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水水是水

2、开学

　　“今天啊，能不去吗？”带有些孩子气的女声响起，今天是临江六中高一新生报道日。显然林涟完全没有印象，她只记得通知是在八月底，还没有完全看仔细就被身边朋友拉走，一回头便忘了这事。
　　闵云颇为无奈："你觉得呢？赶紧的，迟到也得来，早餐我给你带行了吧。"电话被挂断。
　　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林涟飞快的收拾好自己，冲向她只踏足过一次的高中。
　　预估着是迟到了，林涟径直往班级后门走去，门虚掩着，一开门便看到坐在最后一排的闵云。
　　闵云与她相识九年，从小学开始就关系好的不行，初中不在一个班，但每次惹事必定她们两个套装，这次阴差阳错的分在同一个班级。
　　估计是她姐安排的吧，林涟暗自诽谤。
　　看见她到了，闵云扯了下椅子让林涟坐下。
　　“你怎么不再迟点？等第一节课下课铃响了再来，这老师都没发现有人没到。”
　　林涟还想说点什么，一道声音传来打断了谈话。
　　“那位刚来的同学，叫什么名字？”是台上的人。
　　此时林涟才抬头看清台上的老师，乌黑的长发垂至腰间，朴素而又清秀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红晕，正看着自己。
　　站起身，带着困意的脸还未恢复：“啊？”
　　这家伙没睡醒。
　　闵云一头黑线，对着她大声喊：“老师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喊的有些急了，给自己呛到，咳了好几声。
　　全班哄笑。
　　这个班很多都是与林涟同一初中的，林涟在初中惹的事数不胜数，但意外的好聊天，他们即使有点怕她但又很喜欢和她开玩笑，再说有闵云这个万年笑呵呵的人在更没什么好怕的。
　　“你叫那么大声干什么？我又没聋。”林涟转过来的脸上已是一片清明。
　　闵云：......
　　寒心。
　　这时已经有人与那位老师说了林涟的名字，她便挥挥手让林涟坐下，毕竟是第一天，迟到没必要揪着不放。
　　“我姓沈，沈苌。大家可以叫我沈老师，以后带我们班的生物，也是我们班的班主任。”简单做完自我介绍后，早自习的下课铃也随之响起，沈苌便离开教室，准备开学的第一节课。
　　没说两句话，就见后门偷偷摸摸进来个人。
　　顾轻南：“还好是下课...”
　　林涟闵云：.......
　　“刚说她怎么不下课再来，轻南你还真是应景...”闵云塞给林涟半个煎饼。
　　“我不小心跑咱们初中去了。”顾轻南扯开前面一排的空位坐下了，“怎么样？老师有问我没？”
　　“想多了，她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迟到。”林涟啃着煎饼，迷迷瞪瞪的，显然又开始犯困。
　　顾轻南是在初中认识的林涟，当时是她的同桌，这人虽然是个男生，却不会轻易像同龄男生一样随意开女生的玩笑，林涟对他印象很好，一来二去就和闵云她们三人混到一起玩了。
　　周围有些人开始讨论沈苌的来历，他们凑过去听了一嘴，据说是实习期刚结束，不知道教学风格怎么样。
　　“是我姐没交建设费吗？怎么来了个刚入职的老师。”林涟倒是无所谓，但还是嘴欠说了一句。话音刚落，沈苌已经进入教室。
　　林涟摸摸鼻子，刚才她声音还挺响的，也不知道被人家听到没。
　　“沈老师这颜可以啊。”顾轻南转头跟她俩说，“年轻老师的优点估计也就只有经验不够，很多事都不管了吧。”
　　“那倒是。”闵云打了个哈欠。上课铃响，她也就趴下了。
　　顾轻南：.......
　　怎么放个假一个个都跟通宵一个月似的。
　　林涟没接话，她盯着在讲台上介绍班规的沈苌。突然觉得，她们颜狗的快乐好简单。
　　真好看啊她。
　　这份快乐只延续了五分钟，马上被浓浓的困意打趴了。

