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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第五章 绝 地(续23) ...


  •   小雪,省城到处是一副秋高气爽、阳光明媚的模样,这个冬季,省城似乎还没收到来自北方冷空气的问候;市民们的脸上也是一副春光明媚的样子,大家对于目前的天气感到舒适和愉快;部分人甚至幻想着这种天高气爽的时光能够持续下去,永久不变。

      庄楚伶是这部分人里的其中一员。她突然发现自己一直生活的省城,金秋时节的生活总是最为舒适——只可惜自己感悟来得太晚,因为自己很快就要到另一个地方走马上任。

      原本已经向师奶靠拢的庄楚伶,现在又摇身一变成了新时代的典范女干部。在省里学习了三个月以后,上级终于和她正式面谈,面谈的结果很直接——庄楚伶被一纸调令调往省城隔壁的香山市任市发改局副局长。

      按照上面的意思,庄楚伶的调动是可以在佛城和香山两个城市的发改局之间做选择。庄楚伶原本更加倾向于佛城,毕竟佛城里省城更近一些,方便以后回家;但庄楚伶的丈夫却有不同的看法,丈夫认为佛城当地的政/经情况复杂,利益格局交错,他怕庄楚伶去了佛城之后难免日后惹出是非;而香山虽然经济实力不如佛城,但情况稍微简单,地方利益格局较为单一,日后惹出是非矛盾的概率机会不大。

      一句话,去香山,事少且闲;去佛城,事多且烦。最终,庄楚伶接受了丈夫的意见,向组织正式表达了自己的选择。

      庄楚伶明确了自己的意愿后,上面也隐晦地表达了对她地要求:庄楚伶到了香山市,在副局长的位置呆满一年摸清当地情况后就正是升任为正局长。她此次前往香山市的最大任务,就是为了接下来对接省里向香山下达的各项基建和产业布局上的任务;一般而言,类似的任务都需要由省局出来的、熟悉部门和业务的年轻干部来承担;这些下到地方的干部,不仅是锻炼了个人,更根本的是代表了省里的意志。

      当然,由省厅副处向地市级实权副处转型,这对于庄楚伶而言无疑是一次巨大的挑战。虽然这并不是她本人希望的那样,她内心更加希望自己能在现在的单位里干到退休。什么地位、职务、待遇,都不如自己的小家庭来得实在和安心。

      只不过,内心的想法总是要保留的,对于组织的决定总是要支持拥护的。

      今天,趁着金秋送爽,庄楚伶还像往常一样早早来到办公室。现在的庄楚伶,只要一只脚踏进到办公室,就开始泡茶、看报纸和写写日记,甚至有时候直接坐在办公椅上打盹。她并不像往常一般过问和督促下属的工作,不听从下属的任何工作汇报,也不再参加任何会议或研讨,更不会出席任何对外接待或考察事务。对于原本属于自己分内的公务,她一概不闻不问,只等着正式的调令下达,自己就立即拎包走人。

      作为一名干部,庄楚伶明白:从组织找她谈话开始,她实质就已经成了科室里的外人。

      时间已是上午十点,庄楚伶刚坐在椅子上打了一个盹,然后伸了个懒腰,继续拿起没看完的报纸再看下去。她慵懒地翻了翻手腕上的表,发现现在离饭堂开门还有一个半小时。

      还有一个半小时,这个无聊的上午就能混过了。庄楚伶一心惦记着就是早点到饭堂吃完午饭然后继续回来美美地睡个午觉。

      正当庄楚伶还在想着饭堂的午饭是什么菜式的时候,办公桌上那台红色的电话机却突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庄楚伶被吓出了一个激灵,然后就马上慌慌张张地拿起了听筒。

      “喂……杨主任……嗯、嗯、嗯……今天中午,现在……好的,我明白……十一点到门口等……好的,我明白了……”电话那头,是直属上司之一的杨主任;虽然组织关系已经不在单位,但上级依然是上级,庄楚伶对着电话那头只能慨然应允。

