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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试探挑衅 ...

  •   翌日。

      冬日里的寒风格外的冷冽,阵阵刺骨冷风刮在人脸上刺得生疼,周遭尽是一片萧瑟之景。

      大街上的行人步伐匆忙,在路边摆摊的小商小贩缩着脖子大声吆喝着,尽力想着多卖些,好贴补家用,为妻儿多买些炭火。

      此时,街上正巧经过一架马车,行人驻足悄声看着,并不是因为马车有多奢华,而是车帘上的“定安”二字。

      马车上,谢慕南正闭目眼神,神色淡然,一张俊美面容下不知是何等的凉薄心性。

      “吁!!”

      倏忽间,谢慕南双眼猛地睁开,眼神锐利看向前方,一只手摸向腰间,眼中却是莫名的嗜血杀意。

      原来不知何故,马车竟突然停下,外面传来车夫惊恐未消的声音。

      “顾世子!您当街突然拦车,就不怕伤到您自个吗?”

      “本世子自是相信许叔的驾车技术,怎会伤到我啊。”

      谢慕南闻言收回自己的手,神情放松下来,重新闭上眼,眉头微皱着,似是有些无可奈何。

      很快,顾栩跃上马车,不顾车夫的劝阻,将帘子掀开便钻了进去。

      “哎!疼疼疼!轻点!”

      许叔无奈摇摇头,听着顾栩的惨叫声,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看了看周围没有受伤的百姓,便上了马车,继续赶路。

      马车内,顾栩被一只脚摁着,无法动弹,他费力地抬起头看向面前冷血无情之人,心里真是又气又骂。

      “我说谢慕南啊,怎么说咱俩也算是一起长大的,你对我下这么狠的手?”

      谢慕南置若罔闻,脚上并未收力,仍微闭着双眼,面上也没什么神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顾栩眼见怒骂无用,心下一转,开始了卖惨,他先是悄悄地瞅了谢慕南一眼,随即开始嚎叫。

      “谢慕南,你果真是个性情凉薄之人,对自己从小长大的兄弟都不留情面,你果真是冷面修罗!”

      顾栩嚎完后,谢慕南仍是端坐在上方一动不动,踩着他的脚也没有挪动半分。

      “谢慕南!差不多行了啊,你别忘了我对你有救命之恩的!”

      此话一出,顾栩感觉车内周遭一阵寒凉,他猛地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心虚地低下了头,不再吭声。

      片刻后,车内气氛越发诡异安静,外面小贩们的叫卖声越发清楚响亮。

      谢慕南睁开眼睛,看着被踩在脚下的顾栩,微微摇了摇头,神情满是恨铁不成钢,语气薄凉。

      “你素日胡闹惯了,我无意理会。但今日你突然当街拦车,可知马车若是惊了,会伤及无辜百姓?”

      “顾栩,你虽以嬉笑示人,但也不要忘了自己的本性,我不希望你沾染那些世家贵公子的破烂习性。”

      “你生来便是抚远侯世子,身份地位自是不一般。当权高位者,应心系黎民,你该长大了。”

      谢慕南说完后便收回自己的脚,随即掀开帘子,看向街上的情形,没有再理会顾栩。

      谢慕南回想着刚才的话,轻笑一声,没有再说话。

      救命之恩?

      我该承你顾栩的救命之恩吗?

      恐怕不是吧。

      顾栩听后沉默不语,从地上爬起来,坐在了一边整理衣衫,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正经。

      “兄长,我知道了。”

      一声兄长,将谢慕南拉回了他和顾栩最初相遇之时的情景,他也未曾想到,他谢慕南如此薄凉冷漠之人,竟也会有兄弟好友。

      顾栩顺着谢慕南的目光看去,尽管今日的风吹得人刺骨冷,但还是有不少商贩摆摊售卖,一眼望去,竟没有看到一处卖炭火的店铺。

      “入冬了,为何街上没有卖炭的?难道是早已卖完?”

