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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们做个交易 ...

  •   陆泽听到这句话,直接怔愣住了,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似是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会吐露出如此轻蔑讥讽的话语。

      但祁鹤显然没有停手的意思,手指划蹭至他的锁骨,来回反复地研磨,直至上面的荼靡吐露出殷红。他才似戴上狐狸假面般轻笑:

      “你看,我都这样对你了,你还不抗拒吗?

      “对别人也是这样?”

      他的眼神幽深:

      “不反抗,不拒绝,把自己送到别人嘴边。”

      他越说,笑容越深,只是表情也更加阴翳。

      “你不知道你这个样子……”

      “够了。”陆泽被酒液浸染的理智还没完全恢复,但还是冷着那双眼,想要推开他。

      他感受到那人搭在自己腰间的手,咬咬牙,也用力推开。

      “以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但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没有资格……”

      白衬衫的衣领被修长有力的指节扯住一拽,陆泽还没反应过来,就猛然撞进祁鹤的胸膛里,耳中附赠一句略带咬牙切齿的:

      “你在装什么。”

      到这,陆泽隐约意识到他略带复杂的情绪,嗅着他衣衫布料上好闻的气息,他唇角微不可查地变化出个弧度。

      看来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糟糕。

      陆泽酝酿着自己的演技,几秒后,他抬手用力地推开祁鹤,后脊抵靠在包厢门,扯开衣领的纽扣,露出精致的锁骨。

      像是为了气他,陆泽笑得颇为诱惑道:

      “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他将衣扣解得更开,露出白玉般胸膛,粉色的指尖轻划而过,

      “我现在怎样,都与你无关,不是吗?”

      雪白的奶狐狸龇着牙,耀武扬威地向面前的人类示威,殊不知只要那人稍一伸手,它就会被提溜着尾巴挣扎不得。

      但那副姿态并没有将祁鹤惹怒。他反倒唇角轻扬,垂眸淡淡地说了句:

      “陆氏已经濒临破产了,对吧。”

      陆泽听到他的话后,动作适时止住了,抬起的手臂也轻泄出颤意。

      满意地看到面前的人颤抖后,祁鹤敛眸,轻轻望向陆泽,一字一顿道:

      “如果说,我可以帮你呢?”

      他的语气满是轻蔑。

      陆泽听后陡然抬眸望他,眼底露出几分难以置信,却见对方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神色。

      他徐徐道:

      “因为某些有趣的原因,陆氏现在被我控股76%。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

      “当然,我是个商人,向来不做赔本买卖。

      “所以……你也需要付些出什么,对吧?”

      他的指节轻抚上陆泽头顶上带着的狐狸耳,专门揉搓着那点鲜艳的棕红色,

      “小狐狸。”

      陆泽盯着他,想从他身上找到点从前的影子。

      青涩、懵懂、矜贵……

      而不是现在,轻描淡写间运筹帷幄,逐渐将对方逼入自己的陷阱。明明是控局者,拉扯交锋间,却能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或者说,你不想回到之前的生活?”他漂亮的眉眼弯起。

      他似乎笃定对面的人,享受惯纸醉金迷、大手大脚的花钱日子,但凡尝到半点清苦滋味,就会痛苦难堪到不行。

      对面似在很有耐心地引诱,点点加重自己的砝码。

      最后便是——

      “当然,如果你执意孤行,我这里还有一份很有意思的资料,你可以稍微过目。”

      逼入绝境。

      祁鹤松开了陆泽,因为他知道这次对面的人会主动进入自己的怀里。

      陆泽在心里叹口气,怎么也没想到当初单纯善良的小天使会成长到这幅模样。

      但他的眼睫微垂,不停颤抖的浓密睫毛,似乎预示他的不安纠结。

      只有系统知道,宿主这是在酝酿自己的演技。

      “你用公司来威胁我?”他颤着嗓音,哑着声说。

      祁鹤笑得很是温文尔雅:

      “怎么会是威胁,我只是想和你正常交易,选择权在你。”

      他知道陆泽会选择他的。

      因为那份资料里……那些人的手段可比自己肮脏恶劣得多。

      不过,如果陆泽不配合,他不保证做得比那些人善良。

      空气沉默了很久,他像是终于放弃挣扎,头顶上的狐耳配饰也微微耷拉,蔫蔫地垂落。他垂头闷闷地“嗯”了一声,扑进他的怀里。

      祁鹤不置可否,只是微笑着拥住了他,低下头,气息在他颈窝喷洒摩挲,低声道:

