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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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耳坠通体由莹白的羊脂玉构成，颜色略沉的金顺着玉料上略黄的纹理被雕刻成盘龙的形体，嵌进玉石里，构造极为精巧。其下则缀着暖黄色的丝绦。暖玉暖色，恰好能中和冷感的人。
钟离接过那枚耳饰打量了一会，抬眼笑道：“姑娘好眼光，此物与我一位老友的审美颇为接近。老板，我要了。”
老友？钟离先生的老友也就那么几位。萍姥姥和归终是光腿派，主打一个清凉但是娇憨可爱；很会聊天真君钟情黑色紧身皮裤；削月筑阳真君和理水叠山真君没见过人形，但外表配色深沉看起来也像是喜欢深色系；若陀龙王偏爱铁匠，想来喜好也和金属有关；五位夜叉算下属，感觉大多对衣饰不算上心。唯一在这方面有爱好的心猿大将……他的偏向，看钟离先生现在的衣着就知道了。
所以是移霄导天真君？鸣海栖霞真君？又或是还没出现过的三眼五显仙人？
钟离从店家手中接过包好的木盒，重新转头看向旁边的人。原本坠在他耳下的石珀微微晃动，在灯下映出莹润的金芒。
“时候还早，姑娘可有什么事要去做？若是没有的话……”
男子笑了一下，眼尾的那抹红似是又略向上勾起：“姑娘可欲同钟某一同逛逛这璃月港？”
看眼前的小姑娘倒吸一口凉气，似是大脑又要过载。坏心眼的老头在心里暗笑，脑中又响起了某位老友的话。
“对付她，先生你不用做别的。带着你这张脸往她面前一站，你再怎么欺负她她都不会生气的。”
她单手拄着头，皱皱鼻子：“她就是一个颜狗啦，对好看的人毫无抵抗力，更别提还是你。你往她面前一站，她就能认出来你是谁了。”
“你可是岩王帝君，摩拉克斯啊。”她笑着叹着，带着追忆与怀念。
而与此同时，萧暮的脑子里有一句话反复刷屏：妈妈这个人好像知道自己很好看，他在勾引我！！！
不过若是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现在，她的脑子已经对这盛世美颜有了些抵抗力。萧暮艰难地按下一口答应的冲动。这对一个璃月厨并狂热扭曲的帝君厨来说，属实有点艰难。但有些问题她必须得先确认一下。
钟离先生代表了沉稳的岩，几乎是提瓦特大陆上年纪最大的一块石头。岩石的重量令人安心，但石性坚固千年不转。从主线剧情他的表现中也能推测出，他性格偏内敛稳重，至少在社交上常年处于被动的位置。这样的他，会主动去接近某个普通人吗？
而且他几乎没怎么掩饰自己的目的。
至冬那个鸭头在主线中可是被他骗得团团转，要不是他主动暴露，恐怕还会被一直骗下去。虽然不被算计的感觉是很棒啦，但是真的诡异。阳光开朗平易近人的钟离先生？
太怪了。
空中传来“扑棱扑棱”的声音。萧暮抬头一看，是头顶红木灯架上落了只漂亮的小白鸟。黄嘴黄脚青羽翼，看不出品种。那小鸟好似正低头好奇地看着他们，长长的尾羽随着动作微微摇晃。
女孩收回视线，重新看向面前的钟离先生。那双琥珀金的瞳孔中虽不见所谓无边杀伐之意，但哪怕是刻意收敛了威仪，那源于悠长时光的尘烟会带给短命种微妙的恐惧感。无关他意，那是对时间的天然敬畏。
龙始终是龙，哪怕长眠，哪怕化形，哪怕披上平凡的伪装，那也是龙。
“敢问，钟离先生为何会寻上我？”萧暮耸耸肩，“我自认为就是一个普通人，哪里当得起钟离先生的另眼相待？”
啊，果然是太放松了。钟离扬扬眉，不动声色地为先前的自己补上了漏洞：“实不相瞒，我其实有一事相询，故而欲邀姑娘月夜同游，以期解惑。”
萧暮探究地看了他一眼：倒也说得通？不过钟离先生还有不知道的事情吗？
“姑娘先前在乐坊门前唱的那支曲子，音韵曲调颇为新奇。不知可否请姑娘为我讲解一番？”
男人微倾身，再度提出邀请：“而作为姑娘为我答疑的酬谢，我可为姑娘简单介绍一下璃月。”
卧槽钟离先生做我导游！
“那个曲子也是我听别人唱的啦。”两人并肩行走在夜晚的集市中，萧暮一边为钟离先生解释她刚才唱的那支曲子的来源，一边跟着他的脚步前行。虽然钟离先生比她高出半头，但萧暮感觉自己跟上他的步伐毫不费力。
不用想也知道是他在体贴我腿短，特意缩小了步伐。不愧是全璃月的老父亲！
扭曲的帝君厨发出一波夸夸。
虽然对作曲相关没什么了解，但萧暮的脑子里还是存着不少古风歌曲的，大学在动漫社里也练过戏腔。虽然是门外汉，但只是听个意思的话足够了。