      在电话里,杨主任交代庄楚伶,中午有一个饭局要她出席,饭局的召集人是香山市府办的副主任;杨主任强调,这是给庄楚伶接下来到任香山打开局面的一次良机,要她自己好好把握。庄楚伶自是明白这里面的道理,对于杨主任的耳提面命一概照单全收。

      时针来到了十一时,庄楚伶打扮一番就下到单位门口等待来人接车。很快,一台挂着香山市车牌的商务面包车就停在她身旁,庄楚伶的确认对方身份后就上了车。车子开得很快,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来到了省城最著名的大饭店——花城酒店。

      在这里,杨主任和香山市的人已经在包房里恭候庄楚伶的到来。

      “庄处,这里。”当服务员把庄楚伶带到包房门口时,杨主任就给她招了招手。庄楚伶一眼瞥过去,见房间里却有那么六七人之多。

      “杨主任好,大家好。”庄楚伶给大伙露出了一脸的职业性微笑,然后冲着杨主任点了点头。庄楚伶坐到东面的位置上,她仔细地观察了饭局上的这几个人,他们无论男女,都是一副精心打扮的派头:男的衣冠楚楚,女的锦罗玉衣。这几人坐在庄楚伶的对面,就好像从油画里跃出来的人物,个个举止得体,个个高贵端庄。

      看来,今天中午的饭局不简单。庄楚伶看着眼前的几人,内心有些忐忑。

      “庄处,这位是香山市市府办的区主任,你将来到香山市,他就是你经常对接的上级领导之一。”杨主任见庄楚伶有些拘束,便开始逐一介绍饭局上的各位来者。

      “区主任好,以后就有请区主任多多指导,多多担待。”庄楚伶礼貌性地站了起来,给区主任点头示好。

      “庄处客气了。我代表香山市欢迎你了。”区主任是香山本地人,口音带着浓重的本土风味。他的穿着打扮较为老土,举止看起来有些鲁莽;但庄楚伶还是看得出,他是一个干实事的干部。

      对于各种干部的辨别,庄楚伶自有一套办法。

      这些年她到过不少地方,接触了不少基层,她有一个不怎么客观但又很现实的观点:越是本地中青年干部多的地方,民间经济越活跃发达,但城建却愈发落后;越是外地高知分子干部多的地方,条条框框就越多,民间的活力反而被束缚起来,但城建却搞得有声有色。最典型的就是珠城,作为本省的三大特区之一,珠城的各项经济指标不但比不上隔壁的鹏城,甚至连邻居香山市都比不了,但珠城的基建和城市面貌却非常现代,素有三角洲小欧洲之称。

      对于这个现象,她很是不能理解。但丈夫却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本地基层干部都无升迁的机会与主观愿望,他们生于斯长于斯,自然对本地人或地方有益的做法更加青睐;而外地干部多为空降,他们更加愿意通过各种基建迅速改变城市的面貌从而当作政绩来博取升迁。

      所以,经纬如此分明,是因为激励机制的不同所造成的。类似佛城、香山或者莞城这些地市的干部,基本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他们对于各种政策的理解,更倾向于务实的一面;在执行政策的时候,也往往偏向于本地各自的利益。

      务实且低调,但格局不大;思路是灵活,但思维死板。丈夫曾经这么给庄楚伶总结。

      “谢谢区主任,谢谢大家。将来的工作还要各位多多指导,多多提拔。”庄楚伶对于区主任的第一印象很是不错。

      “庄处,区主任是我在农场时的农友哦。他当年是香山市第一批站出来搞承包责任制的干部,也是第一批出来搞工厂的干部,是改革的老前辈咯。”杨主任用手拍了拍区主任的肩膀,很得意地给庄楚伶介绍自己的老农友。

      “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啊。”庄楚伶笑盈盈地看着区主任。

      “都是过去的事啦,不提了,不提了。”区主任咧咧嘴笑着,露出了一嘴残缺的牙齿。

      “来,我们以茶代酒,喝一杯。”杨主任突然性起,拿着茶杯敲了敲饭桌上的转盘。

      众人一呼即应,纷纷拿起茶杯以茶代酒。

      很快,坐在庄楚伶对面的几个男女开始了自我介绍,他们都各自把名片分别递给了杨主任和庄楚伶,这里面既有香山的工业巨头,也有当地的地产巨子,也有本地的科技大户。香山市利益集团的代表们,现在都坐在了庄楚伶的对面。

