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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上进 ...


  •   秋日走的很快,临近十二月时天气日益寒冷,天气预报近日冬季初雪即将来临。

      又是周一,上午第一节课开班会,安雀然在台上谆谆教诲告诫学生们时间不多,要抓紧时间好好学习。

      台下的学生半数都在发呆抑或是搞小动作,安雀然也知他们不愿听,但有些话总忍不住多交代一点,哪怕有一个人听进去或许就是他人生的一个转折点。

      后半节课安雀然也不再多说发下一张红卡纸,让每个人把目标学校,理想分数写在上面,然后按照上次考试的名单一个个叫学生到教室外谈心。

      黎光写下清阳一高,分数栏填了个向上的箭头便放在桌上,看着窗外银杏树光秃的枝杈出神。

      神思出游还没一分钟,她就强制开机,冲后座的华烨微微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自从上次发病后,华烨似乎有些神经过敏,见不得黎光一点动静都没。

      每次黎光发个呆再去看华烨他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几次过后,黎光就有意控制自己发呆的时间,最多一分钟就回神。

      黎光手刚放下,云远就站在门口叫她:“黎光,安老师叫你,把刚刚发的那张纸也带上。”

      黎光把桌上的卡纸捞起,左手顺带从桌肚里拿出两张白色的长条纸,华烨的目光还没收回来,隐约感觉那是两张请假条。

      走廊上风略有些大,北方冬日的天,任何皮肤露在外面都会以最快的速度丧失所有的温度。
      安雀然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露出的手指被冻的发红,骨节僵硬还在仔细记着些什么。

      黎光脚步一滞,快走到门口了又转回去低声叫孙春水:“春水,帮我把桌肚里的手套拿一下。”孙春水依言把那双绣着向日葵的薄绒手套递给她。

      手套被递到安雀然面前时,她还有些发愣,脸上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宛若玉兰绽放般纯洁:“谢谢黎光,不用了,快下课了,也叫不了几个人。”

      黎光把手套递过去,强硬接过她手里的文件夹:“我看着冷,脑子回答不出您的问题。”

      安雀然哭笑不得地戴上手套:“想好考哪个学校吗?”

      黎光把纸递过去,安雀然看过没往文件上写,而是合上文件夹:“没想过永安一高?你的成绩我不说,想必你也知道绰绰有余。”

      黎光眼睫轻轻一眨问:“老师,您去过清阳一高吗?”

      安雀然摇头:“还没,之前有一次老师们去培训,我有事没赶上。听你们李老师说,那所学校很不错。”

      黎光眼中难得带着一点少年人特有的飞扬:“希望您有机会能去那儿看看,一定会发现那是一个不逊于任何高校的地方。我很荣幸将来有机会能进入那样的学校读书。”

      安雀然想起云远刚刚递过来的卡纸,上面也是坚定无移的“清阳一高”四个字,思及此她也不再多言,像云远黎光这样的学生,他们的人生是不需要旁人多加干涉的,他们自己就有清晰的人生规划。

      安雀然在黎光的名字栏后填上目标院校:“好,有机会我会去的,保持好学习状态,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回去吧,帮我把华烨叫过来。”

      黎光没走而是把手里的两张请假条递过去:“老师,我得请一个长假,除了期末考,寒假前都不能来学校了。”

      安雀然眉头轻皱,语气难得带着一点严肃:“黎光,原因不能说服我的话,你知道这张假条我是不可能批的。”

      黎光微微偏头思索片刻,露出一抹笑容:“我妈妈要生弟弟妹妹了,家里长辈年纪都大了,没有那么多精力照顾她。
      她是高龄产妇怀的又是双胎,风险有些大,虽然帮不了她什么,但我得替我爸守着她。”

      安雀然没想过会是这个理由,她还想劝什么,但话都到嘴边了变成:“期末考的不好,寒假你跟我回家,我跟你们李老师二对一辅导。”

      黎光把假条递过去,微微弯腰致谢:“谢谢老师,放心,不会让你们过年还要加班的。”

      假条签完,安雀然摆手:“赶紧走,你再站会我就后悔了。”

      黎光收好假条麻溜溜走,华烨出去时,安雀然后悔的整张脸都耷拉着,华烨刚开口:“老师,”

      安雀然猛地往后一退:“什么?假条不批,别的都好说。”

      华烨摇头哭笑不得:“老师,我不请假,我想问问黎光写的是清阳一高吗?”

