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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   孟珏完全可以闭眼作睡装听不见,可是一味地逃避是无法解决问题的,往后就是过年、县试,又该忙起来了,这件事能尽早解决对两个人都好。

      熹微光亮洒在屋内,只剩寂静。青年犹豫了片刻,终还是闷闷开了口,“为什么?”与此同时,一声“对不起。”也乍然响起,季怀安闪躲着不看他,只留声音在耳畔萦绕。

      明明是原身做的事情,他却要背锅,还解释不了。屋外大喜之日,炮竹声劈里啪啦同他做的梦相重合,不过梦中的主角换了人。

      记忆中那个熟悉的青年刚从县府出来,青涩的脸庞却意气奋发,同结伴之人有说有笑地朝烈日下走去,穿过喧腾集市,人影渐渐消退,周遭树木丛生,隐蔽四野,这却是他们回旅舍的必经之路。

      风云转变,结伴之人骤然用粗布从身后蒙住了孟珏的口鼻,青年迅速反应过来抬起后退踹了一脚,身后的人不禁吃痛一声,两人翻滚在地争斗起来,同伴身材瘦小,不及孟珏强健,稍纵即逝就处于下风。

      孟珏又是一句,“为什么?”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身后又有一人以雷霆般的速度用棉布捂住了他的口鼻,青年放肆挣扎,却掰不开那只遮着自己面容的粗手,只感觉呼吸一滞,在闭眼之前眼里满是书生得意的神情,呼吸一抽一抽的,满是痛觉。

      来人是原身的打手,名唤阿狗。

      阿狗将昏迷的孟珏直身扛在肩上,还不忘朝瘫倒在地的柔弱书生说道:“你的事我家少爷已经替你办好了,若今日我没来让他跑了,有你好果子吃的。”

      书生听闻事情已经办好了,喜笑颜开地赶忙从地上爬起,跪在原地应和道:“是是是,少爷真是有先见之明,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阿狗居高临下地瞥了书生一眼,冷嗤一声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是是是,多谢大人,大人走好。”书生久跪不起,直至孟珏的声影消散在视线内,空荡的树林间只回荡着谄媚的迎合声和低低笑声,没再回到原来的旅舍,沿路返回混入人群间又是一副儒雅书生模样,朝着最繁华最热闹的客栈走去。

      这段不属于原身的记忆却以梦的形式在他脑海里走过了一遍,场景一晃来到喜酒红烛间,断袖成婚虽被允许,依旧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故季府也没有大声暄张,只有原身的几个狐朋狗友凑在一起吆喝恭贺着,与其说恭贺,不如说是对孟珏的挑衅。

      原身高坐在扶椅上,一副挑衅模样,见青年头顶红盖头,透过纱隐约能看见那双倔强的眼眸,一身红装双手被捆绑于胸前,泛着暗暗青光,被人押着朝他走来。

      该少的仪礼一步都没少,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夫对拜。高堂自然没有出现,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东西,拜得也不过是空气罢。

      最后在司仪洪亮一声“送入洞房!”,狐朋狗友早就难奈不住,霍霍而出朝着贴着双喜字的卧房奔去,准备大闹一场。

      闹腾过后,一片狼藉,不堪入目。

      众人散去,偌大的喜房只剩下两人,青年头上的红盖头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原身头上束好的发带绑在轮廓分明的脸上,沿着眉眼探索过去,滑过高挺的山根,回到原点绑成一个结,随着睫毛的轻颤,发带也浅浅起伏。

      青年乖巧地坐在床榻边,身上的喜服早就凌乱不堪,只剩手腕间的绵绳牢牢地锁在一起。原身一边褪去外袍,一边说着轻浮的话语,刚走到床边遂将青年扑倒,骤然间感觉身上一重。

      青年不知何时早就挣脱开了绳索,跪坐在原身之上,一手紧缩于那白皙瘦弱的脖颈,仿佛轻轻一折便会“咔擦”一声断了去,却迟迟下不去手。

      原身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空中传来浅浅的低笑,哪怕被人掐得喘不上气,也要出声说道:“咳咳......你倒咳......是折啊。”

      两人的眼眸里满是对峙,一人暗笑不语似豺狼般盯着猎物,一人坚决愤懑却没有动作,可他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原身的喘息,一次比一次虚弱。

      “嘭”的一声,季怀安睁开双眼正遇见那双熟悉的眸子,只是眸子中的情绪少了怨愤,多了些柔情,但他身躯仍然为之一颤,下意识往后躲去。

      恍惚间,孟珏好像张口说了什么,他没听清,却能肯定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季怀安努力将目光聚焦在同梦境中略显成熟的脸上,轻声问道:“你说什么?”

