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复》程平景

23、偷偷，悄悄，桌洞里的小秘密

　　莺月的残阳如秋天的落叶一样有特点。
　　第二天，如泠亨所愿，见到了。
　　但是这一天宋舍麒被叫走的次数太频繁，除了上课泠亨也没见上几面，就连放在桌洞里的包装袋宋舍麒都没发现。
　　泠亨这半天心惊胆战就怕错过宋舍麒开盒子的那一瞬间，所以他一上午连教室门都没出过。
　　（“喂，你跟他还没和好？”
　　下了晚自习，泠亨和崔知并排走。
　　“嗯？没吵架。”泠亨蹙眉回答。
　　这个问题换问给谁都会不乐意吧，谁不想和喜欢的人腻在一起。
　　“没吵架怎么不一块玩了？”崔知笑脸问。
　　“...”泠亨没说话也没回应。
　　“嗯..你想自己满足自己吗？”崔知调解气氛问。
　　“什么？”泠亨和崔知对上眼。
　　二人走上楼梯上二楼。
　　“陈烛脖子上的项链，我送的，但他不知道是我送的。”崔知瞥眼泠亨说完直视前方。
　　泠亨看着崔知，点着头。
　　“你买一个适合他的项链或者手链，别拆直接放他桌上，然后就是纸条，字体稍微转变一下别太明显让他一眼就看穿，内容简短也必须说出希望，例如“我叫什么什么，什么时候见过你，然后再写喜欢上你了想跟你告白但是不好意思就写了这个纸条，这条项链我攒了很久的钱买的，希望你能戴上”我就是这样写的，也别写的太仔细不然他真去找人家了，他要是不嫌弃绝对收，我送的那条陈烛戴了两年，每天光是看着他那爱护样，我觉得他知不知道是我送的都无所谓，自己知道就行了，暗恋都是自己满足自己懂吧？”崔知一骨碌自顾自说了一大堆。
　　“嗯。”泠亨点着头，觉得还不错。
　　回到宿舍拿出枕头下的手机，去厕所联系刘叔，让刘叔在第二天一早就送来Rabo love品牌最贵的的手链。）
　　———
　　下午，第一个课间。
　　“宋舍麒，解老师找你。”蒋菀站在一班前门前，看着宋舍麒的位置说道。
　　宋舍麒站起，已经是数不清的次数了。
　　蒋菀宋舍麒二人一起走下楼梯，泠亨亲眼看见。
　　“...”
　　泠亨站在能看到办公室里的楼梯口旁。
　　直视——目不转睛。
　　“你..跟他发生了什么吧？”浦闵声走到泠亨右手边停下，透过窗户看着停在解从曼办公桌的二人，开口问。
　　“嗯？没有。”泠亨瞥了眼浦闵声，转身走上楼梯，他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和喜欢的人疏远了。
　　“..听说你也参加下大周的作文比赛，因为他吗？”浦闵声看着走开的泠亨，跟在身后问。
　　“嗯。”泠亨简答道。
　　“你一定很好奇他为什么突然变了吧，其实你仔细想想他的性格和你做的事，关联起来就明白了。”浦闵声说的让人难以费解，但对泠亨来说是个简单好解的题目。
　　“...”泠亨走上二楼的最后一阶台阶，停下脚步没有表现的不耐烦而是真的在想。
　　“虽然我没了解过他，但一般莫名的冷战都来源于胡思乱想和自怨，你可以顺着这条思路想下去。”浦闵声说完看着泠亨：“…”
　　停顿了一会后，灰头土面走过去进了二班教室。
　　“做的事儿？...”泠亨锁眉走向一班前门。
　　坐回座位，看了眼宋舍麒桌洞里的包装袋：“...”OS：还没发现啊。
　　泠亨趴下捋思路。
　　（他的性格，什么样儿都有我怎么想？等下，我了解他吗？我说的都是凭看到的然后总结，他真实的模样展示过吗？不是，对我展示过吗？..虽然他笑脸假的时候也好看但毕竟假，看多了也难受，有可能这是..？快拉倒吧，瞎猜你妈呢）
　　（我真不明白了，我就替他打抱不平教训了那几个人，虽然颠倒了受害与被害，但有什么关系？..不是，他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啧。”泠亨挣扎着内心，扭成一团的眉头完全没理由散开，他想这无厘头的疏远还不如告白被拒呢。
　　（上课铃响起）
　　宋舍麒同解从曼一起进教室。
　　宋舍麒刚坐上板凳，伸左手摸索着桌洞，手指碰到包装袋，宋舍麒明显一停，还是略过了。
　　“...”泠亨看着，撇嘴又暴躁起来。
　　秉欲向左转半身，右胳膊垫在后桌的桌上，扭头看着宋舍麒问：“老班又叫你去干什么？”
　　“学广播体操。”宋舍麒双手插兜身子靠前回答。
　　“广播体操？第几套？”秉欲压低声音道。
　　“不知道。”宋舍麒左臂折成L形，左侧脸压在上面回答着。
　　“不会是跟花有关的吧？”秉欲一脸明知故问，问完还哈哈笑。
　　泠亨瞥眼解从曼，再把视线滑到宋舍麒背后，眼神呆板，一动不动：“...”
