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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试探与杀戮 ...

  •   图将马绳递给守门的小厮,只见朔择站在小院内。

      他低头看着图精心种的花,眼中淡淡的,听到门外的动静,缓缓抬头,看见是图,眼中流露出欢欣:

      “图,你来了?”

      “兄长。”图走到他的身边:“兄长在看什么?”

      朔择的手轻轻抬起那朵小花:“摩诃国常年风沙严重,早晚温度差的很多,你竟然能将它们打理的这么好?”

      图低眸看向他指尖托着的小花,笑了笑:“这花是兄长送给我的,我定是要好好照顾。”

      朔择有一瞬的愣神,随后问她:“我很开心,你可以照顾的这么好。对了,你刚刚去做什么了?”

      “去悲悯园。”图解下身上的弓和剑,晃了晃手指上的戒指:“兄长送的这银戒很好用,今日去打野羊的时候,差点被伤到,幸好这有它,多谢兄长。”

      “又去悲悯园了?”朔择有些不喜。

      “怎么了?”

      “我不是和你说过,悯君此人深不可测,你靠近他恐怕会对你不利。”

      图看向朔择,语气微微不悦:“我与悯君互为知己,我喜欢他的品格高洁,超凡脱俗,怎么到兄长这里,却成了深不可测了?”

      “你......”朔择脸色变了一瞬,转而有些失望地对她说:“那你保护好自己。”

      “我会的。”

      她问:“兄长此番前来,又是何事?”

      “没事不能来看妹妹了?”

      图轻轻一笑:“当然可以。但是兄长自从我立府而来,就从未来过,今日突然来访,让我有些措手不及罢了。”

      朔择无奈:“是我以前忽视了你,我以后会改的。”

      “兄长进来说吧,莫要再门外站着了。”图听他这么说,有些欢喜,邀请朔择进门。

      朔择无奈地看着自己这个单纯的妹妹,笑着进了门。

      图赶忙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吩咐下人准备茶点:“兄长定是吃了饭才来的,准备了些茶点,希望兄长莫要嫌弃。”

      朔择摆摆手:“怎么会,阿图多心了。”

      她坐在朔择身边,撑着头看着他,像个小女孩一样眨眨眼:“兄长,你以后可以常来吗?”

      朔择只是对她展示出了一点点对图的善意,图便紧紧地抓住,母亲死后,她太渴望亲人的爱了。

      父王她从不奢求,她总是追随在朔择的身后,希望朔择可以看她一眼,分给她一丝亲情,她便会高兴很久。

      朔择看着她闪闪发光的眼睛,摸了摸她的头顶,语气不自觉地温柔了起来:“当然可以。”

      图笑了,她发自内心的高兴。

      但是可惜,朔择不知道图的心思。

      朔择问她:“阿图对武试准备的如何呢?”

      “上午练了会儿,临阵磨枪,对上兄长万万是比不过的,但是可以在武试中保全自己!”

      图突然想起悯君对着空气打两拳的模样,也在空气中比划了两下。

      朔择点头:“那就好,希望阿图在这场比试中获得个好成绩。”

      “兄长希望做继承人吗?”图沉思许久,她鼓起勇气问:“若是兄长想做继承人,我可以帮助你。”

      图不想做王,她不认为自己能做好一个王,若是其他兄弟姐妹做了王,自己又如何在摩诃国生存?

      若是自己帮助兄长登上王位,自己是不是就可以活下来,可以离开摩诃国?

      朔择意外地看向她:“你想我做王吗?”

      “如果兄长想,那我便帮助兄长。”图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朔择半信半疑,他看着图:“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你是不是......知道荷拉降下的神谕?

      “我只知道,兄长想做王。”

      她的声音平静且肯定,而且通过众人的反应,她早已猜出自己和荷拉神谕有关,可能直接关乎继承人。

      她不可一直沉浸在朔择给自己带来的虚无缥缈的亲情里面,她要为自己筹谋。

      如果摩诃国注定灭亡,也不该灭在他们这一辈手上。

      朔择聪明冷静,是一个绝佳的领导者。

      但是她这一步走错了,朔择和濂,哀影他们一样,毫无仁爱之心,甚至,朔择对她的杀意,远远超过了所有人。

      “是啊,我想做王。”朔择大大方方的坦白:“被濂他们压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站在权力的巅峰是个什么感觉。”

      “那我便助兄长,登基为王。”

      朔择沉默良久,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图有些紧张,他缓缓出声:“图,你我平安便是,不必参与进来。”

      “兄长......”