      安雀然把心放回肚子里:“是清阳一高,她说那所学校很不错,推荐我有空去看看。”

      华烨点头,从兜里拿出一根笔倚着窗台把清阳一高四个字写在上面递给安雀然。

      安雀然头有些疼,这些尖子生一个比一个难搞,她接过来看了一眼没好气道:“你要是考差一次,我就把你调到王冠南旁边,到时候可别说我无情,赶紧走,回去叫孙春水出来。”
      华烨笑吟吟应下回去叫人。

      孙春水出来后,安雀然交代问什么答什么,乖巧的安雀然心里一阵熨帖。
      轮到陆维时,安雀然的心又悬起来,见他老老实实地什么幺蛾子也没造才放心让他回去。

      等轮到第二十一名的于庆思时,她瞟了一眼华烨名字后的“清阳一高”四个字,偷偷松了口气,把纸递给安雀然后略带踌躇地问:“老师,我能进清阳一高吗?”

      安雀然看着红纸上女孩娟秀的字迹,她抿唇,片刻后道:“我总相信每个学生有无限的可能,中考只不过是你们人生中最小的一道关卡,只要你努力它甚至不能称之为一道坎。庆思,如果你想去那里,希望你能让我看到你有在为之努力。”

      华烨没有选市里的名校,于庆思觉得这对她而言就是一个机会,她没听太清安雀然的话只记得努力两个字,她向安雀然道谢,转身匆匆回去背书。
      时间有限,安雀然只叫到了第二十九名,剩下的只能另寻时间。

      上午大课间初三学生在学校的安排下不参与跑操,在划定的区域为体育考试做准备。
      安年跳了两次还是连一米六的线都过不去,又试了两次所幸就放弃了,在原地象征性地甩甩胳膊摆摆样子划水。

      安雀然站在二班门前,目光扫到安年时,面色微沉招手让离的最近的学生把安年叫过来。

      彼时,安年正在跟身边的小姐妹谈论昨晚喜欢的明星新发的几张图,跟要上映的电影。
      正聊得兴奋,约好一起等上映后一起去看电影就被人从身后拍了几下:“安年,安老师叫你。”

      安年转身的动作僵在原地,“好的,谢谢”几个字挤出去后满脸苦涩地小跑过去。

      安雀然没说话,等安年过来后让她站在旁边,台阶有七八节高,足够两人并肩看到下面所有学生的样子。

      跳远的,拍篮球过杆的,跳绳的混在一起,一时场上非常热闹,大多学生都为前进一点点拉着身旁的朋友原地起跳庆祝,没进步的也在一次次尝试突破,当然也有跟安年一样划水的混在其间异常显眼。

      安年本惴惴不安的心奇迹般的在这样嘈杂又安静的环境下逐渐平静。

      良久,安雀然开口:“安年,清阳太小了,小到上午给你们发的那张卡纸上你们甚至只有两个选择,上学或者辍学,我想问问你选的是什么?”

      安年给安雀然做了半个多学期的课代表,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褪去了所有柔软的外壳,露出里面坚硬的内核,挡在她面前不容她退后。

      但这个问题安年从没想过第二个答案,没有迟疑地说:“上学啊,普高能上哪个上哪个,职高也不错,我还挺喜欢职高开的那个婚纱摄影专业的。”

      安雀然目光从安年那副笑的没心没肺的脸上划过,安年恰好卡在第三十名上,她的这个位置十分的玄妙,在年级里排到二百五十名左右,考的好能进清阳二高,不好的话去三高,再不济还有四高兜底。

      不能说不好,至少她还有的选,往后再落十名就只能选职高或者辍学打工,到了年纪在家人的安排下相亲结婚生子。

      安年想的很好,她在自己能选择的范围里给了自己最好的选择,不管去哪她似乎都能给自己找到喜欢那里的理由。
      她父母把她养的很好,单纯不知世事,没有压力,一切都以自己开心为主,像极了她的名字。

      安雀然看着看着就想起了之前在父母压力和自己那份不可言喻的心思下,踽踽独行了近十年的自己。叫安年过来前让她努力的话都被按在腹中。

      突然间,她不想破坏安年这份欢愉了,被别人逼着往前走总归是不开心的,她又何必去破坏她这份向往。

      但老师这个职业所限,该说的还是得说,不过话语不再那么地尖锐,安雀然几番思索打好新的腹稿:“安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有些人选择迎难而上挑战更高峰,有些人觉得半山腰风景在此安营扎寨也没错。
      拿离你最近的说,云远跟黎光是注定要征服高峰的人,你如果选择在半山腰停下,最多你们只能再并行半年。”

      安年反驳的话被安雀然的眼神制住,她的目光随着安雀然的手往在跳远的那批人身上看去:“你看,黎光跟云远拿到满分是因为现在满分线只有那么长,但你一直停在及格线那里,一年,三年,四年,十年过去,终点线是会离你越来也远的。
      哪怕你们曾经离的那么近,是多么好的朋友,也会随着时间与空间的距离逐渐走远,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

