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风会吹过你》噙枝

15、百合

　　“怎么神情这么凝重，明明刚才还因为耳钉很高兴呢。是紧张吗？”乌养随口对奈绪说。
　　她眼神沉沉，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奈绪摇头否认：“我很相信大家的，教练你不要污蔑我。”

　　乌养指着她给计分板留下来的指痕：“谁诬蔑谁啊，奈绪同学。你看看，你真的力气很大。”
　　“还好啦。”她谦虚地说，小心翼翼地试图把折痕抚平，屡屡失败，于是她干脆放弃，丢下了计分板和乌养说“我去搬水”就噔噔噔地跑到通道尽头帮助学姐。

　　乌养的一句“去吧”堵在嘴边又咽了回去。

　　“怎么刚才不叫我？”她手臂一伸，接过清水手里一半的水，清水回她：“你不在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做的啦，不用把我想象得那么弱小啊小奈。”
　　对哦，她笑了笑：“都差点忘记学姐以前是跨栏选手啦。”

　　“小奈国中有加入其他社团吗？除了篮球部。”清水歪头看向奈绪，问。
　　奈绪摇头：“我在篮球部待了三年，偶尔会打打篮球，但是一般都是当小模特的陪练。”

　　说到这里，奈绪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她看向了一旁。

　　“不过，我还以为你会和黄濑君一起读高中，没想到你直接来了乌野。”清水说。

　　奈绪没想到清水猜到了她是为了躲开黄濑而就读乌野（虽然不止躲开了黄濑一个人），她又扭头看向清水，尽量把语气放轻松：“凉太和我都要长大的嘛，又不会一直在一起。”

　　话虽如此，她不免想到了从小到大一直在一起的另一对青梅竹马。
　　想到他们，奈绪苦涩地笑了笑。

　　清水没有说话。

　　所以她喜欢清水，她感到很轻松。

　　影山那个笨蛋后来私下问她，那位黄濑和她是什么关系，还有些“你要保护好自己”云云。
　　她解释说“那是青梅竹马啦虽然不怎么来往了”，“知道啦这不是还有塞巴斯蒂安先生吗，不然我也不会轻易开门”，“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的，真的很抱歉！”，“我都说了抱歉了笨蛋影山你还想怎么样？”

　　奈绪看起来有点受不住影山的关心，但是影山明明看到奈绪在笑，他特意指出来这一点，却被奈绪狠狠地否认了。

　　他隐去前因后果，去请教及川的时候，被及川嘲笑了。
　　影山在及川的大笑中找回最初的话题：为什么指出JK在笑的事实反而会被否认。
　　甚至挨了一拳。

　　及川先是八卦地问了一下是哪个女孩子，在得到“奈绪”的回答后表情古怪地摆了摆手，说：“小飞雄，一看你就不懂，要好好顺着JK的思路说话喔。”

　　不懂JK是我的错吗？影山皱了皱眉，而及川把这个皱眉当成了影山无声的拒绝。
　　于是及川心情阴转晴，补充：“小飞雄不懂也没关系，反正我正在追小奈，我懂就好。”

　　影山：？
　　他联想到奈绪po出的莫名其妙的百合花。

　　“难道你送花给奈绪了吗？”他眉头紧锁，如临大敌。

　　怎么自己没想到送花？
　　影山很懊恼。

　　及川没注意他的表情，当然他可能一直没太注意影山，他正表情荡漾地打开手机给影山看奈绪的ins：“喏，小奈的认证~”

　　影山挪开非要塞在他眼前的手机，挪了一次、两次、三次。

　　好吧，我看。
　　他认命了，评价：“很漂亮的百合花。”

　　“当然咯。这可是我亲手挑选的！”及川说。

　　该死，影山居然看出来及川脸上的害羞。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试图用脑海里奈绪的笑容覆盖住及川的笑。

　　及川收起手机，漫不经心地说：“小飞雄第一次找我问女孩子的话题呢……不会是喜欢小奈吧？”
　　他抓住了影山脸色变化的一瞬，一时间心情变得很差很差。

　　影山听出来了及川的试探，他表情淡淡，回复：“是的，我喜欢奈绪。”

　　及川没有笑。

　　“不止我喜欢奈绪，月岛也喜欢奈绪，阿菅学长喜欢奈绪，日向喜欢奈绪……”影山一口气说出好些人名。
　　有些及川知道，有些及川不认识，不过他猜测那可能是他们的同学。

　　影山再次重复：“我喜欢奈绪。”
　　尽管他知道，喜欢奈绪的人很多，而且他们都很优秀。

　　他是认真的。
　　及川盯住了影山的双眼，说：“没想到要在排球场以外的地方交手啊，小飞雄。”

　　影山点了点头，鞠了一躬：“总之，感谢及川前辈的教导。”

　　“啊……早知道不教给你了！”及川懊恼地大声说，像是刚刚意识到这一点一样。
　　影山难得地对及川笑了一下，用他从黄濑那里模仿来的笑容。

　　赛前，奈绪问他为什么及川特意打来电话，絮絮叨叨地说要自己小心影山。
　　她略去那些“可恶啊小飞雄好像坏掉了”“他笑起来好烧包”更像是抹黑一样的添油加醋，手里抓着一颗糖果，递给他。
　　影山当然不会告诉奈绪，他剥开糖果皮递给她，目视前方：“少吃甜的。”

　　奈绪把糖果塞进嘴里，口齿不清地说：“我本来也不是要自己吃的，是给你的。”
　　唔，好甜。

　　影山疑惑地说：“怎么，发现我的牙齿状况很好，于是要毁掉我的牙齿吗？”

　　奈绪沉默了一下，咬碎了嘴里的糖果，做了个鬼脸。

　　月岛挤开影山，手动收回奈绪的鬼脸，看似没话找话：“你和及川很熟吗？”

　　他难得低声下气地对她讲话，奈绪懒懒地抬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怎么，你是在示弱吗，月岛同学？”

　　月岛知道奈绪是什么意思。
　　“我为我之前恶劣的行为道歉。”他低下头，俯下身去和她平视。

　　奈绪看着他，她掐住月岛的脸蛋，往外扯了扯：“我从来都不是因为你掐我脸蛋生气的啊，笨蛋月岛。”
　　她轻轻地说：“对于排球选手来说十分珍贵的双手，你就那样随意对待吗？”

　　纤细的手用无法挣脱的力道抓住了他的手臂，打量着手背上的伤口。他曾经认为这不是很难愈合的伤口，外观上又无伤大雅，于是放任它流血又愈合，愈合又裂开，只是在奈绪面前他下意识地藏了起来，本来是在学校里不小心擦伤的伤口一直留到了周末比赛。
　　奈绪发现伤口有点感染，刚才生气地骂了他一顿以后走开，他才发现大事不妙。

　　他不说话，给她展示自己有拿碘伏好好消毒，她掏出来红霉素软膏给他好好涂好：“看起来有点感染了。”

　　奈绪拍下来创口的照片发给自家管家先生，询问需不需要去医院，管家先生很快回复，看完她才放心地松了一口气，看着仍然低头看她，等待她下一步指令的月岛，她突然有些难过。

　　“照顾好自己，拜托了。”

　　无论未来是否打球，都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啊。

　　他抬起手把奈绪搂进怀里。
　　有点冒昧，但是她看起来很需要一个拥抱，于是他就这样做了。

　　奈绪悄悄地抬起了手臂环住月岛的腰：“谢谢。”
　　“没事。”他扭开头，眼神不再盯着奈绪的头顶，反而是看向远方，果不其然，大家的面色各异。

　　嗯，小赢一把。他得意地对着大家勾了勾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