　　报到日这天是上午在学校，下午放半天假。有住校的去宿舍整理，走读就直接回家去了。林涟是走读生，他们这帮住学校附近的早就混熟了，一路上吵吵嚷嚷的。
　　接下来是两天周末，两天后是正式开学的日子。林涟走在路上的时候，感觉这两天睡的觉比她一辈子睡的都要多，以至于顾轻南从后面叫她的时候，她的眼里都闪着星星。
　　“.......你打兴奋剂了？”顾轻南咬着根比他手臂还粗的油条。
　　“这几天睡太多了，特别振奋。”林涟扯了块没咬过的部分叼着，“感觉一拳能打八个。”
　　“你也不是没打过八个。”闵云的声音幽幽传来。
　　“靠，你闹鬼啊。”林涟又扯了一块塞到她嘴里，“七岁的事情还说，都被你一直笑到现在了。”
　　“主要那时候你看着那么可爱一小姑娘，反差太大了。”闵云拍拍她的肩，竖了个拇指，“不过现在想想也不算什么。”

　　等他们晃晃悠悠进了教室，人都差不多到齐了。顾轻南同桌是一个叫董冬的男生，也算是认识，打了个招呼就坐下了。
　　第一节是语文课，语文老师是一个温和的女教师，四十左右，名叫齐青，上个班的毕业生都管她叫“阿青”。
　　正上着课，林涟他们的位置坐在靠墙的最后，虽然已经快九月份了，但还是热的异常，开着空调吹不太到林涟那边，早上的振奋一扫而空。
　　林涟还想着认真听节课，塞了颗薄荷糖在嘴里，清凉的感觉一下子在嘴里炸开。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平时太喜欢吃薄荷糖了，此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刺激，就是觉得甜。
　　薄荷糖真好吃啊......
　　睡死在课桌上前，林涟的记忆停留在阿青讲课的脸上。

　　再醒来时，台上的阿青已经是另一个面孔。
　　还挺脸熟，好像叫沈....
　　沈苌？！
　　“我靠？”林涟猛地抬头，如果没记错，上午的语文课是两节连课，她睡了两节课加一个课间？？？连上下课铃声都没吵醒她？不是，还没人叫她？
　　沈苌抬头看了她一眼。
　　“啊不好意思。”双手合十，林涟完全是下意识喊了出来。
　　周围有窸窣的笑声。
　　她压低声音问闵云：“你怎么也不叫我一下？”
　　“我叫了啊，你睡的跟猪一样，踹都踹不醒。”闵云一脸委屈，“轻南和冬子可以作证！”
　　林涟搓了把脸，开始定神听课。
　　中午吃完饭。生物课代表来喊她：“林涟，沈老师让你去她办公室。”
　　这是为上课睡觉的事专门找她呢，林涟叹口气，第一天上课就被叫到办公室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她朝赵凡拜了拜："借点课代表的光辉来护体。"
　　赵凡乐了：“赶紧去吧，应该没什么严重的事。”
　　林涟离开后，顾轻南玩着手机：“我那天那句话说错了，只要是班主任啊，不管年不年轻，管的事还是照旧。”

　　推门进去的时候，林涟闻到一阵办公室独有的奶糖和中药混合着的味道，她吞了吞口水，襟声走到沈苌面前。
　　“沈老师，听说您找我？”沈苌抬头看到的便是林涟笑眯眯的一张脸。
　　“嗯，坐吧。”见人来了，沈苌把一旁的椅子推出来，“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吗？”
　　“因为...我上课睡觉？”林涟还是笑着。
　　“你晚上睡觉都很迟吗？”沈苌的语气平淡。
　　“没有，其实我也才发自己这么能睡。”此时她的笑容显得有些心虚了，但还是补了一句，“可能是刚开学不适应。”嗯，一定是这样的。
　　“那这一周让你适应一下，要是下周开始还有老师说你上课睡觉，我会再跟你聊聊的。”沈苌因为她最后那句话勾了勾嘴角，又说了一句，“还有，你报道那天睡觉肯定没听，你是我们这学期的副班长，要带个好头。”
　　林涟：？
　　她先是震惊了一下，但随即想到，估计是自己初中的事迹被沈苌知道了，拿副班长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职务来压制她。
　　但她在初中连学生会都进过，虽然是因为走后门，再加上学生会可以包庇自己所以才进去的。但她倒也无所谓这些，打个哈哈就出了门。
　　刚关上门，林涟脚步一顿，沈苌刚刚居然笑了？也不知道别人是如何，她是第一次见这个严肃的老师笑。
　　怪好看的。
　　颜狗的快乐啊......林涟一边感叹着一边踏进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