　　“笑什么呢你们几个？来来来，站起来笑够再坐下。”解从曼早早带好扩音器，看向自顾自说笑的三人，板脸说道。
　　“...”秉欲扬昍扭过头。
　　“怎么不笑了秉欲？扬昍直接转后边坐吧，跟宋舍麒对着面，方便说话了吧？”解从曼的语气听着带有打趣调笑的感觉。
　　“...”秉扬二人不听不闻，托着下巴垂眼看空着的桌面。
　　宋舍麒也瞟了眼解从曼后把身子直了起来。
　　“...”解从曼没再说下去，移开视线环顾整个班：“这大周放假之前有广播体操比赛，是全校一起比，不是各个年级之间的比赛，这节课本来想着让你们写纸条统计一下谁的名字出现率高来代表一男一女领头的，但是校长已经选好了每个班的领头，猜猜咱班是谁？”解从曼留个心眼故意装神弄鬼让大家猜。
　　话题一出，教室里又是吵闹一片。
　　泠亨同桌偷偷斜瞥着泠亨，又跟前面的苗停初一起小声讨论。
　　“嗯？我觉得不是，应该是宋舍麒，公认的还需要怀疑吗？”苗停初大方说道，即便被本人听到也不觉得害羞。
　　“...”泠亨同桌又看了眼泠亨，一阵恶寒。
　　泠亨的眼神突然大变，变得充足了恐吓，他光是看着宋舍麒的背影，就能猜到宋舍麒笑的模样。
　　（真吓人）
　　泠亨同桌慌忙扭过头抚了胸脯自我安慰。
　　“老师！快说吧，男生除了那边几个的其中一个，女生是真没法猜啊。”第二列的最后一个傻大个指向宋舍麒那边，嘴里的语言具有嘲讽。
　　解从曼重新把麦克风掰到嘴前说：“女生定了苗停初，男生你们再猜猜是那四个的哪一个？”
　　“老师，谁跟你一起进班是谁呗，所以我猜是扬昍。”傻大个戏道。
　　“啥啊？”扬昍回头看向说话的男生了，拉拉个脸撇嘴道。
　　“哈哈哈～”
　　“..除了他呢？”解从曼还是没打算直接说答案。
　　教室里不再收敛，每个人都说出心中所选。
　　（“宋舍麒吧，宋舍麒。”“还选他？长得再好看也没必要这么有优势吧？”“泠亨吧，虽然看着吓人但是..确实好看。”“真逗，你还勉强呢？”...）教室里的哀鸿遍野不止一个性别。
　　乱哄哄——吵得隔壁班都安静了。
　　“停，多猜无意，是宋舍麒，咱班的颜值代表。”解从曼咧嘴笑看向宋舍麒。
　　“哈哈哈哈哈！”教室里的笑容没有半点恶习，全是朗着的笑声。
　　“这答案公布的，没一点儿惊喜感啊。”“就是就是，都不用猜。”..继续有几个男生调笑道。
　　“校草宋舍麒，在这学校里想不听都难啊。”男生假装叹气抱怨。
　　宋舍麒听了，没在意，泠亨听了，在意宋舍麒在不在意而在意的要死。
　　———
　　教室里话声不断维持了10多分钟，聊完天便开始跟着黑板上的大屏幕学广播体操。
　　宋舍麒在右，苗停初在左，站在第一横的过道能更清楚的学和领头。
　　泠亨一眼没看过大屏幕，第一次跳舞心中多有不愿，就算是宋舍麒亲自教也难免羞涩。
　　解从曼在教室门旁双臂交叉盯着每个人的认真程度，一步上到讲台的台子，一眼看到四肢软绵乱敷衍的泠亨。
　　“...”没打算开口斥责，退下台子站在门旁，不看就不气。
　　泠亨就算在臂臂交晃的过道上也能拿出一点耐心看宋舍麒。
　　宋舍麒四肢也不协调，看不见脸倒是只有僵硬和搞笑。
　　“呵～”泠亨宠笑，除了宋舍麒，谁能让在烦躁时的泠亨笑出来呢。
　　（下课铃响起）
　　解从曼再次叫宋舍麒跟着下去。
　　“...”泠亨追随宋舍麒的背影，眼神凌厉也心有不甘，再看向宋舍麒的桌洞，心急如焚OS：快点儿发现吧...
