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学对战进行时》一张渔网

35、第 35 章

　　在帝丹的报名和录取阶段，由于某些众所周知的原因，清水氏没有在其中做什么手脚。这也是他们对自家孩子信任的表现。但在两个孩子光明正大地靠自己的实力被帝丹录取之后，校方并不介意在其他小方面给如日中天的清水氏卖个好。
　　两个孩子的成绩本就都很优秀，在班级和座位的分配上进行一些细微的调整并不是什么难事。由于清水家事先打过招呼，清水悠人和诸伏浸月最后被分到了一个班，并且成了同桌。
　　他们两个的脑子都很聪明。虽然诸伏浸月性格冷一点，但帝丹天才多，性格古怪的也多，他混在其中并不起眼。再加上旁边还有长袖善舞的清水悠人给他找补，总的来说，他们新学期的校园生活过得无比平静。
　　清水悠人趴在书桌上，打了个哈欠。
　　春天的阳光暖融融的，晒得人昏昏欲睡。这时正是樱花开放，万物复苏的时间，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草木香。春风暖人，连旁边那个看上去有些病弱的人，脸上也被熏出了微红，看上去气色好了不少。
　　他动了动脖颈，继续盯着旁边的友人。
　　那人大部分的头发都被编成了发辫，用一根简单的祥云木簪盘在头上，只留下几缕碎发随床边的轻风拂过脸颊。他正专注地看一本地理志，沉静的黑瞳倒映着纸页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各种标注。不知是否是因为明亮的日光，他眼睛里竟然好似有银光闪过。
　　这人正是诸伏浸月。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正是长得快的时候。他的身体正在发育，本就没多少肉的身体更显清瘦。黑色的制服是立领的，所有扣子都被严丝合缝地系好，但其上还是能露出一小截玉白的颈。
　　他的五官逐渐长开，眉眼昳丽，唇色鲜艳。本来还有一股自然而生的阴郁气质缓冲，但在暖阳下，这种气质被无限淡化，只让人更专注地欣赏他的容貌。
　　帝丹的筛选机制比较严，学生整体道德素质比别的学校高了不少。至少开学这么久，据清水悠人所知，诸伏浸月目前还没遇到因为他的容貌找茬的人。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以年级第一的成绩在强手如云的帝丹霸榜，有所威慑？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怎么会有人成绩又好长得又这么好看……清水悠人把脸埋到手臂中蠕动了一下。不过一想到这么厉害的人是自己的朋友，他又开心起来。
　　诸伏浸月从地图中抽出眼神扫了旁边一眼，又把注意力转了回来。他已经习惯清水悠人时不时盯着他看，看完又自己偷偷乐的状态了。反正他要是有事找我肯定会说出来。
　　傻狗性格的小孩藏不住事，哪怕是小疯狗也一样。
　　“浸月，浸月！”
　　这不就是？
　　——
　　“你想去哪个社团呀？”
　　旁边一条乐呵呵的清水蹭了过来……不，不能狗塑小孩。
　　“问这个做什么？”
　　诸伏浸月分了一只耳朵听他在旁边叨叨。在某些人锲而不舍的努力下，他已经逐渐习惯身上挂了什么黏黏糊糊的重物了。而清水悠人的靠近也逐渐不会引起他条件反射般的反击，不过后颈或者太阳穴这种部位还是只有那几个诸伏可以碰。
　　“好奇啦——”
　　重物开口说话了。
　　“学校规定的，所有人都要参加社团。现在大家都在猜我们的年纪第一要去哪个社团呢。”
　　一脸笑模样，瞧着仿佛在打着什么坏心思？有点像探头探脑想搞破坏的小狗，或者有点蔫吧的红苹果。还没开始腐烂，不过哪怕腐烂也不是我应该管的。
　　“我大概会去柔道社。”
　　诸伏浸月合上地理志，抽出一张空白的纸，根据脑中的记忆手绘地图。上次被绑到丰岛区但是背不出当地的详细路线，让他发现了自己在知识面上的不足之处。所以，他最近一直在啃各地的地图。
　　东京地区的所有大街小巷都被刻在了他的脑中，虽然时间来不及，但国内外的大型主干道也被他记下了，塞到了记忆中的某个区域。
　　清水悠人很惊讶：“我还以为你会去学习社、烹饪社这种比较轻松的地方。”
　　以他现在跟诸伏浸月的关系，足够他察觉诸伏浸月严谨外表下猫一样的懒散。这人在非必要的情况下能混就混，至少以清水悠人对他的了解，社团活动暂时不属于需要他全方位无死角表现良好的范围。
