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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因离世,袒心扉 ...

  •   完全不受伤的脸色和放平的心,宋舍麒穿着单薄在轿车上。
      ...
      三个小时前。
      “少爷!宋老板突然晕厥,现在已经抢救了三个小时。”
      心沉大海的宋舍麒缓缓睁开眼,不回应。
      双腿打颤,发软,宋舍麒被两人拉着才能站起,捶打两下发麻的大腿他不慌不忙慢悠悠走出灵堂。
      走进冰冷医院的大门,有人搀扶孕妇,有人衣着破烂领着小孩挂号,有人背着病重的母亲马不停蹄前往急救室,形形色色,上帝永远是不公平的。
      到了抢救室门前,65岁的福院长也在门前祈祷。
      门前有3个家庭,看到宋舍麒到来纷纷上去给予安慰,他们都以为宋舍麒此时的心情是不可描述的悲伤。
      毫无波澜,仿佛这件事跟他无关似的。
      “宋舍麒!”
      泠亨第一次失了规矩,大口喘气,他比宋舍麒更着急。
      从背后看着宋舍麒站直的身子,泠亨放慢了脚步,脱下自己的大衣小步走近,从后面给宋舍麒披上。
      二话不说搂住,让宋舍麒的头靠在自己肩上,用自己滚热的手心搓着宋舍麒的手臂,不需言语,他在安慰宋舍麒。
      10点到17点,现在又已经两个小时,外面黑天不如洞,宋舍麒的双眼也是如此。
      23:00
      宋满被抢救了9个小时之久,十多个人寸步不离在抢救室门前守着等待好消息。
      被下病危通知书不久后便收到宋满死亡通知。
      那张一克重不足的薄纸,把在场的每个人压的喘不过气。
      七八个医生列成一排鞠躬说:“很抱歉,抢救失败。”
      这话一出,周边的泣声越发明显,每个人哭的情感都不同。
      宋舍麒不会哭但也不会觉得开心,是一种坦然吧,毕竟他说这是迟早的事。
      “不要火化,留完整遗体。”宋舍麒抬起头,看着医生平淡交代道。
      第一次尽孝是为父亲收尸办后事,感叹宋满的悲凉,感叹宋舍麒的无情。
      一直陪同身边的泠亨不曾吭声,就连咽口水的声音他都有刻意调小。
      十几个人都抱过一遍宋舍麒,对他哭诉安慰他,这一刻没人不可怜宋舍麒。
      柳芊被泠晟安搀扶着走到宋舍麒面前,抱住他,有规律的拍拍后脑,十分心疼的手法。
      “我命苦的孩子,要坚强,要记得依靠。”
      语气温柔,他心疼喜欢宋舍麒到什么地步呢,也许十几年前在禾姝宜的葬礼上看到双眼清澈透亮的宋舍麒就想认其为干儿子的地步吧。
      泠亨哭吗?不会哭,他会心寒,因为到死他都没收到自己岳父给的祝福。
      谁都没说话,两个家庭6个人如今4个人就是一个大家庭,如溪流的路线,好像就必须经历。
      ...
      葬礼在美国举行,在花店的墓碑前,数百个黑长喙天蛾中唯有主人公飞上枝头当白蝴蝶。
      每个人神情凝重的低泣,黑西装上,胸戴白花,臂围黑纱。
      竖立站在刻有“宋满”二字的墓碑前,冰冷的雨夜如他本人,即使周围人都在沉声默泣,唯有他保持不与污同流,不随波逐流的状态,始终一滴泪未掉的是逝去者的亲儿子宋舍麒。
      站在他身边为他撑伞,泠亨注视着宋舍麒的一举一动包括不有难过情绪的脸,大为震惊,他难得觉得宋舍麒冷血。
      11月23,宋舍麒生日的后两天是宋满的忌日,世人都在劝他别过这个月的生日,怕不吉利引来杀身之祸。
      过了头七,坐在深圳大厦书房中的同墙玻璃前,宋舍麒遥望树枝后的星月,屋子里暖暖的,手脚冰凉着,心中不再期望瀌瀌声入耳。
      “想问就问吧,这次都告诉你。”
      还是散散漫漫的样子,该有的打击他一点没受到。
      “被打了吧?电话卡被注销的那天。”
      泠亨坐在身边,眼中只有宋舍麒所以他苦也痛。
      “……”
      泠亨不管不顾,上手去撩宋舍麒的衣袖,果不其然,手臂上的尺痕已经发紫。
      “那天出门怎么不叫上我?这打该我挨啊。”
      “都发生了,别问了。”
      宋舍麒开始不耐烦敷衍,撸下袖子扯开了泠亨轻握手腕的手心。
      “都这样直接了?那我问你,为什么想杀了金启琛?”
      问这个问题是想激怒宋舍麒,也不求多少字的回答,他就是想知道宋舍麒到底会告诉他些什么。
      “因为他曾经险些逼死我。”
      字字平静不起波澜,说起以前他宽容了许多,不再觉得难齿。
      出乎意料,泠亨冷笑一声,顺着答案接着问:“你跟他多大认识的?怎么想杀你?为什么啊?”
      又有了情绪,每个问题都能看出他的着急。
      “高考那天的车祸是因我而起。”
      “怎么突然扯上那天,不是,因你而起?说什么啊?”
      宋舍麒摇摇头,但看着泠亨他没说话。
      “又不说了?...那你跟,跟宋,跟你爸之间有什么事?”
