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的品格》肆两

5、第 5 章

　　很快，中庭内传来一阵脚步声。云裳抬头一看，慌忙起身，然后立即垂首看向顾念一。顾念一专注的看着书籍，微风吹过，飘散的花瓣洋洋洒洒，刚好落在了她纤长的睫毛上。她微微眨动了双眼，花瓣下坠，落在了她白色的衣裙上。一个男声忽然传入她的耳廓，“这位兄台好是面生，是初来学院报道的学生吗？”

　　顾念一抬起眼睑看向男人，瞳孔颤动，眼神震惊。初闻声音，清脆悦耳，以为是一个英俊的少年郎，没想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竟然是一张圆润的大脸盘子。不过，看他的穿着打扮，以及腰间玉佩的成色，应该家世不凡，瞬间为他肥胖的身材增添了几缕光晕。顾念一立即起身，笑着说道，“对，我是初来学院报道的学生，名叫温以川。因提前了两日到这儿，所以闲时坐在树下看书。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贺衔云。”

　　“贺公子好。”

　　“温公子好。”

　　两人寒暄了几句，顾念一发现，他竟然是内阁学士的长子。内阁学士乃二品大官，其品级甚至还要高出国学一级。虽然她不知道，为何一个三品国学能够去做太子的老师，但是不管怎么说，内阁学士还是要压国学一头的。不过，她是一六品官员的庶女，即便挤破脑袋，也只能给他当一个小妾。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再低人一头的，所以只能将他作为自己的备选方案，然后再慢慢了解，慢慢设计。

　　送走贺衔云的时候，顾念一微微抬手，碰到了他的手背。贺衔云回首，低头看了一眼顾念一的右手。纤长瓷白，细腻冰凉，他没想到一个男子的手竟然生得比女孩子还要好看。抬眼看向她的脖颈，玉白修长，没有喉结。贺衔云心中有些疑惑，暗想温以川莫不是女扮男装，但是现在会有哪个名门会让自家的闺女进入满是男人的学堂学习，这岂不是有损自家女儿的名声，于是便放下了心中的疑虑。不过，方才顾念一不小心碰到他时的触感，却一直让他回味。

　　虽然他也不是没尝过女子的滋味，但是顾念一给人的感觉和他尝过的有所不同。抬头看向他的打扮，意识到他是一个男人，贺衔云猛地摇晃了一下脑袋，然后笑着与顾念一告别。

　　云裳看着贺衔云离去的背影，眉头紧蹙，在顾念一耳边低声说道，“小姐，这位贺公子看起来过于富态了，不好看。”

　　“是不好看。”顾念一再次坐在了游廊上，“但总比那个六十多的死老头子年轻多了。一想到被那个老东西触碰，我就恶心。”

　　“可是，当时……”云裳小心翼翼地说道，“小姐对他好像也不排斥啊。”

　　“装也总得装一下吧，万一真嫁过去，还不是得讨他的欢喜。”

　　“哦。”云裳微微点了点头，问道，“那，小姐觉得这个贺公子怎么样啊。”

　　“内阁学士的儿子，品级太高，以我的身份，够不上的。”

　　“那怎么办啊？”

　　“男人嘛，多的是。以我的身份，够不上他的地位，但是以我的手段，也能够得上他的心。”顾念一漫不经心地说道，“暂时作为备选吧。”

　　“哦。”

　　顾念一打发了云裳，让她一边儿去玩，自己则靠在梁柱上继续看书。没过多久，又来了两个公子。顾念一神色平静，目不转睛地看着书页。云裳闻声望去，神色相比之前平静了不少。二人看着顾念一在落花下看书的画面，觉得十分雅致，于是走到顾念一身前，对她夸赞了一番。顾念一抬起眼睑看向二人，一时间，为他们俊俏的模样，感到有些惊愕。定了定神，她微笑着起身朝他们打了个招呼。闲聊中，顾念一得知，身材较矮，五官精致的那个是三品光禄寺卿的公子，名叫柳映溪。身材较高，五官挺拔立体的那个竟然是当朝太傅的公子盛南初。

　　太傅，乃一品大官，在朝中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万万没想到，如此尊贵的人，竟然会出现在万源书院，尤其是他身材清瘦，但挺拔如松。五官虽不精致，但也算得上是匀称标致。不管是家世还是样貌，都属人中龙凤。不过，这一刹那，顾念一的心中却并未觉得卑微或者畏惧，而是暗暗在思考，什么样的女人，才会嫁给像他这样优秀的男人。以她的出生，便肯定是得不到了。可是，即便得不到，她也要在他的心中挤出一席之地，如此，她才觉得公平。