　　换成学习竞赛还有可能，毕竟那个还有个奖金奖牌什么的可以拿。
　　不过社团活动跟学分息息相关，诸伏浸月又不是个极度厌恶社交的人，想来也不会找个特别冷僻的社团让家里人担心。那基本就会找他能完全发挥长处的社团。这样社团活动不会带给他什么压力，而家人也不会太担心，毕竟确实有在社交。
　　其实完全没必要担心这家伙的社交啦，他就是懒。如果他想的话，他可比我厉害多了。
　　学习社的选项很好理解，诸伏这家伙脑子灵光，学习是强项。而烹饪社嘛……
　　清水悠人之前没少拜访诸伏家，自然也没少品尝诸伏浸月做给家人们的日式料理与现烤的蜂蜜小蛋糕。
　　不得不说，确实是非常美味。哪怕是吃惯了高级餐厅的清水小少爷也可以连炫三大盘那种。
　　“烹饪社失去了镇社之宝。”
　　清水悠人肯定地点点头：“不过也能说得通，你的格斗术也强得离谱。”
　　因为尊主给麾下的每一个孩子都强调过。
　　系统会断联、灵力会被限制、躯体会被削弱，只有烙印在灵魂中的知识与智慧属于我们自己。不管处于什么样的境地，都要让自己保有还手之力。
　　这个道理曾经被阿姐用赤阳刀一刀一刀劈进我的脊梁，伴随着温热的鲜血和炽烈的痛楚，被一笔一笔地刻在了我的灵魂之上，几乎成了我本能的一部分。也托这个本能的福，在六十六地级雇员中我的任务成功率位居首位。
　　万象城凤凰楼中那一排排储藏着各种纪念人偶的冰棺便是证明。
　　而普通的格斗术，属于每个穹顶计划参与者都应记下的知识库中。
　　诸伏浸月鸦羽般浓密的睫毛微颤。他重新抽出地理志，把手上刚绘出来的城市地图与地理志上的一一对比。见结果如他所愿，分毫不差，诸伏浸月才把这张纸夹进书中，抬眼看向清水悠人。
　　“说这么多，你想去哪个社团？”
　　——
　　“那当然也是柔道社。”
　　社团招新日，清水悠人伸了个懒腰，少年人健康而充满活力的身体充分舒展。他原地跳了两下，额前新理的八字刘海稍向上翘起。在日光下，他的发尾微微泛着金棕。此刻他看起来活像头油光水滑的漂亮金毛。
　　“你可是被我怂恿来帝丹的，我当然要照顾好你。”
　　他探到诸伏浸月耳边，笑嘻嘻地说着。
　　啊，小疯狗又想作妖了？
　　诸伏浸月表情没有丝毫波动：“还有？”
　　“据说妃学姐那个幼驯染就是柔道社的！”
　　少年摩拳擦掌，看起来像是要和那位未曾谋面的幼驯染同学干架。只是他眼中燃烧着的火焰性质不太对劲。不像是雄性之间争夺地盘与配偶的欲望，反而更像是……诸伏浸月回忆起了自己陪母亲出门买菜时碰到的或年轻或年老的主妇们，还有菜场各处分布着的一小堆一小堆的人群。
　　他的神色古怪起来：不会吧？
　　这边清水悠人还在自以为隐蔽地说着自己探听来的消息：“而且据说他今年会来帮忙招新！”
　　招新日，校园内正是热闹的时候。短发的少年蹭到友人身边，脸上带着温暖热情的笑。而撑着他蹭过去的脑袋的友人，脸上没什么笑，虽然不至于冰山般酷寒，但也是微凉的静水流深。
　　林荫路上人来人往，间或有学生看向这边，窃窃私语。少年身边的诸伏浸月嘴角一抽：这小孩对那位“毛利”完全没有敌意，一脸看热闹的表情啊……
　　虽然看上去确实很挑衅就是了。
　　他扬扬眉，也被勾起了一点兴趣。不过倒不是冲着引起清水悠人注意的幼驯染同学，而是对着那位负有盛名的“帝丹女王”。
　　清水氏目前的掌家人是外务大臣，作为他的幺子，清水悠人从小到大见识过的人人事事想来也不少。能让见多识广还心大的TV念念不忘，这得是个多优秀的人类？
　　这个世界能让明皇折戟，这也一定程度上象征着有些人的灵魂触及到了“规则”，或者他们单靠自己的能力，就能让“规则”发生改动，或者干脆就是制定“规则”的人。这种还没彻底成型的世界的价值就在这里，那份合约签得不亏。
　　他打了个哈欠：穹顶计划的开展让各司缺人缺到疯，最近通达司那群鸟累得天天掉毛，扶桑那个中正平和的性子最近都在疯狂掉叶子。执法司好一点，不过如果我效率不够高的话也得找时间回去把挤压的文件处理了……
　　如果能捞到与法律、军警相关的雇员，想来最近的压力也能小一点？
　　若是这位帝丹女王的能力够强，不知道能不能推荐给人事部……打住，不能随便拐走原住民。
　　不过我出来前那个新计划刚刚列入讨论中，大概在五个万象时后才会进入中央议庭核实。
　　到时候希望那个时候，十二个人都能到齐，一个不少。
　　他在心底默默算了一下：二十年，怎么样都该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