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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贵客 ...

  •   庄轩誉来到四清幽堂,看到院子里服侍的几个粗使丫头并婆子厨娘们已经矗立在院子中,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毕竟在忠毅侯府若是服侍的姑娘丢了,下人也有不小的连带责任。

      她们惴惴不安的看向庄轩誉。
      而庄轩誉则看向了西南角趴在软垫上的小白狗。

      他走了过去看了一下,让白翠拿一个傅妱平时用的锦帕过来,白翠一头雾水去了。
      等到拿回来递给庄轩誉的时候,她发现庄大人把那个锦帕放到福气鼻子下面让它闻了闻,然后福气立刻站了起来,后面的尾巴也欢快的摇了起来。
      然后就撒腿跑了。

      庄轩誉眼睛一亮,正准备跟着它走时,就发现小白狗朝着傅妱就寝的东厢房跑去了。

      他一愣,苦笑,只得自己带人出府找去了。

      一晚很快过去,忠毅候府上下毫无头绪。
      傅妱和她的侍女也没有回来。

      郑氏后背终于出了一身冷汗,一早起床听到下人汇报的消息后就连忙催促儿子赶紧进宫禀告陛下。
      庄轩誉便换了官服朝皇宫去了。

      今日休朝,庄轩誉猜测陛下应当在太极殿。
      于是在皇城门口递了牌子后就进了皇宫,然后被内侍引到太极殿门口,还未让人通报就看到陛下身边服侍的内侍总管康义荣迎了出来。
      康义荣看到庄轩誉后脸上带着可惜的神色道:“大人来的不巧,陛下前脚走,您后脚就来了。”

      “走了?去文德殿还是庆寿宫?”庄轩誉神情温和问道。

      康义荣摇摇头,一脸神秘道:“都不是,陛下是出宫了,至于去哪,咱也不敢问呐。”

      庄轩誉无法,只好一脸郁闷的从皇宫回来。
      找不到陛下,看看能不能找到掌管禁军的程禹程大人,他手底下兵多,消息自然也多。
      谁知庄轩誉带人上门后竟然也吃了闭门羹,问管家说是好几日不曾回府,不知是去了哪里。

      庄轩誉只得打道回了府,不甘心又找了相熟的武官抽调了几队士兵全城搜查。

      此刻庄轩誉外表看起来还是温和稳重,实则他内心已经焦急不堪。

      一天一夜过去了,若是歹徒凶残,怕是傅妱早就出事了。

      **
      傅妱被关进小房间后,除了送饭的人和那徐娘子外再没有其他人进来。

      期间徐娘子进来用软尺给她量了一下全身的尺寸,然后又带她去了几次净房,去的时候还是被黑布蒙着眼,没有让她看到外面的景象。

      傅妱问她芍药的事情,徐娘子只笑:“若是傅姑娘乖乖听我们的话,我保证你侍女不会有事。”

      傅妱敏锐的察觉出徐娘子再也没有叫她公主,而是改叫她傅姑娘,估计是如她所说的,怕被人察觉。

      傅妱抿着唇,心里有些急,可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默默在小房间等着。

      傅妱数着送饭的人进来了五次。

      已经过了一天了,最后一顿是今日的晚饭。
      那个留着胡须的男人说的今日晚上会有南方的商人过来。
      时间应该快到了。

      正在傅妱忐忑思考时,房间的门被人打开了,徐娘子带着几个面容普通的侍女走了进来。

      傅妱看到外面走廊上已经燃起了红色的花灯。

      徐娘子打量了傅妱上下,然后给旁边的侍女招了招手,两个侍女走了出来,给傅妱眼睛系上黑布后带着她走了出去。

      一路又不知转了几个弯,再经过一条长长的走道后,傅妱被人推进一个熏着暖香的房间。

      她脸上的黑布被人揭了下来,然后被侍女推到房间幔帐后面的浴桶前让她脱衣沐浴。

      傅妱皱着眉头不想依从,奈何那些侍女的力气奇大,把她从头到尾剥了个干干净净,连发髻也解开散落了下来。

      傅妱从没在外人面前裸露过,虽然都是女子,她还是羞得睁不开眼,双手环胸,不等催促低头快步走进了浴桶中。

      等傅妱在浴桶中坐好后侍女们再看,发现眼前的姑娘裸露出来的皮肤如上等的瓷器,又透又白,黑长的头发如绸缎般顺滑,顺着胸部落入水中浮在水面上,遮掩了水下的一切,美人羞红的脸被水雾打湿后更展现出一股惊心动魄的美,让在场的侍女们看到后口干舌燥,心跳都有些加速了。

      侍女们原本还有些重的手此时都不约而同的放轻了一些,生怕把傅妱娇嫩的皮肤搓破了。

      等洗完从浴桶出来擦干身体后,有侍女上前给她换上了白底红襟绣梅花的襦裙,外加深红色的披帛,又有专人上前给她绞干头发,挽上松松的发髻,额边插上覆额坠子。

      更有侍女跪在她脚边把脚趾甲和手指甲修剪成形,涂上淡粉的颜色。
      只是傅妱右手手心被刮伤过,现在虽结了痂到底是不好看,侍女给她右手带上了红色连手指的珠串手链,把那伤疤掩盖住了。

      徐娘子嘱咐给傅妱描眉上妆的侍女道:“上淡一点,别玷污了她的好颜色。”

      说话间傅妱就感受到给她描眉的侍女放轻了力道。

      等到最后装扮完成,徐娘子亲自捧着鎏金熏炉走到傅妱面前,给她身上挥上熏香。

      她一面围着傅妱慢慢挥着熏香,一面眼睛满意的在她身上打量,像是在打量一件从未见过的稀世珍品。

      傅妱刚洗过澡,眼睛水汽更盛,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就想让人上前关心的问一句“可否受了什么委屈?”

