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复》程平景

34、隔夜仇？泠亨不许

　　将围裙解开扔了，端着最后一盘菜向厨房里的出口走去。
　　泠亨外套里是一件超能显型的紧身黑T，他乖乖坐在餐椅上，视线追随宋舍麒的路线。
　　吃饭的地儿是个小阳台，没有遮阳篷，三面漏风也可以当成逃生通道。
　　方形餐桌不算大，能一横六个放下十二个8寸圆盘。
　　主食是4寸小碗的番茄青菜酱玉米面，俩人各一碗，剩下就是一盘六个的红烧鲍鱼和烫西兰花，还有一盘六个虾仁。
　　宋舍麒将盘子放上，泠亨就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夹着玉米面塞进口中。
　　“好吃，你平时就吃这么点儿吗？”
　　泠亨嚼完咽下，看着宋舍麒问。
　　“嗯，少吗？”
　　宋舍麒两眼懵懵，他对饮食不讲究，吃饭只为了填饱肚。
　　泠亨摇摇头再说：“不是嫌少，就字面意思想问你平时是不是就吃这么点儿。”
　　“是。”
　　再接着吃饭时俩人只是吃饭，没有眼神交流没有眉目传情，各吃各的谁都没有讲话。
　　坐在露台上吃，楼层不高但也能看到天上的月亮和旁边大楼的灯光，冷冷的风和带着温度的暖色灯，气氛有浓郁的温和。
　　———
　　吃完后再各把各的碗筷拿进厨房，一起洗，全都收拾好俩人纷纷穿上外套重新坐回位置。
　　俩人面向栏杆坐。
　　宋舍麒倚着椅子翘起二郎腿双手插兜。
　　泠亨双膝张成外八，倚着椅子，双手插外套兜里。
　　俩人同时鼻呼——对视，哈哈笑。
　　“你还是不打算告诉我吗？你住院的事儿。”
　　泠亨笑完直问，他很喜欢这种亲口解答的片刻。
　　宋舍麒小声喃喃，语气有着无奈：“知道了啊。”
　　“嗯？这什么语气，你不想让我知道？”
　　说着泠亨皱起眉头。
　　“嗯..我觉得说不说都一样，已经好了。”
　　说完他看向泠亨。
　　泠亨开始咄咄逼人：“我觉得有必要说，你告诉我，具体原因是什么。”
　　“因为传言。”
　　宋舍麒和泠亨对视，语气轻缓，他撒谎了。
　　“骗人，你骗我是吧，你那时候喜欢我吗？”
　　（不信，你就不是能因为言语受影响的人，总是骗我是为什么啊……）
　　宋舍麒一开口泠亨就一脸怀疑，这经过日积月累下意识的认为是欺骗，泠亨该怎样消灭。
　　“喜欢，我对你是一见钟情。”
　　宋舍麒平平淡淡，看向泠亨的眼神也许有着坚硬的真诚。
　　“..那中途怎么突然不理我了？不喜欢了吗？”
　　泠亨想被解答，想破案，那曾经自己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原因。
　　“新鲜感过了。”
　　泠亨一时失语，张着嘴巴看向宋舍麒，又无奈叹口气把嘴闭上，他没有再吭声。
　　“你哭了？”
　　宋舍麒歪着头向前伸，近距离观看泠亨垂下的侧脸，笑着问他很是好奇呢。
　　“你在开玩笑吗，我顶多伤心会儿，怎么可能哭，你现在为什么又喜欢了？”
　　泠亨瞥眼宋舍麒啪嗒啪嗒眨着的眼睛，呵笑一声抬起头，撸撸头发仰着头说着。
　　（我分不清他眼中的晶莹是光还是泪，总之是看向我的）
　　宋舍麒收回笑脸，坐正义正严词道：“因为真喜欢了。”
　　“...宋舍麒啊，我是真的喜欢你，是真的想跟你并肩一年再一年，即使不手牵手，只要你在身边我一切要求都没了。”
　　泠亨语气认真到犯着无能为力，一脸惆然，这敞心扉的真心话又是盼着什么呢。
　　“我现在也喜欢你啊，我不敢对你保证永远，1年起步是有的。”
　　宋舍麒说的话好像俩人的结果已成了定局似的，一年，这对俩人来说都是个意味不了什么的短暂数字。
　　“呵～...”
