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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受伤 ...

  •   走出教堂的园区大门,一阵夜风吹过,穿着厚厚棉服的安浥被冻的瑟缩一下,心脏后知后觉地狂跳起来,就好像上学时突然被老师点名提问,站起来回答时镇静自若,坐下后心脏才不受控制地砰砰乱跳,这都归因于过度紧张。

      安浥抚着心口,心乱如麻地往回走,脑中全是刚刚站在自己面前的钟澈,他棱角分明的面庞,依旧清澈温柔的眼眸,怎么也挥散不去。

      她承认,再次见到钟澈,她过分紧张了。

      直到坐上回家的公交车,那份紧绷的情绪也没有得到一丝缓解,她仔细回忆着在钟澈面前的表现,暗自懊恼刚刚自己拘谨的言行,想象着重来一次的话如何自然的和他问好,落落大方的交流,而不是像刚才那样落荒而逃。

      钟澈告别林卿禾夫妇,取了车后便在教堂前的马路上慢慢行驶,看似是开着车漫无目的地闲逛,眼睛却向四处张望,像是在找寻什么。

      路过某个公交站时,恰好瞥到前方正往公交车上走的安浥,钟澈放慢了本就缓慢的车速,手指不由自主的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随后跟在安浥所坐的公交车后面走走停停。

      这场始料未及的重逢,也打了钟澈个措手不及,初在夜市上看见安浥的背影,他就认出了她,但他并没有上前打招呼,不打扰是他对她的成全,也是对自己的尊重,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在教堂前,在这个他们曾经有过共同美好回忆的地方,他再次见到了那个被他藏在心底的女孩。

      他故作镇静地和她打招呼,但只有自己知道他那双揣在口袋里的手早就紧张的握成了拳头。

      -

      安浥目前住的地方离夜市五六站公交,节日的缘故,有些路段堵车,平常20分钟的路程,今晚公交车走了将近1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下车后,安浥沿着人行道往家走,走着走着突然感觉身后像是有人跟着她似的,虽然头顶路灯明亮,但此时这条路上没有什么行人,恐惧打散了心头一团乱麻的思绪,安浥加快脚步朝小区门口走去,脑中闪现过无数刑侦剧情,不敢回头,甚至连呼吸都屏起来了。

      直到到了小区门口和门卫大爷打了个招呼后,她才小心翼翼地转头向身后张望,长长的人行道上空空如也,没有半个人影,虚惊一场的安浥拍了拍胸口转身进了小区。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马路上,本来龟速行驶的一辆黑色越野,突然加速前进,朝着远方疾驰而去……

      -

      安浥周末躺在家里看了两天小说,看着看着总会想起平安夜那晚遇到的人,阅读效率极低,所以周日晚熬了个大夜才将小说全部看完,周一早晨理所当然的起晚了。

      安浥一年前入职了一家影视传媒公司,在纪录片部做编导。影视公司实行弹性工作制,平时去晚点也没什么,但这个周一上午有一个重要的工作会议要开,她的直系领导早早就嘱咐他们组的同事千万别迟到。

      安浥慌里慌张地收拾好自己,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公司,一进门便被江沁揽着肩膀,给她怀里塞了一个保温杯,安浥转脸疑惑的看着江沁。

      江沁掐着手指说道:“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你今天必定不会吃早餐。”接着朝安浥扬了扬下巴,“这是我亲手熬的南瓜玉米粥,专门给你带的,尝尝。”

      安浥听后隔空给了江沁一个吻,“啊,我就知道我们江江最爱我。”

      江沁回吻了一个,拉着安浥去了工位,拿过她桌上勺子递给安浥,然后拉过自己的凳子坐在安浥旁边,胳膊支在桌上,手托下巴跟她闲聊,“昨晚干嘛了?看这大黑眼圈。”

      “周末看了本言情小说,男女主虐的死去活来,越看越上瘾,这两天看的我是废寝忘食啊。”安浥直到现在还意犹未尽。

      江沁不怀好意地冲安浥挤眉弄眼:“小说名叫什么呀?说出来分享分享。”

      “不说。”安浥拧着保温盒盖子,沉默几秒发出疑问,“啧,你说现在小说名怎么都起的那么让人难以启齿呢?”

      “只是书名让你难以启齿吗?”江沁揶揄道。

      安浥嘿嘿笑了两下,没说话,继续拧着保温盒的盖子。

      安浥和江沁是同事,两人同期进入公司,被分到同一个老师带,相处后发现脾气相投,而且还有共同的兴趣爱好,所以很快就成为了朋友,平时一块插科打诨,很是融洽。

      “哎,能拧开吗?要不要我帮忙?”江沁看着一直拧不开盖子的安浥,想要帮忙。

      “嘿,小看我。”安浥说着从纸巾盒里抽了张纸巾垫在杯盖上,一下便拧开了。

      江沁看着拧开的盖子。和安浥开玩笑,“每回都得我问了你才拧得开,你是不是故意的?”

