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仙尊，在线发疯》墨成书

70、交易

　　雅致清新的茶室内，正燃着淡淡的熏香，旁边是氤氲着热气的浴池，伴着缭绕而上的雾气，正中间的茶几正摆着几盏泡好的茶。

　　谢自立被管事领进来的时候，刚好看见颜玉从隔帘后边走出来。
　　大概是来不及穿好衣服，他的衣衫随意地披在身上，露出隐约的腹部线条，下摆沾了尚未擦干的水珠，神色里带了几分慵懒的味道。

　　“不知灵运仙尊找在下有何贵干。”

　　房门很快就被关上了，谢自立毫不见外地往旁边的软塌上一坐，这房间里便没有多余的位置了。
　　颜玉见状笑了笑，俯下身子给他奉了一杯茶。

　　“你这段时间都在这边？”自打谢自立突破以后，话里就总是多了些没有意义的寒暄。

　　颜玉却似乎对他这样子很习惯，好像他真的只是过来唠家常的。
　　“仙尊见笑了，实在是最近才有空闲过来。”

　　天剑山出事以后，不少仙门估计也是自顾不暇，暗地里恐怕发生了不少事。
　　谢自立点点头，他来找颜玉也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正要开口的时候，却感到那人忽然低了身子，动作亲昵地捉住了他的手，一双眼睛直白地盯过来：“之前的事，仙尊不怪我吗？”

　　他下意识想抽回自己的手，不知为何没有这么做。
　　“过去的事情就不必再提了。”

　　谢自立看上去不想多说，颜玉也识相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主动松开了那人的手，神色看上去有些落寞。
　　“仙尊既然不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那我是不是可以猜测，仙尊是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呢？”

　　他故意把话说得暧昧，却也的确是这个意思。
　　旁边的蛇王听了好一会，总觉得气氛有点怪异，面前的青年姿态卑微，长相又称得上漂亮，再看那把貌不起眼的剑的时候，就感觉上面好像带了点绿色。

　　“我想和你做笔交易。”这次谢自立不跟他兜圈子了，“你告诉我成神的法子，我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哦？”轮到颜玉惊讶了，他笑眯眯的反问道：“仙尊怎么知道我想要的你一定给得了呢？”
　　“又或者说，其实我压根不知道成神的办法，那都是之前编来框你的。”某人说着还无奈地摊了摊手，好像在表示自己真的没那么大本事。

　　“我的确不相信你。”谢自立突然抬起了头，“只是几句话的情报而已，但这场交易对你来说只有利，没有弊，不是吗？”

　　“好说。”见他这么爽快，颜玉顿时愉悦地拍了下手。
　　“那我也不讨价还价了，还是之前的条件，怎么样？”

　　“....”
　　谢自立倒是没想到，都过去这么久了，这人还没忘记这档子事。

　　“你当真喜欢灵运仙尊？”他的表情古怪了一瞬。

　　颜玉就在这时候凑近了，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如您出门问问，有谁不喜欢灵运仙尊，何况是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的语气太过着迷，以至于蛇王听到也思考了一秒，谢自立虽然性格不怎么样，气质和样貌却是一等一的好。

　　在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下一步举动之前，眼前倏地划过一道锋利的光，一把剑竟是直接横到了他的颈上。
　　好在他反应很快地朝后仰了脖子，不然怕是得血溅当场。

　　刚好，也不用谢自立自己拒绝了。
　　颜玉重新站直身子，只讪讪地笑到：“看来您身上的这位好像不同意呢。”

　　“那不如仙尊就陪我去附近走走吧，刚好我最近遇到了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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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临近傍晚，街面上看不到几个人。
　　谢自立很少来边境地带，对这边的环境不算很熟悉。

　　颜玉带着他穿过了几条巷子，面前顿时出现了一个狭小的空间，脏乱的地面上搭着一些简陋的小棚子，密密麻麻的人头挤在里面。
　　见有人来了，绝大多数人也没什么反应。

　　“这些都是逃难过来的流民。”颜玉简单给他介绍道。

　　谢自立来的路上的确没见到什么活人，没想到都集中在了这里。
　　他大概扫了一眼，许多人形容枯槁，饿得瘦骨嶙峋，缩在角落正冻得瑟瑟发抖，气息微弱得几乎感受不到，大约是快要死了。

　　这些人分明聚在一起，却都没什么求生的欲望，几乎一眼可以望到生命的尽头。
　　“他们靠什么生活？”想起什么，谢自立突然皱着眉问道。

　　“谁知道呢。”颜玉故意露出夸张的表情，“总能想到办法的。”

　　面前就在这时候跑过来一个穿着碎花裙子的小女孩，她的眼睛红红的，看上去像是刚刚哭过，脸上的表情还有些胆怯，却大胆地开口了。
　　“两位好心的大哥哥，我母亲生病了，可以给我一点钱吗？”

