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我单推佐助》极北沙

8、所谓绝望

　　两年的时光就这样从脚下的影子和指缝间的太阳里溜走。

　　佳奈的红发变长，长到了背部的地方，她在宇智波一家时不时的投喂以及自己喝牛奶的努力中身高显著地超了小佐助———1cm。

　　佐助一直很在意这件事，得到机会就要用力搓她头顶，向下压，好像要把这在他眼里这么突兀的1cm逼回去。

　　一年前三代问她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在得知佳奈想要成为忍者后，他同意让她就读忍者学校。

　　入学当天，佳奈看见佐助和富岳叔叔在人群里，本来想上去和佐助打招呼的她打了退堂鼓。

　　雾岛佳奈有好一阵子没有去找佐助玩了，因为宇智波现在似乎是发生了很多事情。

　　她上次拜访他们家，美琴阿姨勉强地打起精神招待佳奈，她看见美琴疲惫地撑住头，不知道在为了什么发愁和不安。

　　于是她和美琴表示：自己要“潜心修炼”，让美琴转告佐助，她不能总是来找他玩了，顺便把自己做了很久的新年礼物让美琴交给男孩。

　　她失笑着答应，温柔地摸摸佳奈的头。她又何尝看不出佳奈的体贴与理解呢？

　　只有在学校里佳奈才有得和佐助相处，她甚至为此锻炼出“逃跑小太郎”的本领，一旦听见风吹草动，可以带着佐助立马离开此地，去找别的安静地方。

　　佐助往往说话说到一半，佳奈就拉着他手腕飞奔，后面是一大群眼冒爱心的女孩子们。年岁不计，她们通通都是小佐的颜粉，前世她还觉得漫画里的描绘有些夸张，现在看来，是写实啊。

　　好不容易停下来，佐助气喘吁吁地靠着树干，佳奈借掩体向四周观察：“没有人了，报告佐助部长，敌情已消失——嗷！”

　　佐助握着拳才刚刚收回手，她委屈地眨着眼：“你为什么总是打我啊？”佐助摸了摸鼻子，臭着脸不说话。

　　自从佳奈很少来找他以后佐助总是这个样子，莫名其妙就会生气，在佳奈和鸣人吃完午饭后还要敲她头，万一打傻了怎么办，枉她一头聪明劲。

　　“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他问，佳奈仔细地把自己一生和他有关的事情想完，让佐助等得不耐烦了才回答：“没有，我记得你今年生日还有一段时间啊？”

　　他听了一愣，脸红着反驳：“不是这个啦，你个笨蛋奈！”她苦恼地看着佐助，绞尽脑汁去想自己究竟忘记了什么东西。

　　然后佐助把一个盒子塞进她手里，佳奈回过神忙接稳它。她又去瞅佐助的表情，他偏过头不看她。

　　“新年礼物…之前要送你的回礼。”她想起来自己最后一次拜访他们家时拜托美琴转交给佐助的东西——绣了他名字的短围巾。她和美琴学织围巾学了整个秋天。

　　不知道佐助当时冬天戴得怎么样，尺寸有没有小？她都把这件事忘记了。

　　她一手拿着礼盒，腾出另一只手给黑发男孩一个拥抱，佐助慌张地不知道把手放在哪，就干脆这样举着。

　　佳奈憋着笑，真诚地和他道谢：“谢谢你，佐助。”他的声音有点弱：“我知道了…你还没看过礼物。”

　　她放开他，佐助的手急忙收回去，佳奈缓缓打开礼盒。

　　那是一条白色的发带，就和她喜欢的花的颜色一样。她把它凑近眼前看，上面有隐隐约约的花纹，那大概是几朵小小的山茶花。

　　她当着佐助的面将长发用发带系起，鲜红的发间露出山茶花的白，她笑得眯着眼睛。

　　“好看吗？”
　　佐助唔了一声，回答她：“好看。”雾岛佳奈的眼里全是他不自知的笑意，宇智波佐助坦率地告诉她：“很好看。”
　　不自在的人反而变成她了，佐助抬手摸摸她的发带，头发被触碰的感觉传递，佳奈僵了僵。