      图很意外,朔择竟然拒绝了她的帮助。

      只是不想她卷入斗争之中?

      她感动不已,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兄长,即使兄长不需要她参与,她也不会让人很人伤害到他!

      朔择与她闲聊了一番,嘱托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与此同时,赫蒙打算再去找图谈谈,半路上遇到了离开图府邸的朔择,赫蒙没有打算现身,隐匿在暗处打算等他走了再去找图。

      只听朔择对身边的侍从说道:“没想到图装的越来越好了,竟然拿我当幌子,说要助我为王?”

      “殿下,说不准图殿下是真心的呢?”

      “真心的?”朔择沉声问他:“若是真心的,就不会在巫术比试上和十四那个小崽子瞒天过海,欺骗所有人!十四那小崽子说完了之后,给我都吓一跳,谁知道图竟然能如此剑走偏锋,以失败收场!更不会在比试过后,快马加鞭,收走悯君偷走的那片龟甲。”

      侍从不敢多说,朔择沉声嘱咐道:“告诉濂和哀影,一定不要让图活过武试。这次,不管图是否成功,看王对荷拉的恐惧,都会把继承人给她,到那时候,我们都得死!”

      朔择在暗中对图做的坏事不少,事情如果败露,图一定会杀了他。

      赫蒙在一边听到这话,便知道他们很快就要对图出手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一定是在武试的时候。

      武试,王会带着他们所有人前往狩猎围场。将所有人关进狩猎场,在其中求生,期间任何人不可以进出,并且围猎多者胜出,不可互相残杀,七日后,狩猎场的门会打开。

      看似是对图很公平的,打猎,对于她来说简单至极。

      但,“不可互相残杀”这一条,对于她来说非常不利,她不可以杀别人,但是别人杀了她,没有人会去告状。

      王心里清楚,但是他要做的,就是想要图在狩猎场“意外身亡”。

      皇子们一定会在关上狩猎场的那一瞬间,围猎图。

      赫蒙不敢想,图死了,他会是什么心情。

      他想起图对他说的那些话,从心底里替她感到委屈,她为什么不反抗?她那么聪明,为什么要将所有人想得那么好?

      赫蒙改了主意,他想,既然说服不了图,那便替她解决掉那些隐患。他跟着朔择的小厮,来到了王宫边上继承人的住所。

      他依旧是那身雪白的长袍,浅灰色的大衣,所掠过之处,好像人间落雪。

      濂和哀影见到那侍从,问道:“朔择问出来是什么?”

      “二位殿下,我家殿下说,不要让图殿下活过武试。”侍从恭敬地告诉他们,哀影问他:

      “朔择去见图,说了什么?”

      “这个,属下不知道。”侍从低着头:“殿下出来后,说图殿下是装的,叫二位殿下不要相信。”

      濂咬牙:“这个图......我早就说过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好解决的!早知道便在发现端倪的时候便杀了她!现在好了,神谕下来了,图若是再装傻渡过武试,什么都来不及了!”

      哀影怕濂又失态,便挥退侍从,对濂说道:“兄长,你我本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等到武试肯定是不行了,朔择这个法子太拖,我怕荷拉再降下神谕,这图......”

      濂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不能再让她活着了。”

      “若是其他皇子,随便谁都好,我们都不会这么......”哀影无奈:“可偏偏,是图呢?”

      “管他是谁!都必须死!”

