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书后小夫郎他直了》笑三金

28、第 28 章

　　王艺元也跟着唤道：“花儿，你画了什么？”

　　赵花知道何玉兰是在调侃，自然也不在意，将轻握在手心中的画卷徐徐展开，一副冬日斗雪图展现在大家面前。

　　何俊良一眼在画中找到了自己，眼神顿时发光，将手中的雪球搁下跑到女孩面前，细细端详起来：“没想到，你还把小爷画得挺俊的。”

　　王雪见状，不禁打趣道：“是啊，有鼻子有眼是挺俏的。”

　　何俊良哈哈大笑两声，“那可不，花儿，你能不能再给我多画几张！”

　　“你们在说什么？我也要！”王艺元和李以阳快要跑到院子外去了，听闻何俊良的笑声就知道又有趣事来玩了，纷纷往教室边跑去。

　　孟珏站在屋檐下为季怀安轻扫这身上的碎雪，难免会有雪花濡湿衣襟，趁着孩子们的视线都被赵花手中的画吸引了过去，无意贴近他的耳畔说道：“等会去喝完姜汤。”

　　季怀安的眼睫抖动，偏头望去是孟珏黑沉的双目发亮，轻声应道：“好。”赵花的目光却暗暗思量着他们，待季夫子和孟先生亲昵完后，这才装作不经意地走到两人面前。

　　“画得很不错。”季怀安粗略地望了一眼，就知道这幅画能换多少银子。他教赵花的画法是以商业价值进行评估的，因为女孩学成之后得靠这个吃饭。

　　赵花对自己手中的画作也感到十分满意，但让她更开心的是夫子的赞扬。尽管平日里季夫子对他们的鼓励不少，但这次女孩能明显地听出夫子话语间的愉悦。

　　一幅画里面装满了十几个人，就连三只猫也在画中，每个人的特点都十分鲜明，一眼就能瞧出谁是谁，这是很难得的，更何况这雪仗才打了不到半个时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完成这般内容充实的画，已经十分可贵了。

　　季怀安双手接过女孩的画，欲打算细细观摩时，孟珏出声道：“外边冷，先进屋再看吧。”

　　大家心照不宣地拍落了身上的碎雪，朝教室里走去。王艺元凑在画前也端详了许久，才说道：“花儿，你能不能下次把我画高点。”

　　王艺元比陈初一还要大两岁，却比他矮了半个头，反倒是霍天年龄是班中最小的，身高却快到自己的臂膀上了，料想是他爹是猎户，平日里没少吃肉。

　　季怀安思量出声道：“多吃点肉，你还在长身体的年纪，孟珏这个年纪都还在长个，你急什么？”

　　孟珏本来也在专心致志地打量着赵花的画，听闻季怀安这般说道，不禁仰头疑惑问道：“我长高了吗？”

　　他瞥了青年一眼，淡然说道：“以前八尺不足，现在八尺有余。”

　　“艺元兄，明日来我家吃饭，我爹打了很多山鸡。”霍天虽喜欢找乐子，却也是个热心肠的，见王艺元对自己的身高闷闷不乐，走到他身边拍了拍。

　　而王艺元又是个贪吃鬼，一听闻有山鸡，脑海中那因身子矮小而产生的忧愁消失不见，只剩下欢喜。

　　见少年答应得爽快，霍天挠了挠后脑勺，继续说道：“夫子，你若是明日有空也来，爹娘知道了肯定会高兴的。”

　　李以阳连忙出声制止道：“那可不行，夫子和我娘约好了，明日散学要去我家量尺寸。”

　　霍天从后脑挠到鼻尖，嘿嘿道：“又不急于这一日，夫子后日来也成！”

　　季怀安哑然失笑，村民们邀请他做衣吃饭不假，但他从未答应过，依旧抵挡不了村民隔三岔五送来些瓜果肉食，“画得很好了，我以后找个时间把这幅画裱起来就挂在教室后面，给你们做个挂墙怎么样？”

　　“裱起来？！”何玉兰直接开心得喊出声来，仿佛这幅画是她作的样，赵花性子腼腆，却也高兴得双脚离地。

　　季怀安笑着点了点头，“没错，玉兰你若有空可以多写副字，一同裱起来挂在后面。”

　　班里的三个女孩，何玉兰字写得很是好看，赵花的画也炉火纯青，季怀安偶尔会从众多练习作品种挑选几幅拿去县里，看看能不能换些银子。

　　当女孩们第一次收到自己赚取的微薄铜钱时，那连续好几个日子嘴角都是上扬的，学习的劲也猛冲了上来，但这却不是件好事，一味地追求银钱，欲望便会掩盖内心的渴求，于是季怀安什么都没说。

