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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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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母？”听到这三个字，赵显明心中一凛，皱起了眉。
在原身的记忆里，大伯母郑氏可不好惹，与大伯赵承钱憨厚老实的性子不同，她是出了名的泼辣彪悍。属于文能骂遍十里八乡无敌手，武能拿刀捅生猪的狠人。此番她亲自上门，还挑明了说来要债，恐怕还真没那么好打发。
然而就他这一愣神的功夫，院外的人却已经等不及了，张口骂了起来：“怎么着？一听说我来了就连门都不敢开了？好你个赵显明！你撺掇你大伯拿钱给你买冲喜娘子的时候胆子不是挺肥的么？这会儿倒会装死了，给我开门！”
在厨房里洗碗的苏青柠也被惊动，擦着手走了出来：“怎么了？”
“是大伯母。”赵显明面有难色地看了她一眼，“她上门来要债了。”
苏青柠也皱起了眉。虽说在她这副原身的记忆里并没有大伯母这号人，对她的为人也不甚了解。但此刻光是看她拍门这架式，就知道是个不好相与的。
“开门！听见没有？别逼着老娘动气，否则谁也别想好过！”郑氏仍在门外叫嚣。
“我去开门吧。”摆明躲不过，苏青柠只能去开门。
打开门，才刚一照面，郑氏就不屑地“呵”一声，将苏青柠从头到脚的一顿打量，神色中也丝毫不掩饰对她的嘲讽和蔑视。
“你就是他们买回来的小丫头？就这模样，居然还要五两银子！也就赵承钱和赵承金那两个被猪油蒙了心的老东西能干出这种事。浑身上下连二两肉都没有，要我看，还不如我院里养得那头猪，至少过年的时候还能杀肉吃。”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迎头就被人这么劈头盖脸地一顿贬损，苏青柠心里的火还是有些压不住。
你才不如猪！你全家都不如猪！
要搁在以前，她早就怼回去了。但今时不同往日，有道是人穷志短，谁要她欠人钱呢，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恶气。
郑氏却还没完，进门后，吊梢眼一扫脏乱的院子，又开始找茬，“瞧瞧这院子脏乱的，也不知道清扫整理一番，都快赶上我那养猪的猪圈了。”
她万分嫌弃地撇了下嘴，扭着水桶腰往屋里走，却在走到门口时又停了下来，回瞥着仍站在院门口的苏青柠说：“你还傻站在那儿干嘛？我这都要进屋了，连个座都不知道让，怎么，你娘没教过你该怎么给人当媳妇？”
“还有你！”她说着又转身赵显明：“我都进门半天了，连声大伯母都不喊。你那小娘子不懂规距也就罢了，你好歹念过几天书，也连这点规距都不懂？”
见此，苏青柠和赵显明垂在身侧的拳头不约而同地都握紧了。
他们显然低估了郑氏的难缠，这哪里是来要债？这分明是借着长辈的身份欺负人！
赵显明的脸当下就黑了，在他的认知里，钱是原身——也就是他欠的，要说理亏的人也应该是他，苏青柠是无辜的，凭什么跟着一起遭奚落？
“大伯母，您不必如此吧，我就算欠你钱……”
“大伯母说的对，是我们失礼了。”苏青柠却突然打断他，笑吟吟地走至郑氏身边，并在郑氏看不到的角度冲赵显明摇了摇头，示意他先看看再说。
赵显明立马会意，他虽然不知道苏青柠接下来想干什么，但一开始就撕破脸皮的做法显然并非上策。便垂下眼睫，不甘地闭了嘴。
“来大伯母，您坐！”苏青柠拉着郑氏的胳膊一路将其搀进屋内，又乖巧地从一旁的罐子里倒了碗热水给她：“您喝水。”
看她还挺上道，郑氏的面色这才略有缓和，不过嘴上依旧不饶人：“算你还有点教养，不跟你那夫君似的，一点规距都没有。”
“啊对对对，大伯母您说的对。”苏青柠继续顺竿爬。
“好了，我也不跟你们废话了。”一杯热水下肚，郑氏言归正传，“我今儿来就是找你们讨债的，你大伯当初瞒着我从家里拿了三两银子……”
“足足三两！”郑氏比出三根手指，恨得两侧脸颊的肥肉都跟着颤悠，“都快赶上我们一家人一年的开销了，就为了买什么冲喜娘子延续他们赵家的香火。”
郑氏说到这儿抖着肩膀冷笑了声：“这钱我现在就不说该不该花了，反正不该花也已经花过了。如今你人已进家，你们两个也过起了日子，那这银子是不是也该还我了？”
苏青柠和赵显明对视了一眼。
三两银子在这个世界不算多，但也绝对不算少，尤其他们现在才刚穿过来，连温饱都没能解决的情况下，想要拿出三两银子还债，显然不大可能。
“大伯母，要不这样，你行行好，再宽限我们些日子行不行？”苏青柠一面朝郑氏露出一口白牙，笑得殷勤。一面却在心里暗念：等老娘将来发达了，一定拿银子砸死你。
