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书后小夫郎他直了》笑三金

36、第 36 章

　　“谢谢季夫子！”何俊良说完，又埋着头吃着饺子，还不忘瞥了孟珏一眼，说道：“那就劳烦孟先生了！”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要想吃就自己去蒸。”孟珏的话丝毫没有打击到少年的为了寻得美味的热情，本就剩下不多的饺子，经少年一阵风卷残云，片刻不到就已光盘。

　　何俊良利索地起身先在蒸锅下层放了些水，从橱柜里取出生饺仿佛蒸锅中，“夫子！我娘包的是白菜猪肉馅的饺子！”

　　“好好，你也放着一同去蒸吧。”季怀安不禁也放大了声音，好让能在厨房的少年能听到。

　　孟珏估摸好了时间，一手将所剩无几的蘸料碗端起，又将他面前的汤碗一同收走，“这有些凉了，我再给你去盛碗热乎的。”

　　屋外空中已经不见雪花的影子，风却仍旧呼啸个不停，院外传来两声清秀的声音，赵花和何玉兰齐喊道：“孟先生。”

　　“先进去吧，季夫子在里头。”孟珏侧头应了一声，就转身走近了厨房，两人静谧的时间因为学生的出现变得喧闹起来，孟珏虽口上十分嫌弃何俊良，但少年夹的饺子上都是满满的蘸料。

　　“季夫子，阿娘给您和孟先生做了两套衣物，娘说若是不合身，明日去找她就是。”赵花将手中布袋递给他，嘴角腼腆着笑容，轻声说道，面容少了几分拘谨。

　　何玉兰依旧大大咧咧的模样，兴奋地将那壶陶坛往桌上一放，说道：“还有我！我叔叔酿的竹叶酒，他知道孟先生喝不了多少，才特意嘱咐我这酒不浓，味道却是十分的好。”

　　季怀安也不做推辞，笑着招呼道：“坐下来吃碗饺子，何俊良刚才去蒸了，这会应该快好了。”

　　“不了，多谢季夫子的好意，阿娘还等着我回去吃饺子呢。”赵花浅浅一笑，等着一旁的何玉兰开口，想来是两人都需快点回家，“夫子，我叔婶也等着我早些回去。”

　　“那好等我片刻，书肆掌柜赠了我两卷麻纸，还有点受了潮的宣纸，正好可以拿来给你们练习用。”季怀安仿佛早就料到女孩会来，所以纸就放在一旁的桌上，“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此后，霍天、陈初一也都两三结伴而来，李以阳同他爹一起来的，相互着过来拜年。最初清冷的破落小屋，在此刻也充满着人情味，门边贴着火红的对联，喜迎新的一年。

　　锅中的饺子煮了一轮又一轮，清冽的月牙不知何时爬上了树梢，映得屋内一片青寒，季怀安斜躺在孟珏的身上，嘴角浅含着笑意，并未说话。

　　桌上的残羹还未来得及收拾，三只猫儿也蜷缩在火炕边相依在一起，忽地轻喵一声，孟珏的手臂揽着清瘦的腰肢，忽然鬼迷心窍了般，竟伸出指尖捏了捏季怀安腰间丰腴。

　　“你在做什么？！”季怀安仰头怒嗔道，似乎很是不满孟珏这样的行为，不过身子倒是诚实，连动都懒得动一下，任由着青年揉捏着这一年来多长出来的肉。

　　孟珏垂下眼帘，望着怀中故作嗔怒的人，眼里的笑意仿佛要溢出来似的，满是柔情，同平日里板着一副面容，不苟言笑的孟先生仿佛判若两人，青年低沉沙哑的声音轻唤着他的名字，“怀安。”

　　若是在之前，季怀安许是会同他较真，为何唤自己名字又不说是何事，现如今却只依着孟珏来，他唤一声，自己微闭着双眼，舒服地就“嗯”一声。

　　终于在一盏茶的时间过后，一声怀安，一声嗯后，季怀安感觉到不耐了，出声道：“唤了这么多声，还不过瘾吗？”

　　“这就受不了了？以后可是还要喊很久的。”孟珏愣了会，语气中仿佛略带着点失落，不过那暗沉的情绪稍纵即逝，扬起声音道：“你若是听烦了，我就唤你卿卿，可好？”

　　卿卿二字一出，季怀安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全身蔓延开来，心底漂浮着异样的情绪，如同船涨水般将他推向高潮，两秒过后，他终于做出了抉择，无奈道：“你还是喊怀安吧。”

　　“好的，怀安。”孟珏满意地应道，他其实也并不喜欢唤怀安为卿卿，怀安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名字，而卿卿就有太多不同的声音了，哪怕卿卿的对象都不尽相同。

　　往人也不是没有叫怀安的，但他的身边就只有一个怀安。

　　季怀安察觉到腰间的手指安分起来，轻闭着的双眼不及睁开，那双淡粉的薄唇上下翁动着：“你在傻笑什么？”

