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我不是贾政》不吃宵夜的周三

39、林如海归京了

　　贾政还没想清楚中秋夜宴的问题时，就接到林如海不日归京的消息。一时间，别说林黛玉，连贾母都很是高兴了几天，唯一为此不郁的，阖家上下估计只有贾宝玉了，偏生他在林妹妹面前，还得强撑起笑脸应对。

　　不料，贾政没先见着林如海，倒先见着贾雨村。

　　这天早上去当值的路上，贾政正巧撞着从宫里出来的神武将军冯唐，算算时间，应是禁军轮值结束归家。见到贾政，冯唐主动勒马过来打招呼，“世兄，大半个月未见，一切安好？”

　　冯唐家是世交，两家老爷子都是军勋出身，在一众勋贵里，冯家算比较拎得清的，所以在圣人面前还有些体面，起码比荣国府受重用些。贾政笑回道，“托福托福，尚可，前几日我还见着紫英这孩子，他说令正染了风寒，也不知如今可好？”

　　“好多了，”冯唐叹口气，“她身子一向如此，我本想着中秋办个宴邀大家来坐坐，不巧她就染了风寒，便作罢了。”

　　“身体要紧，什么时候聚不是聚，何必急于一时。况且眼下这不有个机会，重阳要到了，我可等着你家的菊花酒呢，你别不舍得？”

　　冯唐笑道，“好说好说，届时我再去射几只狍子并野猪，咱们好好搓一顿，把孩子们也带上，”说着，仿似想起什么道，“世兄，我记得贾雨村与你家有些渊源，刚我出来时正撞见戴内相亲领着他去觐见，想是有大前途，这番要恭喜世兄了。”

　　贾政是恨不得和贾雨村撇清关系，但又不能广而告之，这会被恭喜到头上了，必然不能错过澄清的机会，摇摇头道：“这还没喝酒呢，你就犯浑了，哪里论得上恭喜我啊！”

　　“这里有些内情你不知道，他与我家是有些渊源，别得不说，起码同姓同宗，但两家向来无来往，后来是他做了我妹夫如海家的西席，妹夫举荐，我思及自身位卑言轻，转荐给了内兄，岂料有今日，所以我可不敢邀功，人家也未必认的，没得得罪人。”

　　“原来如此，”冯唐闻琴便知雅意。荣国府几代积淀，哪怕不出仕，也还远称不上位卑言轻，别得不说，其本宗在金陵，平安州那边又是两代国公练兵之地，还是当日响应太祖起事处，根基深不可测，南边昔日练水军时亦有涉及，这些势力范围，举荐个位置不是难事，何必转荐。

　　和冯唐约好重阳喝酒后，贾政就提着心等贾雨村上门。

　　果然下午，门子就送上了拜帖，贾政特意将之前的拜帖也拿了出来，摆在一起，两相比较。只见一是素帖一是洒金笺，字迹倒是一样的龙飞凤舞，只是运笔更加挥洒自如了，像似一扫以往的困顿般，看来这番要如他所愿，扶摇直上九万里了。

　　时间约的是晚间，贾雨村这次入京，是京中炙手可热的人物，明面上宴席的座上宾，估计吃饭时都得忙着应酬，就这样还能专门抽出时间来拜访贾政，便是知其本色的贾政都免不了有些受用。

　　“贾大人，这边请！”来信殷勤的引着人进来。

　　贾雨村的风采自不必提，如今经过军旅历练，更是多了几分精悍强势，实在有些枭雄之姿。贾政站起来迎他，“雨村兄，上次一别久未相见，不过兄的大名政可一直听得，这番江浙大败倭寇实在是让人佩服得紧，待会兄可得和我好生说道说道。”

　　“政公谬赞了，没有政公，哪有今日的雨村，”贾雨村毫无倨傲之意，还是如初见般不卑不亢，就是多了几分气势。

　　贾政携着他坐下，人家这样说，他可不敢就这样应，“这我可不敢居功，兄乃大才，迟早彪炳史册的人物，说来还是我占了个便宜，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慧眼识珠是个伯乐呢，就是劳累兄背个千里马的名头了。”说着，和贾雨村两人俱笑起来。

　　“对了，这番还未恭喜雨村兄呢，前程远大，譬如大鹏乘风直上。”贾政以茶代酒敬道。

　　两人就着江浙的事聊了起来，贾政是想打听发生了什么，或者有什么是他没注意到的，不然解释不了倭寇大败后，江浙节度使参了甄名、包举贾雨村一事，也解释不了王子腾在这事上的暧昧态度。

　　打听来打听去，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顶多王子腾出京后偷偷去过甄家一趟，据闻那里富贵不似人间，贾雨村也跟着去了，贾政听得其形容，忍不住皱眉，真真是富贵的太过了，拿荣国府和人家相比，都拉低了人家的档次。难道王子腾就是通过拜访看穿了甄家以后的命运，所以这会干脆顺手推舟做人情？还是甄家哪里得罪了他？

　　和贾雨村的聊天其实还挺愉快的，这人能说会道，又有心捧着，只是贾政知道他即将出任兵部右侍郎的消息后，实在高兴不起来。这以后就留在京城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么拉开关系啊？

　　见了贾雨村几天之后，贾政才接到随从上门来报说林如海不日到京，便着人去林府看看收拾好没，可有哪里缺的，又让贾琏、贾宝玉大早上去码头守着，自个在府里陪着贾母望眼欲穿。

　　至午时三刻，贾琏才接到人回来。正门早已打开，门子们分两列站着迎接，林家的排场没有薛家来时大，行李车马都已先去林府安置，林如海乘一小轿带着几个随从便来了，进来必先拜见贾母，贾赦、贾政早已在那候着，还有贾琮、贾环、三春姐妹并黛玉，其他女眷都远远避开。

　　林如海是个削瘦的中年男子，大病初愈又忙着交接的缘故，看起来有些虚弱，不时咳嗽几声，头发带着些风霜，但眼神很亮，气质清明，是个文弱的美大叔。比起官员，贾政觉得他看起来更像学者多一些，光看面相，实在有些怀疑，他是怎么把两淮盐政一职坐稳的，而且一坐就是这么多年。

　　不过局面已经容不得他细想，见着林如海，贾母就想起已去的女儿，顿时泪如雨下，抱着如海、黛玉哭做一团。贾赦和贾政只好哄了又哄，等三人平复完情绪落座时，才一一介绍过去，“琏儿和宝玉你已见过，这是琮儿、环儿、兰儿，二丫头迎春、三丫头探春、四丫头惜春。”

　　林如海都道好好好，并一一备好了礼物，小一辈的一齐给他磕了头，就算是见面完成了。有着林如海在，几姐妹都放不开手脚，有些话也不好说，贾母便做主让贾政在外间好好招待妹夫，晚间再一道用膳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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