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告别 ...
-
把纸钞压在碗下对老板与老板娘挥手致意，掀起门帘推开门时祭云才发现雨停了。
春日带着凉寒的风席卷而来……身上的热量在快速褪去，他打了个寒颤发现鹿鸣正在专心致志地打结。
风早振乖乖仰头被打结，饭前打得乱七八糟的结现在被解开了正在重新架构……鹿鸣松开手，出现了一个更乱七八糟的结。
少年淡淡移开了目光转而看向祭云，“你觉得这次的任务如何？”
“嗯？”祭云一怔，站直了拿出跟领导汇报的语气道，“……很奇怪，之前接到的任务大部分是回访审神者和确认抚恤，偶尔需要帮大人们的孩子办理入学之类的……第一次见这种送葬任务。”
想起他们离开以后不到半刻钟发到分部的婚讯，青年嘴角上扬了一些，“也很好，至少她们的家人不用再无望地苦等下去吧，还能解决以后生活上的难题……”
“嗯。”鹿鸣点点头，“那剩下的你自己去，先做背景调查。”
“……哈？”祭云愕然。
“我们要回去了。”鹿鸣摸摸风早振的脑袋，没对他艰难背在身后的长布袋发表什么意见。
大太刀出门以后就把袋子挂到风早振背后而自己消失了……不知道是对他有什么意见还是单纯的因为不想看见他……好像没什么区别。
“前辈……不做完全部的任务吗？”祭云呆呆看着他，又想起辩解，“房主今天下午已经搬走了，同事他们正在加班加点清理重新粉刷，只是住的话现在也……”
鹿鸣指指自己，“你以为我是谁？”
“……总部的审神者大人？”祭云谨慎道。
“还是一线的战斗人员啊。”鹿鸣淡淡道，“等着我回去打架呢，本来这次来也只是奉命看看分部运行情况……还是说你没有独立处理任务的能力吗？”
“我一个人没问题的，前辈。”祭云下意识回答道。
入职后勤人员也需要相当的素养，格斗课是必要的……就算遇到胡搅蛮缠的人他也有把握脱身。
“那就行。”鹿鸣点点头，牵着小孩走了，“那我们就回去了，你们完成任务以后的报告和记录会发到时之政府。”
“……是！前辈！”
他不会做得差劲的。
毕竟……祭云默默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路灯昏黄的灯光下，这个注重个人隐私的国度其实也没有那么多监控。
想要走进总部的视线，需要能在人群中脱颖而出的才能啊。
风早振其实完全没注意他们在说什么，注意力完全在身后沉重的大太刀上。
以付丧神的体力他其实还背得动【萤丸】……但也仅仅是背得动，像平时一样行动自如是不可能的。
感觉像被一期尼挂上了七个刀装一样举步维艰。
眼前的光影变换很快，等终于停下来以后他才发现已经回到了时之政府的大楼……旁边狐之助啪啪拍着屏幕对他们高喊“请即刻离开传送阵不要堵塞交通”。
风早振脑袋懵懵地跟着鹿鸣往旁边走了两步下意识环顾四周，“老师……”
“怎么了？”鹿鸣随手塞了把蓝莓干过去，“喜欢那边？”
“不。”风早振直接摇头，思考着说道，“现世很热闹……很多人和有意思的东西。”
“评价挺高嘛。”鹿鸣点评道，对他来说现世就不那么美好了，又吵又难闻还吃不饱。
原本封羽的手令是“麻烦你看看现世分部的运营情况如果方便的话顺带把任务做完再回来吧”。
但以现世的饮食情况鹿鸣觉得自己压根待不下去，所以大致确认了分部没太堕落以后就快速找了个借口回归。
吃饭都吃不好的世界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人类很有趣也不行。
“现世很有趣。”风早振说道，“但是那里没有鹤丸一期尼和大家……”
鹿鸣看着他不说话，看得小孩开始疑惑是不是自己脸上长花以后终于听见少年轻笑一声说道，“你把这里当家了？”
家？风早振迷茫地眨眨眼。
鹿鸣看见他这一副傻样就觉得有意思，好心提示道，“在现世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水泊中的迷离世界和举目皆无同类的孤独……还有……
“想回本丸。”小孩小声说道，“想大家……”
绝对不是肚子饿了的时候想着烛台切殿的特制晚餐。
……也有一点想。
烛台切光忠特地研究了他的饮食习惯重新修过审神者特供菜谱，每天的饭都很好吃而且分量正好，丰盛又营养。
在本丸的每一天都挺开心的，不只是在之前的本丸……就算是后来的本丸大家也接纳了他，虽然之前嘴上没说但事实上最少在物质上没有丝毫亏待。
对于现在的风早振来说最大的烦恼只剩下过分可怕的课业了，路过现世的广告牌的时候看见某些学过的字眼以后都下意识想起了三日月宗近微笑的表情。
补课时他弄错了什么对方就会静静地看着他笑什么都不说，不苛责也不宠溺……就只是笑，导致现在小孩看见这振美丽太刀微笑都忍不住在想背后的含义是不是在说他笨。
