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造》辛专专

48、苏兴(6)

　　苏兴(6)

　　木星坍缩 6小时倒计时

　　张亮仰头看看天花板，思索了一下，“老郭因为这个死的？”

　　“算是吧。”苏兴没有继续说另一个世界的故事。世界灭亡的论调虽然疯狂，可还大有人信；另一个世界？只怕信的人也要疯掉。

　　张亮的手机响了，王警官的声音慌乱焦躁，“老老……老张，你在哪儿？”

　　“隔壁，百香楼，我看一下房间号，白玫瑰。”张亮挂了电话，调笑两句，“嘿嘿，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瞧瞧，叶藤一定和他说，世界末日要到了，吓得他话都说不清了。”

　　不到两分钟，王警官气喘吁吁的跑上来，脸色苍白。

　　“怎么啦？世界末日？你信他个鬼！”

　　“叶藤，叶藤，”王警官像见了鬼一样，惊恐万状，“叶藤不见了。”

　　“你坐下说，慌什么，一个警察，啥没见过。”张亮拍拍旁边的座位。

　　王警官扶住椅背，缓缓坐下，目光呆滞，一时无法从惊恐中缓过来，见到桌上有开了瓶的啤酒，抢过来，“咕咚咚”喝了个底朝天。

　　张亮冷眼看着王警官，“好了吧？说吧，怎么回事？”

　　“叶藤，不见了！”

　　“跑啦？能跑哪儿去？天眼干什么的？”

　　“不是，不是，”王警官带着哭腔，“她不是跑了，她，不见了。”

　　“慢慢说。”

　　“我扶住她坐下，你们就走开了。这不是咱们俩的老招数了。我在这边查，你在那边查，一会儿对一下口供。她一直哭，惹得来来往往的人都看，有人拿手机录我们，有人过来问她‘要不要报警’，我只好的说：我就是警察。这没法办案啊，我就征用了一楼的一间办公室。屋里有张长沙发，我就扶她坐下，她逐渐放松下来，哭得也不那么凶了。我给她到了杯水，她一饮而尽。我说：‘没什么可怕的，有我在，想说什么尽管说，我保护你。’她还是抽泣。我见桌上有纸抽，递给她，她哽咽的说了声‘谢谢。’我一看，有戏，就问她：‘是不是老郭和你说了什么，你又不知道怎么和我说？’她抬头看我，目光很是茫然，点点头。我又问她：‘你知道老郭为什么死的，是吧？’她又点点头。‘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是吗？’这次，她先是点头，又马上摇摇头。我又递给她一张纸巾，安慰她：‘要是你觉得可以和我说点什么了，呐，我就在这儿听着，不管有什么麻烦事，我来帮你，我们一起解决，好不好？’她犹豫了一下，拿过纸巾，用力擤了下鼻子，‘谢谢你，我只是很害怕。’我用鼓励的目光看着她，她又继续说：‘昨天中午，老郭把我们叫到11楼，告诉我们，世界就要完蛋了。‘我故意说：‘他就吓得自杀了，太脆弱了吧。’叶藤摇摇头，‘你不知道，我们公司的几个人，都不正常。我的意思，不是我们都是精神病，当然，我应该是个精神病；我的意思是，我们五个，老郭，我，李陶然，苏兴，刘漫威，都不正常！’这可吓了我一跳，我实在不懂她的话，‘这样，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怎么不正常。先说老郭好吧。’‘老郭，他着什么急，他迟早去见她。那个她，活在他梦里，老郭爱上了这个女鬼了。’说真的，要不是她刚才承认自己是精神病，我真要以为她是精神病，我耐下心来，‘你是说，老郭为了梦中情人，跳楼殉情？’没想到，叶藤又摇摇头，‘应该不全是，他中午告诉我们真相，晚上就死了，太巧合了。’‘什么真相？’‘这个世界要完蛋了。’这是她第二次提到这个瞎扯的话题，我只好接住，‘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完蛋了？’‘我也不知道，他说：我们的世界，时间要崩溃了。我一个学设计的，也不懂他说什么，可感觉很重要，重要到他必须避开监控才和我们说。’我也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又问她：‘你还知道什么？’她说：‘苏兴知道的更多，他刚刚和公司通了话。昨天下午，老郭和公司通完话，就完全不正常了。苏兴和公司通了话之后，也不正常了。虽然他们本来就不正常，但这次，是相对正常人的不正常。’‘奥，’我只好表示理解。叶藤满脸疲惫，‘我好累啊，我觉得自己要死了，我想躺会儿。’说着，就仰躺在沙发上。我守在她身边，想着她说的那些和绕口令一样混乱的话。她突然睁大眼睛，惊恐万状的盯着天花板，喃喃的说：‘天花板，看，天花板！’我忙抬头看天花板，她的声音颤抖着，‘天花板在动！天花板在动！’我没看出天花板有任何变化啊。我再低头看向叶藤，突然发现，她开始变得透明，我能透过她，看到沙发的皮面。我以为是我眼花了，使劲揉了揉眼睛，可当我再睁开眼睛，叶藤，不见了，她，完全从我眼前消失了！”

　　王警官惊魂不定，又“咕咚咕咚”的吹了一瓶，瘫坐在椅子上，两眼失神，显然吓得不轻。

　　苏兴三人相互一看，心下了然。

　　张亮看着他们，“你们果然不正常，听说这么不正常的事儿，竟然和没事人似的，你们三个太不正常了。说吧，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

　　李陶然看向苏兴，苏兴点点头，“好，我可以告诉你我们知道的，信不信是你的事儿。”

　　“有比‘世界完蛋’更扯的事儿？”

　　“老郭到那边的世界去了。”苏兴郑重其事地说道。

　　“嗯？”张亮本是做好了心里准备，等他说个出乎意料的事儿，“啊，哈哈哈，抱歉，我们要尊重死者，”张亮绷住面孔，“那边的世界，对。西方称作天堂，咱们叫它阴间。是吧？”

　　“不是。老郭没有死，他只是去了那边的世界，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我妹妹也在那边，陶然也去过，漫威能拍到那个世界的人。”

　　“我知道了，叶藤也去了那边了，是吧？”张亮满是嘲讽的语气。

　　“我不知道，也许吧。也许，叶藤回到她自己的身体里了。”

　　“奥，那我们见到的叶藤，其实是个鬼魂？”

　　“科学没有证明鬼魂的存在，也不能证明它不存在，所以，我们并不能否定它的存在。”

　　“我是服了你们，我只是想问问郭毅夫为什么自杀，你们给我这一通胡言乱语，有意思吗？是不是都和我回局里，才能和我说人话？”

　　“我问过你：我能信任你吗？我是希望你能信任我。”

　　“那你能给我证据吗？”

　　苏兴身心疲惫，觉得自己也快崩溃了，“有，我们正要去验证。木星再过5个半小时，就会坍缩成黑洞。从地球看，它会一瞬间消失。”

　　张亮见他们认真的样子，开始相信他们了，“黑洞，我也懂，霍金就是研究这玩意儿的。可为什么不是太阳变成黑洞，太阳的质量更大不是？”

　　“我不知道，也许，时间的波动在整个空间是不均衡的。”

　　“你怎么知道的？”

　　“就当是我的隐私吧。”

　　“好，怎么验证？”

　　李陶然说：“我和杭高天文站的老师联系好了，我们去他们那里，他们有杭州最好的天文望远镜。”

　　“好，”张亮一拍大腿，“如果木星真的消失了，你说的所有话，我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