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糖葫芦》什锦海鲜咖喱饭

6、第 6 章

　　唐芦心中一惊，忙道：“怎么会这样？万伯父不是答应你要等到17岁吗？”

　　万姑娘不说话了，柳儿站在一边有些自责，低头弱弱道：“是奴婢的错……小姐那天出门后我留在屋子里整理东西，然后奴婢想着天气不错，就把小姐最喜欢的那几本书拿去晒了，结果老爷刚好过来，小姐夹在书里和陆家公子的书信就被老爷看见了。”

　　“可是我陪万姐姐去去书铺的那一天？”
　　“正是。”
　　那也有好些天了，万老爷也真能沉得住气，事后竟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悄无声息地就把人都给请来了。

　　“那，万姐姐，你要不要仔细和万伯父谈一谈，万伯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从前他就不喜欢陆鹤，我这才小心翼翼不让他知道我们有来往，如今他上京赶考，若是回来时我已经嫁了人，这可怎么办？”

　　陆家是从前谷城县的一大户人家，后来因为陆家老太爷好赌把产业都败光了，万老爷因为这对陆家一直心存偏见，即便陆鹤发愤图强，在县学里就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后来又考中了举人。
　　上京赶考前他对万姑娘做了承诺，待他取得功名便回来娶她，如今已有三月了。

　　唐芦也听她说起过，对陆鹤也略知一二，她不了解陆鹤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能盲目信任万茹的判断，也不会武断地认为陆鹤就是个坏人，只能斟酌着道：“不论如何，你也不应该不吃饭啊。你看，这是我给你带的我阿父做的酒酿圆子，知道你喜欢吃酸的，特意加了许多酒酿呢。”

　　万姑娘哭声渐渐减小，在唐芦再三劝导下终于端起了碗。

　　唐芦松了一口气，见她心情似乎有所好转，这才继续说道：“万姐姐，也许你可以和万伯父认真谈一谈，万伯父素来宠你不是吗？再说了，不是还有万伯母吗？你和陆公子是知己，但万老爷不知道啊，他如今只觉得你和陆公子私自通信，不合礼数。再加上他本就不喜欢陆家，一气之下做出这样的事也是情有可原的。”

　　“阿芦……”

　　“万伯父不是蛮不讲理之人，你看不论是咱们县还是其他地方的人都对他多有赞誉，此番如此作为，肯定也是作为父亲的缘故。为人父母与为人子女是一样的，都要互相理解不是吗？”

　　万姑娘渐渐停下手中的动作，抹了抹不知何时又出来的眼泪，道：“我也不想和他吵架，我知道他是为我，我也知道他一晚上都没好好睡觉。”

　　这都是万夫人今早过来说的。万夫人当初家世一般，万老爷却很喜欢她，成亲多年从未有二心，养成了万夫人温柔却又有些单纯的性子，这次丈夫和女儿之间闹成这样，她比谁都要难过。
　　“是呀，你也懂得。”

　　看唐芦不过几句话就能让她家小姐敞开心扉，柳儿深深松了一口气，认为唐姑娘真的太厉害了。

　　话说开了，万姑娘决定等宴席散了，就认真平和地去和他爹谈一谈。
　　送走了唐芦，柳儿转身回屋，万姑娘纠结许久，还是让她去传了话给万老爷，希望等到宴席结束后和他好好谈一谈。

　　万老爷收到传话后想到刚刚才离开的唐芦，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想法。

　　唐芦回到唐家睡过午觉，心中惦记着昨日说过的话，看了一下自己的书，实在不适合再转送给别人，于是和方氏打了招呼径直出了门去了书铺。

　　书铺老板见着她很是亲切，亲自迎上前来招呼，“唐姑娘来的正是时候啊，我们书铺啊昨日刚好新进了一批新书，您要不要看看？还有您画的书签，很受欢迎啊，不知什么时候能送来下一批？”

　　唐芦笑着回道：“有了新书我自然是要看看的，至于书签，这几日抽不出时间，您可否再等几日？”

　　“那自然是可以的，唐姑娘您先看着。”
　　谷城县读书人虽不多，却也不少，但即便如此，寻常读书人家因为书费并不便宜的缘故，一般买个两三本便罢。唐芦却是很喜欢看书，在钟氏的影响下，她什么书都喜欢看一些，是以她和万姑娘都能算得上书铺的大顾客了。

　　她从小经常跟着是秀才的外祖父，学了一手好丹青，自己又很喜欢出门游玩，看得多了，便经常将好看的山水花草画出来，制成书签。除了自己收藏，也能送到书铺来，也是一笔进项。

　　选好书出了书铺，她远远地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嘈杂的哄闹声，书铺老板也跑出来，奇怪道：“那边是广聚轩的方向啊，小吴，你过去看看。”

　　领了命的小吴放下手中的活一溜烟就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在等这话。

　　很快他就跑回来了，一脸八卦，“回掌柜的，是广聚轩的老东家找上门来了。”
　　唐芦不由问道：“可是以前的陆家？”

　　“正是，是那陆家老夫人正带着陆家夫人堵了广聚轩的大门，说是余家不守规矩，表面给了钱，转道就又偷回去了。”

　　陆家老太爷因为赌被赌场的人打断了一条腿，不久后便去世了，徒留老妻带着儿媳和孙子，后来变卖了家中产业才得以度日。这广聚轩从前叫飞鸿居，是从前陆家的祖产。

　　卖出去不过三个月，正是陆鹤离家的时候。
　　书铺老板姓丁，思索片刻后道：“说起来陆公子也是我的老顾客了，此番他上京赶考，徒留老夫人两位女眷在家，于情于理我都该去看看。”

　　丁掌柜如此作为自然不仅仅是因为以前的交情，陆鹤已是举人，不论考没考中进士，交个好总不会错。
　　说罢看向唐芦，她却道：“我和掌柜的一起去看看吧，多少也能帮点忙。”

　　到了广聚轩门口，余家人早已经到了，面色很不好，许是顾忌着陆鹤，语气还算平和，“老夫人，当初咱们是当着大家伙儿的面交换的房契，这银子也是亲手交到您手里的，如今您一开口就说我们余家偷了你的银子，是否太过分了？”

　　“当初这银子是私底下给的，只有你们知道老身手里有那么多银子，除了你们谁会偷？”

　　余家人脸色一沉，继续道：“银子的确是私底下给的，但这房契却是当面给的，谁都看见了，大家伙儿也不是傻子，自然也都知道这银钱已经到了您手里。您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是我们偷的，怎么不是陆公子出门需要银钱自己拿走的呢。”

　　“你少胡说！我儿孝顺，忧心我和他祖母，出门时带的银钱并不多，怎么会是我儿拿的？”
　　“那也不是我们拿的！”

　　陆家老夫人年岁已长，余家人也不好继续僵持下去，遂放软了声音，道：“老夫人，我们两家以前也算是有交情，这买卖当初讲究的也是你情我愿。不如这样，我们去衙门，让县令大人做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