　　“怎么了？”他疑惑地问，佳奈的耳朵漫红，她摇摇头，转移开话题。

　　放学时佳奈询问他家里有没有空，她想要去找美琴阿姨问一些菜谱，佐助犹豫地思考了一会，没有得出结论。

　　其实他也不知道族里最近怎么了，家里气氛也很压抑，前几天还有人上门，哥哥跟他们起了争执。

　　他看见平静地驳斥族人质问的哥哥，莫名觉得害怕，宇智波鼬温柔的嗓音淬了冰般，眼神冷漠，如此陌生的哥哥。

　　“佐助？”佳奈担心地碰碰他的手背，他最终还是同意。妈妈很久没有笑过了，佳奈的拜访应该能让她高兴点吧？他这么想着，和佳奈一起走回了族地。

　　殊不知，他们来到了人间炼狱。

　　族地里安静地反常，只有风吹拂过树林的沙沙声。橘黄的夕阳还堪堪挂在天空的一半，他的心逐渐变得焦急，步伐加快，佳奈突然抖了一下，冷汗打湿她的后背。

　　她想起来了，灭族之夜就发生在佐助七岁时。佐助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只顾埋头奔跑。

　　她用力握住他的手，跑得更快，带着佐助朝宇智波族地里跑去。

　　雾岛佳奈知道自己无法改变即将发生的一切，她也不清楚自己在这场惨剧中的结局走向会是什么，她又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所谓的命运终于要降临，玩弄着她心爱少年的一生，剧场上演的荒谬戏码，结尾的悲哀和悔恨不尽。

　　她的声音有些颤，在风声里破碎，又被佐助聚拢在耳边：“不要怕，佐助，我会陪着你的。”他没有回应，只是紧了紧手心，示意自己知道了。

　　迈进大门的第一步，触目之处皆是尸体，血肉横飞溅到米黄墙壁。饶是前世就目睹过战场惨状的她都不忍直视，更何况年仅七岁的宇智波佐助。

　　他蹲下来，出门前总会叮嘱他要好好向哥哥学习看齐的阿姨瞪大眼睛，总会鼓励他的叔叔扭曲着脖子，他们愤怒而惊恐的神色就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这不是真的…”他反复呢喃，着了魔似地向家里狂奔，佳奈的手被他捏得发红，她没有出声。

　　天色越来越暗，昏黄的云霭裂开，一轮血红的落日仿佛要坠落。零散的肢体，肉块，沾满鲜血的刀和苦无，钉刻入墙的手里剑。

　　越是接近佐助家，尸体密集度便越大，佐助忍着呕吐的冲动，强迫自己只是回家去，他的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会不会……

　　雾岛佳奈从尸体堆里顺了一把打刀，虽然不是很趁手，对于现在自己的身高而言太长了，但将就着也能用。

　　重新握着刀的滋味有些陌生，她花了好一会去适应。这时已经到了佐助家，他们的手松开，佐助一间间房间翻遍，寻找家人的身影，呼唤他们的声音尖利刺耳。

　　佳奈一刻也没松开刀，警惕地跟在他身后。在佐助拉开最后一扇门前，里面传来细微的响动。“里面有人…”可是他的脚就像粘在地板上，发软的腿无法挪动半分。

　　他咽了咽口水，拉开门，宇智波富岳和宇智波美琴拥在一起，身体横陈在地，暗红的血洇开。

　　他悲号着扑上前，他们就同睡着般宁静。
　　等到阴云终于代替落霞散去，裸露的月光从窗棂透过，一个身影显现。

　　“宇智波鼬…”佳奈的手中刀竖起，他的目光只落在面露惊愕恐惧的弟弟身上。

　　他背着长刀，一身暗部服饰，血红的写轮眼漠然冷酷。佐助刚动一下，他扔了一枚手里剑，还没碰到佐助便被佳奈用刀打开。

　　红发的女孩拦在佐助面前，她一言不发地注视着鼬，握刀的姿势很熟稔，不像是初学者。

　　鼬面无表情地闪身到她背后，捏住她的脖子将她抬起来朝旁边甩开，雾岛佳奈如同一个布偶般摔在地上，头重击墙壁，血从额头流下，她咬着牙呼吸急促，刀被鼬踢到另一边。

　　宇智波鼬瞥了她一眼，勾玉转动，幻术冲击她的大脑，她的手臂无力地耷拉下去，整个人彻底昏死。

　　之后的之后，便是她醒来以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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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写这章跑回去重温灭族呜呜呜π_π
成长的代价何其惨烈，佐助的人生基调也自此变得阴暗。佳奈的性格也是从这里开始有些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