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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治家 ...

  •   回家的路上,梁穆和见青阳有些沉默,想着约莫是却才在陈琼那处听了甚,于是向她询问着。
      青阳有些出神地看向前方,过了会儿才回答道:“我每次见着表姑,总想到小时她笑着抱我的情景。好像直到她嫁人之前,我一直都以为她是喜欢我的。所以,现下她对我这般防备生疏,我才会隐隐感到伤心吧。”
      说着她故作轻松地看向他,“也许高门大户的生活不是那么简单,表姑她也不得不改变。”
      梁穆和听着想到自己,应声说道,“我小时也以为叔伯都是喜欢我的,直到我孤身一人流落在外时才发现每个人都变了样子。他们也许从来都没有改变,只是在不必要时伪装的好罢了。”
      见他陷入往日的回忆,青阳凑近挽着他的胳膊,“却才你为何在门外喊着,是不是听着声响,担心我出事了?”
      他点点头,“我看不见你们里边的情况,又不了解表姑的性子,怕她迁怒于你,见你出来我就放心了。”
      她想起走出房间见到梁穆和拼命挣脱阻拦的样子,虽鲁莽了些,但看着他因担心自己安慰而不顾一切,到底感到十分欣慰,“表姑说明日带福哥儿过去,她心里有打算。这次过了,我估摸着日后陈锦堂一家的爪子应该会收敛些。”
      “那就好,也免得你和阿婆再为福哥儿担心了。”
      两人一边说着,慢慢走回了家。

      次日一早青阳就将福哥儿送至太尉府。陈琼将他接到身边后便让人去陈家香铺守着,她懒懒坐在正厅,看着福哥儿在院子里闹腾,追得人仰马翻,鸡飞狗跳的,不由得闭眼揉了揉太阳穴。
      一旁的妮子香芷见状,赶紧上前给她按摩,轻声说道,“福哥儿精神真好,只是怕撞坏了娘子喜欢的那几个青花六方瓶。”
      “坏就坏了吧,他才在外边受了苦,今日就随他高兴。”,说着她睁开眼睛看着福哥儿跑跳,眼里带上一丝笑意,“去年见他也才到我下巴,现下看着都和我一般高了。”
      “是,福哥儿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年一个变。不过我看哥儿的模样倒是更像陈老爷,秀秀气气的,不似娘子这般浓眉大眼。”
      陈琼听着,脸上的一丝笑意也没了,冷笑一声道:“像他又有何用,不还是被外人欺负到头上来了。”
      二人正说着话,听下人来报信儿,说是陈家人已经回去了。陈琼命人将一身最好的行头替她装扮上,带上香芷、香兰等四个妮子便出发去了陈家。

      来到陈家大宅前,门口两个小厮将人拦住了,“哪家娘子?可有拜帖?”
      陈琼并未回答,低头看了福哥儿一眼,问道,”昨晚拦你的人是不是他们?”
      见他点点头后,她一个眼色,香兰便上前给了小厮一巴掌,那人正待发怒时,香芷挡在陈琼身前说道:“真个瞎了你的狗眼了,连太尉府的陈娘子也不认得?”
      另一个小厮见状,赶紧笑着说道:“姑娘教训的是,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这就去通报一声。”
      陈琼将福哥儿推至身前,对二人说道:“看清楚了,你的主子,陈记香铺的少东家。下次若还认不清人,便叫人把你们打死了丢出去喂狗!”
      两人看着她犀利的目光,连忙点头哈腰地认错,陈琼也不再理,拉着人往正屋走去。