      徐娘子真是越看越爱。

      她笑道:“俗话说得好,若要俏一身孝,今日这件衣裳可是徐娘子我亲自给傅姑娘选的,怎么样,比起傅姑娘自己平日的装扮是不是更胜一筹了?”

      傅妱听到徐娘子的话后,并没有什么表示,她知道如今的自己不过是一头待宰的羔羊,打扮的漂亮与否对她并没多重要,充其量是她们敛财的手段而已。

      见傅妱不说话,徐娘子也不生气,给傅妱熏完暖香后让人又给她眼睛前系上了黑布,然而傅妱听到徐娘子对旁边的侍女吩咐道:“过会儿听我吩咐,等下面的客人看过前面的货物后再带她出去。”

      侍女道了一声:“是。”

      到了这时,傅妱心里才开始紧张起来。
      她如今真要被当做“货物”卖出去了?那她还怎么寻自己的外祖父和弟弟?

      傅妱拧眉,心里暗道只能看看后面能不能找到机会逃出去了。

      傅妱不知道的是雨后山房从外面看着不显山不露水,实则里面各个通道都有精通武艺的大汉把手,让任何一个进去了的“货物”都插翅难飞。

      这也是为何雨后山房在洛阳经营了四、五年也没有被发现的原因。

      不过最近出了纰漏,雨后山房出了奸细,放出了几人,那个奸细也随之服毒自杀了,沐洪康带人查了几日都没有头绪,本来还正常进行的生意也停了下来。
      只是这几日沐洪康见没发生什么异常后就又正常迎客了。

      今晚是重新开业的头一天,一个熟客介绍了三个从南边来的大商人。
      据那熟客说这几个商人家底非常阔绰,而且也是为了专门找“货物”而来,让他放心开价就是。

      夜晚降临前,沐洪康吩咐了徐娘子去准备“货物”,自己则亲自带人门口迎客。

      过了不知多久,天色黑了下来,门口终于停下来几辆华贵的马车,
      然后几个穿着黑色窄袖外袍的仆人从马车后面走了过来,恭恭敬敬站在马车前,等候马车上的主人下来。

      沐洪康连忙带人走了过去,只见马车车帘被一个戴着绿色翡翠扳指的大手掀开,然后一个身材魁梧高大的男人从马车上面走了下来。

      男人身上穿着月白色锦缎外袍,腰间束着金勾玉带,玉带侧边挂着一柄长剑,那柄剑的剑鞘外面镶满了碧绿色的宝石,个个如鸽子蛋般大,一看就价值不菲。

      再看脸,沐洪康发现男人脸上带着一张青铜面具,让人看不清真满目,不由得皱起了眉毛。

      雨后山房的规矩,客人不得遮掩自己的真实身份,以防被有心人钻了空子。
      正当沐洪康一脸为难准备拦住男人时,就见后面的马车依次走出来三个男人,其中两个身材中等,面目普通,但是穿戴打扮格外豪气,看样子是和眼前男人是一起过来的。

      而最后面那个沐洪康却认识,就是给他介绍这几个商人的熟客,太常寺少卿孙继沅。

      他记得孙继沅半年前入了雨后山房后可是花大价钱买了他这里好几个娇客。

      听那些娇客说孙大人把她们带回去后安排在了后院,当晚就在她们房中过了夜,现在每月给她们发着丰厚的月例,把她们当做姨娘养着。
      孙夫人早几年就去世了,现下孙府的后宅除了她们几个也没有旁人,这几个娇客过得可是比其他姐妹自在多了。

      本来沐洪康知道孙继沅和庄轩誉走得近,心里是不怎么信任他的,但是有一个身材的丰腴些的娇客给他传递了一个重要消息,说孙继沅贪污公饷。
      这话还是孙继沅有一次在她房中留宿喝多了酒不小心说出来的。

      后来娇客偷到了账房的单子,上面记着孙继沅名下的产业。
      有郊区的别院,土地,还有洛阳城好几处位置绝佳的铺子。
      以孙继沅寒门背景,他不可能买的起那些产业。

      既然是同道中人,手中又有了孙继沅的把柄,沐洪康这才开始信了他。

      孙继沅过来后,笑着拉着沐洪康走到一侧给他解释:“我这朋友早年被火毁了容,那脸真是,啧啧,没法看,他向来最在意被人指点他的容貌,今日既然是看货,沐兄你可就别扫他的兴了。”

      沐洪康想了想,有些为难:“不是我不通融,只是若出了什么乱子谁来负责。”

      孙继沅拍拍胸口豪气道:“沐兄不必担心,若是出了事,我给你兜着就是了。”

      你兜着?你拿什么兜着?
      沐洪康斜眼看了他一眼,心中转了一下,终是点了点头:“行,那我就卖孙大人这个面子。”
      说完便走上前和那三个商人寒暄。
      孙继沅见状心中松了口气连忙跟着走了过去。

      沐洪康笑着问带着青铜面具的男人道:“请问贵客贵姓?”

      “免贵姓禾。”面具下的魏焱看着自己这个久未见面的表弟变了一下声音道。
      “禾?这个姓倒是少见,禾兄,那后面这二人是?”
      “我的两个朋友,一个姓金,一个姓严。”

      沐洪康笑着拱手:“金兄,严兄。”
      对方二人也和气的回礼。

      沐洪康看人已经来齐了,也不多废话,于是做出请的手势对三位笑道:“既然都到了,那咱们进去看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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