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仙尊，在线发疯》墨成书

19、调查

　　整个客栈里闹哄哄的，没走几步就听到不少人正在讨论，都在说昨天晚上哪里哪里死了个人。

　　原来魔物袭人的事件竟然还不止这一处。
　　谢自立想起昨天晚上袭击他的那群魔物不仅训练有素，身上还带着那把能喷出黑雾的匕首，明显就是有备而来。

　　如果不是专门针对他，那就一定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行动。
　　魔族的势力竟然已经渗透到了中心城区，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关于风月商会的情报倒是不多，似乎客人们都非常避讳谈这件事。
　　谢自立粗略地听了一下，大约知道风月商会也是被魔物袭击了，具体伤亡不清楚，但想必形势不太乐观。

　　他此前就觉得不对了，杜家两兄弟经营这么大的商会，竟然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如果不是还有什么内幕，那么迟早有一天会出事。

　　只不过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看来他这一时半会儿是走不开了。

　　既来之，则安之。
　　谢自立也不着急着出门去了，他在客栈里重新安顿下来，只等诸位仙家商量好后上门来找自己。

　　果不其然，一天后。
　　真的有人来登门拜访，来的却不是谢自立预料当中的人。

　　杜雪峰一身白衣，从头到脚几乎找不到一点带着颜色的地方，只有双眼满布着血丝，衬得他的脸色越发的白了，和那晚上谢自立看到的样子大相径庭。

　　然而，他一开口还是那副客气的态度，只是多了些说不明的情绪。
　　“宴会后出这样的事情，让仙尊见笑了。”

　　谢自立打量了他一会儿，和他那弟弟张扬的长相不一样，杜雪峰柔顺内敛，哪怕是不笑的时候都给人一种温和可亲的感觉。
　　这让他有些摸不清楚对方的来意。

　　“怎么了？”他干脆顺着对方的话问道。

　　杜雪峰平静地将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语气里逐渐染上一丝激动。
　　“昨天夜里，中心城区共有十处地方遭到魔物袭击，其中规模最大的袭击发生在凤仙楼，刚好是众仙家离开后不久，来的至少有数百魔族精兵，风月商会不敌，死伤惨重。”

　　谢自立看出他情绪不对，没有先接话，就见那人沉默了一下，忽而捏紧了拳头。
　　“家弟，也在这场袭击中遇难。”

　　这倒是谢自立没想到的，也难怪外面的人都闭口不谈。
　　他对这两兄弟的事情不太清楚，但如今杜雪峰都亲自上门了，他自然也要给个态度。

　　对此，谢自立也懒得摆灵运仙尊的架子了，他直接说：“你需要我做什么？”

　　似乎没想到谢自立会是这个态度，杜雪峰表情里有些惊讶，又很快收了回去，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答道：“我们风月商会经营这么多年，虽结怨不少却也行事坦荡，只求灵运仙尊还我们一个公道，找出这次事件的幕后之人。”

　　这话就很有趣，谢自立反问他：“你怎么知道这次事件一定有幕后之人，而不是普通的魔物入侵？”

　　“不可能。”杜雪峰冷哼一声。
　　“这世间魔物千百年不除，近些年且有愈演愈烈之趋势，如若一致对外，又何至于到此境地。”

　　谢自立挑了挑眉，没想到杜雪峰还会这么说话。

　　“您也看到了，中心城区并不止有我风月商会一家势力，魔物是怎么被放进来的，袭击发生的时候，那群仙人们又在哪里？”

　　这是摆明了在怪罪众仙家了，但偏偏在场人的是谢自立，他可没有灵运仙尊那样的高风亮节。
　　因此，听到杜雪峰这明显偏颇的说辞，他只觉得。

　　你说得对。

　　谁让他从前也是个凡人，他可没感受到什么在仙人庇佑下平静美满的生活，只有走投无路时也没人来施舍一口饭吃的绝望和无助。

　　但他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他跟杜雪峰还没有那么熟，帮他也不过是看在那瓶酒的交情上。
　　“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处理。”

　　得到灵运仙尊的肯定，杜雪峰终于松了一口气。
　　谢自立看到他整个人的气势陡然往下垮了一节，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的样子，脸色也憔悴得很，掩埋下去的情绪又重新涌了上来。

　　他其实很不擅长应付这样的人，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好在杜雪峰道了声谢就自己离开了，没有多留。

　　谢自立抱着狐狸重新坐到床边，平静地看着眼前满地的魔物尸体，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一抬手，翻涌的灵力顿时席卷上来，房间里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

