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勾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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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陌生的天花板和陌生的面料触感，还有陌生的……有点熟的弟弟。
“哥哥醒了吗？”凪羽鸣笑容灿烂。
“唔。”风早振迟钝地点点头，慢一拍看过去，“羽鸣早啊。”
回应很热烈，“哥哥早！”
凪羽鸣推开了门把折叠得整齐的衣服放在床头转身去开窗，回过头发现小孩还在迷迷糊糊地揉眼睛，顿时笑容更灿烂了，“还要再睡一会儿吗？”
可爱。
“不用了。”风早振摇摇头，起身去够衣服，“这是……”
“哥哥昨天的衣服已经拜托纸式拿去洗了嘛，所以风神大人让我另外拿了一套过来。”凪羽鸣笑道，“和你平时穿的不太一样不过尺寸上应该差不多，需要我来帮忙吗？”
嘴上这么说但他已经很自然地拿起了衣物抖开，再看向风早振，“哥哥？”
小孩呆呆看着他，头顶翘起了好几撮呆毛，过了很久才“哦”了一声乖乖伸手。
没睡醒也好可爱。
系好衣带再绕过身后在侧面打一个漂亮的结，整理外衣披在小孩肩膀上，凪羽鸣手指灵巧地绕了几次，在领口上系好穗子和玉质的环，最后松开手退后一步满意地点点头。
好，非常可爱！
凪羽鸣打量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很自然地伸出手眉梢带着笑意，“抱？”
风早振清醒了，连忙摇头，“不用，我自己走。”
之前以为羽鸣是他哥哥耍赖还有一定的理直气壮，现在发现自己才是哥哥他怎么好意思让弟弟来抱他啊？
一期尼都会很照顾他们的，所以作为哥哥他也要更加努力一些才行。
凪羽鸣没有坚持，垂下了手有些遗憾。
被龙先生看见的话它会被气得要死吧？
更何况……余光瞥见小孩跳下床踩着木屐在地上转了一圈，脚步轻快又活泼。
回忆了一下之前抱过的手感，忽略那只竹节虫存在的话他的哥哥是真的很可爱。
他喜欢可爱的东西，无论是小猫，小妖怪还是哥哥。
“今天哥哥想去做什么？”凪羽鸣牵着风早振出门对着树下正对着一堆东西研究的青年挥手，“风神大人早！”
一目连回过头，看见少年身畔牵着他手的小孩，怯怯地跟他打招呼，“风神大人早。”
他一弯眼睛笑了起来，“早啊，风早，羽鸣。”
凪羽鸣拉着小孩走过去坐下，“风神大人在做什么？”
“准备一点东西。”一目连注意到风早振在看他，回了个微笑，把竹盘里倒置的杯子拿了一个起来倒上热茶推过去。
又倒了一杯茶放到凪羽鸣面前，他放下茶壶重新拿起刚才在端详的物品。
一截洁白的木材，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凪羽鸣替风早振问出了他的疑惑，“这是什么呀？”
“白桧木。”一目连轻声道，仍然抚摸着木头时不时曲起手指在某处敲一敲，最后放下来拿起旁边放的小刀手起刀落把它剖成两半。
风早振眨了眨眼，“是要雕刻什么东西吗？”
“嗯。”一目连说道，“可以把刀借给我看看吗？”
风早振赶忙把腰间的短刀解下来递过去，继续好奇地看着他动作。
凪羽鸣盯着桌子上放的东西看了半天，抿起了嘴。
他认出来了这些材料的来历。
除了那截木头没见过……其他的都带着熟悉的气息，同出一源且毫无遮盖。
一目连握着短刀微微用力拔刀出鞘，把短刀横放在膝盖上再单握着刀鞘放在木头上比划了一下，提笔画线。
然后是刀身……再画了一次线以后凝视片刻刀尖上几乎细不可察的裂纹，他轻叹一声覆手上去。
