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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正文3 ...

  •   祭司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手难得呆愣了两秒,还在回味刚刚梦境中与母亲接触时的感觉,是太过于让人沉溺的美好。

      以至于见不到女皇的现实都变得枯燥无味,让人恨不得一辈子都在梦里不醒过来。

      他站起来,虫族优异的体质让他长久跪在地上并无不适,现在还能行动自如。他抬头望去,悲悯天人的纯白女性雕像伫立于大厅中央,面容却并没有被雕刻出来,平滑的有些诡异吓人。

      这是女皇的雕像,他刚刚就是跪在雕像面前。

      白发的祭司走上前,逾矩地把手放在雕像脸庞的位置,轻轻描绘着梦中女孩的五官,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丝微笑。

      嘎吱——沉重的大门被推开,皮鞋踏地声响清脆,来者没有在意他对一个雕像露出的痴态,随意地和他打了个招呼:“早上好,今天有女皇的消息吗?”

      祭司没有回头,他知道来的是哪一位同僚,事实上,这样的对话在几十年里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每天都是如此重复的一问一答,但今天,他要给出不一样的答案了。

      “终端。”他呼唤道。

      伴随着他的呼唤,殿堂内部的三千盏白灯骤然亮起,整个大厅亮的像一轮不能被直视的太阳,刺目的光芒几乎要把人的眼睛照瞎,可惜在场的两位都不是普通人,只是披着一层漂亮的拟态人皮的怪物罢了,自然不受影响。

      灯光化作投影,在一片白光之中构成虚幻的人形,带着几分机械感的清澈电子少年音回应祭司:“我在,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吗,祭司大人?”

      祭司稍微挪步,露出被他刚刚用精神力雕刻好面容的石像,一张与温钰潇极其相似的脸。

      活灵活现的雕像在有了脸之后,马上变得平和又慈爱了起来,像是一位温柔的母亲正在注视她所珍爱的孩子,仿佛下一秒就能活过来,走下神座来用手轻抚孩子们的脑袋。

      “扫描吧,”祭司凝视着雕像,“初步预估,在经济不是很发达的边缘星球,18岁左右,孤儿优先,需要多少时间才能对比出结果?”

      他能通过与温钰潇简短的对话推算出不少信息,再加上身体情况,自认为这些情报的真实度在百分之七八十。

      被称作“终端”的人工智能仔细端详着雕像,明明只是一堆数据构成的身体,他的表情却与另一位王虫并无差别,一样的惊讶与欣喜。

      他露出极具人性的表情:“正在全功率对比中,五十分钟后出结果,需要我倒计时吗?”

      祭司摇了摇头:“不要把这个消息通知其他虫族,母亲目前对自己的身份还在质疑。”

      “但是你告知了我,”一直默不作声的黑发金瞳的王虫开口,他看上去更锋芒毕露,浑身上下透露出一种强硬且不近人情的感觉,哪怕戴着眼镜有此作为遮挡,金眸还是锐利到有些扎人,“有什么打算吗,祭司?”

      “我调用终端的事情是瞒不过你的,而没有终端的帮助,单凭精神链接我很难找到母亲。”祭司淡淡地回答。

      他在温钰潇面前总是温和的,脸上挂着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尽量把自己最无害的一面展现在她面前,但现在哪怕是面对已经有共事百年情谊的同僚,也是面无表情的冷漠。

      虫族之间有很严苛的等级划分,最为重要的当然是女皇,次一等的便是有资格作为女皇繁育期伴侣的七大王虫,每一个都是无数中低等虫族里面层层筛选出来的各个领域的天才,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只低于女皇。

      王虫的身份虽然高贵,但其他虫族也有将其取而代之的机会,这个位置只留给最有实力的怪物,是每一个虫族终生奋斗的梦想。

      七只王虫管理虫族,发号施令,但女皇才是有权利最终决策的,所有的虫族,都必须对女皇低头。

      他们当然可以通过集群意识,也就是虫族特有的精神网络进行沟通,不过这样有概率会被其他王虫偷听到。更何况女皇离去之后,大家鲜少用集群意识进行交流,每个王虫在关于女皇的事情上都有自己的私心,恨不得其他几只王虫通通死绝,自己好能独占女皇。

      毕竟,那可是他们最爱的母亲,无人不怀着独占的心思。

      祭司与代号名为“学者”的王虫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协议就此达成,后者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以免一会儿出去让人察觉到什么端倪:“我先走了,一会儿要去学校开会。”

      祭司点点头,学者并不是不想在这儿等到终端的对比出结果,但是如果他反常地在殿堂内多停留一段不算短的时间,很容易被其他王虫察觉到不对。

      现在正是一个疑神疑鬼的时期,敏锐的怪物们不会放过其他同族的一丝反常,正如祭司今天突兀地调用终端,身为开发者的学者一定会知道,并且会顺藤摸瓜发掘到结果,隐瞒并无意义,所以此刻他们达成了合作。

      甚至没有用到五十分钟,在祭司凝视着雕像的第三十分钟,数据构成的少年就爆发出一声惊喜的欢呼:“找到啦!”