　　果不其然，他咕噜着睁开双眼，青年面颊的笑意依旧荡漾着，“卿卿？”

　　三只猫儿已经长大，许是孟珏养得太好，一只猫身就有青年半截小臂那般大，也难怪季府怎么都养不胖的季怀安，吃着最简朴的食物也能贴膘，孰不住这副空壳子里头早已换了芯。

　　那只名唤“孤狼”的猫，被“白雪”敦实的身子压在下面，许是难受惺忪着睁开着双眼，抖落着毛茸茸的身子，撑着金色琥珀眼睛，在黑夜烛火中显得格外明亮，朝着他们走来，沿着季怀安的衣摆往上扑腾着，最后缩在他的怀中盘成一团，呼呼地睡着。

　　季怀安腾出一只手抚摸着小猫头顶，嘴角微微勾起，又一次地问道：“卿卿方才在傻笑什么？”见青年诧异的目光终于了有了半丝的裂痕，他的目的已然达到，用双手轻兜着“孤狼”准备脱逃。

　　孟珏也顾不上会将孤狼弄醒，反手拽住季怀安的手臂往自己身上扯，一阵胡搅蛮缠过后，“孤狼”在季怀安的保护下依旧睡得香甜，而他又跌落在了原地，头顶传来的声音更为沙哑，“你方才唤我什么？”

　　孟珏觉得自己错了，他不喜欢“卿卿”这个称呼，是因为怀安没有这般唤过他，原本沉稳的性子在此刻也按耐不住了，唤道：“怀安，你在唤一遍，好不好？”

　　如此般的语气，若是被平日里的那群小鬼听到了，定是又可以取笑他半月。

　　可季怀安仿佛听不到一般，直呼道：“快让我起来，桌上的碗还没收拾呢。”说完，就想要撑着孟珏的膝盖腾起身子，这次青年没有再拦着他，只是全身上下的散发着不爽的气息。

　　“卿卿，别把孤狼弄醒了，我很快就收拾完了。”季怀安的心情很好，将怀中的孤狼轻放在孟珏怀中，第一声“卿卿”已经说出口了，第二声第三声也不再觉得有多难堪。

　　然而，在他刚要放手的那一刻，孤狼微眯着睁开了双眼，囫囵从孟珏身上跳了下来，跟在季怀安的脚边，从客堂到厨房都一路跟随着。

　　在厨房给孤狼喂了点熟肉，他这才回到了客堂里，见孟珏起身站在屋檐下，寒凉的夜风在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狂舞，就连孤狼也受不住不再待在他的脚边，而是往屋内火炕旁走去，“孟珏，你在想什么？”

　　青年侧过身来凝望着季怀安，如鸦黑般的眼睫上挂满了细碎的白雪，上下扇动着。季怀安双手相搓，直至掌心积攒着点热气，捂在了孟珏的薄红的脸颊上。

　　凛冽刺骨的寒风如同尖锐的刀锋在青年的脸上留下痕迹，连带着试图捂热他的季怀安也感到一阵寒痛，忍不住骂道：“这都这么冰了，还不快进屋去，若是这个时候染上了风寒，就把你从家里丢出去，自生自灭吧。”

　　“好，进屋。”孟珏将他的双手捧着，两掌相贴领着季怀安进了客堂，火炕里散发着的温暖足以将两人三猫笼罩着。

　　过年时，肩上的担子短暂地松懈下来，前所未有的舒坦。两个人下午睡了个够，这会自然也不困，季怀安在屋檐风雪下久站了会，淡薄的粉唇又红了一个度，说着话似弯钩般将他的神绪拉扯着，“屋外冷不知道吗？怎么会大半夜去看雪呢？”

　　“没有，屋里太热了，出去吹吹风。”孟珏答得乖巧，至于感觉到热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了，眼睛似如同捕捉猎物般精准地锁定在那片绯红上，不自觉地咽了咽，喉结上下翻滚着。

　　夜晚感性占了上头，青年却思量着以后的生活，问道：“怀安，等来年乡试过后，这些孩子们定会舍不得你的。”

　　看似感慨的一句话，背后尽是试探。仿佛两人来年定会在乡试中中举，哪怕没有中举，在孟珏的脑子里，两人也不会在这小小的雨花村里过完余下的日子。

　　“是啊，到时候王艺元又会哭得稀里哗啦，鼻涕和眼泪都混在一起，难过又好笑。”季怀安打趣道，并不打算认真地同孟珏谈论着这个问题，“怎么突然问这个？”

　　季怀安穿着一件暗蓝长衫，端坐在桌前，在烛火摇曳映照下，恰似从画中走出来的美男子。偏他没有抬头看向青年，提手执笔在素黄的白纸上不急不慢地写着，那双薄唇似凸起的一小簇。

　　“怀安。”青年放下手中的书册，往他身侧凑了凑，双手局促地搭落在身前，眼神虽凝望在季怀安的脸上，但目光却往下偏移点，落在了那簇粉红上，蛊惑在他耳边轻唤道：“我可以吻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