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造》辛专专

7、李陶然的故事（上）

　　“郭总和漫威讲的事儿都很离奇，我觉得，其实切换好角度，还是可以解释的。但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我是绞尽脑汁，百思不解。”

　　老郭和刘漫威同时问道：“怎么解释？”

　　“心理学和物理学呀。郭总的梦境，明显属于心理学范畴；漫威的白衣女子，可以用平行空间、多重宇宙解释。”

　　老郭和刘漫威同时摇头。苏兴插话：“你这么一说，郭总的牙痕怎么解释？为什么只有漫威他们三个人能拍到白衣女子？”

　　叶藤轻轻敲敲桌子，引过大家的注意：“我来解释，最简单明了。他们都是编的！”

　　老郭和刘漫威又同时苦笑的摇头，不以为然。苏兴倒是表示赞同。对于不可解释的事件，依奥卡姆剃刀原理，最简单的解释，就是最可能的事实。

　　苏兴看向李陶然：“好了，该听听陶然离奇的经历了。”

　　“恩。我要讲的，只对我父母讲过，之后，他们就忧心忡忡的带我去了医院的精神科。从此，我再也没对任何人讲过。你们信就信，不信就当是我编的好了。

　　“那次出现幻觉，是在初二的时候。青春期，对异性懵懵懂懂的。我同桌是个伶俐可爱的小姑娘，我叫她豆豆，她总是带各种各样的小零食，每次都要分给我吃。她笑得甜蜜蜜的，一笑眼睛就眯成了月牙。我们俩儿无话不说，同学们都说我俩是一对，那就默认呗。要是说‘爱’吧，绝对谈不上，是‘喜欢’，聊得来，玩到一块。

　　“一个星期天，豆豆说想看电影，我就回她：‘想看什么？我去查查，看现在公映什么。’她说：‘我家里没人，你来我家吧，咱们在网上找个片子，我准备了好多好吃的。’这说的，好像我很嘴馋似的。我也正百无聊赖，就去了她家。真是，女孩子就是早熟。我去了她家，果然就她一个人。她穿着吊带的小背心和很短的居家小睡裙，凹凸有致的身材暴露无遗。我忍不住要多看几眼了，又不好意思看得太张扬。她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拉住我的手就拽进屋子。我坐在沙发上，有些惶恐不安，内心里，有朵小火苗跃跃欲试。

　　“她帮我脱了外衣，给我倒了水，就直接往我身上一靠，好像我们早久就是情侣一样。这不尴不尬的，我的手都不知道放哪儿了。她温温软软的身体，散发出淡淡的花香，头发柔柔顺顺的，拂着我的脸颊，一时间，我情迷意乱。她双脚搭在茶几上，雪白细嫩的十个脚指，趾甲涂了五彩的颜色。我不禁说：‘你的脚，真好看。’她嘻嘻一笑，也不以为意。

　　“她拿着遥控器在电视里选片子，不几下，就停下来说：‘这个好看，我从网上下载的完整版，剧情可刺激了。’我看到，是《色戒》。我当然知道是什么了，国内不能公映，可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我也好奇汤唯和梁朝伟怎么假戏真做，好奇么，毕竟正是青春期。

　　“这电影，看得我面红耳赤，血脉贲张，情不自禁的把豆豆抱在怀里，豆豆娇弱的瘫在我怀里，仰起头，撅起嘴，我冲昏了头脑，直吻下去。

　　“突然，一切都黑暗下来，是无边无际深不可测的黑暗，就像太阳在一瞬间熄灭了，甚至我的感官也全都关闭了，我听不着，看不见，摸不到，想喊，却发不出声音。但也就是一瞬间，世界又一下子明亮了。太亮了，我不禁抬手挡住，紧闭双眼，好一会儿，才张开一个眼缝。豆豆不见了，沙发茶几电视统统不见了。

　　“我置身于一处小院，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女孩在读书：‘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我好奇的伸出双手，十个手指还是我原来的样子；我拍拍脸，触感回来了；我清清嗓子，发出‘啊啊啊’的声音，女孩就皱皱眉头，小声埋怨说：‘别吵我！’我四下张望，青山绿水，风景如画。

　　“我在哪儿？我不禁问自己。我走向女孩，她头发长长的，在头顶梳个发髻，插着一支银色的发簪，簪头是一只凤凰，含着一带流苏；身着重工刺绣的汉服，轻柔华美；手持的是线装本的书册。我又看看小院和屋舍，窗格子上糊的是薄纸，墙是老式青砖，庭院中种着几架黄瓜、扁豆。视线所及，没有一个现代社会的物品。也是小说影视看多了，我怀疑我一定是穿越了。穿越了第一件事，是要弄清到底到了什么朝代，是乱世还是盛世？

　　“我学着电视剧里看到的书生的模样，作了一揖，说道：‘小生这厢有礼了。’”

　　老郭四人都“哈哈”笑起来，想着一本正经的李陶然居然也有如此搞笑的场景。

　　李陶然毫不在意，继续道：“那女孩颇为不满的抬头看我，问道：‘看会儿书，偏来烦我。说吧，什么事？’我忙问她：‘劳烦姑娘，此为何处？’她古怪的看着我，好像我是头怪兽：‘这儿是大理苍山。你怎么到这儿的？这儿可是私人领地，不得擅闯。’我一听，先想到的是《天龙八部》，大理段氏，六脉神剑。我看她虽然年纪不大，可既然梳了发髻，也是满了15岁的。她气质高雅，超凡脱俗，贵气逼人。难道是王族？我正胡思乱想，她发话道：‘你快走吧，等会儿赵叔叔他们来了，你就不好脱身了。’

　　“我可管不了那么多，要是真穿越到了古代，我得先找个生活的地方，再做打算。我陪笑道：‘姑娘，我在此间，茕茕孑立，形影相吊，走投无路啊。望姑娘大发善心，收留在下，愿效犬马之劳。’我文言文还是学得很好的，没想到能有用武之地。女孩皱着眉头，颇不耐烦：‘看你穿的，也不像个叫花子。’她又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也不像个坏小子，怎么油嘴滑舌的。’

　　“我被怼的哑口无言，又不敢顶撞她。她见我不动，也不理我，继续读书。她读的诗词，多是唐宋作品。我猜测，我所处的时代，应该不早于南宋。这样过了差不多二三十分钟，她停下来，见我尴尬的站着，才抬手示意我坐她对面。我如释重负，趁机问她：‘姑娘，现下是哪个朝代？圣上是哪一位？’她露出吃惊的表情，呆了一下，突然大笑起来。正此时，一阵轰隆声由远及近，一抬头，一架小型客机划过天空，向不远处山那边降落。我呆了一下，也不由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