　　说着就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声音里带着哽咽，豆大的泪珠不要钱地往下掉。

　　谢自立正要给她钱，一摸口袋却发现都是上品灵石，拿钱的动作顿住了。

　　他弯下腰露出歉意的神色，语气尽可能温和地说：“抱歉，我身上也没带太多钱，不过我也是一名大夫，你母亲在哪里，我可以免费帮她看看。”

　　这次女孩不说话了，她垂下头去，继续无声地哭泣。
　　旁边就在这时候伸过来一只手，上面放了几串亮晶晶的铜钱，女孩立马反应了过来，一把抓过铜钱就开始冲他们连连道谢。

　　“谢谢大哥哥，哥哥真好！”

　　女孩道完歉很快跑走了，见她真的要到了钱，不少人也蠢蠢欲动地围了上来。
　　颜玉就在这时候打了一个响指，一簇艳红的火苗从他手里冒了出来，那些人头见状立马又缩了回去。

　　“他们为什么不去大街上乞讨？”谢自立有些疑惑，两人继续边走边聊。

　　“原本他们是在城里乞讨，很多商家说影响他们做生意，就把人都赶到这边来了。”颜玉在一间搭的比较精致的棚子前停了下来。

　　里面的人早就注意到了他们，只是现在才从棚子里出来，一个年轻姑娘迎面就扑了上来。
　　“颜玉哥哥，我好想你啊，你好久都没来了。”

　　那姑娘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五官还未长开，已经看得出容貌很是出众。
　　颜玉跟着她进了棚子，谢自立才注意到屋子里还有两个人，一个年纪不大的小男孩正在墙角玩泥巴，床上还躺着一名行将就木的老妇人。

　　“我之前喂母亲吃了药，想不到她状态还是越来越差，这几天已经药都咽不下去了，家里的钱也不剩下多少....”女孩一见他就开始絮絮叨叨地说着，眼眶很快也红了。

　　谢自立在旁边插不上话，就看颜玉不知从哪变出了一堆实用的生活物资和可以存放的干粮，又连着几袋铜钱交到了女孩手上。
　　用心程度连谢自立都有些没想到，就在女孩还在连连道谢的时候，谢自立感到一双手把自己推到了前面。

　　女孩反应过来，目光转向了面前的谢自立：“颜玉哥哥，这位是？”

　　“我有些事情需要离开一段时间，这是我朋友谢自立，他会过来帮我照看你们。”
　　颜玉神色认真，说的好像煞有其事。

　　谢自立挑了挑眉，心道我可没答应过。

　　两人很快从帐篷里出来了，面对谢自立怀疑的眼神，那人还是大度地给他解释了一下。
　　“我很早以前也有一个妹妹，这姑娘年岁相仿，又和我有过一面之缘，见到也就顺手帮了。”

　　谢自立点了点头，对别人的私事倒是没什么探究的兴趣：“你要去什么地方？”

　　颜玉沉默了一下，还是开口了：“仙尊可能还不太清楚，魔族内部的势力划分其实一直很混乱。”
　　“往往许多明面上的魔族入侵，都是一些群体自发的行为。”

　　这倒是谢自立从前没听说过的，面上也跟着多了几分好奇。
　　“你一个大乘难道也没有话语权？”

　　“....我这些年都在经营人界的事务，没怎么培养那边的势力。”颜玉少有地竟然有些尴尬。

　　“所以你是要回一趟魔族？”谢自立这次回过味来了，看他的眼神也多了些审视。
　　“不错。”颜玉没有否认，却也不打算和他多说。

　　交易到这一步算是谈成了，颜玉答应事后把承诺的内容用传信的方式告诉他。
　　两人重新回到了帐篷里，颜玉又简单交代了一些事情。

　　临到出门的时候，谢自立感觉到角落的小男孩在盯着他看，往那边走了两步，没想到那孩子一下子就跑了，沾满手的泥巴还故意甩到了他身上。
　　谢自立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第二天。
　　他一大早就过来了，这次还带了点钱，有人认出他是昨天来过的，过来乞求施舍的他都给了。

　　征得女孩同意以后，他带着这一家三口搬出了这片难民区，花自己的钱帮他们在安全的地方租了个小屋子。
　　想了想，又在屋子周围布了个可以抵御魔物的法宝。

　　确认没什么问题了，他也不准备继续打扰别人生活，就先回了云来客栈。
　　剑身上的怨气还未清除，已经许久都没有动静了。

　　谢自立将长剑放到桌子上，伸手探入一股灵气，眉头很快就皱了起来。
　　他竟然感受不到谢言疏的气息了。

　　剑身依旧是黑沉沉的，透着一股浓重的死气，好像只是随便哪里捡来的一把铁剑。
　　怎么会这样？

　　窗外就在这时候飞进来一封传信，纸片悠悠地在空中转了半天，似乎找不到目的地在哪。

　　谢自立很快出手拦下了那封信，打开一看，署名是季辰逸，上面只写了五个字——

　　谢言疏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