      谢慕南收回目光,将帘子落下,语气平静地说着:“并非提前买好,而是这些早已被人控制垄断,平民无处可买。”

      顾栩细想着谢慕南说的话,心下一惊,重重地叹了口气,枉他自诩聪慧,那些官员的小把戏他都能看清。

      但没想到和谢慕南相比,他那些不过是玩弄人心的小聪明。

      谢慕南用平淡如常的语气,直接下达了死刑:“他们若是妨碍别人的生存,本王便让他们无法生存。”

      顾栩听后感到背后一阵寒凉,心里想着:这几天又有人要遭殃咯。

      不过,那些吃人血馒头的,他们活该。

      “王爷,景国公府到了。”

      永宁宫。

      戚知鸢端坐在妆台前,苑心为她上妆,看着模糊黄镜上映出的倩姿,脑海中却是回想起了在凤栖宫看到的先皇后画像。

      戚知鸢手里紧紧捏着那支九尾凤簪,眉头紧皱着,心中的烦闷之气久久未曾消散。

      第四次了。

      昨日父皇又派人过来了,若是没有手臂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只怕这次很难再搪塞过去。

      自重来一次后,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是她曾经历过的。

      若是依照前世的轨迹,父皇会把她赐婚给谢慕南,用来钳制定安王府的势力。

      不只有父皇,还有三皇弟,那个弑父囚姐的戚时卓。

      所以,现在发生的和未发生的都会和前世一模一样吗?

      若如此,她该如何改变这悲剧的发生?

      眼下还是先解决即将被赐婚的事情,或许,这场阴谋婚事不一定会发生。

      她都是重活一世的人了,那别人是否会有所改变呢?

      “公主?殿下?”

      苑心的一声声呼唤将戚知鸢从回忆中拉回来,她将那支九尾凤簪插在头上,伸出白皙的手臂让苑心上药。

      “殿下,您不要再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了。”

      “奴婢承蒙大恩,有幸听您讲过几本书,奴婢记得您说起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您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陛下和皇后娘娘会心疼的。”

      戚知鸢闻言轻笑一声,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悲伤,“母后定会心疼我,还会一边念叨着我,一边心疼地给我吹吹。”

      “父皇,父皇他会心疼我吗?”

      苑心听后手上的动作一顿,轻叹了一口气,回想着这十年来,陛下对公主的不闻不问。

      在世人外人看来,说好听点,嫡公主性子寡淡,不理俗世,所以选择长居永宁宫。

      可实际上,公主是被陛下变相拘禁在永宁宫,虽说不缺衣食,但总归失了自由。

      “会的,您是陛下的嫡女,安国的皇室长公主,陛下怎会不惦念您呢?”

      戚知鸢将袖子拢好,站在镜前看了看自己的穿着,与平日里她常穿的素衣不同,今日她穿了一件红色衣裙。

      这红色衣裙华贵万千,阳光照耀下,显得衣服上绣的牡丹图案生动艳丽,用金线缝制的凤凰在衣裙上熠熠生辉。

      现在想来,前世戚时卓能一举逼宫成功,想必容妃在这其中出了不少力。

      戚知鸢原以为容妃不过是个以容色夺宠的美娇娘,没有想到她竟会有如此深的城府。

      这件红色宫装是她吩咐内务府特意制作的,想必容妃那里一早便收到了消息。

      凤凰,牡丹,这是安国最尊贵女子才能用的图案。

      既然父皇执意要那样做,而容妃也在暗中使绊子,她戚知鸢便没有了安生日子可过。

      既如此,那便把一切摆在台面上吧。

      前世她的隐忍和信任,换来的只有利用和薄情。

      戚知鸢整理好衣衫,吩咐苑心带好寿礼,刚走出殿门,还没走到宫门,只见王公公带着四五个人等候在那里。

      “公主,陛下让老奴带您去乾安宫。”

      #

      腊月初一,寒冬料峭,今日日头却是刚好,朦胧的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暖的。

      今日是景国公府老夫人的寿诞,府门前两排站着六个家丁迎客,只可惜有些门庭冷落。

      昔日辉煌的景国公府早已没落,前来贺寿的宾客比之以前不知少了多少。

      “国公,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开宴了,可是这宾客......”