灵力迸发，再挪开手时刀身已经修复如初，明湛如水。
风早振睁大眼看着重新还鞘递到自己面前的短刀，坐起身小心翼翼接过来，“谢谢……”
“你不用跟我说谢谢。”头上一重，一目连看着他目光柔和，“这是我应该做的，风早。”
收回手，在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里挑选了半天拿出一柄不大的刻刀，他低下头开始一点一点削磨木块边缘。
有细碎的木屑掉下来落在他膝盖上，积攒得多了就顺着衣摆滑落在地上，赤龙不知道去了哪里。
可是风神大人的表情看上去好悲伤。
风早振呆呆看了半天没等到一目连再抬头，手中的短刀像还带着一点余温。
像风神大人给人的感觉一样，温暖又轻盈的，像是再次见到鹤丸那天窗外的春风。
“哥哥？在想什么？”
等回过神来他正挽着裤脚蹲在沙滩上，旁边是提着小桶的凪羽鸣。
少年正疑惑地看着他，把手中攥着的东西放在一边涌上来的海水里清洗干净，“不要走神啦……手。”
风早振乖乖摊开手掌。
凪羽鸣握着他的手腕把另一只手覆上来，拳头张开，一枚小小的白色勾玉落在掌心。
“这是……”
“是勾玉啦勾玉，比金币更好用哦？”凪羽鸣继续埋头挖沙地，“哥哥如果有想买的东西或者想和家主大人交换什么东西的话就可以早上来这里看看，退潮以后沙滩上有很多这种东西……啊！又找到了！”
这次是一枚红色的。
勾玉！
风早振眼睛一亮，也拿着小铲子在地上刨起来。
是宝藏！有宝藏！
没有小孩可以拒绝寻宝游戏！
“哥哥不要乱挖啦。”凪羽鸣挖完了站起来，小腿上很快又被旁边刨过来的沙子糊上一层。
“要看哦，看那里……鼓起来的一点！看见了吗？”他拍了拍风早振的肩膀，“去那里。”
小孩撒欢地拎着小铲子跑了，很快传来一声欢呼，“真的有！羽鸣好厉害！”
“哼哼。”凪羽鸣笑着提桶走过去，“放这里就好了，金币的话可以去抓蝴蝶卖……要活的才可以，网子可以去公共区域借。”
“借？”风早振抓着一把勾玉看他。
递过桶让他把勾玉放进去，凪羽鸣点头道，“嗯，像钓鱼竿啦捕虫网啦这种工具都在公共区域……那边还有很多小妖怪可以一起玩，不过它们很多都傻傻的没什么好玩的。”
原本就不够强大的小妖怪在再次现世后连本来就不怎么好使的脑子都变得更笨了许多，大部分只会遵从本能在自己习惯的环境活动，遇到大妖怪降临就瑟瑟发抖地缩成一团……
凪羽鸣撇了撇嘴，摸着风早振的脑袋重新指了个方向，“那边应该有。”
这次是两个勾玉恰好埋在同一个位置，清洗掉上面的沙子风早振高高举起手满脸兴奋，“看！”
“看到啦看到啦。”凪羽鸣很捧场地鼓掌，“哥哥真厉害。”
风早振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踩着水走过去把勾玉放在小桶里。
都是羽鸣在告诉他哪里有的……不然他自己来的话肯定找不到哪里有。
“好啦，太阳完全升起来就可以走了。”凪羽鸣提着桶对风早振伸手，“现在没有了哦。”
“哎？”小孩眨眨眼，“可是我看见那里也是凸起来的……”
凪羽鸣笑着等他去挖，片刻后听见疑惑的叹息声，“哎？为什么这次不是勾玉？”
风早振举起手中正在滋水的白色大螺壳，“明明之前都是勾玉的。”
“不是勾玉也没关系啦，这个也很好吃的。”把那只螺也放进桶里，凪羽鸣握住小孩的手往回走，“蜃兽的雾气里才会出现勾玉，太阳完全升起来就没有了哦……不过如果是下雨天的话我们可以挖一整天，哥哥喜欢的话下雨的时候我再陪你来吧？”
“蜃兽？”
“就是一种……”凪羽鸣若有所思，“不喜欢晒太阳的大家伙，晚上会出来在海上吐出雾气展开幻境，天亮以后再沉入海底。”
“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有残存的海雾里才有勾玉啦，不过有就可以了不是吗？”
