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八零当电工》旧时意

7、第 7 章

　　叶秋莹接过对方给的订金，很是满意。

　　除去维修零件，废弃收音机转手一卖获利15元，再加上今天摆摊近15元的收入，一天小赚30元，抵得上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

　　叶秋莹笑得眉眼弯弯，越发觉得售卖小家电是个好出路。

　　可惜生产小家电需要不少器材，兜里没有几个钱凑不齐，一口吃不成胖子，这事急也急不来。

　　收心敛性，叶秋莹继续捯饬收音机。

　　老旧破损的外壳打磨上漆，重新翻新即可。

　　至于损坏的内部则需更换零件，好在半导体、音频调制器这些小配件，五金电子商店基本有成品出售。

　　有些零件器材她也能自制，不过需要有专业的器材，精密的度量工具、测试仪等辅助完成。

　　与其购买仪器，耗费时间测量数据。

　　关键不是一次两次测试，测试就能达标的，枯燥且繁琐的程序，远不如直接购买成品来得快。

　　叶秋莹将缺损的零件记下，又在页头标注周科的名字，以及取货时间。

　　忙完，叶秋莹打算提前收摊。

　　穿越六七天，伤口虽然不再流血，但是愈合太慢。

　　兜里好不容易有了能够自由支配的钱，当然得去看医生。

　　1982年的医院，医疗机械比较稀少，更别说普通的卫生院，做不了太多的检查。

　　不过听说镇上有位老中医，口碑很是不错。

　　叶秋莹排起了长队候诊，一身浩然正气的老中医，给她望闻问切一番，又深深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害得叶秋莹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好在，最后只是给她开了点消炎去疤的药。

　　他慈祥和蔼笑了笑：“没事没事，往后每天多吃几颗枣。”

　　于是，她又屁颠屁颠跑去杂货铺。

　　她先将昨天赊的5元钱给还清，又买了一斤红枣用来补血，想到以后每个月来大姨妈还会掉元气，又多买了一斤红枣和枸杞。

　　小小年纪，她已经踏上养生补身子的路。

　　叶秋莹忍不住感叹，刚到手的钱还没开始挥霍，又花了过半。

　　她恋恋不舍瞄了眼洗头膏、雪花膏，咬了咬牙把钱收了起来，还是买零件要紧！

　　天色已经不早，叶秋莹含了颗枣，推着小木车往家走。

　　倏然不知，她摆摊的事儿已经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所以当她回到柳桥村的时候，三五成群的乡亲，立马将她围了起来。

　　和善之辈，叶秋莹当然客客气气笑脸相迎。

　　至于不想花钱，还想占她的便宜的人，就实数过分了。

　　翠萍听见有人竟然想占一个孤女的便宜，心里很是瞧不上，前阵子秋莹才刚帮着她修好手电筒，没忍住帮着啐了一句。

　　“狗娃他奶，你让秋莹去修锅，不给钱起码得管顿饭吧？”

　　“哟，乡里乡亲修个东西还要给钱？秋莹又不像你掉钱眼里了，她现在赚了钱，一两顿饭人家也看不上。”

　　另一个矮瘦的男人，看着叶秋莹两眼冒着精光。

　　“对头，乡里乡亲谈钱多伤感情，秋莹你要是有赚钱的法子，记得带上你赵二哥。”

　　“呸，就你这个德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是带带你六叔合适。”

　　叶秋莹淡淡笑了笑：“修理的活我也才学了些皮毛，都是小本买卖攒些辛苦钱，你们要是想学，我可以教，认师傅都要拜师礼，拜师礼我就不要了，你们交个学费。而且修东西要成本，工具这些你们得提前准备。”

　　“真的？”

　　“当然是真的，每天跟着我修东西，当学徒，我指导。”

　　“学徒没工钱，这不是免费帮你干活吗？”

　　“想学又不想干活，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谁说不是呢？

　　机电工科，哪个没有去过一线，进过工厂？

　　不都是从基本理论到实际操作，维修安装积累经验再到研发设计，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叶秋莹又看向老妇人，她小脸一垮，越发显得无辜可怜兮兮。

　　“狗娃奶奶，我正好没吃晚饭，家里清锅冷灶，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修锅当然不用钱，您老就管顿饭，多多照顾我这个没爹没妈的孩子。”

　　叶秋莹本就瘦小一副孩童模样，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更是人畜无害。

　　被她这么一怼，阴阳怪气的家伙也就乖乖闭了嘴。

　　原身性子本来就闷，别人说上一两句从不反驳，大家以为好欺负，谁料叶秋莹猛然回怼，忽然就有些不适应。

　　这会儿见没人吱声，叶秋莹索性找了个借口离开。

　　直到叶秋莹走远，一个齐耳短发的妇人才满脸刻薄小声嘀咕。

　　“瞧把她能耐的，修一下又不耽搁她多长时间，这么爱出风头，迟早和她爹当年一样。”

　　“嘿嘿，有能耐还不好？”

　　妇人厌恶瞥了眼面露猥琐的赵二，男人的目光一直追随叶秋莹离去的背影，她眼神忽地一亮，臭不要脸的原来打这个主意。

　　“哟，秋莹也老大不小了，也不知道谁能娶回家。”

　　妇人说完，朝赵二扬了扬眉，后者立马会意，笑得是春风得意，仿佛叶秋莹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翠萍看得浑身一抖，不怀好意地二流子！

