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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病症发作的前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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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一切地愿意。
研发公司告诉他，因为正处于试验阶段，他们只敢给患者尝试使用一次。
如果多次使用，可能会造成更深层的损伤。
所以委婉地提醒他，可能只有这一次机会。
而刺激时间最长为——三天。
他们设置了特殊的装置，使它可以在精神层面显示出来；而那个装置则是陆泽苏醒过来的“钥匙”，如果遇见什么特殊情况，他必须第一时间保证自己的性命。
装置内设置有密码，当念动密码时，他会被强制登出。
密码需要自己设置，而公司说最好设置与自己心灵连接比较紧密的话语。
所以他将密码设置成了——
“找到你了，我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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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过程中果然出现了意外。
“陆泽”失去了所有记忆，他不知道自己原来的身份，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忘记了一切事物。
他很可能会像“白泽瑞”一样，永远沦陷在这个医疗器械制造的虚构副本内。
出现的倒计时，是提醒他现实中流逝的时间。
倒计时结束时，若他没有成功“引导”白泽瑞苏醒，他们会尝试将他强制登出。
但成功率未知。
可能永远地和白泽瑞一样昏迷，也可能只有他一人醒来，依旧无力地看着他的爱人沉睡。
不管那种可能，副本都注定失败。
出现的格格不入的语言类书籍，始终挂在脖颈的项链，还有那封情书……
各种细节都在反映着潜意识中的真实世界。
“白泽瑞”高中肄业，所以渴望上进学习；
他因家境和性格遭人欺凌，便渴望拥有强大的家世，和不会任人揉搓欺负的性子；
他从小缺乏父爱，甚至连母爱也没有感受到，所以他渴望父亲母亲对他的宠爱。
但他并没有接触过真正的豪门，幻想出来的总归会出现瑕疵。
不仅是从未接触过的豪门生活，甚至是母爱父爱，他都不清楚正常的应该是什么样子。
而“秦钰”更接近他的真实性格，甚至说是偏向阴暗的一面。
白泽瑞是人，他经历过残忍卑劣的校园霸凌后，内心不只有恐惧，更有憎恨，无底的仇恨。
秦钰的家庭情况更接近真实世界的他。至于弟弟……是因为在现实世界中，他的母亲经常数落他，认为他的人生已经残废，还扬言早知他现在如此没用，当初就应该再生一个。
他的精神被折磨得恍惚，居然还真恍惚间以为自己有个弟弟。
他也有同样过世的爷爷。
很疼爱他的爷爷。
没有见到最后一面，是他难言的遗憾。
“秦钰”的心理构成很复杂，但最主要的还是向那群渣滓复仇。
陆泽梳理到这，不禁揉揉眉心。
其实这个副本看似不难，也没什么危险性——
但实则处处是坑。
如果他不对一些细节起疑，凑不够副本探索值，后面在被白泽瑞捅那剑后，脑海就不会自动解锁全部记忆。
就会被一直蒙在鼓里。
而且线索一直误导着他们，指向让他们驱散秦钰。
实则如果要通过刺激精神，达到让白泽瑞苏醒的目的，就不要和他谈什么所谓“真善美”，“以德报怨”，“真诚善良”，“慈爱之心”……
让他报仇彻底报干净了，平复心底的阴影和仇恨，怨气才有消散的可能，才能进入更深层的阶段。
而下一个阶段是什么？
——坚定。
坚定地选择他，坚定地站在他的身旁。
他逃避现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对现实彻底失望。
不仅有无穷的打击，甚至还有无边无际的孤独……
没有人站在他的身边，没有人会理解他，坚定地选择他，陪伴他。
暴晒后的白泽瑞，病症发作，意识模糊沉沦、濒临死亡之际，需要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如果当时自己选择坚持规则，保持人设，命人将白泽瑞制服——
而不是不顾一切地拥他入怀。
副本肯定又会失败。
当时自己已经解锁全部真相，这关不难。
但陆泽还是忍不住想骂一句——
坑真多。
自己当时解锁了全部真相，当然也知晓“钥匙”的密码。
只是自己为了布个局，特意说不知道密码。
既然自己“不知道”，若是以此推测副本的设定，应该是只能由另一人寻出，这个推断很合理。
但陆泽没想到，白泽瑞居然还真能找到密码。
差一点点就把他的局给毁了。
还好自己动手动得快，提前把悬崖给崩了。
白泽瑞还想翻装备栏开外挂……
也给他压制住了。
只是他也差点崩了。