      正院里,下人们正在有条不紊地准备着宴席的食物和器具,其他人则是认真检查着,确保寿宴万无一失,顺利进行。

      景言礼一袭深灰色锦衣站在院前,神色如常地听着管家的汇报,目光掠过面前这一张张桌子,桌子上尽是美酒佳肴。

      “无妨,时辰到了便开席。”

      “是。”

      半个时辰后,景言礼扶着景老夫人安宜从正堂里走出来,景国公夫人温姝白也跟在一旁。

      景言礼看着宾客不多的宴席,眼中满是愧疚,景老夫人见此场景并未动怒,而是笑着拍了拍儿子的手。

      “来者皆是客,今日是老身六十生辰,我儿孝顺,孙儿谦恭。”

      “我安宜在此谢过各位,景国公府没了昔年辉煌盛景,大家还愿意来给老身贺寿。”

      宾客们见景老夫人向他们致谢,于是众人纷纷起身回礼,今日能来的都是和景家有些渊源的,他们对老夫人敬重有加。

      “老夫人多礼了,我等略备薄礼,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景老夫人头发花白,眼神却是锐利如初,身子虽是不太利索了,但看着精气神还在。

      气氛正热烈时,谢慕南从人群后走出来,脚步沉稳地向前走去,随即微微鞠躬行礼。

      “晚辈谢慕南,祝老夫人身体康健。”

      安宜闻言目光看向来人,待看清楚他的面容,心下一惊,紧接着动了动手招呼着谢慕南过来。

      “孩子,过来让老身瞧瞧。”

      谢慕南起身将手中贺礼交给小厮,抬步走向景老夫人,直到站在她面前,神色淡淡的,并没有丝毫的倨傲神情。

      “姓谢,可是林时月的儿子?”

      “正是。”

      景老夫人笑了笑,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欣赏,“难怪老身看你觉得熟悉,原来是她的孩子。”

      “不错不错,你这相貌气质和你母亲年轻时一模一样。”

      谢慕南接住景老夫人的手,任由她牵着自己走向席位,“没想到老夫人还记得我母亲。”

      老夫人坐在上位,身旁左侧坐着谢慕南,右侧坐着景言礼,她似是不经意间看了景国公夫人一眼,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时月出身将门世家,父亲清正威武,母亲德才兼备。”

      “你母亲当年可是各家争相求聘的贤女,我景国公府福薄,没这个福气,也是可惜了。”

      景老夫人此话一出,全场的宾客不约而同看向景国公夫人温姝白,他们都没想到老夫人会在这时候下儿媳的面子。

      温姝白闻言神情一顿,笑意瞬间僵在脸上,有些手足无措地看向景国公景言礼,眼见夫君没有为她说话的念头,席间气氛慢慢冷凝起来。

      谢慕南面色如常,淡定地从桌上端起一杯茶从容地喝着,并没有理会这突然间的气氛尴尬。

      倏忽间,一声清然婉约之声打破了宴席的冷清和尴尬。

      “外祖母恕罪,我来得有些迟了。”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女子身着红色华服立于微光之下,衣裙上的红色金线在阳光的照耀下异常闪亮。

      宾客们眼见面前女子气质不凡,一时间竟没有人想起这位是谁。

      谢慕南眼见众人呆楞的模样,又看了看戚知鸢,心中不知想到了什么。

      谢慕南从座位上起来,眼神有些玩味,他神情冷淡地打量着戚知鸢,随即缓步走向前走着,略微鞠躬行礼。

      “拜见长公主殿下。”

      景国公府早在几年前便已逐渐没落,因而今天来的人基本都没有职位多高的。

      他们早在看到孤傲矜贵的谢慕南,会对老夫人谦恭有礼时便已惊愕不已。

      谢慕南不仅常年征战沙场,还掌控前朝政事。要知道在安国,定安王的名号便是权利的象征。

      戚知鸢面色复杂地看着谢慕南,平静的外表下,内心早已泛起了无限波澜。

      “长公主殿下”,这个称呼有些刻意了。

      谢慕南此时早已抬头,两人对视间,戚知鸢看出了他眼中的玩味,知晓了他看戏的心思。

      “定安王不必多礼,众位请起。”

      景老夫人早在看到戚知鸢出现后,心中激动不已,她不顾身边人的搀扶,连忙走向戚知鸢。

      “鸢儿!”

      景国公见状连忙跑过去扶住了母亲,一时间,席间乱做一团,景国公夫人连忙吩咐人处理一切。

      眼见外祖母神情激动,戚知鸢顾不上和谢慕南大眼瞪小眼,随即迎上外祖母,连扶住了她。

      谢慕南冷眼看着这出感人至深的认亲大戏,心里倒是生了不知名的心思。

      戚知鸢,公主殿下,你为何每次见我都想要躲着?

  • 作者有话要说:  回归啦,码字ing......
    感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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