      看来香山的水也很深;庄楚伶内心愈发忐忑。自己还没到任,就已经组队来省城认人拜码头,这既是给自己面子,也是给自己一个信号:来了,就要懂得我们的规矩。

      “庄处,这些都是我们香山的行业大佬,也是我们香山的经济支柱。希望你以后多多支持他们,多多指点他们。”区主任见名片发放完毕,就立即给庄楚伶打上预防针。

      “区主任见外了,我已经是香山的公仆,自然要为香山的人民服务。这是责无旁贷啊。以后我就在区主任的带领下,好好地给各位做好服务,服务香山,服务大家。”庄楚伶心里再怎么磕碜,嘴上还是蜜糖一样甜。

      “好,好,还是我们庄处高明。大家再以茶代酒,敬我们的庄处一杯。”区主任听着庄楚伶的话很是受用,脸上满是笑容。

      “老区,你还说庄处?那是你们庄局长,庄局。”杨主任装出一副惊诧的模样,他提醒区主任,现在的庄楚伶已经是香山市发改局的副局长。

      “噢,对对,是庄局。不好意思啊,庄局。”区主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装作是大意了。

      庄楚伶只好陪笑了之;众人也开始改口,一口一个“庄局”,脸上都堆满了奉承和谄媚。

      “吃饭吧,菜都上了这么久了。”杨主任看着满桌的山珍海味,肚子里的胃酸早就开始按捺不住地翻滚起来。

      众人见大领导发话,自然就开始一顿饕餮大吃。不到一小时,饭桌上就只剩残羹冷饭;众人饱餐之余,又开始茶余饭后的闲聊。

      这种茶余饭后的闲聊,往往也是一种公务上的交流与对接。

      “你们对庄局还不是很了解。老区啊,庄局可是我们委员会里数一数二的业务能手啊。她是省师范大学毕业的,在我们单位多个岗位上都工作过,从数据统计、政策实施还有产业调研等等方面,庄局都是老行家啊;人家是宏观、微观经济都懂的高材生,把她放到你们香山,我们的领导也是很心痛啊。好端端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干部,就给你们这些老农民给骗走了,舍不得啊。你们可别欺负庄局啊,她的娘家是我们,明白吗,老区?”杨主任的场面话说得动听,这既是吹捧庄楚伶,也是给区主任一帮人打了预防针。

      “老杨,我们爱护都来不及,大家说是不是?好不容易有省里的干部下来指导工作,我们开心都来不及,还怎么会欺负?老杨,就光凭你刚才那句话,我就要罚你三杯酒了。”区主任笑着一边举起了茶杯,示意杨主任欠他三杯酒。

      “老区,这次我们省发改委,是看在需要统筹各地未来的经济社会发展,根据省委省政府的会议精神,我们才搞了这次干部下派。一来呢,是锻炼这些年轻干部;二来呢,也是对你们各地的扶持,希望你们在理论和实践上和省里保持高度的一致;最后呢,当然啦,你们各地以后的很多重大项目都可以让庄局这样的干部来协调联络处理,毕竟你们地方的干部对于这些流程和规章制度,没有我们省级单位的熟悉和熟练。总之,对干部、对你们,这都是一件大好事啊。”杨主任的话,有理有节,合情合理。

      “老杨啊,这么多年的老友,大家也不是生人。我也说两句。你刚才说的话,道理我都懂,但可能吧,可能是我读的书不多,总觉得呢,我们现在的发展势头啊,真不如以前啦。以前我们几个老农民,就敢去上海卖热水器;人家上海赶我们走啊,我们没办法啊,只好把货拉到人家居民楼下面叫卖。”区主任又说起当年的往事,他这么一说,大家伙居然全神贯注地竖起耳朵来。