      陌生人三个字犹在耳边,安年再抬头时安雀然已经走到楼道拐角处,她在原地站了很久,似乎不知如何是好,安雀然的比喻让她下意识在脑中寻找事例。

      她想起小学转学前最好的朋友,当时说好了要一直联系永远是最好的朋友,但回到清阳后,她们再没联系,她有了黎光,王冠南这些新的朋友。

      现在她以为他们这就是永远了,但安雀然又告诉她,你如果不努力,这些朋友还是会离你远去。
      下午,安年一直心不在焉,晚上放学时,她收拾好书包冲到黎光那边:“长春街那边新开了一家麻辣烫店,我们晚上一起去吧。”

      黎光把桌肚里的书装了大半,还在往手提袋里装一些零碎的东西,闻言没抬头继续收拾:“不了,我妈明天去医院待产,我陪她一起,晚上要收拾行李。”

      安年兴奋道:“对哦,忘了你跟我说过,我也要去看小孩。”

      黎光提上手提袋:“还没到预产期,我请了长假去陪她,等孩子出生我给你们打电话,你们挑时间过去。”

      安年“哦”了一声转头看向剩下的两人,华烨接过黎光的书包淡声道:“我跟黎光一块回,奶奶还收拾了很多东西让我搬过去给薇姨。”

      安年扁扁嘴可怜巴巴地看着云远,云远拿书包的手一顿,面无表情地扯过安年的书包带子往外走:“吃完晚上跟我去晚托班学习。”

      安年别别扭扭地走着:“你不是周五值班吗?”

      云远松开她的书包带:“帮人代班,晚上把你的数学物理卷子都带上,今晚纠不完错你就别走了。”

      两人讨价还价的声音走远,黎光确认东西都收好了跟华烨一起往外走。

      冬日天冷,两人就没再骑车上学,进入十二月后就一直步行上下学。
      回家路上大多是三三两两的学生吵吵闹闹并肩而行,更衬得黎光跟华烨之间格外安静。

      往日里都是华烨主动挑起话题,黎光偶尔附和,但今天华烨格外安静,黎光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对便也不吭声。

      到家后华烨搬了两个纸箱过来,一箱是毯子衣物,一箱是零碎的补品。
      临走前,站在门口对黎光说:“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照顾好自己,走了。”

      明明华烨语气跟平常无异,但黎光总觉得他最后这一句话里暗含一些恼意,没来得及思索就被陈薇叫走查看去医院要带的东西,这件事也就被搁在脑后。

      同样觉得对方有些不正常的是安年,吃完麻辣烫,云远问她想考哪所高中,安年把上午跟安雀然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就得到了云远一张黑脸。

      在晚托班,安年补错题补到最后小学班的都走完了,教室里只剩她跟云远两人。
      一道题云远讲了五遍,安年还没听懂,讲第六遍时云远有些控制不住语气,稍微重了些。

      安年绷了一天的情绪轰然倒塌,猛地把笔一甩吼道:“我不做了,为什么非得考清阳一高,我现在这样怎么了?过的快快乐乐的不好吗?我就是不求上进,就乐意当一个普通人,你们爱爬哪座山,爬哪座山,我就乐意在山脚下住。”

      随着椅子刺啦一声,安年提着书包就往外走。
      云远在她身后捏着眉心轻叹一声,把安年摔在地上的笔捡起,匆匆跟搭班的老师说一声就追着安年跑出去。

      他们两家在同一条巷子里,在长柳街东边,云远刚出来就看到安年的身影,他离安年稍微近点安年就跑的更快,见安年跑的累,几次后他就不追了,在后面溜着,目送安年回家后才转身回家。

      黄天熙本来窝在沙发里追剧,听到门开的声音就知道是安年回来了,动也没动一下在沙发里喊:“年年,帮妈再拿一包柠檬味的薯片跟苹果汁过来。”

      安年气冲冲地推开客厅门就要往楼上自己房间走,走到一半又下来把苹果汁跟薯片都放到茶几上,极力按捺住哭腔说:“我回房间写作业,晚上不用叫我追剧了。”

      黄天熙作为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安年的第一人,哪能听不出她语气的异常。慢条斯理地拆开一包薯片。

      趁着广告时间给云远打电话,没两秒,电话就通了。她嘴里还塞着薯片,不等她咽下去,云远先开口问:“熙姨,安年哭了吗?”

