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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回忆2.救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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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亚猛地惊醒！
他大口喘着气，心脏砰砰的跳着，手指抓紧床单，声音颤抖：“桑迪……”
桑迪就是他的妹妹。
十年前桑迪在战争中走失，希亚前去寻找，却只在污沟里找到一颗头颅和被挖掉内脏的□□。
这么多年来，希亚始终忘不掉这些让他极度痛苦的回忆。
忽而门外一响，声音透着诡异的味道，希亚皱眉，回忆起了昨天自己带了一个抱着孩子流浪的中年妇女回来，于是便下床换好衣着，开门前去查看。
说起来，那位中年妇女身上满是疑点，昨天自己不知道是醉成了什么样子，才会这样毫无防备就这样把人带回家。
希亚在心里反省完自己，眼前的现象却让他的思维停顿了一秒。
一个女人掐着另一个女人的脖子，前一个是希亚昨天带回来的中年妇女，后一个是昨日酒吧的老板娘。
她们狼狈不堪，双方脸上身上都布满伤痕，只不过可以看出老板娘受的伤明显更重一些，并且处于争斗弱势。
中年妇女这时已经露出了真实面貌，她皮肤呈病态的苍白色，线形眼珠，尖形耳朵，獠牙露出，似乎正准备咬上老板娘的脖颈，却被突然闯进来的希亚打断了。
她是吸血鬼。
那瞬间一股恶寒直冲希亚心头，他几乎不受自我调控就向那个中年妇女出了手，三两下就把她给击退，极大的冲击力使她“咚”一声撞上墙壁，背部溢出的鲜血沾染了木制墙壁，显得颜色极其分明。
她脆弱的喘息着，希亚面无表情的走过去就准备给她做个了断，却只听她挣扎道：“等、等一下……”
希亚面如寒冰，心下一念，道：“你昨天带回来的孩子在哪里？”
他不想听这只吸血鬼狡辩，不管她是不是为了活命想要拖延时间；如果不是他刚才来的及时，酒吧老板娘说不定就死在了她嘴下。
吸血鬼都一样令人贪婪、罪恶，令人厌恶和恶心。
但是昨天那个孩子希亚刚才却没看到，他要么就是这个中年老女人吸血鬼生下的小吸血鬼，要么就是她拐走的人类幼婴，以防某一天被人类发现时，用来做活命的筹码。
不管是哪一种，希亚都必须赶快解决，不然后患无穷。
中年妇女似乎想到了什么，痛苦的抚上面孔，声音也断断续续，“他快要死了……”
希亚皱眉，懒得听她胡言乱语，转向酒吧老板娘：“芬克夫人，这是我昨天醉酒后带回来的人，没有发现她的身份是我的失误，只不过昨天她还抱回来一个孩子，几个月大的样子，如果她今天没有外出的话，应该还在我家里，你帮我找找。”
芬克夫人点了点头，开始在房屋中四处寻找，她从小看着希亚长大，和希亚很熟悉，几近亲人。
谁知芬克夫人还没走几步，那只女吸血鬼就猛地扯住希亚，她似乎在强忍什么东西，用几乎乞求的语调道：“我以神的名义起誓，希比奥尔真的快要支撑不住了，他只需要一点点血，只要一点点，就能让他在这个残酷的世界继续存活下去……”
希亚面色平淡，猜出了什么，但还是要再确认一遍：“那个孩子是你的吗？”
女吸血鬼点了点头，她接着断断续续道：“只要一点点……就一点点，他就能活下去了……”
希亚静静的看着她，忽而一挥手把女吸血鬼打上墙壁，芬克夫人见他能够处理，便去各个房间寻找希亚所说的那个孩子。
此时外室只剩下女吸血鬼和希亚，希亚面无表情的看着半跪在地的女吸血鬼，居高临下，道：“你觉得有可能吗？”
希亚半跪下身，折磨一般的抬起女血族的下巴，道：“放心，我不会让他体会这个世界的残忍的，我会让他去往天堂，那里有更美妙的事情等着他。”
“就像多年前，你们杀死我母亲那样。”希亚的声音很轻，却暗含凶险。
似乎随时准备了结她的生命。
……
希亚最终放过了那个孩子，原因是那个女吸血鬼，希亚在即将杀死那个女吸血鬼的时候，那个女吸血鬼还在下跪乞求他。
“求求您，希比奥尔他还只有两个月大，他就快要死了……他才那么小一点啊……”
女吸血鬼悲苦着乞求着希亚，希亚看着她，眼里毫无怜悯之色，但是心却忽地一痛，昨日的噩梦片段一下在他面前闪过。
小女孩悲哀的哭泣，是对命运的痛恨和哀怨。
如果桑迪还活着，她是不是也会为自己的残忍感到难以置信？
曾经信任至极的哥哥温柔又慈悲，是什么时候，他变成了这样，这样的嗜血、残忍、和可怖？
她会不会很失望？
脊背忽然窜上一股寒意，混合着脑中突如其来的警醒，痛苦和厌恶一齐占据感官，直至将整个人彻底吞没。
希亚无声半晌，在女吸血鬼面前扔下一把银刃，银刃在壁炉的火中折射出异常明亮的光，可以想象出当它砍下时有多么锋利。
“你自己解决吧。”希亚的面色依然如同寒冰。
女吸血鬼知道希亚这是答应了，她从地上捡起银刃，握在手中，却迟迟没有动作。
默了，她道：“……我可不可以再抱抱他？”
“……”希亚不答。许久，芬克夫人抱着一个孩子回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同样身为母亲的原因，她抱着孩子，看向希亚，眼神充满犹豫，道：“是一只吸血鬼幼族……两三个月大的样子，只不过看样子已经快不行了……”
芬克夫人也是一位母亲，即使是敌对的异族，但依然忍不住同情和怜悯。
希亚转头，不看她们，算是默许了这个条件。
事毕后，希亚抱住了那个孩子，送芬克夫人回酒店，路上，芬克夫人问了他许多，希亚勉勉强强敷衍过去，最终在酒店门口时，芬克夫人道：“要不你就把他给我，你一个军属血猎，不方便带着他，反正我也有孩子，再多一个也不要紧。”
“不了，我都答应要带他了，而且他是一只吸血鬼幼族，不管是你还是我都不方便。”希亚面色平淡，“既然是我自己的选择，还是我自己承担吧。”
芬克夫人还想再说点什么东西缓转一下，希亚却道别离开了。
在回去的路上，希亚看着怀中的孩子，心里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他咬破手指，一股殷红的鲜血流出，然后将手指靠近婴孩嘴旁。
小小的婴孩吮吸着他的手指，月光照在一人一鬼身上，希亚看着这个吸血鬼幼族，喃喃地念出了他的名字：“希比奥尔……”
“——是希望的意思吗？”
“那……”希亚将额头抵在婴孩的头上，感受着这份柔软的触感，“你可不可以、代替她活下去。”
一个又一个梦被打破，希亚猛地被一个声音扯回现实：“代替谁活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