　　二人一同走进办公室，解从曼把扩音器放在桌上，坐下椅子也拉出旁边空桌下的椅子：“坐吧。”
　　宋舍麒坐下。
　　“嗯...校长还让我再挑两个跟你们一起做领头，男女不限你有推荐吗？”解从曼翘起二郎腿，身子向宋舍麒那倾斜。
　　“您做主。”
　　“秉欲权如情？”解从曼试探着问。
　　“都行。”
　　“泠亨呢？上学期你俩形影不离，看你跟他比秉欲都亲，我不选他你不说两句？”解从曼问着自己比较好奇的事情。
　　宋舍麒耸耸肩，就算不说话对方也接收到了回答。
　　“不想说？这性格真是一成不变。”解从曼身子坐正，从抽屉里拿出教案放在桌上说道：“回去吧，我确认再选秉欲和权如情作为第三第四，你回去吧，对了，这次作文写得很好，校长准备拿去做素材，问你同不同意。”解从曼看向宋舍麒，准备听取意见。
　　“我去跟校长说。”宋舍麒和解从曼对视，缓缓脱离椅子，说完出了办公室。
　　“这小孩还是这样啊，你也是，怎么就揪着他开导呢？”解从曼对面的女老师伸出头对着解从曼疑问。
　　“不是开导，想多关心他。”
　　“你问那问题就不是关心，别太拿他当回事，人家有命就认，有福就享，你就别凑了。”
　　解从曼愁苦着叹了口气：“嗯。”
　　...
　　宋舍麒出办公室右转，进入校长室。
　　“李叔。”宋舍麒进门看到校长正坐在里面喝茶。
　　“哎77啊，刚想找人去叫你呢，坐这，听解老师说你写的作文入素材这件事了吗？”一看到宋舍麒进门，校长立即放下端茶杯的手，并手势示意宋舍麒坐自己面前。
　　入座后宋舍麒双手肘垫在椅子扶手上语调轻微：“叔啊我还是去年的态度，留给别人吧。”
　　“哎...好吧好吧，学校里十年不出一个的优秀人才不张扬真是太可惜了，你不愿意我也就不强求了，不过明年我可不管你愿不愿意了。”校长用认真的语气笑着说，让对方必须接受时又少了僵硬的逼迫。
　　“您随意。”宋舍麒坦然说着。
　　———
　　与校长交谈完并顺利撤销推选宋舍麒出办公室上了楼梯。
　　他双手插进校服兜，平着头直视前方，心里想着事。
　　（那问题产生的时候不就已经是强求了吗，想笑）
　　校长坐在沙发上，目送宋舍麒上楼梯OS：这孩子不会改变啊，到底也劝不了，不想看他自生自灭继续消极，说的话都入耳吃了，...看来还是我没用了，不当信了啊。
　　...
　　下午最后一节课的课间，全班人吃完下午饭回到教室。
　　“宋舍麒！”蒋菀走到前门手心向里勾勾手叫道。
　　“出来去跳广播体操。”蒋菀继续说。
　　宋舍麒抬头向门口看去，起身，随着秉权二人一同出去。
　　泠亨不再在意，喜欢喜欢期待期待都快磨破脑袋，难道初恋只能暗恋吗，他觉得费时又费力，可他又不想放弃，该怎么办，他茫然也没有选择，明明是个知难而退的人却愿意在这条尽头是宋舍麒的情路上认了一个又一个坑。
　　泠亨看着宋舍麒空缺的座椅，不满发牢骚OS：一天天都忙死了吧，叫叫叫，我都替他烦，...怎么没叫我去呢。
　　“啧。”OS：再这样下去真不来了。
　　（下晚自习的铃响起）
　　不知道宋舍麒是不是怕身后的泠亨看到谁送来的礼物，他把东西直接装进书包就离开教室了。
　　“...”泠亨眼神凌人，逐渐动了想直接发怒的心思OS：看都不看？他不知道是我送的吧，随便了他妈的，不管了。
　　夜晚时还能正常入睡，俩人都能。
　　泠亨的夜夜梦梦能会出现宋舍麒，不奇怪，这是泠亨想要的。
　　心意不同的那方自然不同，宋舍麒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