      同梦境中的季怀安判若两人。孟珏轻叹了一口气,“我说,我不想和离。”

      眼前的青年也同梦境中的孟珏判若两人,季怀安早就想过和离对两人的益处,至于弊处反着说便好。但从孟珏的前途来看,就有好几种说辞,正当他起唇开口时,“可是......”

      就豁然被打断了,“没有可是,你能想到的,我也能想到。”两人平躺着相望,孟珏往前凑了凑,他的身后已然又是一堵墙无处可躲,“不和离,好不好?”

      背脊贴到冰凉的时候,季怀安已然清醒了不少,但孟珏的问话又让他一阵头大,他想过最坏的结局无非是孟珏同他分道扬镳,自己在某个风大的日子因病而亡,却独独没想过会是这样。

      见季怀安没有回话,孟珏一退再退,唯恐不想听到否定的答案,“你不用急着回答我......”

      “那条契约还作数,自然不会和离,你先往外退一点,我快要闷得呼吸不了了。”季怀安轻手抵在青年肩上,试图用力往外推了推。

      不料他话音刚落,骤然间呼吸顺畅了,全身却被裹得紧紧的,只能感受到那颗炙热狂乱的心跳,“孟珏,你松开,太紧了。”

      他也没想到青年竟会如此放肆,只是说个不和离就将他抱得紧紧的。青年微微将手臂松了松,紧贴着耳畔呢喃声不断,“我可以喊你名字吗?”

      喊全名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季怀安想都没想,直言道:“可以。”

      孟珏又道:“我可以喊你怀安吗?”

      季怀安想了想,当初导师和同门师兄都是这么唤他的,微微点头道:“可以。”

      屋外炮竹声已过了高潮,逐渐奚落,两人沉静了许久,也这般抱了许久。季怀安想着青年应是没有问题要问了,便挪了挪身子,恍然一声“卿卿。”

      青年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到贴着耳朵缝季怀安都没听得清他说什么,用鼻音“嗯?”了一声,紧接着就是耳郭边痒痒的,嘴唇干燥。

      孟珏微张着唇,又重复了好几遍,一遍比一遍来得欢喜,季怀安不禁脸一热,想要转移话题,“天亮了,起床。”

      “好,我去给你煮药,你子时才睡再多休息会。”说完,青年往外翻滚着,起身麻溜地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季怀安本来还有些倦意,大清早却被孟珏摆了这么一出深情告白,实在是有点吃不消。他平躺在床上,望着房梁不禁叹了口气,究竟是那一步出错了,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思索无果后,困意也无,也爬了起来穿好衣服。浓浓药香从偏方传来,清晨难得清闲,季怀安在庭院里做着早操,转悠了好几圈,又将孟珏早就蒸好的猫食拿去喂着。

      喝完药后,又在教室内闲转了一圈,将每个角落都仔细打量了一遍,想起落秋雨的时,右角的屋缝总是挡不住,沿着角落积了一地的水,总想着有时间来补补。

      “孟珏!你等会有事吗?”季怀安边说着边往堂前走去,“家里有木梯吗?等会帮我扶个梯子,我想把右屋顶补补,不然冬天来了,屋里总是落雨落雪,孩子们会着凉了去。”

      “好,先过来吃早饭。”孟珏蒸了四个馒头,盛了两碗白粥端在桌上,季怀安从橱柜里取出肉酱和小菜,两人咽着吃,“等会我去陈叔家借个梯子。”

      季怀安细嚼慢咽着,这才开口道:“那你帮我在桌上的那本册子带给陈初一,他学得快可以多看看,不出意外的话,这孩子九成可以中县试。”

      “嗯,我去去就回,碗筷留着我回来洗就好。”孟珏迅速几口吞下馒头,又夹了一大块腌菜送入口中,季怀安望见他这副模样,眉头一皱,“你那么急做什么?慢点吃。”

      孟珏回应他的只有一句,“我吃完了,先走了。”说完,便朝着院子外面走去。

      不过多久,季怀安也吃完了早膳,还剩下了一个馒头,等会也没什么事,便将吃完将碗筷叠摞在一起,用晒干了的丝瓜囊擦洗了一遍,又用清水冲洗了遍,收入橱柜间。

      沾满清水的手还未来得及擦干,孟珏就已经扛着木梯回来了,“不是说好的,我来洗碗吗?这水越来越凉了,别受寒了。”

      听闻青年这般抱怨,季怀安笑了笑:“我哪有这么娇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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