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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6.平安福利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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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第二种情况呢？”伊臣开口询问。
笑脸H眨了眨眼：“这第二种情况呢，就是发生了一些不可预测的事情，导致系统判定此任务已经不可能完成，系统就会提前结算了。”
“什么意思？”雾霾皱眉。
“还有什么意思？就字面意思呗～不可完成的情况也有两种哦。”笑脸H竖起食指晃了晃，“要么，就是这个任务的前提没了，比如我们的任务，找回丢失的孩子。”
“假如说孩子自己回去了，那么‘丢失的孩子’这个前提便自然就没了，那就更不用说去完成这个任务了。”
“再不然，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形成这个任务的条件没了。”像是看见了自己心仪的猎物踩中了陷阱般，笑脸H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就比如，我们不是要去找回孩子吗？那假如我们要寻找的孩子消失了，再直白一点，那就是孩子都没了，还找什么孩子？”
笑脸H双手交叉，作祈祷状放在胸前，笑嘻嘻地看着伊臣：“系统啊，对于玩家在规则上一向是公平的，它从来不会给我们不可完成的任务。”
“所以。”笑脸H几乎将眼睛眯成一条缝，“牧牧，你到底是做了什么，导致系统判定我们任务不可完成哪？”原来把坑埋在这儿等他，伊臣笑了声。
他像是回忆般再次看向自己脚下的阵法：“或许你们能猜出来，刘小雨已经脱离了正常NPC的范畴。”
笑脸H点头，脸上挂着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但是伊臣知道，这家伙绝对不会是表面上的这般相信自己，毕竟要是换作自己，也不会如此轻易地相信他人，何况他们之间，可是有着一定的利益纠纷的，这一点从方才的任务奖励就可以看出。
但伊臣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她知道我们是玩家，知道我们来到这的任务便是离开这个地方，所以她拜托我完成她的心愿，或者说，他们的心愿。”
“而这个心愿则有关于我脚下这个法阵，所以我来到了这。现在我完成了刘小雨交给我的任务，我也自然而然得到了应有的奖励，而之前那个任务‘找回丢失的孩子’当然也跟着完成了。”
说着，伊臣突然笑了一下：“你们什么都没做就完成了任务，我却是差点死在了这里，你们现在还要来质问我，甚至颇有点挑三拣四，是否有点不厚道哪？”
再接着，伊臣避重就轻地说了一下自己的经过，不过当然，关于不可名状的神、在漆黑空间里发生的一切，伊臣都是只字不提的。
他不可能全心全意地对待两个和他第一次见面，甚至有利益冲突的人。更何况哪怕是生死交情，在庞大的信息和绝对的利益面前也会翻脸。
况且，伊臣也并不认为自己要是真说出了信息，这俩人会相信自己，说不定他们还会为了验证这个信息，搞乱了自己的一盘好棋。
毕竟像钱这么靠谱的东西都有假的，何况是别人嘴里的话，还有承诺。
听完了伊臣的经历，雾霾点点头倒是没有多说什么，似乎是接受了伊臣的解释，但笑脸H却是歪了歪头，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表态。
本来就没有在意他们的态度，伊臣只是垂眸，再次拿出了地图，毕竟他们相不相信，也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方才他回忆起他与神的对话，以及神的那句“自会离去”。
收了地图，甚至在雾霾和笑脸H两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伊臣转身出门快速跑回了二楼大厅，雾霾在伊臣夺门而出时，便只是皱了下眉就快步跟上了，但笑脸H却只是保持着脸上的微笑，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等等！”
好不容易跑到大厅，趁着伊臣停顿的空隙，雾霾伸手拉住了伊臣，大厅内早已不见刘小雨的身影，空空荡荡地也没有其他的NPC，仿佛在侧面印证了伊臣的话。
雾霾顺道回头看向了走廊，笑脸H并未跟上，意料之中的事。
伊臣却在这时回头，对着雾霾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这么说恐怕不太合适，但是，你相信我吗？”
雾霾虽然被这句话搞得一头雾水，但是顿了顿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他对伊臣说：“我信。”
“好。”伊臣弯着眉眼笑了一下，紧接着便拽住了他的手，朝着一楼楼梯的方向走去。
雾霾有些僵硬地跟着伊臣，对方倒是很贴心的，没有拉住他那只受伤的手，但这样细微的贴心，却依旧抵不住雾霾内心波涛汹涌的不自在。
毕竟说实话，自从他来到这个系统进行副本游戏后，就几乎没有和活人有过身体接触了，而哪怕是有，多半也是为了让那个人变成死人。
盗贼集团。
“咔嚓——”