　　泠亨再次被宋舍麒的话惊到想笑，他嘴巴不闭明明是有话想说。
　　泠亨扭头看着宋舍麒：“你现在是想我。”
　　宋舍麒和泠亨对视：“所以我们只。”
　　俩人同时开口，又同时住口。
　　“...你说。”
　　泠亨退让一步，把头扭正，嘴角一撇，拇指指盖扣着食指指腹，忍耐着。
　　“我们就只看当下，不要过早给这份感情定结果，毕竟意义不大。”
　　宋舍麒看着泠亨，抿抿嘴后他继续说。
　　（意义不大？！）
　　泠亨瞪大双眼看着宋舍麒，他来气了，他想发火，他想对着宋舍麒大声吆喝，想站起来站在宋舍麒面前破口大骂，但他不会，他会因为对方是宋舍麒然后熄火。
　　“好，我知道了。”
　　泠亨没有索求似的点点头，对宋舍麒一忍再忍只会迎来不愉快的收场。
　　“你高中上哪儿啊？这不能再骗我了。”
　　泠亨鼻子长出一口气，用一副可怜巴巴的眼神盯看。
　　“富幸。”
　　宋舍麒和泠亨对视，眼中没有怜悯，但他放轻了声音。
　　泠亨开始有些慌张，随意的姿态瞬间立正，绷直身板他问：“富幸什么学校？广东的？”
　　“在浙江温州。”
　　宋舍麒扭过头不再与泠亨对视。
　　“浙江？..为什么去那儿上啊？不是，为什么考那么远。”
　　泠亨听答案就有问题想问，他放好语气，不带脾气。
　　“因为没去过温州。”
　　“嗬！这算什么理由，你没去过咱订机票明天就能去啊，...你再对我耐心点，多解释解释，我想听。”
　　泠亨不会拉低身份去求谁，所以这种话他只是请。
　　“你去哪？”
　　又是不答反问，宋舍麒这次很明显是在逃避。
　　“你去哪我去哪，不上心这个，去哪儿都无所谓。”
　　泠亨对宋舍麒认真解释，有理有据，比宋舍麒有耐心多了。
　　“...”
　　宋舍麒不说话了，因为他说不说，泠亨都知道是什么。
　　“我不是生气你为什么考温州的高中，我想知道的是原因，是原因！”泠亨压低声音，低吼。
　　“妈的真没法聊了，爱说不说吧。”
　　泠亨向后撸头发，紧抓后脑脸色烦躁，猛地起身，看也不看宋舍麒一眼出了门。
　　“...”宋舍麒又一次被泠亨落在位置上，他也不生气，每次都像傻子似的坐在原地叹气感概这种氛围，他看着天空想着今天又该攒一件什么心事。
　　消失了几分钟，泠亨还是一个不开心的样子走向宋舍麒，他看着宋舍麒风平浪静的背影，小声骂道：“操。”
　　随后走到门旁，倚靠，交叉双臂，屈着嘴角问：“你不哄哄我啊？”
　　“...”宋舍麒没有回头，站起向泠亨走来。
　　俩人面对面。
　　宋舍麒上手摸了摸泠亨的头，轻笑问：“不开心吗？今天又进步了。”
　　“哧，进什么步啊，都是我忍让。”
　　泠亨咧着嘴角说着真心话，他对宋舍麒这个举动很动心。
　　“好，辛苦你了。”
　　宋舍麒左右抚摸两下，轻拍两下泠亨的头顶，说完抿嘴微笑。
　　“...”
　　泠亨注视着宋舍麒的眼睛一瞪，心跳嗵嗵嗵，彻底崩不住了，抬起双手好像要去捧住宋舍麒的脸，突然停，他简单抱住了宋舍麒。
　　抱住宋舍麒好像就是在被安慰，对他来说再多话都不及宋舍麒一个主动的拥抱。
　　又一次将头埋在宋舍麒肩上，声音清澈，闷闷道：“你也别生我气，我就这性格，改不了了。”
　　说完抱的更紧了。
　　“不生气，多担待。”
　　宋舍麒也抱住泠亨，轻拍轻拍泠亨宽厚结实的后背。
　　俩人的缺陷多多的，好在俩人都愿承认，都愿让对方知道然后多些宽容，坦诚相待也是少年恋爱中必不可少的。
　　重归于好，松开双手，身中不再感受对方的温度，耳边不再倾听对方的呼吸，心中不再因对方郁郁寡欢。
　　“睡吧睡吧，再熬黑眼圈更重了，对了，你黑眼圈这么重，是不是睡不好啊？”泠亨头向后，和宋舍麒脸对脸，急问。
　　“睡的好，天生的。”
　　“..好吧好吧，走，睡觉。”
　　泠亨看着宋舍麒漆黑的瞳孔被灯光映到有光的双眼，对宋舍麒的答案妥协着。
　　手顺着宋舍麒的臂向下滑，拉着宋舍麒的手，转身向门口走去。
　　走出门，他右扭头余光看宋舍麒，勾右嘴角笑说：“睡个好觉。”
　　宋舍麒抿抿嘴浅笑，被牵的手心再刺挠他也只能靠挠另一只手的痛感缓解。
　　这一晚的聊天没有不欢而散，也可以说成是因为泠亨的不忍心而造就的好收场，若次次如此，那感情里谁付出的更多也已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