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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对坐重逢 ...

  •   这下好了,云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脸憋的通红,黎晏怕他憋出事来,马上解围:“阿姊,我有事和你说。”

      张锦歌点点头,走近云骁:“这几日辛苦了,多多休息。”

      云骁声若蚊蝇,轻轻嗯了一声,急忙退了出去。

      张锦歌好笑地看着他,待他走远后,她不禁笑了笑:“这个云骁真有意思。”

      黎晏顺着她的话问道:“阿姊觉得他如何?”

      “什么如何?”

      “就是对他感觉如何?”

      张锦歌不明所以,还是答了:“勇猛忠心之士,不可多得,得之我幸。”

      得,云骁对阿姊的追求,任重道远。

      黎晏在心里为云骁默默地点了一柱香。

      见黎晏没有说话,张锦歌问道:“你有何事要和我说?”

      “那个祁人将军,真如阿姊所说,是白贺生?”

      张锦歌点点头:“我知你不愿接受,但是我在战场上与他交手,平常他以面具示人,自是没人认出他,我将他面具挑落,才看清他的样子。”

      黎晏不是不愿接受,而是想亲自从张锦歌口中听到这个消息。

      “我知……我早该想到的。”

      张锦歌见黎晏如此模样,不禁脱口问道:“阿晏,你为何对他如此上心?”

      这个问题也是黎晏多次午夜梦回时质问自己的问题。

      白贺生自始至终都站在她的对立面,上一世被自己亲手所杀,这一世投敌叛国,意图不明。

      “可能是,我一直觉得他是有原因的吧?”黎晏试探地说着。

      张锦歌目光远眺,不再去看她,声音有些沉闷:“事出有因,就可以乱杀无辜么?”

      “……”黎晏不再言语,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

      突然战鼓狂擂,咚咚咚的鼓点声震击着在场所有人的心脏。

      “阿姊!发生了何事?”黎晏这一世虽没见过这种情形,但却不由得心下一颤:难不成是敌军开战了?

      张锦歌剑眉微蹙,恨恨地对守门士兵喊道:“祁人来犯,随我出征!”

      说罢便拾起盔甲套在身上,随手抄起烈阳偃月刀大跨步地往门外走去。

      黎晏亦步亦趋地跟在张锦歌身后:“阿姊……”

      “……”张锦歌沉默地转过头来,半边神色暗了下来,良久,她声音平静地不含有一丝波澜:“你随魏不离立于白虎城上,且看你们二人积极维护的那个人是如何屠杀我大虞将士的。”

      黎晏低着头,不发一言。

      领路的小士兵看着也就十来岁,张锦歌背着手走在前面,待她跨上马背,俯首深深看了他们片刻,没有说一句话,伴随着哒哒的马蹄声,转身奔向战场。

      黎晏双手合十:阿姊,定要平安。

      小士兵昂首挺胸,手中立着一柄长枪,迎着猎猎风沙,目光坚毅地眺望远方战友。

      黎晏和魏不离也死死盯着不远处的战场,与士兵不同的是,他们二人的眼中,尽是担忧和不解。

      “魏大人竟是也没见到那敌国将军?”

      魏不离摇头:“我一直身处后方军备,虽说统领六部,但也要人服才是。”

      黎晏懂得这个中道理,光是有本事不够,还要能够在各方面都收拾妥当,他来的时日不多,现在能让那些人唤一句“统领大人”已是十分不易。

      鼓声越来越急,牵动着城门楼上二人的心弦。远远望见敌方将领立于马上,一身白甲迎风猎猎,银白面具下盖着二人看不透的面容。

      朝夕相处多日,二人怎会认不出?

      魏不离难以置信,声音微微颤抖,依旧是强词夺理般安慰自己:“身形相似地人多了去了……不应该是他……”

      黎晏摇头,她心里清楚,也不愿再找理由了。

      白贺生叛国板上钉钉的事,张锦歌既然已经见到了他,就断不会说错。

      只见白贺生银枪一指,挑落张锦歌派来叫阵的先锋,不言不语,一边祁人的副将嚣张地用祁语不知道在骂些什么。

      白贺生抬手叫他闭嘴,声音不大不小,用正好可以穿到虞国军队那边的声音,对副将说道:“张将军骁勇无双,巾帼不让须眉,可杀不可辱。”

      声音冷冷清清,全然不似从前那般儒雅随和。

      张锦歌怒骂:“白贺生!你通敌叛国,背信弃义!置王朝于何处!”

