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论审神者的二象性 ...
-
大早时政大厅开始运作时，稽查队的刀剑们也纷纷到岗了，一队一队的穿着黑色披风的付丧神们站在大厅里静静等候辅助工作人员到来。
“加州殿，早啊。”白栩和前辈们挥了挥手，一溜小跑跑到对应的队伍面前，伸手露出掌心的铭牌。
“白栩殿下也早，最近睡得如何？”【加州清光】笑了笑，把自己领口的铭牌取下来和白栩的那块刷了一下交接，等待三秒钟再挂回去，“今天的安排是复查丁8687号本丸的情况，还有什么东西没有拿吗？时间还来得及。”
青年的面色一红，挠挠头，“……加州殿就别取笑我了，那天……实在失态。”
这几天基本上是躺本丸天守阁度过的。
家里的那群刀子精紧张得像他马上就要驾鹤归西。
“也是不错的经历呢。”【加州清光】笑着说道，整理了一下手套，“轮到我们了，出发吧，目标是丁区c域，8687号本丸。”
“请核对地址。”狐狸式神一板一眼地说。
“核对无误，出发。”打刀伸手按上轮盘，示意队员到自己旁边来站好。
亮光散去，一行人已然站在了空荡荡的街道一头。
仍然是【加州清光】负责带队，白栩整理领口的记录仪，手里拿着终端和他并肩而行，其他刃则佩着刀跟在后面。
“丁区……实在不算很多人啊。”白栩左右打量，感慨道。
“还好，毕竟现如今的考核非常严格。”【加州清光】也看着道路两旁不少本丸大门上方空荡荡的门幅有感而发，“何况优秀的审神者大多聚集在甲区，就算乙区的人也不多了，何况丁区？”
“这次去拜访的水鹤大人似乎是一位很优秀的审神者？”【加州清光】看向白栩。
“是啊……”阴阳师有些感叹地目视前方，“此前我们已经问过她很多次是否晋升区域了，但那位大人似乎并不愿意。”
“诶？”【加州清光】疑惑，“但晋升以后的本丸待遇更加丰厚……”
白栩歪歪头，脸上浮现出一丝狡黠，“稍后上门以后按照惯例，检查完毕我们仍然需要询问她是否晋升，不如加州殿自己见证一下那位大人的回答？”
【加州清光】挑眉，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捏住阴阳师的脸颊，往两边一拉——
“您还学会开玩笑了啊。”
可比许多年前刚入职的时候可爱了很多。
白栩捂着腮帮子眼神哀怨。
稽32队的这位【加州清光】可比他本丸的黑了很多，也从来不会撒娇……
但【加州清光】确实很好奇那位大人为什么不愿意晋升本丸品阶。
脑海里忽然浮现出这些天竭力忘掉的记录画面，打刀扶额……总不会是因为等级调整以后附近的本丸入职数量提升，更容易发现她的精神状态吧？
……倒确实是强有力的理由，录像里出现的那位审神者实在说不上正常。
扣了扣门，白栩后退一步静静等待提前接到通知的本丸前来迎接。
几刃都忍不住有些紧张，不知道门开以后将会面对什么品种的审神者。
能让稽查队刀剑如临大敌，某种意义上水鹤大人也刷新了纪录。
来开门的仍然是一期一振，太刀青年打开门以后就敏锐的察觉到队伍末站着的【药研藤四郎】往自己领口上看了一圈。
……喂！！
【药研藤四郎】成功把刃逗得有点炸毛，含笑收回目光去看太刀身后的审神者，忍不住一愣。
……太正常了！
那位眼镜青蛙今天打扮得极其人模狗样，一身浅葱色的羽织下摆是雪色长裙，额上戴着护神纸，连发丝都散发着浅淡的樱花香气，一侧头，缀着樱花树枝的丝带随风轻拂。
非常地大气，非常地美丽，非常地正式，非常地优秀审神者。
千岛鹤子轻言细语，“上次招待不周，多有失礼之处……还请检查完毕以后不用急着离开，我们已经准备了丰盛的午餐。”
您哪有招待不周，您招待得可太周全了。
还有异兽表演呢。
“水鹤大人还是这么客气啊。”白栩笑着上前还礼，挥手示意众刃前去检查本丸各方面的状态，自己仍然站在原地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千岛鹤子唠嗑。
“那位长义殿怎么……”千岛鹤子抬头看躲在【山姥切国广】身后不敢往这边看的【山姥切长义】，打刀没有像昨天那样穿着银灰色的披风而是也披上了稽查队的黑色短披风，可怜巴巴地一个刃在试图把自己藏起来。
“啊……”白栩陷入沉思不知道该不该据实相告。
“长义只是担心冒犯到姬君。”【加州清光】笑容灿烂，背在身后的手猛打手势示意刃快走。
听刃说【山佬切长义】第二天醒来逢人就说出去巡检看见了眼镜青蛙，还会超进化超级旋风翼龙。
给孩子吓的。