　　二人离开之后，顾念一还在回首打望盛南初。云裳见状，露出一脸花痴的表情，说道，“小姐，那位盛公子文雅贵气，一看就是名门出生。不过，那位柳公子的模样，真的好有冲击力，虽然身高不及盛公子，但是配小姐，也真的是郎才女貌。”

　　“若他们是嫡子，做正妻的话，这两个人，我都不一定够得上的。”

　　“啊？”云裳一脸惊愕，“那怎么办啊小姐，你来这儿，不就是为了寻觅一个有权有势的夫婿吗？”

　　“是啊。”顾念一深深地叹了口气，但模样却显得云淡风轻，“不过，即便我没办法嫁给他们，我也要成为他们心中可望而不可即的月亮。”

　　云裳眉头紧蹙，不太明白，为何顾念一明明是来找夫婿的，现在却说，要成为他们心中可望不可即的月亮。不过，顾念一心思深沉，以她的脑子，肯定也猜不太透，所以只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顾念一坐在回廊上，又相继“偶遇”了七位公子，其中有四位，并未招呼她，她也只是在他们离开的时候，抬起眼睑，悄悄地打量了一下他们的模样。记忆点虽然并不是很强，但是气质确实要比普通人强很多。剩下的三位公子，一位叫陆云帆，是正二品户部尚书的公子。生得剑眉星目，就是鼻头肥厚，看起来有些愚钝。他说他的母亲是宁远粮商的嫡女，与温家夫人曾是闺中秘友。之前他听说父亲要介绍温家的嫡子过来念书，如今得见，万分高兴。

　　顾念一赔笑的同时，心中也有些紧张。所幸他没见过真正的温以川，否则身份肯定会暴露。不过，长久相处下去，自己肯定也会暴露。

　　送走陆云帆，顾念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第二位公子叫李赫，是刑部五品员外郎的儿子。身姿挺拔，五官也生得十分端正。若论外貌，他的身高比柳映溪强一点，模样要比盛南初强一点，属于任何姑娘见了都会喜欢的类型。只是他生得一双桃花眼，不一定是一个对妻专一的类型，再加上他父亲的品级不是很高，能否改变自己的生活还需再议。总之，都要继续了解。

　　最后一位公子叫宋时屿，是三品御史的公子。他身高中等，皮肤白皙，模样秀气。性格活泼爽朗，笑起来天真无邪，就像某个对人很亲近的弟弟。顾念一很喜欢和他交流的感觉，但是他却不太适合作为一个夫君。

　　回到宿舍，顾念一先总结了一下自己遇到的这些公子。

　　暂时先排除那些没和自己交谈过的。

　　这些公子当中，有二品内阁学士的公子贺衔云；三品光禄寺卿的公子柳映溪；一品太傅的儿子盛南初；二品户部尚书的公子陆云帆；五品员外郎的儿子李赫；三品御史的公子宋时屿。

　　这六位公子，家世容貌最出众的是盛南初。不过，他虽然看起来彬彬有礼，但是不苟言笑，但不免是一个工于心计之人。自己最能够得上得是李赫，但是，李赫指不定已经娶妻纳妾，还不一定能够轮得上自己。剩下的，便是贺衔云、柳映溪、陆云帆和宋时屿。一般来说，胖子心宽体胖，又挚爱美人，最好攻略，只是他那个家世，自己根本就很难进去。至于陆云帆，虽然他的模样生得有些笨拙，但是谈吐却十分文雅，不像是一个会被女人牵动之人。宋时屿或许还未尝过女色，但是他的性格，又如何保护自己。最后则是柳映溪，英俊帅气，虽然身高不及盛南初，但是那张脸……或许，优秀的公子，早就和名门贵女定了亲。

　　不管如何，她都要将他们纳为囊中之物。即便最后自己没办法成为他们的正妻，也要让他们成为自己称手的工具。

　　抬起眼睑看了一眼坐在桌子前大口吃着午饭的云裳，顾念一说道，“云裳，一会儿你吃完饭先去门口盯着，看我们隔壁住了什么人，一旦有公子出门，就过来叫我。”

　　“好的，小姐。”云裳嘴里包满食物的样子就像一只松鼠，逗得顾念一忍不住笑出了声，说道，“吃慢一点，你看你这个样子，就像饿死鬼投胎似的。”

　　“呜呜呜，小姐，主要是，主要是……”云裳努力咽了一口嘴里的食物，“主要是……时宁姐姐给你做的饭菜太好吃了，比府里的那些残羹冷炙好吃多了。”

　　顾念一一想到顾府内的那些时日，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她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也好，每次你吃得干干净净，崔时宁见了，心中也高兴。”

　　“嗯，小姐。”云裳笑着看向顾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