　　一天后。
　　谢自立收拾妥当就打算出门去了，他不准备大张旗鼓地去风月商会的地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其实也不太信任杜雪峰。

　　况且，他也有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他在附近打听了一下，就近去了一处被魔物袭击的人家。

　　现场一片狼藉，没有人管，不知道仙家们都在做什么。
　　谢自立避开人群绕了进去，很轻易就进到了院子内部。

　　这是个中等大小的四合院，看得出来住了不少人，不过现在只剩了满地的尸体。
　　谢自立仔细检查了几具尸体身上的致命伤，发现魔物这次下手极为干脆利落，尸体也基本是完好的，没有被啃食的痕迹，看上去完全是奔着杀人来的。

　　这可不像它们的作风。
　　费尽心思潜进中心城区，难道就为了杀几个人吗？

　　谢自立若有所思，想起前天晚上自己遇到的事情，他从储物戒里拿出了那把嵌着宝石的匕首。
　　上面的暗红色珠子光泽透亮，阳光下漂亮异常。

　　他忍不住伸出手，在快要碰到那颗宝石的时候又将手收了回来。
　　怀里的狐狸在这时候咬着他的袖子拉了他一下，谢自立恍惚回过神来，将匕首重新收好，望着狐狸无奈地笑了笑。

　　从地上站起身来，他又在四周的厢房里搜索了一圈，然而，无论怎么找，也没有发现跟那把匕首类似的东西。
　　直到谢自立走进主屋，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袭击凡人的魔物自然能全身而退，又怎么会留下这种明显的罪证。

　　除了死相凄惨的两具尸体，主屋里依然是一无所获，调查到这里似乎走入了一个僵局。
　　谢自立在屋子里环顾了一圈，忽然被角落里一抹细微的反光吸引了注意。

　　他顺着光亮走到床边，发现自己刚才看到的竟然是一小片镜子。
　　那方镜子碎片和其他小东西一起杂乱地堆在女主人的首饰盒里，看上去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放到这里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又凑近了一点，镜子碎片并不算很小，谢自立低下头，看到上面甚至能清晰地映出自己的半张脸。
　　他往旁边挪了一点，镜子里逐渐显现出他身后的景象，紧闭的房门旁是倒塌一地的桌椅，酒菜和碎掉的碗碟洒得到处都是，在接近床边的地方躺着一具男性的尸体。

　　似乎完全是正常的凶案现场。
　　谢自立皱了皱眉，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他再去看那镜子里的景象，大脑里却忽然传来一阵刺痛。

　　一瞬间，他想了起来。
　　在镜子里，地上躺着的那具尸体的手指不正常，皮肉萎缩而且又细又长，就像骨头架子一样，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它刚才似乎不是在这个地方。

　　反应过来，谢自立动作迅速，抄起旁边的衣服架子就朝着自己身后某个地方击去，正中从背后袭击他的东西的腹部，那东西连人带物瞬间被砸飞了出去。
　　看着墙边被压倒在地一时动弹不得的怪物，他心中想着，嗯，又忘记买剑了。

　　朝前走了两步，颈后忽然刮过一阵厉风，他条件反射地转身迎击，刚好看见被一道凌厉的剑光斩成两半的怪物尸体。

　　他愣了一下，眼前紧接着划过来一道漂亮的流光，下意识就接住了那把从天而降的长剑，耳边顿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身为修士，出门在外连样防身的武器都不带，像什么话呀？”

　　回过头一看，果然是谢言疏。
　　只不过这一次，谢言疏虽然是笑着的，看他的眼里却是冰寒一片，好像他们只是路上偶然遇到的陌生人。

　　反正这人的态度一直是如此古怪，谢自立斟酌了一下，还是问道：
　　“你怎么来了？”

　　哪知这句话一出，对面的脸色更好看了，皮笑肉不笑地反问他。
　　“怎么，师兄是有事瞒着我不想我来吗？”

　　谢自立听得也皱了皱眉，不晓得这人今天又犯了什么病。
　　他干脆收下了谢言疏送来的那把剑，不想再触他霉头，还好脾气地给他解释道：“风月商会请我来调查魔物袭人的事件，你若愿意，也可以同我一道。”

　　主屋里最关键的还是面前的两具尸体，谢自立正打算越过他去检查地上的怪物，那个高大的影子却直接拦在了他跟前。

　　见他这样，谢自立终于露出了不赞同的神情，他望着谢言疏一字一句地开口道。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谢言疏闻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他故意贴近了谢自立，在他耳边轻声吹了一口气。

　　“我听说，风月商会送了师兄一个女人，师兄可还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