      庄楚伶也目不转睛地看着一脸得意的区主任,她想不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居然把热水器拉到上海去卖,这故事也太匪夷所思了。

      “卖了几天,人家工商知道了,就直接把我们抓起来,抓到派出所里。我们怎么解释来解释去,人家就是不听,就说我们是投机倒把。后来和香山这边联系上了,这边的领导给省里驻上海办事处打了电话,汇报了情况,我们才被放了出来。回到香山以后啊,我们吸取了教训。这回啊,还是打回上海去。但是我们换了办法,这次是大摇大摆地去上海,租了办公楼,租了商铺,直接放在那里卖。还到处做广告,我记得,当年光印刷广告纸,就花了几万块啊;当时还和上海的电视台谈,要做电视广告,要上足球赛场。老杨,我们当时是不打算赚钱,但就是为了一口气啊,为了给香山的产品做个门面啊。现在想想,当时我们真是了不得的。”区主任说得兴高采烈,眉飞色舞。一时间,就把大家又带回了当年那个动荡惶惶的风云变幻时刻。

      “你那是趁着市场刚开放,光脚不怕穿鞋的,才给你进去了。你现在再试试,肯定不行了。”杨主任不时地给区主任泼了一瓢冷水。

      “你说得对,老杨,说得对。就说你的那样子,我们当年就是胆子大,什么都敢做,先做了再说,不给做了再想办法。闷声发大财啊,是不是。”区主任接过了杨主任的这瓢冷水,还给它热上了。

      “但是我想说的,我想表达的是,现在啊,很多人已经没有了这种冲劲了。我们以前干活,夏天外面晒死了,没空调也是干;现在啊,夏天外面一热,大家都躲空调了。我们去年接待了省里另外一个部门,他们来实地考察,结果看天气热太阳大,就坐在中巴车里转两圈就回市府了。以前,那可是没这样的事情啊,老杨。我们以前的老书记,下田可是真的下田,皮鞋一脱,裤脚一挽,带上一包香烟就往水田里走,找几个老农民就蹲在地里抽烟聊天,哪里有什么排场,有什么表面功夫啊。老杨啊,我真是越来越不懂了。”区主任或许词不达意,但他的思想还是很朴素的,他厌恶现在的官僚作风,厌恶现在的官场习气。

      “不一样嘛,老区。考察这东西就是走走而已,真的要做实际工作,回你们市里开会也照样工作啊。你啊,不要把基层的经验主义带到上级机关那里,上级机关要做的是统筹全局,不是到地里和你聊几句就能完成的。老区啊,你要多学习,多注意啊。”杨主任暗地里告知区主任,这里人这么多,你就不要乱发表意见了。

      老区似乎听懂了什么,他立即闭口不言,脸上瞬间失色,意兴阑珊。

      这一下,饭局突然遇冷。大家既不言语,也不发笑;一旦涉及某些过敏的话题或言论,这些老板老总们总是心照不宣地只听不说,只看不语;表情中立,脸色淡然。

      “来,我们以茶代酒,敬一下杨主任和区主任。”庄楚伶不愧是社交的高手,一看大家陷入冷场,立即站出来带动情绪。

      要不然,冷场持续,这饭局就成了一桩惨剧。将来要是风声泄露,搞不好会泛起一些不必要的风浪。

      “来,来,来。大家举起茶杯,一起敬一下杨主任和区主任。”对面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南男子立即站起来响应庄楚伶的号召。他也清楚,这饭局到了这境地再不做点动作,那就真的尴尬至极。

      众人也反应过来,立即举杯呼应。杨主任和区主任自然顺坡下驴,也就和大家一一碰杯。饭局的气氛一下就轻松活泼了许多——庄楚伶的第一次出场,表现完美。

      “老区啊,这次我们庄处到你们那里,你也给人家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啊。”杨主任知道刚刚是庄楚伶的功劳,自然就把话题再引回她的身上。

      “还用你说,我们市里之前多次给省里反映了星火开发区升级的事情,你们就是没回应。这次庄局到了我们香山,市府就把这个任务交给她了。”区主任是干实事的领导,只要回到实事上,他就有话可说。