后遗症太大，装完逼争些腿一软，躺倒在白泽瑞身上。
虽然辛苦折腾了一番，但好在结果不错。
白泽瑞短时间内应该没理由怀疑“祁鹿”这个马甲了。
陆泽刚想抿起唇笑，余光却瞥见病房的窗内，在淡蓝窗帘的半遮半掩间，白泽瑞低垂着头颅。
外面凉风习习，微淡的阳光透过窗台，但始终照不亮白泽瑞的面庞；他的睫毛细密纤长，低垂下来时，落下一片阴暗的阴影，全然看不清眼底情绪。
陆泽听不见他的话语，只能看见他轻轻嗫嚅的唇瓣中，缓慢而复杂地吐出两个字——
“陆泽……”
看见这一幕，陆泽没说什么，只是眼底翻涌着些许情绪，又被他缓缓压下。
他不知在想什么，将身体翻转过去，后脊背抵着冰凉的墙壁，微仰头颅，露出莹润白皙的脖颈……
最后，喉结滚动间，微不可查地溢出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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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出洞灵副本之时，看莱斯耶德和帕德琳娜他们正在大厅等着，看见白泽瑞的身影后，急切地迎上来。
他们虽然已经习惯了队长进入洞灵的频率，但每一次都会下意识地担心。
他们这次却很明显地感受到队长情绪的变化，比任何一次都要怪异和低气压；旁边的祁鹿紧紧环着胸离他有几米远，忍不住地瑟瑟发抖，似乎队长是什么瘆人的感染源。
于是他们都很默契地只是询问几句是否顺利，没有具体探究其中内容。
德莱·克曼巫斯的眉头微蹙几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轻轻道：
“很奇怪，最近没有推测到队长您要再次进入洞灵的可能，应该近半个月你都不会再与洞灵有接触。”
虽然德莱·克曼巫斯是占星师，检测的能量场都具有一定的不稳定性，但在面对队长时，他很少使用推测的词汇。
但这次感受到的能量很奇怪，他也有些摸不准。
白泽瑞颔首，还没作出进一步回应，就看见对面行来两人。
一个留着稍长的棕发，身材高挑，双眉斜飞，举头投足间勾着鬼魅般的傲慢和邪异的轻蔑，给人难受诡谲的不安感。
另一人留着狗啃过似的棕红色碎发，身形消瘦，眼瞳是诡异的漆黑，半轮圆形光环在其间转动，急躁和阴沉两种截然不同感觉糅杂在他的身上。
陆泽微微皱眉，嘴角轻扯，稍退半步。
怎么这些看起来就来者不善的人，总在白泽瑞出洞灵副本后找来？
“白泽瑞，”棕长发率先发话，轻慢的语气和他的外表一样阴柔诡异，“你倒是又活过一次。”
“嗯，”白泽瑞很敷衍地点头，“不过，我活着倒是没有狗能开口说话稀奇。”
那人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白泽瑞的意思，眼睛顿时气得瞪圆，死死地盯着他，手指悬在半空中直颤，气极得说不出话来。
红棕发那人立即过来帮腔，各种污言秽语不停从口中喷射而出。
莱斯耶德在一旁听得生气，但反骂回去掉价，又不能动手起争执，气恼之际，便看见队长那有些茫然的眼神。
他立即明白什么，眉心狠狠跳动几下，低声道：
“队长，他们是忒泽修斯公会的人。”
结果白泽瑞更茫然了，问一句：
“忒泽修斯公会是什么？”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那两个人直接在原地气得肺疼。
毕竟他们怎么也不可能想到，白泽瑞居然会将他们忘记。
搞得激情辱骂的他们和小丑一样。
“咳，”莱斯耶德也没想到队长会问出这个，都有些替那两人尴尬，
“就是……您在三层炸过那个……”
白泽瑞这才恍然大悟般点点头，用上更加令人吐血的语气说：
“所以他们现在无家可归了，准备投靠我……？”
他随即若有所思般转过头，用着很“认真”的眼神将他们上下扫视一遍。
寒厉厉的目光似乎要将他们彻底扒干净，而后扒骨剜肉；蕴含的冷意让那两人不禁瑟缩着后退。
最后，白泽瑞似乎很“好心”地颇为“委婉”道。
“进步空间很大。”
陆泽在一旁默默看戏。
他很早之前就发现，白泽瑞的嘲讽技能已经拉满到极致。
而且还不是连环输出那种，而是一语中的，冷冰冰地直戳心窝，让人彻底哑口无言。
他们没有那么轻易地被白泽瑞的话语回怼，勉强调整过心态后，嗤笑着说：
“迪奈斯公会好像和你定的是三月之约，但我们没这么多耐心，
“有仇当场报就行了。”
他的狠话放得很熟练，像是排练过上百遍。
说着，那人轻轻挑眉一笑：
“进灰色副本吗？生死战。”
陆泽撑着脸颊在旁看戏，本来还是颇为悠闲的；毕竟他觉着就算那两人组队一起上，都敌不过白泽瑞一只手指头。
直到他看见那个棕长发拿出一个漆黑诡秘的铃铛，轻轻晃了晃。
声音很轻，如同一缕微风淌过。
只见白泽瑞的脸色霎时一变，气息瞬息紊乱半秒。
那个动作极其轻微，几乎难以发现。
那点异样又被他强行压下，重新恢复面无波澜的模样。
陆泽心脏骤然一跳。
他见过白泽瑞这副模样。
——病症发作的前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