      泠亨停停顿顿,最终没叫出宋爸。
      “他啊,恨,痛恨。”
      “..会说原因吗?听说你爸有个哥哥。”
      宋舍麒手指一颤,眼角也抽搐两三下,但他还是没开口说话。
      “我不嫌复杂,只要你说,我都听。”
      “不说。”
      “艹,那你告诉我什么了?我问这么多得到几个答案啊?你瞒我干什么啊?”
      泠亨怒气上头,头一扭巴拉巴拉说着。
      “不是瞒你,开不了口。”宋舍麒终于把头扭向泠亨,看着泠亨,他苦涩道。
      “对我开不了口那你对谁开得了口?你不是,只有我了吗...”
      泠亨说完捂着脸垂下头,菩萨心又出现了。
      他看着泠亨默口片刻,最终决定全盘托出,对泠亨敞心扉。
      “我一直是幸运的,只是不那么完全,母亲离世的同一年也没了爸爸,被堂哥一家接去过上了凑合的日子,"克女"这个说辞从我4岁那年起,从金启琛口中出,从我堂哥教唆有的,那几年就这么过着,一边接受伯父给的好,一边哑口对待堂哥联合金启琛给的各种危险,直到8岁,知道给好处是为了利用,知道被欺负永无尽头,决定结束生命又被刻画好的计谋救下,第二年,9岁,扔在路边被参谋者之一的宋满捡回来。”
      豁达的一次坦白,没有情感渐入,宋舍麒看向泠亨:“我对宋满只有恨,怨,他离世我没情绪很正常。”
      (还是没说完,你失眠的原因为什么不顺着说出来?我问了是不是又掀你旧疤?我不问你什么时候主动说?宋舍麒啊,次次都这样有漏洞的话我怎么不乱想?)
      两眼发凉,泠亨有苦说不出很屈,眉头微皱,嘴角微撇,一切都是那么小心翼翼却能明显看出他的无奈。
      看着宋舍麒说完,他低下头不敢直视宋舍麒的眼睛,低着头一个人伤感着,他怕宋舍麒哭又怕他不哭。
      “没有相同经历,我说不出让你感到共情的话,好好生活吧,苦日子早到头了,那段痛苦尽可能淡去吧,我保证一直在你身边。”
      “无论从前还是当前,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得到你的可怜,不是让你把我当成易碎品来看,我坚强也要强,从不需要任何人关心。”
      “...我想了解想知道你这些往事不是你说出来之后就多一个可怜你的原因,我从始至终的目的只有给予你最大程度的安慰或关心,不知在你眼里心疼是不是你所说的可怜,但我就是那种心情,我在意你每天过的开不开心,如不如意,想知道你是否有桎梏,想无时无刻第一时间关心你的心情,迄今为止你误解我多少次都无所谓了。”还是低着头,泠亨的语气由辩解转为随便。
      宋舍麒认真听着,虽然心很沉静但他并没表现出一副索然无味的模样。
      “嗯,一直都想问,你弹钢琴为什么选择这么悲怆的音调弹?”
      “嗯?”泠亨抬起头,扭向宋舍麒那边OS:突然就岔开话题了?
      “哈啊…”泠亨打起精神,坐直后开始说:“因为我从没有过伤心事,出生那刻起直临下,我都在被爱,这种音调还是这种感觉我都是为了能让那些一直被厄运缠身的人能感受到自己被感同身受或被慰籍,也许我不配,但歌配。”
      “被宋满接回来以后,我也接触过乐器,刚开始还好,但有些东西一直消耗着力气,慢慢顺理成章就放弃了。”
      “你有梦想吗?8岁之前。”
      “15年,我一直的自由梦。”
      “..那时候我以为你是被关在花园里,养在银笼里的金丝雀,原来你是断了翅膀的雄鹰,人为的伤害影响了你一生。”微抬头,轻转看向宋舍麒,苦笑:“恭喜你啊,熬过来了。”
      抿着嘴,唇角微勾,宋舍麒向上皱着眉头对泠亨点头。
      重生,死过一次重生了,从黑暗里逃出来,跑向对自己敞开的大门,跑向一片光亮的空间,这也许是另一种重生。
      俩人一同看着雾茫茫的天,宋舍麒无厘头开口问:“泠亨,你为什么弹钢琴?”
      泠亨瞥了眼宋舍麒,笑答:“因为需要被夸奖的理由,小时候听到的夸奖总是带着我爸或者我妈的名儿,烦了就想找个东西代替他们。”
      “你还记得我没给回答的那个问题吗?”
      “很多,但我都记得,得一一列举吧?”
      宋舍麒轻笑,轻摇头:“我喜欢你弹的钢琴,喜欢各种不同风格,每次听都好像认识了一个新的泠亨。”
      “那每次弹完钢琴我就做次自我介绍,第一次说你好麒老师,我是泠亨,第二次说你好宋舍麒,我是比你大2两个月的泠亨哥…以此类推,你喜欢吗?”
      不正面回答,宋舍麒点头。
      “呵~今晚月亮圆吗?明天去海边吃烧烤吧?”
      “好。”
      “我爱你。”泠亨说完情话必须和宋舍麒对视。
      “我爱你。”宋舍麒同泠亨对视。
      这一刻他们的感情重量平等。
      月圆时刻,流星闪过,天上的母亲和父亲团聚了吗?母亲将父亲说服了吗?所以圆月是祝福吗?
      开始聊天时17点整,结束时已是第二天早晨7点。
      长大的代价也无非就是守着一个本来团圆但如今空剩自己的家庭,也无非就是洒脱做事没有条理。
      但这一切就就此顺利吗?例如泠亨现在的疑问。
      (他爸过逝的原因是心肌炎,抢救9个小时才失败明显不是突发性,宋舍麒也不知道,...该担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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