　　因为如果想要靠卖字画为生，这个过程是女孩们必然会经历的，问题越早发生，就越早解决。结果却比季怀安预料得要好很多，两个女孩并没有盲目地追求银钱，仍旧踏踏实实地画着枯燥无味的那几样东西，写着横平竖直的字。

　　一想到这，季怀安总会不自觉地望向王雪，眼神里暗藏淡淡担忧，终还是叹了口气道：“这幅画就先放我这，也到散学的时间了，大家回去记得喝碗姜汤，明日上学谁得了风寒，就抄遍论语。”

　　话音还未来得及落下，何俊良就开始故作脆弱叫嚷：“夫子好狠心！患了风寒还要抄写！”

　　雨花村就这么大，孩子们散学回家时难免同路，霍天经常和何俊良肩并肩着来上学，大喊道：“何俊良快走啦！雪又要下大了！”

　　还在教室里的孩子听到也加快了收拾书袋的速度，同季怀安告别后大步朝家的方向赶去。季怀安满意地将摆在桌上的那副画卷卷了起来，用细绳捆好带回了书房，路过厨房时一股淡淡的姜味弥漫出来。

　　见孟珏正坐在板凳上刨着生姜皮，笑了笑，疾步回到书房打了个来回，边说着边打开橱柜，问道：“今晚想吃什么菜？还有晒干的豆角萝卜，昨日霍叔又送来了一只山鸡，这天气越来越冷了，不好打猎，下次换个理由推脱掉吧。”

　　孟珏起身将刨好的生姜过了道冷水，切碎放到土碗中盛点水去煮开，“好，找个日子去县里一趟。”

　　第一场雪落下，就快过年了。外面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灌了进来，季怀安忍不住缩了缩脖颈，“再过些日子吧，趁着赶集热闹，我带赵花和玉兰去县里作画写字，还能赚些银钱。”

　　季府的郎中说季怀安活不过今年秋天，可如今他却活得好好的，其中当然少不了孟珏的功劳。孟珏没有回答，从锅中取出姜汤，分成两小碗，递了一碗给季怀安，“先把姜汤喝了，小心烫。”

　　若要去县里写字画的话，又得站上好几个时辰。又是冬天，这好不容易养回来的身子骨别又给他摧残了，孟珏这般想着，眼瞳转动望向季怀安，答应道：“好，到时候记得多添件衣服，还有孟婆子也多带几个。”

　　滚热的姜水沿着舌尖直灌入喉，翻涌起一阵辣意，惹得季怀安面色发热，“不用太着急，还早着。”

　　两人用过晚膳后，相坐而学，每当季怀安问孟珏有何不懂的时候，以前青年能尽量不不打扰他，就不会麻烦他，如今恨不得季怀安就黏在自己身上。

　　季怀安正给青年讲得好好的，突然感受到腰间一阵痒，不用垂下眸子就知道孟珏已经搂住了他的腰，刚开始能忍耐，到后面实忍无可忍，出声呵斥，“别乱......动。”

　　其实“摸”这个词更为贴切，但说出来总觉得奇怪，才换了“动”这个词，却没想到一样的难以启齿，刚说完，就听闻耳后传来闷闷的笑声，响起孟珏认错的声音，“我错了。”

　　季怀安绷着脸色继续讲了下去，见孟珏没再动手动脚，紧蹙的眉梢这才舒缓了些，直至所有不懂的地方都解答完毕，才回到自己的座椅上。

　　刚坐下没一盏茶的时间，寂静的空气中响起两声虚弱的“咳咳”声，不难听出季怀安是在压抑着咳嗽的欲望。

　　“别掩着了，你那个位置背对着风，后颈会受凉。”不知何时孟珏已经站起身来，走到他身后将那扇关得严密的木窗又拢了拢，“你做我的椅子上去，我给你挡着风。”

　　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太小，一时间不方便挪动书桌的位置，更何况距离书桌的角落还堆积了很多书册等，也是不好搬动的。

　　“不用那么麻烦，冬日干燥，今日没怎么喝水才会咳嗽的，不要多想。”季怀安顿下手中的笔，端起水杯大喝了口，温水沁润过干哑的嗓子这才舒服了些，“我也快备完课了，等会就睡了。”

　　孟珏脸色虽然有些皱色，却没有再逞强，因为季怀安比他更惜命，也从未骗过自己，他应了一声好，转身进了卧室待了会才继续捧起书，在明晃灯下阅读默背着。

　　两人沉默无言，却十分心安。季怀安终于搁下手中的毛笔，用手揉了揉肩颈，“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孟珏没有抬眸，答道：“好，我再看一会书就去睡觉。”

　　当季怀安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床边，褪去外衫准备拥抱冰冷的床板时，却发现里面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