      白贺生微微一愣,看不出情绪,随后嗤笑一声:

      “白贺生?”

      “叛国?”

      “我颜某人既无国,又何来叛国?”

      张锦歌见他如此说,便不在多言:“里通外国,屠杀同胞!如此无情无义不忠不勇之人,有何颜面立于天地之间!”

      “将士们!随我杀了这叛国贼!”

      “冲啊——”

      喊声震天,大有气吞山河之势。

      城门楼上黎晏凭墙,隔的太远,她并没有听到底下在说什么,只见两方交谈片刻,张锦歌持枪而上,瞬息间与白贺生刀剑相撞。

      “魏大人!这——”

      魏不离当然看到了,他马上差人将盔甲送来,三两下扣上铁扣,头也不抬地对黎晏说:“黎姑娘莫要离城,赶快进城中寻秦世墨秦县令!叫他带着百姓紧急避险!”

      黎晏还未回答,便见到魏不离抄起长剑,骑马狂奔出了城门,加入了战场。

      城楼下的小兵拦不住魏不离,只能焦急大喊:“魏大人,统领大人!您不能去啊!将军不下令您不可以去啊!”

      魏不离并没有因为后面人的阻拦而停下脚步,再见昔日故人,他无法做到冷眼旁观任由白贺生杀戮虞人。

      黎晏担忧地望向魏不离离开的方向,她心知拦不住,便听了他的话,对送他们来的小士兵问道:“速速带我去见秦县令。”

      小士兵执行力很高,带着黎晏快马加鞭来到了县令府上。

      黎晏下马狂奔,跌跌撞撞地拽住守门的家将:“县令呢!秦世墨呢!马上叫他转移白虎城百姓!”

      黎晏只来过一次,家将自是觉得她有些面熟但并不认识她,仍是恭敬一礼:“小姐放心,大人已经着手去疏散。”

      黎晏心底一松,秦世墨虽看着有些年少,但做事还算是稳妥长远。

      “带我去找秦县令,要快!”

      家将不敢怠慢:“小姐……”

      话音未落,府内传来秦世墨的声音:“来人,带我去城门楼上!”

      家将脸色微变,黎晏脑子一转指着他惊恐地说:“你不是府上的家将!你是谁……”

      话还未说完,被人一手刀劈晕,那家将跪在地上恭敬地喊了一声:“未血剑大人。”

      未血剑一袭黑衣迎风翻飞,斗篷下的脸晦暗不明,看不出情绪。

      秦世墨推开门,见到这番景象不禁吓住了。

      “你们……你们是谁!为何在我府上?”

      未血剑抬手一扔,剑直直插在秦世墨脸颊左面一寸的门板上。

      秦世墨吓的说不出话,哆嗦着腿想赶快跑。

      但是脚好像挂了千斤重,根本动弹不得。

      未血剑露在帽兜下削瘦的脸微微一顿,随后殷红的薄唇浅浅勾起,声音微寒,轻轻吐出两个字:

      “带走。”

      家将一把将秦世墨拎起来,走在未血剑身后,黎晏在他的怀中昏迷不醒。

      外面的战斗因为魏不离的加入显得更加焦灼紧张,他一路过关斩将杀到战场中心,只见张锦歌和白贺生打的难舍难分。

      他摸到战场中心,张锦歌见到他随即明了,也不责备他什么,只一个眼神,魏不离便明白了张锦歌的意思。

      二人几番配合,将魏不离安排与白贺生交手,而张锦歌挥着刀砍出了一条生路。

      整个战场需要一个主心骨。

      而这个主心骨只能是张锦歌。

      张锦歌脱身,振奋人心,虞人士气大涨,挥刀舞剑地打出了几分胜算。

      战场上两方打的难舍难分,而这边未血剑拎着秦世墨,后面跟着县令府上那位家将,家将牵着载着黎晏的马车。

      秦世墨害怕地问道:“未血剑......我们并无恩怨......你且放了我,我不会......”