      濂最害怕的便是有人对他继承人的地位产生威胁,更何况还是他欺压了这么多年的图。

      赫蒙环顾四周,周身气压越来越低,之前的欺骗已然使他恼怒不已,现在又要对图出手,他不可能原谅。

      他又想起图那发自内心的笑,温和典雅,尽显柔情。

      他多想留住那个笑。

      想到这,他走出,濂和哀影见到他,愣了一下,没有戴面具的赫蒙,他们仅仅在他被图背回来的时候见到过。

      惊鸿一瞥,已然使他们记住了好久。

      现在他又有了荷拉的庇佑,完美的几乎没有瑕疵。

      以至于他们没有认出来。

      “你是......赫蒙?”濂最先反应过来,拉了拉哀影的袖子,哀影也缓过神来,看着赫蒙,一时间结巴了起来。

      赫蒙平时温润随和,见谁都是嘴角那浅浅一笑,但是现在,他面沉如水,走近两位皇子。

      他们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濂维持着继承人的仪态:“祩子,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赫蒙眼珠一转,阴沉沉地盯着哀影的眼睛,平静地问道:“我想再听一听哀影殿下救我的故事。”

      哀影被他的眼神吓得不敢说话,还是濂挡在哀影身前:“我们......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你为什么还要听?”

      赫蒙抽出腰间的剑,抵在濂的心口处,使劲一推便会深深扎进去,但眼神依旧停留在哀影身上:

      “说。”

      哀影抽噎出了声,被赫蒙的剑吓得瘫软在地,赫蒙一把将她拎起来:“哀影殿下?恩人?怎么哭了?”

      哀影彻底崩溃,边哭边说着她自以为完美无瑕的“真相”。

      他一时间觉得可笑,曾经破绽百出的谎言,他信了多少年?

      他不知道。

      他任由所有人诋毁图,即使心底里觉得图并非如此,但是依旧袖手旁观。

      身为他们的祩子,他本来有很多次机会去规劝他们,但是他没有。

      他像一个旁观者,看着那些人欺负她,辱骂她。

      那些人该死,可他呢?

      他觉得自己蠢的荒谬,嘲讽一笑。

      哀影说完,见赫蒙嘴角带着笑意,一时间手足无措。

      濂的心口还抵着他的剑,哀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带着哭腔拽了拽赫蒙的衣角:“祩子......你莫要伤害兄长......”

      赫蒙垂眸,看向哭得梨花带雨的哀影,一把将她扔在地上。

      “我竟然被你们这全是漏洞的谎言,骗得团团转......我,我还任由你们去诋毁她......”赫蒙哈哈一笑:“最可笑的是,我却从没有去证实......哈哈哈哈......”

      他狂笑不已,抵着濂心口的剑愈进愈深,瘫坐在地上的二人吓呆了,濂痛得赶忙退后惊恐地警告他:“赫蒙!你身为大袾师,杀了王室的人,是会遭到荷拉诅咒的!”

      “诅咒?”赫蒙笑了:“你以为我会害怕诅咒吗?”

      “你会遭到诅咒的!你会永不超生!啊啊啊——”

      赫蒙的剑,深深的贯穿了濂的胸口,带着淋漓的鲜血,打湿了他雪白的衣衫。

      濂死了。

      赫蒙嗤笑:“永不超生吗?那又如何?”

      哀影喊到失声,绝望地哀求赫蒙:“赫蒙......我错了,赫蒙......别杀我,我不该骗你......”

      “我不会杀你。”赫蒙感觉有些头痛欲裂,他模糊的眸子染上猩红,一手拽起哀影,威胁道:“闭嘴,你若是再出声,引来守卫,你的下场不会比他好半分!”

      哀影被他拖着,离开了王宫。

      濂的死,哀影的失踪,使摩诃国微妙的平衡,彻底崩盘。

      等所有人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赫蒙已经将哀影锁在了他府上的密室中。他需要知道一切有关图的事情。

      当他想要去审问哀影的时候,他猩红的眸子又深了几分,大量的未知信息蜂拥而至,使他几乎晕厥。

      “……太阳神荷拉啊!请您护佑我吧!”

      “荷拉!您是我们的神!”

      “太阳神荷拉创造了摩诃国——”

      那些祈祷的,哀求的祩词纷至沓来,赫蒙不可控地接收着这些庞大的“祈求”。

      最后,一个雌雄莫辨,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远远飘来:

      “赫蒙,你是我灵魂之极恶。”

      “你要做的——”

      “是灭了摩诃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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