“宽限？”郑氏再次冷笑，朝四周扫量了眼，“就你们这穷酸样，吃口饭都得靠你大伯背着我接济。三两银子！你们要我宽限几日？三日还是五日？”
三五天肯定不行，系统发布的第一个任务是种出水稻和红薯，按照正常周期至少得三个月后才能成熟，就算系统兑现承诺，免费给他们开加速器，三五天的时间显然也太短了。
更何况，这是他们第一次做任务，系统只说了会有奖励，但究竟是什么样的奖励，又值不值三两银子，还都不得而知呢。
思来想去，这钱短时间内都不可能还上，苏青柠只得再次冲郑氏笑了笑：“三五天也太短了，要不大伯母您再往后延延？”
“再延？”郑氏皮笑肉不笑地“呵”了一声，斜着双吊梢眼鄙夷地看着两人，“我直接给你们延到明年，或者干脆不用还了，那岂不更好？”
“那大伯母是什么意思？”赵显明这时已看出郑氏明显另有企图，便冷声问道。
“你家里不还有一亩地么，只要你把地契给我……”
“不行！”她这话才刚出口，就被苏青柠和赵显明异口同声打断了。
开玩笑，他们还指着那一亩地做任务发家致富呢，要真让郑氏拿走了，那他们还指望个屁！？
见此，郑氏的脸色彻底变了，连之前面上阴阳怪气地笑容也维持不住，冷声道：“既然舍不下地，那这丫头就让我带走！我家那老不死的跟我说了，她在债契上签了字，同意这笔钱由她来还。你们现在既然拿不出钱来，又不肯给地，那就用她抵债！王秀才家的傻儿子正缺个媳妇呢，我正好将她转卖过去，没准还能多赚二两。”
“你休想！”这回都不等苏青柠说话，赵显明便厉声回绝道。
别说现在知道了苏青柠是跟自己一样的穿越者，就算不知道，他也不可能任郑氏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出拐卖妇女的勾当。
“呵！没钱还你还敢跟我耍横？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看你是要反了天了不成？”郑氏又狠狠地一拍桌子，抖着身上的肥肉跟赵显明对吼：“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大伯母，你一个后辈目无尊长又欠帐不还，这事就算闹到官府也是我占理，又岂是你一个无知竖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你……”尽管都快气疯了，赵显明却不得不承认，郑氏说得没错。
对方握有苏青柠原身签字画押的债契，他们就算闹到官府也改变不了必须还钱的结果。反倒郑氏如果一口咬定非要他们马上还钱，苏青柠倒真有可能会被她转卖给其他人。
两人再次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对现状的无奈和隐忍的怒火。
最终还是苏青柠勉强勾了勾嘴角，试着缓和气氛道：“大伯母您先息怒，我们也没说不还您钱，我们只是……”
“少废话！”郑氏却根本不吃她这一套，瞪着吊梢眼，再次“啪”的一拍桌子，语气更加蛮横地说：“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了，要么还钱，要么给地，要么用人抵债，你们自己选一个。否则……”
她抬起屁股往桌面上一坐，干脆耍起了无赖：“我今天就不走了！”
明知他们既还不了钱，也给不了人……
苏青柠算明白了，郑氏今天根本就是冲着那一亩地的地契来的。
既然如此——
那苏青柠也不想跟她再装下去了，冲郑氏冷冷一笑：“大伯母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呀？”
郑氏抱着胳膊，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那表情分明就在说，我就是要逼死你们又怎么样？
“既然这样……”苏青柠也对她冷眼以对：“我们不如就遂了大伯母的意，大家一起死吧！”
说到最后，她猛地拿起桌上还装着半碗水的水碗，扬手就朝郑氏脸上泼了过去。
郑氏直接被泼蒙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顿时气得脸都变形了，颤抖着手指指着苏青柠，“你……你个没教养的野丫头，看我不打死你！”
她跳下桌子，扭着肥硕的腰身咬牙切齿地胡乱踅摸着找东西，好容易在墙角捞起一个断了把的扫帚，却发现苏青柠已经跑到歪脖子树下，两只手又抓住了那根上吊的麻绳。
“你不是要逼死我们吗？那我就死给你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