但在这种奇特的教学方法下他的国文水平倒确实进步得突飞猛进……几乎翻完一小本故事书不会有不认识的字了。
风早振出神时鹿鸣就静静看着他，良久后终于发出一声轻笑，“忘了来时的路？”
“……老师？”风早振看着少年转身离开的背影有些疑惑，然后很快又被抱住举了起来。
“主殿！”鹤丸国永笑着与他对视，想转一圈……突然发现审神者今天格外沉重。
搜寻了一圈以后他盯上了小孩身后的布袋，一边说一边准备上手，“这是什么？”
“鹤……”
“你干什么？”【萤丸】双手抱胸背着本体重新现世，有些不爽。
蹭小伙伴的车蹭得好好的……突然被吵醒他会生气的！
鹤丸国永看看他……然后果断无视掉这位不请自来的本灵继续抱着自家审神者转圈圈。
【萤丸】的牙一下就咬紧了，这鹤丸国永好讨嫌！
和鹿鸣一样讨厌！……不对，那还是鹿鸣更讨厌。
他转身就走，中途被叫住了。
“萤丸！”小孩的声音脆脆的。
大太刀默默转头看他，“什么事？”
“不是要来我家玩吗？”风早振伸着胳膊，“一起呀。”
【萤丸】转身回去了，对鹤丸国永勾起一点嘴角。
哼哼……这可是小伙伴的邀约，你拦？
……
鹿鸣慢悠悠上楼重新进入了熟悉的空白层，狐之助们仍然蹲在墙角忙忙碌碌。
这次染了个晚霞色的0098下意识把尾巴往身后藏，等了半天没等到熟悉的嘲讽以后它反而有些不适应，三两下跳下罗盘跑过去，“鹿鸣？”
“……是你啊。”鹿鸣看看它，“0098。”
“你今天怎么了？”0098绕着鹿鸣看了一圈又仔细闻了闻没闻到血腥气，更疑惑了，“心情不好？老婆跟人跑了？股票跌了？本丸倒闭了？”
没一句好话。
“……”鹿鸣懒得搭理它，“关你屁事。”
确认了还是那头嘴不怎么干净的鹿以后0098点点头拍拍爪子功成身退，重新跳回罗盘上对小弟们发号施令，“0521，审神者调查记录带回来了吗？”
“0639，即刻去发送特命调查的活动通知……对，全部发送，包括甲等本丸。”
“还有坐标计算是谁负责的……”
鹿鸣推开门走进去看看办公桌后正在悠哉悠哉吃下午茶的封羽，“什么事？”
“来了。”封羽对他点点头把另一份还没动的糯米团白桃布丁推过去，“吃点？”
“……留着你自己享受吧。”鹿鸣敬谢不敏。
实在是对方对糖度值的追求到了离谱的地步，他上过一次当就再也不肯吃封羽手里的甜食了。
那是真的齁。
“叫你来主要是商量这个。”封羽没什么意见，把托盘挪回来重新推了一张符咒并一本调查记录过去，“看看？”
鹿鸣低头翻开扉页又快速浏览了一遍打着标签的页面重新抬起头，“这是什么。”
“风早振原主人现在的坐标。”封羽说道，“很有意思，计算的时候我们借来了他的本体才发现上面的灵力竟然可以追溯到具体的世界……而不是过往时代。”
这意味着那位神明或者大妖直到现代也还在某个地方活动，背后代表的意义则更加复杂。
现代是不应该有神代生物出现的，正如白栩所说是灵力枯竭的时代，神与妖怪都已经迎来落幕。
“找你来主要是商量一下。”封羽又舀了一勺布丁，“按我的想法应该让风早振上完文化课再去，目前还没联系他过来确认内容的真实性……也就是说我们还没办法确认这位一目连到底是不是他的主人。”
“不确定？”鹿鸣抖了抖符咒，“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一两百万的符纸说做就做还是不确定的？”
“顺便吧。”封羽耸肩，“毕竟如果不是的话这个坐标后面的大妖怪也很有探索的必要，那位风神在记载中是非常亲近人类的类型。”
鹿鸣懂了。
“也不用上完文化课。”他看着手中的符咒直接连同文本一起拿起来塞进腰包，“直接让他去吧，我觉得没问题。”
封羽没拦他，只是临出门前还是问了一句，“你不想让他呆在这里吗？鹿鸣。”
少年脚步一顿，又重新拉开门走了出去。
没回答他的问题。
终端亮了起来，是门后一墙之隔大boss的消息。
鹿鸣面无表情打开了消息提示。
【封羽】：钱付一下，三百万小判。
【封羽】：[待付款]
【封羽】：[微笑]
鹿鸣静静看了两秒钟然后接受了订单，转账。
【鹿鸣】：[已付款]
0098看到他出来，又一溜烟跑过来了……正巧看到还没熄灭的屏幕。
它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忍不住跟了上去，“鹿鸣！你干什么给boss钱啊？”
“喂！”
“鹿鸣——”
它被横空一脚踹得翻滚了好几圈，顺着地毯一路滚到墙上四脚朝天。
狐之助不依不饶地重新爬了起来准备再继续追问，电梯已经合拢了。
“切。”0098看看正在跳动着数字的显示屏。
怪。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