风早振偷看了一眼，发现小半桶勾玉还在桶里随着走动发出碰撞声才松了口气。
“怎么了？”凪羽鸣注意到他的视线，顺着看了一眼就弯起眼睛笑起来，“勾玉不会消失哦，我房间都有好多好多。”
“哇……”
“哥哥喜欢的话回去分你？”凪羽鸣说道，“我没什么需要买的，不过这个东西还是家主大人最喜欢了，每次看到都会开心半天。”
所以偶尔他们实在无聊的时候也会拿一个勾玉起来系在绳子上在纸人家主面前晃来晃去……那个小家伙看见了就会跳起来够，无论如何拿不到坐在地上生闷气的样子实在有意思极了。
除了有点坏心眼之外没什么问题，妖怪们被取悦到了，纸人家主也得到了它心心念念的勾玉。
皆大欢喜。
玩累了有点饿。
风早振纠结了半天还是没问，现在往回走应该是要去吃饭了吧？
然后就跟着凪羽鸣一路往回走，路过芦苇丛时边上又飞过来了两只蓝紫色的蝴蝶缀在衣角上，等他们走出了芦苇覆盖的区域才恋恋不舍地又重新飞走了。
找了个玻璃罐把新捡的勾玉清洗干净挨个放进去，凪羽鸣把它放在风早振房间的桌子上拍了拍手，“哥哥接下来想去做什么？”
“可以做什么？”风早振看回去。
“嗯……”凪羽鸣想了想数道，“逛街？荡秋千？钓鱼？抓蝴蝶？或者在海边晒太阳也不错……”
这些选项里唯一没有吃饭。
风早振饿得快急了，“不吃饭吗？”
“吃饭？”凪羽鸣讶然，“要补充灵力吗？但是现在我们在风神大人身边应该不需要……”
风早振震惊地看着他，“你们不吃饭吗？”
凪羽鸣同样惊讶，“没事的话为什么要吃饭？”
“不会饿吗？”
“不会啊。”凪羽鸣耸肩，“在庭院里就没关系，家主大人的灵力供给一直都在啊，不过如果哥哥想吃的话我们现在去吃饭也没关系。”
这座小院里除了一些爱吃饭的比如赤龙这样的存在，其实大部分妖怪都没什么进食需求而是终日玩乐或者随便找个地方睡觉。
他没法理解风早振为什么会有“必须要吃饭”的想法，但还是选择了迁就自家兄长。
风早振感觉到了深深的代沟，但摸了摸空空的肚子还是果断点头，“吃饭！”
“要去找家主大人吗？”凪羽鸣看他，“它很乐意给妖怪吃饭……”
回忆起被食物包围的恐惧，风早振小心翼翼道，“不找家主大人还能吃饭吗？”
“可以啊。”凪羽鸣回头抓了一把勾玉塞进衣兜，牵着风早振转头出去，“还有金币也要带一点，我房间有……”
凪羽鸣的房间看上去简简单单，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副桌椅，桌子上放着满满的一大罐勾玉，桌下则是一只布袋。
没有太多东西，看上去和这个总是笑眯眯的精致少年并不相似。
“好了。”凪羽鸣说道，“走，带你去吃饭。”
风早振收回数勾玉的视线点头，“好。”
到底有多少个来着？
“不用数啦，我也记不清有多少个哦。”凪羽鸣像有读心术，“反正哥哥喜欢的话都拿去就好了。”
他停下脚步蹲下来伸手抱住风早振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道，“只要哥哥能喜欢我就好……”
少年的声音轻柔，说话间热气扑在耳边有点发痒。
风早振终于忍不住问出了一直的疑惑，“为什么羽鸣要对我这么好啊？”
什么都迁就他，连一期尼三日月殿他们都不会这样做的。
“这个啊……”凪羽鸣眨眨眼，“不知道哦，可能我就是觉得哥哥看上去可爱吧？”
可、可爱……风早振捂住脸，感觉耳朵都热起来了小声道，“羽鸣也可爱。”
“是吗？”少年眉眼弯弯，“哥哥真好～我最喜欢哥哥啦～”
就算是假的也没关系，只要你告诉我我就愿意相信。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