      黑袍下未血剑轻轻笑了,看不出情绪,不屑地低嘲了一句:“蠢货。”

      秦世墨只觉得这声音很熟悉的,但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再加上心底害怕的紧,赶忙附和道:“我是蠢!您大人有大量!当没看到我行吗?”

      听那声音都要哭出来了,未血剑懒得和他废话,不再言语,将他扔给家将,只是道:“禁言。”

      家将领了命,接过秦世墨,三两下将他捆了起来。

      “哎呀呀!唔......”

      马车内,黎晏早就醒了过来,她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因着被拴着手脚,她也只得思考:到底是谁要抓她?

      秦世墨肯定是巧合,未血剑这些人本意不打算抓秦世墨。

      如果秦世墨不出府门,那被抓的定只有她自己。

      他们要将自己与秦世墨带到哪里?

      还未等她想明白,马车帘子被掀开,秦世墨被重重地扔了进来。

      她赶忙闭上眼睛装作还未醒过来的样子。

      未血剑逆着光,半张脸都隐在黑暗中,好像黑袍下的眼睛一直在盯着车内的景象。

      黎晏紧紧闭着眼睛,不敢动一下。

      良久,空气好像都凝滞了,久到若不是她发觉有人在死死地盯着她,她都要以为外面无人,黎晏在想要不要眯着眼睛看一看现在究竟什么情况的时候,只听车帘哗啦一声——

      落下了。

      黎晏直觉秦世墨好像吓坏了,她感觉到马车在向前行走,便睁开眼睛,见到秦世墨双手双脚被束缚着,嘴巴也被封着,坐在紧挨她的地方,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动了动腿,动作惊动了一边的秦世墨,他抬头看向黎晏,眼中满是惊慌。

      黎晏不敢让外面的未血剑听见,只得对他皱着眉摇头,意思不言而喻:

      莫要惊慌,莫要出声。

      好在秦世墨虽胆子小了点,但好在也是在修罗场般的科举中杀出来的进士,智商和情商还是在线的,立马就明白了黎晏的意思,眨了眨眼睛。

      黎晏皱了皱眉,不知道该如何和秦世墨交流,只得偏头望向窗外,随口无声地开口:

      咱们是不是已经出了白虎城?

      秦世墨点点头。

      黎晏了然,既然出了白虎城,那便是向祁国了。

      就是不知道未血剑将他们带来祁国做什么?

      说来真是可笑,都说未血剑此人,是百谱坐宴最神秘的人,几乎很少出手,见过他的人。除了东家都死了。

      而现在,他们就在未血剑手下活得好好的,还一睹了未血剑的真容——

      虽然只看到了下半脸。

      许久,马车缓缓停下,未血剑将车帘挑开,划断秦世墨脚上的绳子,声音一如既往的凉:“下车。”

      随即嘱咐家将带着秦世墨去订房间。

      等人都走了之后未血剑低头进了马车,坐在黎晏身边:“下车。”

      黎晏还是闭着眼睛,未血剑耐心有限,只觉得他好像要一剑劈了自己,黎晏装作悠悠转醒的样子睁开眼睛,随后惊恐地喊着:“你是谁!我这是在哪儿?”

      未血剑不发一言,“嗖”地一声,剑直直的抵在了黎晏的喉咙边:“闭嘴。”

      黎晏这下害怕了,装也不是,不装也不是,干脆不出声了,跟着未血剑下了车。

      这人究竟是谁?

      黎晏实在是想不到为何他要来抓她,身为百谱坐宴的人,能指使未血剑来抓人的,好像只有白贺生。

      她跟在未血剑身后,试探地问道:“是白贺生派你来的么?”

      问完之后又觉得自己问的很蠢,如果不是白贺生又会是谁呢?

      未血剑听闻,止住了脚步,回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原以为他不会回答,黎晏并没有抱什么太大希望。

      只见未血剑轻轻摇头,随后转身继续向前走。

      “不是白贺生?又会是谁?”

      心底确实纳闷地很,跟着未血剑上了楼,她想:大概一会就会知道未血剑带来的全部疑问了吧?

      未血剑将她领进一间封闭性极好的茶馆,坐在最里面的位子上,也不管黎晏坐在何处,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她。

      “给我的信?”黎晏疑惑地接过。

      上面的字迹娟秀,写着四个字:

      黎晏亲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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