      黄天熙咽下嘴里的薯片:“没,最多眼眶红了一圈,你跟姨说说怎么回事,我想办法哄哄她。”

      云远一时不知怎样说,半天才说:“是我的错,今天听她说考不好去职高都行有点生气,晚上给她讲题时态度有点不好,熙姨,您帮我跟她道个歉,我不该逼她学习的。”

      黄天熙喝了口苹果汁润润嗓子问:“道什么歉,她肯定也发脾气了,说什么了,我听听。”

      云远把安年的话跟黄天熙重复一遍后,担忧道:“熙姨,我也没想逼她,只要是个普通高中我都能去那陪她。
      但安年的状态现在连职高都有可能,清阳那里的学生鱼龙混杂,安年就跟一个小孩子一样,她万一去了那里该怎么办?”

      黄天熙也吃饱了,拿湿巾把手擦干净:“云远,你给我听好了,清阳一高是你的底线,别想着去哪都行,行个屁。就这样,你别操心安年了,好好学你的习,她的事好解决。”

      云远一句“您别骂她”还卡在喉咙里,黄天熙就把电话给挂了。

      黄天熙没立即上楼,等剧更完,又在手机捣鼓了半天敲出一篇文档,又发给云远完善了几分。

      接近晚上十一点才上楼敲安年的房门,敲了两下没人应:“安年,开门,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别逼我去拿钥匙开门啊。”

      安年本来窝在被子里看小说,听到这话踢着拖鞋过去开门,黄天熙比安年还快钻进她的被窝:“还是有人暖被窝好,你爸不在家,电热毯终究还是不给力扛不住这寒冬腊月。”

      安年一脸无语挤过去:“你往旁边挪挪。”黄天熙给她让出一个位置,拍拍身边:“过来,陪你妈聊天。”

      安年不知道别人的父母怎么样,但她妈的人生宗旨就是自己快乐就好,年轻时工作不顺心辞职创业。
      开了一家火锅店好不容易走上正轨又觉得太累,果断卖给朋友做一个小股东。

      她也没什么上进心,钱够用也不需要工作,后来这些年就每天在家逗逗孩子,在清阳待烦了就一个人飞出去旅游做一个业余摄影师,嫌外面世界喧嚣了就回来相夫教子一段时间再出去。

      临近过年的这段时间就是她的相夫教子期,安年认命爬进被窝躺在黄天熙身边给祖宗开展陪聊业务。

      黄天熙谈话向来直击重点跟她的性格一样,说一不二,干净利落,所以上来就说:“云远说你去哪所高中他陪你去哪,这孩子你了解,说到做到。
      你就说怎么办吧,云远这仇怎么报,怎么让那一家子,不对,那两家子后悔?”

      安年刚刚的闷气都没了,怒道:“去什么二三四五高,云远去永安一高我都嫌亏。
      我早就想好了,等云远中考成绩出来就把他的成绩做成横幅挂到咱家永安房子门上,把之前拍的海报再换一幅挂在那,让他们天天出门就能看到。
      我还就不信了长的好,学习好,脾气好,这样的孩子比不上那造作精,膈应不死他们算我输。”

      黄天熙添油加火:“对,让他们后悔,膈应死他们。
      那远远非得跟你一个高中,你这职高的水平,那远远考的再好跟你去了职高也是个笑话,你说这怎么办?”

      安年的话比脑子快:“不就是清阳一高吗?我还就不信我考不上了。”

      黄天熙激她:“考不上就把你的所有明星周边,小说还有杂志打包卖给废品站。”

      安年热血上头:“卖,别说卖了,考不上我亲手把它们都撕了都行。”

      黄天熙满意地按下录音结束的按钮,把刚刚那段话在安年耳边循环播放了三遍,安年脸上的表情在那三遍录音里逐渐变得呆滞。

      黄天熙心满意足地裹紧被子:“乖女儿,说到做到,录音为证,你知道妈妈的,我是真的会把你那一堆宝贝当破烂卖了的。
      对了,鉴于你现在的成绩,我做了一份详细的学习计划表,执行人是云远。哪天任务没达标,我就没收你一本杂志。
      我看看,离你最近的一项计划是晚上十点前睡觉,明天早上六点跟云远一起去晨跑,六点半晨读,加油哦,我的宝贝女儿。”

      安年脑子晕晕乎乎的,睡前总觉得自己被套路了,但又拿不出证据。

      黄天熙睡前又摸黑给陈薇发了条消息:“我等的时机到了,我家这崽子,不能跟你们家的比,上进心那是随我一点都没。
      但我也不能让她烂在地里,提一把是一把,剩下的就看她自己了,总归有我和她爸在,这辈子她不作就饿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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