      “D级下等星球,现就读于F区域城市官方统一第八中学,居住于官方统一希望孤儿院,现年龄十七岁零十个月,父母不详。”数据汇报完毕,终端并没有道出女皇的名讳,在这位比较讲究的祭司面前,这可是大不敬,真这么随意地说出来他这个分身大概会被精神力瞬间打到报废。

      祭司点了点手腕上的多功能轻便式通讯器,示意终端自己已经接收到了数据,吩咐道:“我和学者不方便过去,你在那边多控制两个仿生人。”

      “好的。”终端心里想着关乎母亲的大事哪用你提醒,我十分钟前查出资料的时候就把一部分数据传输过去了,嘴上还要表示我知道了,会照做的。

      他说出来的资料简化了很多,实际上温钰潇连在学校什么时候考了个不及格都被查出来了,凡是有被电子设备记录到的生平都被打包好,给祭司和学者发一份缩减了一些他们看不出来的资料的简略版,完整版藏自己的计算机里,加密加密再加密。

      小终端只是个比较聪明的人工智能罢了,争宠哪里争得过各位王虫们,只好多长点坏心眼了。

      丝毫不知道自己过往十八年的网上冲浪经历都被扒出来的温钰潇结束了一天疲惫的生活,躺在床上叹了口气,难得跟好友聊起了未来:“你以后,想考哪个大学。”

      往日里她到这个点都是感觉又疲惫又头疼的难受,把自己整个人都捂被子里恨不得马上睡死过去,以免自己被折磨的死去活来又得大半夜都睡不着,今天意外的有了些精气神,能进行她上辈子最喜欢的女生夜聊节目。

      “我吗?”好友的声音很是沮丧低沉,“你知道的,我成绩不好,而且比你早十几天成年,估计在被赶出去之后我就会放弃学业专心打工吧。”

      草,说错话了。温钰潇自觉失言,闭着嘴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这辈子和上辈子一样,依旧没学会什么安慰人的话,只会跟个面点师傅一样对人进行“摸摸、揉揉、抱抱”的无效安慰。

      出身孤儿院的她们的确没什么好的选择,放弃学业的人比比皆是,温钰潇此刻也有些动摇了起来,她自己平日里省吃俭用,勤勤恳恳打工攒下来一些钱,不知道能不能支撑起自己高昂的大学学费。

      刚刚还有说有笑的宿舍顿时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一想起这个她就焦虑,很好,一句话沉默了整个宿舍,最终把自己也搞难受了,没有比她更厉害的气氛终结者。

      如果她不是假的虫族女皇就好了,温钰潇幻想,如果她是真的虫族女皇,她就把这个位置卖了,反正原书中女主一年到头也没干过正事,不是那啥就是躺平被宠,权利都被王虫们架空光了,偶尔听听王虫的枕边风下点决策就好。

      这么一想或许有些细思极恐,但女主的确只是个什么都不干只会那啥和产卵的废物,每天都在别人面前炫耀自己有多么幸福。而王虫们只是需要借女皇之名,推行自己的计划罢了。

      那也就是说,她可以让王虫们给她一笔钱,自己签下保证绝对不会泄露身份和再出现在虫族面前的协议,公开和底下的虫子宣布由王虫全面接手虫族事务,反正他们只需要一个会生育的傀儡,自己除了不能产卵以外全放权,顺心如意啊!

      但可惜她现在的身份是假女皇,恶毒女配,纯纯小丑一个。

      温钰潇自己给自己的幻想时间气到了,咬咬牙用被子埋住自己,陷入睡眠的最后一秒还在想不会又遇到那个祭司吧。

      虽然人长得好看,说话也好听,对她的态度也好到没话说。但她不想和主角团有任何接触,更别提八百个心眼子的王虫了,感觉自己会被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很可惜没能如愿,再次睁眼时眼前是他人洁白的衣裳,脸颊处一片温热,有只手环绕着自己的肩膀,让她能舒舒服服地依靠在别人的胸膛处。

      好软……好香……

      温钰潇有些迷糊,下意识蹭了蹭对方,想着再贴近一点儿,好能最大限度汲取对方身上的暖意。随后猛然意识到不对劲,瞪大了眼睛仔细端详。

      这好像,是、是……是人家的胸!!

      尖叫声打破了此刻宁静温馨的气氛,温钰潇挣扎着炸毛,从温暖舒适的怀抱中一跃而起,慌慌张张地要从长椅上跌下去,摔个大屁股敦,又在摔倒前一秒被人拉住了小臂,轻巧地扶回了椅子上。

      她不领情,手脚并用地逃离这张可怕的椅子,直到一个她认为的安全距离,才敢用正眼去瞧刚刚被自己占了大便宜的人。

      是祭司。

      完了!在这一刻,温钰潇已经在脑子里想好自己以后的惨状了,亵渎女主的男人,还是在一篇双洁文里!千刀万剐已经不能够当作以后的结局了,得是更凄惨的下场。

      女皇慌张与害怕的情绪第一时间影响到了祭司,他下意识警惕起来,眼前似乎闪回了几十年前的记忆,他在不安的女皇面前站定,精神世界里刮起了大风,吹得花瓣和绿叶满天飘舞,绚丽之下暗藏杀机,准备着绞杀一切来敌。

      但很快,他意识到这儿是自己的精神世界,没有人入侵,很安全,女皇刚刚很大程度上,是被自己给吓到了。

      于是这只大虫子又有点局促不安起来,想着太不成熟太不稳重了,居然在母亲面前闹了这么大一个笑话,担忧着会不会削弱自己在她面前的形象,赶紧把风停了,花朵与绿叶洋洋洒洒地从天空中落下,是一场瑰丽梦幻的雨。

      可能有点太突兀了,但祭司咬着牙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强行解释:“看了一场表演,母亲……殿下您有没有高兴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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