      “有眼力见的人不用问就会直接去做了。”安浥捏着嗓子,翻着白眼回道。

      话音一落,周围几个同事都哈哈大笑了起来,纷纷冲安浥竖大拇指。

      坐在安浥对面的段子昱夸道:“别说,咱们部门,就属安浥学老刘学的最像。那神态让她学了个十成十。”

      老刘是纪录片部部长,有许多经典语录,这句“有眼力见的人不用问就会直接去做了。”在他的众多语录中排名断层第一,部门内的员工无一例外,全都受过他这句话的洗礼。

      就在大家一片嬉闹中,安浥突然被弹了个脑壳,还没来得及回头,便听身后的人开口:“挺能耐啊,在领导眼皮子底下都敢学他说话。”

      弹脑壳的人本来就没使劲,再加上有头发挡着根本也也不疼,安浥看着眼前弹她脑壳的程心,面对从进公司一直带自己的老师,安浥笑嘻嘻道:“没事,他还没来。”

      “怎么没来,他早来了,刚刚还打电话催我赶紧开会呢。”程心拿起手机晃了晃。

      安浥顿时脸色大变:“啊?”五官的弧度集体下弯。

      程心拍了拍安浥的肩膀,说了句“保重!”然后指着安浥桌上的保温盒,“给你5分钟时间吃饭,10分钟后会议室开会。”说完便迈步朝会议室走去。

      走了没几步,程心又转过头喊江沁:“江,你来。”

      江沁起身拍了个拍安浥,说了句“没事”就向程心追去,“来了,程姐。”

      -

      10分钟后,安浥心情忐忑的进入会议室,找到江沁挨着她坐了下来,心里不断求神拜佛,自我洗脑:“保佑我刚刚说的话没被大领导听到,保佑我刚刚说的话没被大领导听到……”眼神不敢朝大领导那边挪动半分。

      安浥所在的团队策划了一个医疗类纪录片的项目,上周五纪录片部部长刘明海带着四个主要编导参加了关于这次拍摄的研讨会,与市卫健委还有6家合作医院的代表商讨相关事项。

      今天的会议主要就是围绕上周五的研讨会进行,事关工作,安浥抛开刚进门时的惶恐不安,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

      关于研讨会的内容讨论结束后,各个小队选择要跟踪拍摄的科室。安浥作为执行编导之一负责带一个小组,经过商讨后,安浥选择了临海医院骨一科作为自己小组的拍摄对象。

      临海医院骨一科是其所在医院重点科室之一,以创伤骨科、骨病、骨肿瘤为特色,科室规模较大,对他们拍摄来说也是一个挑战。

      但既来之则安之,安浥尤爱挑战,并相信自己和团队定能高质高量完成任务。

      散会时,刘明海喊住往外走的众人,又嘱咐道:“各位在拍摄时一定要有眼力见,多注意细节,向观众呈现一些有新意的角度。”

      一听“眼力见”这三个字,安浥神经立刻又紧绷了起来,向外走时偷偷撇了几眼还端坐在会议桌前的大领导,总觉得他的眼神若有似无的向她投来杀气。

      回到工位,安浥拍着胸口跟周围的同事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学领导说话了!”

      ——

      临海医院作为临海市有名的三甲医院,是参与这次纪录片拍摄的医院之一,在经过院领导和纪录片团队商讨后,选择骨一科和妇产科作为临海医院的重点拍摄对象。

      周一早上查完房后,趁科室人员比较齐,骨一科主任蒋成功向大家宣布了这个消息。

      蒋成功倚着办公桌,指了指住院总许彦乘:“小许,摄制组来了之后你负责带着他们学习一下一些常规操作,包括洗手啊,保持无菌这些。”

      许彦乘皱着眉,一万个不情愿:“我那么忙,哪有空带他们啊。”

      许是觉得把这个任务交给许彦乘确实给他增加了不少的工作量,蒋成功抬了抬眼镜,看向钟澈:“那钟澈,等你许师兄忙的时候你帮他带一下。”不给钟澈拒绝的机会,蒋成功继续道,“这多好的事啊,别的科室求着拍都没这机会,你俩好好表现啊。”话落便夹着文件走了,生怕钟澈也出口拒绝。

      许彦承铁青着脸一声不吭地回到办公桌前继续检查实习医生交上来的病例,内心非常不爽。

      另一个被点到的主人公钟澈则茫然地向一旁的陆希悦询问:“什么情况?来咱们科室拍纪录片?”

