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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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妍有些看不懂刚才发生的事，还没反应过来，两人就默契地结束了对话。
李青妍欲言又止，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但见两人淡定的模样，似乎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仿佛是自己的错觉。
李青妍也不好再次提起，只能默默地小口小口啜着茶。
褚姲按住自己隐隐作痛的良心，余光瞥见李青妍，眼底划过沉思，“本君坠马那日，你也在场？”
“嗯。”听到褚姲出声转移话题，李青妍放下茶杯轻轻应了一声。
想起万婵说褚姲失忆了，李青妍斟酌了一下语言，说道：“那日我们一起去卿华楼，正巧遇见了蔺小将军。”
提到这个人，李青妍缓了缓，不着痕迹地观察着褚姲的神色。
褚姲自然是察觉到了李青妍的视线，比起蔺小将军，她更在意一件事，“卿华楼？”
李青妍见褚姲听到蔺平阳毫无反应，有些惊讶，但还是颔首，打算给褚姲解释，身后便传来洪亮爽朗的声音，打断了李青妍。
“卿华楼——可是帝都有名的清楼！善舞乐者皆聚此楼，名角戏子也常驻此地。”
他怎么回来了？
听到这个声音，李青妍表情一顿，将眼中的愕然快速掩下。
褚姲循声望去，随即不由地虚眯起双眼。
来人一身黄袍，约莫不到六尺，身上金线勾勒的明纹占据了大部分的面积，与其说是点缀，倒不如说是一身金中夹杂着一点儿黄。
连束发的冠都金光闪闪，在阳光下金光更甚，蒙蒙的，面容模糊，褚姲看不清对方的脸，但能看见对方灿烂的笑容，皓齿一览无遗。
等这位金闪闪进入亭子时，褚姲这才将对方看了个完全。
虽衣品不怎么样，但凭心而论，对方长得不赖。
面如冠玉，明眸如星，盛着盈盈的笑意，在看到褚姲的那刻，却又一瞬间漫上了担忧，但依然明亮。
“桑世子。”
万婵向金闪闪行礼，李青妍也站起身离开了位置朝他行礼。
“堂姐！”金闪闪向万婵点了点头，随即连忙上前坐到李青妍原来的位置，关心道：“我在渝州玩得好好的，就听到你受伤的消息，快马加鞭地就赶回来了！”
这番动作可以说是完全无视了李青妍，但李青妍看上去并无多少意外，走到褚姲另一边坐下。
看起来两人不和。
褚姲心下想到。
身旁的金闪闪见褚姲没有说话，以为是伤的严重，疼得厉害，不禁出声：“你没事儿吧？”
说完，见到褚姲脑袋上缠绕厚重的纱布，眼中露出心疼，想抬手摸一下，但又怕弄疼褚姲。
据褚姲所知，和原身有亲戚关系，又姓桑，那只有原身早故的父亲的父家——宣平侯桑氏符合条件了。
宣平侯府小世子，桑沭，字常云。
原身的小团体之一，大原身一岁，但碍于辈分，只能含冤做小，对原身极为推崇和护短。
褚姲瞥了一眼身旁桑沐蠢蠢欲动的爪子，又打量了下对方的穿着打扮，余光瞥见自己身上素净的衣服，有些无言。
桑沐看起来比她更像帝女。
褚姲抬头看先万婵，说道：“本君只有这一身衣服吗？”
一点都不符合她尊贵无比的身份，就算是纯色，至少也得是红色吧！
桑沐：？！
被褚姲惨遭无视的桑沐目瞪口呆，不由有些委屈，他没招惹对方啊，怎么又不理他？
万婵明白了褚姲的言下之意，回答道：“不是，您也有很多华贵的衣物。”
褚姲满意点头，这才回答了一直幽怨看着自己的桑沐，“我没事。”
桑沐得到答案脸上的郁色一扫而空，神情又明媚起来。
褚姲觉得桑沐可真好哄，也不由眉目弯起。
李青妍自然也明白了褚姲的意思，细细打量褚姲半响，随即不由笑道：“我说今日你好像有些不同呢。现在看来，是穿的素净了些，看上去倒是仙气飘飘得很。”
褚姲勾起嘴角，虽然她觉得她仙，不关衣服的事情，但对李青妍的夸赞很是受用。
这时，身旁的桑沐倏然嗤笑出声：“怎么？你觉得平时堂姐穿的不好看？”
“安安雪肤花貌，自然是穿什么都好看。”桑沐态度不算好，李青妍也轻笑一声，问道：“怎么？难道你觉得安安只能驾驭艳丽的服饰？”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桑沐一愣，随即脸瞬间黑了下来。
李青妍依然是那副温温的模样，见桑沐哑口无言，善解人意地补上一句：“我懂的，只是你不懂这些罢了。”
你懂个屁！
桑沐咬紧后槽牙。
这个两面三刀的女人！
完全稳居下风呢，小堂弟。
褚姲在旁边看了出戏，将两人各自的反应收入眼底，不由地笑出了声。
各不退让的两人将视线投向了褚姲，褚姲大大方方的回视，并未收敛笑意，反而笑意更甚。
褚姲慢条斯理地拿起茶壶，将自己面前已经见底的茶杯添满后，才解释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们的感情真好。”
才怪。
仙君这不是撒谎，仙君只是情商太高。
褚姲暗自赞许。
桑沐跳脚，“哈？？谁和这个女人好啊？！”
“相识而已。”李青妍也淡淡地说道。