　　说起赵二，不知道多少人背地里想打死他。

　　奔三的人成天游手好闲，调戏小媳妇小寡妇，地里的活也不干，偷鸡摸狗的事数也数不清。

　　赵二要是盯上秋莹，她一个没嫁人的小姑娘可不得受罪？

　　何止赵二盯上了叶秋莹，这一夜青源镇内不知多少人家，开始打听叶秋莹的消息，得知对方真的没有嫁人，纷纷打起了主意。

　　有本事的姑娘，谁不喜欢？

　　娶回家，就是能生钱的金蛋！

　　没爹没妈，她的婚事还不得自己做主？

　　小小年纪最好哄了，给点甜头就晕头转向，烈女都怕缠郎，更何况只是个18岁的小姑娘？

　　毫不知情的叶秋莹，操劳一日正喝着枸杞茶，将剩饭剩菜吃了精光。

　　她睡前照例出门打水，碰巧遇见翠萍嫂子，后者跟她说起赵二，让她平日里小心些。

　　叶秋莹听得心头一沉，看来电击器、辣椒水得早点准备。

　　叶秋莹将水缸打满水，锁紧门窗又将门抵住，门窗附近挂上小铃铛，但凡有点动静，她也能第一时间醒来。

　　赵二的德行尽人皆知，孤男寡女造个谣，就是有理也说不清。

　　本该提心吊胆的一夜，可能因为一杯枸杞茶的缘故，身体暖洋洋夜里睡得越发踏实。

　　好在一夜相安无事。

　　次日早上醒来，叶秋莹实在不想做饭。

　　一来她也埋汰自己的手艺，二来生火做饭太消耗时间，她现在兜里有几个钱，买几个包子、一碗面条还是舍得。

　　她挣钱不就是为了吃顿好的吗？

　　叶秋莹锁好门窗，看着空荡荡的家，赵二应该不会趁她不在，暗地里偷家吧？

　　这般一想，她突然想养只狗。

　　叶秋莹摇了摇头，她现在连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养得起狗，还是组装防狼电棒来得实在。

　　想罢已不再耽搁，推车出摊！

　　前往青源镇的路上，叶秋莹发现不少人往镇上赶，她才想起今天是赶集的日子。

　　她本以为昨天生意火爆，今天应该会冷清一点，毕竟哪有东西天天坏，可赶巧碰上赶集的日子，热度不减反增。

　　她的小摊更是络绎不绝，难得赶集一趟，堆积的破旧玩意多不胜数，叶秋莹完全修不过来。

　　几乎都是铁具铁盆铁锅，挂钟手电手表也有不少。

　　配钥匙拥有手动打磨机倒也不难，最开心的是还有一台损坏的收音机，比较荒唐的就是让她磨刀。

　　磨刀还不是最离谱的，最离谱的是推来自行车让她补胎。

　　这帮人真以为她是万能的吗？

　　叶秋莹只能默默将人介绍到隔壁磨刀老伯那儿去，至于修补自行车胎，也交了给了旁的修补匠。

　　四周摊贩暗暗领了这份情，对叶秋莹也照顾有加。

　　大家纷纷夸赞，只当她小小年纪就懂人情世故，不独揽生意招人记恨，对叶秋莹的感官也好了不少。

　　叶秋莹纯粹是忙不过来，有些东西她也修不了。

　　她看着一堆放在后世，能称得上破铜烂铁的东西，却被主人珍藏起来修了又修，不禁感叹这个年头的人，是真的省吃俭用。

　　破旧的老古董舍不得扔，沾满了灰尘。

　　碎布头也能留起来纳鞋底，缝缝补补修修还能整两年。

　　因为这个优良美德，以至于在乡镇根本拾不到荒。

　　除了一些破碎木料，坏得不能再坏已无法进行二次修复的东西，几乎没有太多有价值的废弃物。

　　废弃收音机被预订之后，她尝到了甜头，现成的商品和零件谁不喜欢？

　　看来想拾荒，还得去县城看看。

　　临近日落西山，熙熙攘攘的人群才渐渐散去。

　　接连工作八九个小时，叶秋莹累得几乎骨头散架。

　　好在前世工作量大，早就习惯了这种强度。

　　可惜难得有集市，她却是不能逛——绣工好的成衣、亲手纳的千层底、老手艺的花式糕点。

　　还有比她这个半吊子，好太多的木工物什等。

　　好在金钱弥补了她的沮丧，一日下来收益翻倍，少说也有20元。

　　再加上兜里的余额，一共是26元！

　　叶秋莹觉得自己应该休息一天，一来要去镇上买零件修收音机，二来得好好修修机械表。

　　她后天就要交货，不能失了诚信。

　　赶集的人多，等她收摊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

　　徒步走回家中，天更是黑了下来。

　　叶秋莹忙碌一天，劈完柴打完水，累得抬不起手，干脆将中午买来的烙饼在锅里一热，当作晚饭。

　　草草吃完又匆匆洗漱一番，小叶同志几乎倒头就睡。

　　第二天要赶车去城里，叶秋莹早早醒来，凌晨五点的天还没亮。

　　六月已是初夏，乡下的清晨依旧偏冷。

　　叶秋莹穿着一件薄长衫，灰格子衬衫早已洗得发白，原身一年四季就三套衣服，关键也不合身，干起活来很是不方便。

　　万一哪天下雨晒不干，连个替换都没有。

　　叶秋莹背上小挎包，暗道今天还得多买两件衣服。

　　收拾干净，喝了一碗粥，少女已迎着山间的清风欢欢喜喜出门了。

　　叶秋莹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在她离开后的一个小时里，十里八乡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上门说亲。

　　大家都扑了个空，得知门外全都是说亲的人家，看向彼此的目光纷纷带上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