      屋里一片嘈杂,陈敬香正责骂下人,见到来人后,十分讶异,“琼姐儿,福哥儿怎地跟你在一块儿?”
      旺儿见着福哥儿,连忙跑过去,拉着他眼泪鼻涕一脸地说道:“小的担心了一晚上,想着哥儿是不是在四里桥过夜,怎地又不传个信儿。”
      陈敬香听了,大声喝骂道:“担心他作甚?一天在外耍得不归家,还搞得一家人兴师动众要去找,我看被人拐走了倒还清净!”
      “是,福哥儿走了,就合你一家人的意了。”
      听陈琼这样说,陈锦堂在一旁上前说道:“大姐怎地这样说,爹也是担心福哥儿调皮,惹出事来。”
      陈琼看了他一眼,“在陈家,我说话你便在一旁好好听着”,说着也不顾他一下难看脸色,对陈敬香说道,“福哥儿为何一夜在外,爹您问都不问缘由,便劈头盖脸将错都归咎于他。若是这样,我倒要问一问了,一同与福哥儿外出的小厮是谁,为何离了主子的身,将他一人落在四里桥,险些丢了性命?”
      “丢了性命?福哥儿可是哪里受伤了?”,陈敬香担心地想上前查看,福哥儿却躲至陈琼身后,看着她一脸怒色,他只好先作罢,转身吩咐将昌儿带来。
      不一会儿昌儿哭哭啼啼被带至前厅,不等询问便先说道:“谢天谢地,小的求了一晚上,福哥儿无事便好,倒是菩萨显灵了。”
      陈敬香不耐烦地打断他,”好了好了,你个胆大包天的奴才,说说昨日怎么回事,若是说不清楚,定将你打得皮开肉绽。”
      昌儿听了连忙磕头,“昨日到了四里桥,小的本来在马场外一直守着,后来实在尿急,又见哥儿骑得来正来劲儿,便没通报去了趟茅房。谁知回来就不见人了,想起哥儿来时遇着几个斗蛐蛐的,想着是不是去找他们了也不一定,便四处来回找了一个晚上。”
      “斗鸡走狗,摸蛐蛐儿,是不是你又贪玩,中途跟人鬼混去了?我就知道你早晚要出事!”
      听着陈敬香的指责,福哥儿急得脖子都涨红了,“我一直就在马场耍子,到散场也没离开,怎地就说我不见了?”
      陈琼听了,二话不说,走至昌儿面前便狠狠甩了两个巴掌。
      “你!......”,见陈锦堂上前要拦,她扭头看向他,“怎么?一个小厮口出狂言,污蔑主子,还教训不得了?陈家是什么风气?不信主子,听奴才的?”
      说完她看向陈敬香,“爹,不说其他的,光是他昨日差点害福哥儿丢了命,便将他乱棍打死都不为过,打他两巴掌难道不应该?您知不知道,福哥儿昨晚走了一夜,千辛万苦才到城里被我找着。若是中途发生了甚意外,我日后还有何脸面见母亲?”
      说着她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陈敬香皱着眉头,吩咐道,“带下去,让宅老好好管教管教。”
      昌儿眼看自己要吃苦,转而向陈锦堂求救。他抬头,目光正好与陈琼相遇,只见她半张脸挡在手帕后,露出的目光仍带刺般将他狠狠盯住。
      知道她定不会善罢甘休,于是只好选择先息事宁人。他不耐烦地朝下人偏了偏头,示意将人带走。
      昌儿又是哭,又是喊的被架了出去。正在大厅闹地不可开交时,周姨娘带着陈娥匆忙走进来,“这是怎地了,在后院都听着声儿了,不是去找福哥儿吗?怎地又打起下人来了?”
      陈琼走至她面前,笑着说道:“姨娘来得正好,你且评评理,若是下人不识主子,拦着不让进门,应该怎么处罚?”
      周姨娘看着陈锦堂铁青的脸,也猜到陈琼的来意了,缓了缓说道,“大姑娘回来了,你这是说笑了,怎会有下人不识主子。”
      “那是了。我也当是说笑,可你说怎么回事,福哥儿昨夜到了自家门口,愣是让拦着不进门。还说他是......”,她故作思考问香芷,后者低头答道,“说哥儿是哪里来的小叫花子。”
      她看向陈敬香,“爹,您说可笑不可笑。我倒想问问了,这些后院的下人平日都是谁在管教?真个眼睛长到天上,也敢骑到主子头上作威作福了。”
      “荒唐!”,陈敬香生气地大吼一声,“昨夜谁在门口值守?连福哥儿都认不得?”
      周姨娘走至他身边说道:“官人,我想这其中定是有甚误会,待锦堂下来细细查明......”
      “误会?”,陈琼看向她,“姨娘一句简单的误会,可让福哥儿吃了不少苦头。陈家一个末等的守门小厮且敢这样对福哥儿,可想而知,陈家怕早就没了他的立足之处。”
      “琼姐儿!”,陈琼听陈敬香吼了一声,也不顾阻拦地说道:“难道不是吗?爹,从我们进门来,您听过福哥儿一句话吗?宁肯相信下人的一面之词!今日这事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反倒将福哥儿责骂一顿?”
      见陈敬香不说话,陈琼转而看向周姨娘,“福哥儿可是我娘拿命换来的,只要我在,没人能欺负他!“
      周姨娘一时被她咄咄逼人的眼神震住,将目光移开了,一旁的陈娥见状劝解道:“大姐,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我娘一直将福哥儿视为己出,吃穿用度上从未亏待过,这些爹爹都是看在眼里的。”
      陈敬香不愿宅中吵得不得安宁,接话道:”是啊,琼姐儿。府里谁不让着他,更别提什么欺负不欺负的话了。我知道福哥儿这次受了委屈,你心里不舒服,难道我心里就好过吗?下来我命锦堂将府中下人好好整顿整顿,你就得饶人处且饶人。”
      “爹,如今家中和香铺都靠着锦堂二弟在帮忙打理,姨娘又生了瑞哥儿。我自然盼着家中人丁兴旺,只这香铺是我娘操劳大半辈子的心血,而我如今求得老太尉为香铺谋得这许多利益,皆是想着家中尚年幼的福哥儿。怕就怕还没等他长成人,别人就将他的那份儿连锅端了。”
      “你这越说越过了,都是陈家人,什么别人他人的,锦堂,瑞哥儿,哪个不是你弟弟?”
      “我认他们当弟弟,可他们认不认我这个大姐呢?认不认福哥儿呢?我就奇怪,福哥儿从小养在大院,哪里去认得这许多纨绔子弟?怕只怕有人别有用心地教唆,且别叫我查了出来,否则就是将府里闹个底朝天,我也不会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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