两人的关系确实不好，对对方的恶意也是真真实实的。
感受着身旁渐渐消散的恶意，褚姲眼中露出些兴趣盎然。
她虽然失了法力，但她对恶意的感知还在，原主的这些朋友，善恶不明啊。
“虽然你们的夸奖本君很受用，但下次别为本君争风吃醋了。”
不过，说到底，还是她魅力太大，才让两人不顾形象吵了这一架。
褚姲作为一个负责任的仙君，自然得解决这两人的矛盾。
说不定这就是上天为她安排的，考验她是否能克制这无处安放的魅力的人世劫吧。
褚姲不顾身旁缄默下来的两人，自顾自地点头赞同自己内心的观点，觉得不愧是自己，一下就搞清楚了此番劫难缘由。
李青妍：……
桑沐：？
不是说没事吗？看着不像啊……
万婵扭头看着下方在湖中嬉戏的锦鲤，眼观鼻心。
“继续说说那日的情况。”褚姲朝李青妍扬了扬下巴，示意对方继续先前的话题。
桑沐见此，表情一收，也忍着情绪，等着李青妍叙述。
“对对对！快和我仔细说说！”桑沐忙不迭地点头，紧盯着李青妍，“要真是小人作祟，小爷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他先前不在帝都，收到的消息真实性参差不齐，总结起来就是：帝女骑马追逐蔺小将军，不慎坠了马。
具体怎么坠的马，却无人能说清楚。
李青妍回忆了一下那日的情况，说道：“你当时见到了蔺小将军，要他陪你一起喝几杯，他拒绝后便骑马匆匆离开了。”
“你见此，命人卸了马车的马，翻身就追了上去。”
李青妍顿了顿，“你们跑得很快，等我和万婵赶到时，你已经昏迷了。”
现场卸马……听起来还真像是一场意外。
桑沐觉得有点离谱，随即想到褚姲，又觉得像是褚姲能够做出来的事。
察觉到炙热的视线，褚姲面无表情地说：“本君知道本君天姿国色，但你的视线骚扰到本君了。崇拜也要有个度。”
她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信徒。
“……哦……”桑沐默默地将视线挪开。
算了，意外就意外吧，很合理，都是褚姲活该的。
褚姲没有追着询问，反而是看着李青妍，缓缓道：“我们认识多长时间了？”
她是真的很好奇，桑沐先不说，毕竟是亲戚，自然从小就认识。
李青妍似乎是没想到褚姲会问出这个问题，喝茶的动作一滞，想到对方没有记忆，放下茶杯，并未思考，直接说出了答案：“七年零五个月，快六个月了。怎么了？”
万婵扭头看了李青妍一眼，随即又转开了。
褚姲微微挑眉，语气感慨，“这么久了啊。”
原主风评并不好，能在原主身边这么久，还真是有耐心。
桑沐撇了撇嘴，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的？我和你还认识了……”，桑沐仔细低头数了数，又想了想，“……十多年了呢！”
褚姲阖眼，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轻飘飘地调侃道：“是啊，可真是一点也不意外呢。”
虽然褚姲语气并无不妥，但李青妍总觉得有些耐人寻味。
褚姲自从醒来以后，似乎发生了些变化，是错觉吗？
“既然如此，那你们明天就陪本君去卿华楼看看吧。”
不知道会不会唱着关于慈悲胸怀大慈大悲普渡众生万人敬仰的百花元君的故事，这么一想，她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还未等李青妍想出个所以然来，褚姲兴致勃勃的邀约又让李青妍心中的疑虑消散了些。
真是将吃喝玩乐刻在骨子里啊。
李青妍温和地点头应下。
***
第二日一早，几人便在帝女府门口相遇。
帝都干净的街道和熙攘的人群，嘈杂的叫卖声中隐隐能听见讨价还价的声音，普通但平凡，却无一不昭示着行阳国的繁荣。
当得行阳盛世。
褚姲观察着四处的街道，心里暗自赞叹，突然对这位女皇有了些敬佩，察觉到身边的异常后，又漫不经心地腹诽到。
就是帝都的百姓对自己避之不及。
褚姲瞧着自己身边被刻意留出来的空间，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打量自己是否有不妥之处。
为了在气势上压倒桑沐，但又不过多的张扬。
褚姲今日依然是素净的衣服，但身上却多了些明艳的花纹勾边。
脑袋上因为还有伤，所以并未戴首饰，只是简单地用银簪束起，流苏安静地垂落，白色的纱布似抹额般服帖地遮住了额头大半。
褚姲站在原地低头不语，周身空旷，带着若有若无的疏离，微扬的眼尾此时因主人阖眼，抹消掉往日的张扬，透着冷，仿佛真如仙人遗世般，隔绝于世。
桑沐回过神来，见褚姲没动，以为褚姲在为众人避如蛇蝎而伤心，不由地上前一步，安慰道：“他们……他们只是……”。
桑沐迅速在脑海中搜寻合适的词语。
害怕？嗯……不合适。
厌恶？嗯……有些过。
桑沐目光突然坚定了起来，正色直言道：“他们是崇拜你，所以不敢与你太多接触！你没必要伤心。”
褚姲：？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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