      “一个影视公司联合卫建委要拍一部医疗类的纪录片,咱们医院成功参选,而咱们科室又在众多科室中脱颖而出,就这样。”说完,陆希悦朝钟澈摊了摊手,向门口走去。

      钟澈跟着陆希悦往外走:“影视公司?哪家影视公司啊?”

      “这我哪知道。”陆希悦转头看着跟着自己的钟澈,开口,“我要去病房,你别跟着了。”

      “走吧,一起。”

      陆希悦打量着钟澈,问道:“你是不是出啥事了?”

      “没有啊。”钟澈回的心不在焉。

      “感觉你这两天心事重重的,有时还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比许彦乘还许彦乘。”

      钟澈收敛神色,双手插进白大褂口袋,岔开话题:“不错啊,陆希悦,现在敢背后说许彦乘坏话了。”

      话题顺利被带跑偏,陆希悦挺了挺胸,昂着头反驳:“面前我也敢说。”说完,也不等钟澈开口,迅速推开一间病房走了进去,故作镇定的和病人寒暄。

      钟澈看着落荒而逃的陆颜心,目光悠长,有些心疼这个和他同病相怜但又比他勇敢的小姑娘。

      不知道他们的喜欢,何时才能得到回应。

      —

      安浥有一个闺蜜叫颜润,两人大学时一个宿舍,关系好到闲着没事就爱挤一张床上睡觉。颜润在海边经营着一家民宿,平时节假日是客流量高峰期,所以每次过节安浥不回家就会到她这里来。

      跨年这天,安浥早早就到了颜润那,帮着她招待招待客人,然后两人就坐在窗边喝茶聊天。

      “怎么今天不见肖礼捷啊?平时不都狗皮膏药似的黏着你。”安浥随意问道。
      每次说起肖礼捷,安浥就会吐槽他是狗皮膏药,自从他和颜润破镜重圆,尤其是结婚后,就跟颜润的影子一样,无时无刻不跟着她,所以这次来没见到他,还略感意外。

      颜润喝了口茶,回道:“他工作室有点事,下午回来。”

      安浥接住话茬:“最好别回来,让我们两个多享受一下久违的二人时光。”说着便将胳膊往颜润肩膀上搭。

      颜润对此无奈一笑,这俩人真是,好像古代的嫔妃一样整天争宠。

      和朋友呆在一起的时间过得很快,下午又陆续来了几个朋友,说说笑笑间便到了晚上,吃完晚饭后几位朋友一块到民宿前的沙滩上放烟花,前几个烟花都是肖礼捷去点燃的,其他人站在远处观赏,后来大家觉得一个一个放不过瘾,挑了几个小一些的烟花准备一起放。

      安浥也加入到点烟花的队伍中,倒数后安浥将芯子点燃便快速往后跑,途中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突然朝前倒去,摔倒时安浥下意识地用手撑地,没撑住,导致左胳膊肘直接杵在地上,咔嚓一声后痛感瞬间袭来,疼的她呲牙咧嘴。但紧接着,烟花的声响在她身后响起,安浥顾不得疼,翻了个身坐了起来,然后抬头看起了烟花。

      身边的朋友看到安浥摔倒,迅速过去查看情况,颜润担心地问:“怎么样,摔哪儿了?”

      安浥转头看了看颜润,回了句“没事。”笑嘻嘻提醒颜润赶紧看烟花,自己也转身看着海上的烟花绽放,嘴里不住的赞叹“太美了”。

      “烟花秀”很快结束了,颜润想把安浥扶起来,刚一碰到她的左胳膊,安浥便叫了一声,疼的她眼泪瞬间蓄满眼眶。
      看到安浥这个样子,颜润吓了一大跳:“怎么了?是胳膊疼吗?”

      安浥平复了一下疼痛,然后动了动左胳膊,发现不敢动,开口时声音中带着哽咽:“疼,不敢动了。”

      “那右胳膊呢?”颜润更加担心了。

      安浥抬了抬右边的胳膊,回道:“右边没事。”

      颜润挽着安浥的右胳膊将她扶了起来,让她走走路,看看脚有没有伤到。

      安浥走了两步,摇了摇头,说:“只有这只胳膊。”

      肖礼捷见此情况,跟颜润说:“你先把她扶到路边,我去开车,这情况还是去医院看看。”

      旁边一位和他们一起放烟花的朋友这时开口:“那你们两口子都走了民宿咋办?”

      肖礼捷边走边回:“现在房间都住满了,有事的话应该都是些小问题,你们先帮忙看看。”

      “我车正好在路边停着,要不我送他们去,你留下来看店。”同行的这位朋友很是殷勤。

      这位是肖礼捷的朋友,平时做事比较靠谱,所以他稍微想了一下,觉得这个方案确实更可行,便答应了下来。最后由这位朋友开车,载着安浥和颜润去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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