钟楠木面无表情地捏碎了今日份的第三个杯子，接着微微松手，任由那些玻璃渣划破了自己的手掌，再带着鲜血散落在地毯上。
杯子：早知今日，我当初就该烂厂里了。
钟楠木却好像丝毫没有痛感一样，双眼死死地盯着屏幕中，伊臣牵住雾霾的手（明明那是用拽的）。总给人一种，他想把雾霾逮出来脑花给绞了的错觉。不过也许那不是错觉。
呵，当贼的哪儿有不疯的？不过都是硬撑罢了。地球没有了伊臣还能再转？也不过是硬撑罢了。盗贼集团没了首脑可以继续运作？不过是硬撑罢了。
作为一个伊臣至上主义者，钟楠木平静地拿出纸巾，擦干净了手上的血，往好处想想，等伊臣完成了第三个副本，他就可以暂时回到现实里来了，他就不信这个“雾霾”还能追伊臣到盗贼集团来。
游戏副本。
等回到一楼大厅，伊臣便，带着雾霾走向前台。
NPC看着眼前的来人，微微一愣，便出口询问：“您好，请……”
“你好，我是福利院新来的护工，我负责的孩子在玩耍时走丢了，不过我猜测他应该和其他孩子在一起，我能问一下，现在是什么活动时间吗？放心，我一定能将他找回来。”
柜台的NPC被突如其来的一连串问题搞蒙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啊，现在是娱乐时间，开放的房间有，活……”
“嗯，好的，谢谢了。”
才说了一个字，伊臣便再次打断了NPC的话，接着便拽着雾霾朝着活动室走去。
NPC：所以哪？您来问我的目的是什么来走过过场吗？
伊臣快步拉着我们走到活动室，猛地打开了门，动静之大，引得门内的孩子们一众看了过来。
正在翻书看的033：“……”呵呵。
正在练习扎头发的037：“……”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正在百无聊赖地玩玩具的012：“……”啊？他怎么来了。
“嗨！”像是没看到几人或无语或震惊的表情，伊臣十分自然地打了个招呼，便走到了033的面前，俯身蹲下。
他微笑着，像在说一件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般：“我来帮你们解脱了。”
话音刚落，书本掉落的声音便响起，在场的所有孩子都看了过来，伊臣已然成了整个房间的焦点。
没再在意雾霾探究的视线，伊臣拿出了那本《不可名状异闻录》，撕下了扉页，那是一页鲜红的，仿佛被血浸泡过的书页，没有任何字迹，拿在手上却有一种粗糙的质感。
伊臣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他朝着雾霾伸手：“你有带什么比较锋利的刀具吗？”接着可能是想到雾霾作为一介杀手，重新问道：“暗器，暗器也行。”
雾霾很疑惑，但还是挑了一把趁手的给他：“你要干什么？”
“没什么。”伊臣吹了口口哨，将手里的飞刀拋起，在落下时又接住，突然，他想起来什么，笑容一僵，“啊，这个没毒吧。”
雾霾摇摇头：“没毒。”况且他也不擅长用毒。
伊臣点点头，便拿刀比划一般，一刀割在了手上，并将血抹在了书页上。当然，他划的是和祂相握的那只手。
血刚刚触碰到书页，便被迅速吸收了，而那书页上的鲜红也跟着暗了下来。
过了好几分钟，伊臣抿了抿泛白的嘴唇，被割开的左手却依旧牢牢地贴在书页上。其实并不是他不想拿开，而是他根本拿不开！
这该死的书页就像粘了胶水似的，死死粘在了他手上，像个吸血虫般，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他的血液。
伊臣再次感到身体一凉，失血过多造成的眩晕像浪潮般，铺天盖地地袭来，幸好雾霾及时扶住了他的肩膀，才不至于让伊臣跌倒。
终于，那纸像“吃饱”了似的，终于从伊臣的手中滑落，而伊臣也没有力气去攥住那张轻飘飘的纸了，只好任由它落在了地上。
“…雾霾……把，纸拿起来，贴在门上……”伊臣靠着雾霾，气若游丝，费力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拜托。”
雾霾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了伊臣一眼，那一瞬间，伊臣的心脏一拧，也是，他没有跟着自己冒险的义务……谁曾想，雾霾居然俯下身，捡起了那张纸，他搀扶着伊臣，走到活动室的门口，腾出一只手关上了门，再将那纸拍上了门板。
他看向了伊臣，那表情仿佛在说：是这样吗？伊臣笑着咳了一声：“…谢谢，你做的很好。”
伊臣将视线移向了那张纸，明明任何粘着剂，却牢牢吸附在了门上，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我将以代理神的名义，将你们的仇人引来。”
“只望你们能够抓此机会，完成复仇，重入……轮回。”
一片寂静。
033看向伊臣，两人对视了一眼，相对无言，所有的孩子都看着伊臣……这时，不知是谁开了头，一声崩溃的哭声在孩子们之间传散开来：
“哇啊啊啊啊——我好痛！我好痛啊！放开我！院长爷爷！小雨姐姐！呜呜呜呜——”
“我不要！我不要被带走做实验！救我……呜呜呜……”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他们的形态越来越扭曲，所有人便像一摊血泥烂肉，已堆叠的形式重新拼凑，他们融合在了一起。
“……没有人…没有人救我们……谢谢你…谢谢你……”
伊臣强行打起精神，看向他们，或者说“它们”：
“怪物002，怪物003。”
没错，正是它们，怪不得……怪不得那些怪物会对他们这些“护工”穷追不舍，怪不得怪物不能进入会重叠空间的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