刚才两人头顶灯架上停着的小白鸟见他俩离去，偏头似是思索了一下，一展翅飞落到了萧暮的肩膀上。嫩黄的小爪子勾住棉质白色卫衣的纤维，站得稳稳当当。并且注意没勾到她的任何一根头发。
萧暮伸出一根食指轻轻摸了摸小鸟的脊背，眉眼中带着云朵般轻盈的笑意：“好乖好乖～”
在萧暮注意力被旁边小摊吸引过去了的时候，钟离似是不经意地扫过那只小鸟一眼。而小鸟则微不可察地颔首示意，似是恭敬问礼。
钟离把目光从它身上收回来：“感谢姑娘解惑，那接下来，由我来为姑娘介绍一下璃月。”
弹曲唱戏，云翰社的角儿们常在夜市搭个草台与民同乐。而再走两步，另条街上就有抱着吉他高歌摇滚的热烈姑娘。滚滚热浪从她怀中的吉他中喷涌而出，为夏的前来提供指引。
走街串巷，担竹篮的商贩们多在街巷旁摆上个茶水小摊。而再前一点，对面就是几户老酒家的学徒们合作开设的摊位。琉璃亭与新月轩正好门对门，面对面。双方一见面就有看不见的火花擦出，当即抡起大勺开启新一轮的厨艺比拼。
“这是传统了。”萧暮听到旁边的长者笑道，“大师傅们通常不下场，但他们的徒弟们可没这顾忌。这两边地方是琉璃亭与新月轩的自留地，专用给自家徒弟们练手。免得年轻人直接置办席面慌慌张张闹了笑话。”
这时，两边都有人看了过来。见到那标志性的一张美人面，两边的眼睛都是一亮：“师兄｜师姐，是钟离先生来了！”
“钟离先生，先生来尝尝我琉璃亭的料理啊！在下前些日子刚琢磨出了个新花样，瞧这山珍盏！”
萧暮定睛一看：哇，香菇糯米烧麦！
不过这跳得是不是有点快？北方胃热爱咬一口香得流油的羊肉烧麦！
隔壁新月轩的大师姐作为女性，心思更敏感一些。钟离先生身边跟了个生面孔，而且看上去是个蛮好说话的小姑娘。可以试试从这里入手。她眼珠一转，向着萧暮招呼道。
“姑娘可要来尝尝我家这海味粉？现杀现烹的鱼，鲜着呢！”
萧暮看向那边。灶上小锅里煮着奶白色的汤汁，轻薄的鱼肉片在其中翻滚，夹杂着雪白的粉与切成细条的白菜……
那赫然便是衡阳鱼肉粉的原型！
“先生！”
钟离隐晦地扫了一圈：很好，没有任何黏黏糊糊的海鲜触手。于是他转向新月轩那边，微微点头：“那就麻烦姑娘了，两碗海味粉。”
萧暮在旁边补充道：“拜托姐姐了，两碗粉里都只要鱼哦！不要任何章鱼或是贝壳！”
有点渔粉的意思了，不过和我常吃的渔粉味道还是不太一样。
两人吃完，钟离接过旁边小学徒递过来的白帕子擦嘴。见对面萧暮若有所思，出言问道：“姑娘可是觉得这海味粉有什么不对之处？”
闻言，新月轩的大师姐探过头来看向萧暮。
琉璃亭和新月轩分别代表了山珍海味两种派系，在厨艺比拼上始终争执不下。成名已久的大师傅不好下场，一般便是由他们的徒弟代师出战。而集市的小店，便是两边交手最多的场合。
他们之所以看到钟离先生这么兴奋，也是因着先前从他身上得过不少指点，知道这人是个深藏不露的美食家。或者说，璃月很多小商小贩都得过他的指点，是无数人的一句之师。
她最近迷上了米粉的各种做法，只是不管怎样好像都差了一点。尤其这海味粉。虽说是海味，但她自己尝出来的，大多还是属于猪骨的味道，而非海味的鲜香味。但要单凭鱼汤，又没有这乳白的色调。这点困扰她很久了，直到今天夜里，她捕捉到了江湖传言的厨师经验包钟离先生。
只是看这小姑娘的意思，是吃出来哪里不对了？
高挑的女人拉过旁边的木凳，长腿一迈就坐了过去。她眼中含着旺盛的求知欲：“姑娘直说便是，我在这海味粉的调制上困扰很久了。”
萧暮看向钟离先生，得到肯定后重新看向旁边的帅气飒姐：“我尝这海味粉不似海味粉，汤底大多像是筒骨高汤的味道。”
大师姐眼睛一亮，往前凑凑：“姑娘可有什么提议？”
鼻尖袭来一股女子暖香，萧暮耳垂微红，微向后撤了撤。她回忆着粉色收藏夹里前不久才三连收藏过的五谷渔粉制作视频，缓缓道出：“姐姐可曾尝试过先煎炸鱼块，再渡米酒炒制？”
奶白鱼汤的秘密就是油脂的乳化反应，所以要先煎鱼再加米酒调香，最后再加筒骨高汤调味。如此，才有鱼汤的鲜香扑鼻。
想到门口渔粉店的菜单，她补充了一句：“还有海味粉的调味也可以多下点功夫。番茄可用，藤椒可用，或者辣椒油也可用。上面还能加点小料配菜，比如说煎蛋啊卤蛋啊什么的……”
在渔粉汤里吸饱了汤汁的煎蛋，咬上一口，那滋味真的是谁吃谁知道。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 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