风早为什么只吃糖？其他的东西也好吃的，你可以多吃一点。”
它头顶双角之间坐着一个小小的布偶，绿色宝石的眼睛和粉红色发片，四肢也用缝线缝得很精致。
但顶在一头龙的头上就显得太过幼稚可笑了。
“那是什么？”风早振问道。
赤龙努力地抬头去看，身体几乎拱成了一个横着的P字以后终于意识到了他说的是什么，于是重新抻直了身体嚼着团子说道，“这是连。”
它又一拱风早振，“这是小风早。”
赤龙欢快地追着一条白色的金鱼飞向远处，声音远远地传来，“这是好吃的——”
风早振在空中滚了好几圈才勉强找回平衡，他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风神大人在的时候总是把手放在龙角上……如果在现实里滚上这么多圈的话……
那他的脑袋一定能找到某一棵有缘分的树或者石头。
然后撞出一个大大的包……
粉色的生物忽然又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它踩着云雾跑到风早振身边绕了几圈才停下来，“你怎么又掉到梦里了？”
它生气地宣布道，“你真是我见过最不称职的食梦貘！噗噗！”
没有再就自己是不是食梦貘这一点上辩解，风早振认错很快，“对不起。”
他问道，“你不吃掉这个梦吗？”
“当然不。”食梦貘摇头晃脑，“美梦和噩梦不一样，对于噩梦我们需要全部吃完，美梦就只能吃一点点……不然美梦也吃光光的话梦境的主人睡一觉醒来会很难过的。”
“你要记好哦，就算美梦很好吃也不能全部吃掉。”它严肃道，“不然就变成坏食梦貘了，以后容易被梦境的主人赶出去的，噗噗。”
“好。”风早振点点头，觉得不够又补了一句，“我知道了。”
食梦貘重新叼住风早振的衣角含糊不清道，“那我们现在去找下一个梦吧，我刚刚看见了好大好大的一片梦境就在这附近……”
“你要干什么？”赤龙从云间探出头来瞪着它，凶狠地用鼻孔出气，“你要带小风早去哪里？！”
“吃——我——一——击——”
它高喊着一头冲向食梦貘，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躲闪不及的食梦貘瞪大眼睛被撞飞出去，嘴里叼着的小孩子满脸茫然地坠落下去。
他又忘记自己应该是会飞的了。
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地，风早振掉进了那片深绿色的水镜中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食梦貘在天上滚了十几、几十、几百……数不清多少圈了才勉强爬起来，晃了晃脑袋懵懵道，“发生什么了？刚刚有一头红色的猪撞了我？”
“你这头粉红色的猪怎么好意思说别人是猪的！”赤龙口鼻间喷出浓郁的白烟，它龇牙道，“敢抢小风早看龙爷爷我撞不死你！”
“你才是猪！噗噗噗！”食梦貘大怒。
“你是猪！”赤龙又扑了过去，“粉红猪！猪！”
“噗噗噗气死我了——”食梦貘跺脚，低下头迈动短腿冲了过去，“等死吧红猪！！”
“哪里来的这么嚣张的粉红猪！！！”赤龙张牙舞爪，也冲了上去。
两猪打得不可开交。
坠入水面的那一刻耳边仿佛响起了玻璃破碎的声音。
风早振呆呆地眨眼，身体还在不断下坠。
想象自己会飞也突然失去作用了，说不好是不是因为他现在太紧张了完全静不下心……掉下去的话会碎掉吗？还是会从荒诞的梦境中醒来？
他还没跟食梦貘道别呢。
风声猎猎作响，风早振翻了个身俯瞰下方深绿色的丛林，忽然瞥见一抹朱红。
那是……鸟居。
属于神社的建筑物，当你看见鸟居时就代表着附近有供奉着神明的大社存在。
所以请呼唤祂的庇护。
“风神大人——”风早振放声大喊，“救命啊——”
风声忽然停滞了一瞬，而后变得柔和起来托着他缓慢地落在地面上。
真的有用，得救了……风早振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坐起身，听见树枝响动的声音扭头看去，“风神大……人？”
眉眼温柔的神明站在原地微微怔住，手中牵着一只小小的手。
“……风早？”
他旁边的孩子仰头看他，“风神大人？”
风早振同样呆住了，他看着神明身边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长发孩童一时间脑回路打了好几个结，“你是……”
孩童看向他，蓝眸微微眯起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我是风早振，你呢？”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