千岛鹤子收回目光，低头笑得温柔婉转笑不露齿，“原来如此，长义殿太客气了……”
我还以为是害怕三足金蟾呢。
白栩轻咳一声拉回审神者的注意力，“水鹤大人，这是第16次年检，您仍然不考虑本丸的晋升吗？”
“时间不算多了。”他语气带着几分试探，“更高品阶的本丸享受的时政补贴以及各种日课加成也会提升，还包括了您退任审神者以后的补贴额度……”
“而且目前前线有空缺，您只要同意的话就可以直接升到乙区，以8687积攒的功勋，甲区也是很快的！”白栩尽职尽责地劝诫。
“不用哦。”千岛鹤子摇摇头，回头看着庭院里打闹的小短刀们目光温柔，“契约约定的时间是按照实际度过时间计算的对吧？”
白栩点点头。
“高品阶的本丸是很好啦，”少女语气轻快，掰着手指头数，“资源又多，补贴又高，就职时间又短，退休以后给的钱也很多……”
说得【加州清光】都觉得她是心动的，就差当场签协议升阶了。
打刀看向白栩目光疑惑，而对方回了他一个“不急”的眼神。
“但是。”千岛鹤子话锋一转，环顾身后的本丸，“升阶面对的战场也更加危险，本丸刀剑出阵遇到的风险也会更高，即使我为他们全员配备了御守也很难说没有碎刀的风险。”
护神纸被风吹得飘起，【加州清光】清晰地看见少女审神者眼中的坚定。
是那样耀眼而坚不可摧。
“时间流速加快以后我可以更早回归现世也没错，但他们呢？”审神者看着身旁的一期一振，又看向身后更多的感到担心而来庭院附近窥探的刀剑们。
“我可以以更年轻的姿态更好地融入现世没错啦……”少女笑着说道，“但我不愿意和他们更早地分开，更不愿意以后的人生里只能独自一人缅怀过去，所以我会更加地珍惜每一天，尽可能与时政续约，直到不得不和他们分离的那一天。”
她目光柔软而纯净，声音也放轻了许多。
“我想，这样才算得上……没有遗憾。”
千岛鹤子深深地对他们鞠了一躬，仍然是柔软而坚定的模样，“以上，我仍然保持态度。”
“我不会提前离开我的刀，并且今年也提出续约请求，请白栩大人转达。”
“水鹤大人言重了。”白栩笑着摇头伸手把千岛鹤子扶起来，“我会提交给上级，批准与否实在不好说，虽然连续十年申请实在是非常有毅力……但您毕竟是人类。”
“……还是这样啊。”少女审神者目光一黯，“只有二十年吗……我明白了。”
【加州清光】沉默着站在原地，看着目露感动的一期一振和这座本丸的刀剑，忽然觉得想叹气。
这样好的审神者……可惜是人类啊。
二十年期限一到，人类审神者就必须离职，除非有特殊情况加上本人的意志强烈的情况下才能续约……甚至签署终生协议。
与刀剑付丧神的契约时间一长将对人类的寿限产生影响，因此时政一般都会回绝申请。
【加州清光】看着庭院角落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动作定定扭头看着审神者的【压切长谷部】，更想叹气了。
“哟~我们回来啦！”【今剑】踩着木屐哒哒哒跑了回来，只有一只脚落地，原地转了个圈从手里变出一朵蔷薇举到少女审神者面前，“审神者大人非常优秀呢！”
【加州清光】看他的动作大概知道这座本丸算通过检查了，态度也忍不住放松下来悄悄靠近【今剑】，“……我记得你来的时候没有带花。”
从哪变出来哄小姑娘开心的？
【今剑】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冲他打手势：
在后院摘的。
得，还是物归原主。
【加州清光】感觉审神者的目光好像有些变得疑惑起来……是意识到这朵花眼熟了吗？
打刀赶紧吹了个口哨通知全员集合。
婉拒了审神者的留饭请求，【加州清光】带着队员们准备回时政了，白栩笑着跟在后面冲千岛鹤子挥手。
在时空轮盘启动前，【加州清光】忽然回头，看着少女表情玩味。
“啊对了审神者大人……酒水限购禁令大概过段时间就会开始推广。”
留下半句模棱两可的话，打刀带着队伍离开了丁8687号本丸。
审神者的表情崩了。
“巴形——”一坨审神者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他们昨天到底看到了多少？！！”
巴形薙刀保持微笑，声音很温柔，“应该是全部，主上。”
“现在我给大家来一个眼——镜——青——蛙——”一只搞事鹤惟妙惟肖地叫唤，然后一蹦一跳地逃跑。
审神者抓起扫帚在后面追。
“鹤！丸！国！永！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