      “哎,那个啊。老区,就像你说的,你们先做就是了,做了再说嘛。要升级到国家级开发区,一个字,难。”杨主任再给区主任一瓢冷水。

      “喂,老杨啊。你看他,香山檀华电子的何总,现在公司就开在这个星火开发区。人家搞电子的,是国家扶持的高科技啊,但是我们没这个权限,给不了他们政策啊。何总,你说是不是?鹏城那边是不是找过你几次了,是不是你们只要一点头,他们就把地送到你手上,连地皮的钱都免了?”区主任有点心急火焚,他用手指着刚刚响应庄楚伶号召的西装中年男子。这个中年男子,就是香山市电子工业龙头之一的檀华电子总裁,何总裁。

      何总裁对着杨主任稍稍点头微笑。这意味着,区主任说的都是实情。

      “老区啊,你们想想办法嘛。我们省里就三个国家级开发区,这个是要看上面的,又不是我们自己定的。要是我们自己可以定,你们香山我给你们申请十个八个。”杨主任有些不耐烦,国家级的权限自然要去国家部委谈,这不是他一个副厅级就能拍板的事情。

      “但是人家长三角有十几个啊,人家是怎么搞的啊。”区主任的脾气也上来了。

      “那是人家上面有人啊,你有吗?”杨主任的脾气也不小。

      区主任再不说话了,现场的气氛又回到了冰点。

      “区主任,何总,我看我们大家没必要在这里探讨这些事情。这些事情都是我们香山自己内部的事情,你说呢,何总?”关键时刻,还是庄楚伶站出来继续反客为主,引导大家走出尴尬的境地。

      庄楚伶说罢,便稍微看了杨主任一眼;杨主任立即点了点眉头,示意庄楚伶继续发挥。

      “说到国家级开发区这个事情呢,其实啊,不只是香山有困难,就是莞城和佛城也有这样的困难。这东西,要国家部委批准,要上国/务/院报备申报,不是我们省里说了算的。我们省里,包括我们发改委,关于这个事情也向上面多次反映,多次申请,但是一直没有回复。这可能也是上级有另一番的考虑吧。其实呢,很多企业做得好啊,靠的真不是什么政策啊、位置啊这些外因,靠的更多是自己的内因。就像区主任刚才说的,只要胆识过人,我们也可以把热水器卖到上海嘛,是不是?我这几年在单位到下面考察,发现不少实现发展壮大的企业,它们的发展道路实在是坎坷不断,故事动人;这些能够发展壮大的企业,他们都有一个重要的特征,就是企业本身的内在驱动力非常强大,靠自身就可以克服很多困难和问题。没有地,就找别的厂家租厂房;没有资金,老板就把自己的房子抵押给银行贷款;没有客户,公司就到香港或者国外参展,自己给自己拉客户。何总,关于你们公司的一些经营和发展状况,要不等我到了香山,我就即刻上门拜访你和你的公司,到时候有什么问题和困难,我们开个闭门会探讨探讨,看看怎么帮助你们更好的发展?”庄楚伶一套完整的说辞下来,让在场的众人内心暗暗惊叹。

      这谈吐的水平,思考的维度,放在香山的体制内那都是最翘楚的那一个。何总当场立即表示赞同庄楚伶的说法,并欢迎庄楚伶到自己的公司进行考察。众人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交流,大家都纷纷以庄楚伶为中心,讨教各种政策和宏观上的问题和对策。

      见到场面终于稳定,杨主任内心长吁了一口气;他没有冷却下来,继续找区主任谈天说地,但两人都心有灵犀地断绝交流公务上的事情。

      这场饭局,以庄楚伶的全面获胜而到此终结。

      看着众人的七嘴八舌,庄楚伶的脸上终于稍稍露出一丝轻松的微笑。她转头看了看包房窗外的风景,此时的省城,不仅风和日丽,而且路上落英缤纷,秋色盈盈。

      庄楚伶看着这幅风景,不仅感叹自己在省城的美好时光,终是与这个秋色一般,最终曲终人散,盛大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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