      “你是我的了。”

      只是在陆泽看不见的地方,他彻底拥入他的那个瞬间,他心里黑暗的种子便疯狂潜滋暗长,侵占他的理智,将他的心脏彻底束缚住。

      致使每一次喘息都带着极致的痛苦与愉悦。

      他知道到手的不是珍宝,是他日夜辗转反侧,为之痛苦不堪,甘愿付出一切的执念。

      是他恨不得挫骨扬灰、反复折磨的执念。

      对方当然不会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

      有第一步,就会有接下来的无数步。

      他的底线会在自己的反复折磨中一退再退,最后濒临崩溃。

      ——就像他那时对自己做的一样。

      --

      陆泽一身职业的白色长衬搭配墨色西装裤,倚靠在会议室墙外,百无聊赖地玩着手中的黑色钢笔。

      浓稠的墨色在白皙的骨蝶之间翻飞,浓烈的色彩碰撞间很是吸睛,再配上那张完美漂亮的脸蛋,绝对是赏心悦目的一幕。

      可偶尔路过会议室走廊的员工却始终目不斜视,甚至在经过他时还悄悄加快了脚步。

      系统在脑海中不解:

      【宿主,你那天为什么如此抗拒主角受啊?】

      按系统的理解,宿主不该像之前那样,死缠烂打,诚心悔过,让主角受消除心中的执念,从而认识到人间的美好吗?

      陆泽悠悠叹口气道:

      “被渣男伤害过两次的人哪能这么容易放下执念啊。”

      系统沉默,随即弱弱问道:

      【那你……?】

      陆泽勾唇一笑,收了笔,淡淡道:

      “还记得原著中渣攻是怎么死的吗?”

      系统沉默。

      陆泽不甚在意地回想。

      原著中的作者为了给渣攻一个悲痛欲绝的悲惨结局,给他设定了一种特殊的病症。

      原主自幼时对身边的一切情感十分淡漠,或者说是他无法感知到任何情感,包括亲情、爱情、友情。

      最后去遍各大医院,才确诊是一种很罕见的病症——

      Emotion-Imbalance-Syndrome(兹氏情感失调综合症)。

      这类病例在国外曾有几例,而在国内少之又少。

      但病症并不是简单的无法感知到情感,相反,无法感知情感是身体自发进行的一种保护机制。

      病症是天生的,具体表现为产生情感后,免疫力下降,身体机能各项陷入紊乱,逐渐失调,最后陷入绝境。

      原主父母开始时很惊慌,想把原主彻底保护好,不让他接受任何情感,以免病发。

      但医生给出了不一样的建议。

      因为国外那几起病例中,病患也是这样做的。

      但最后的结果就是,一旦产生情感,病患积压的情感便如决堤的洪水,无法挽回,最后只能走向死亡。

      医生建议,为避免病程进行性加重,可以保持一定频率的外界情绪刺激。在保证情感认知障碍没有进一步发展的情况下,以相对高频但弱强度的情感维系住疾病的进程。

      通俗来讲,就是让原主适当地接触各种情感,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习惯外界情感,并保持自己始终不被任何情感影响。

      于是原主这一浪荡,就浪荡了无数年。

      原著作者可能觉得渣攻追悔莫及痛哭流涕还不够悲惨,于是还给他附赠一套“意识到自己痛失挚爱的同时步入绝望的深渊”。

      更有意思的是——

      陆泽轻轻推开钢笔盖,又啪嗒一声盖回来。

      当时主角攻公司手头有个医疗器械的研发项目,刚好是针对治疗兹氏情感失调综合症。

      后面倒是可想而知了。

      希望在自己眼前,却永远无法得到。

      系统想了一会儿,还是不解:

      【可是……这二者之前有什么联系吗?】

      陆泽高深莫测地说一句:

      “看我操作。”

      “啪——”

      会议室的门被打开,随着纷乱的脚步声踏响,身着简洁深色西装的祁鹤也缓步出来。

      陆泽赶忙将钢笔收回口袋,快步迎了上去,模样很是乖顺殷勤。

      祁鹤没有正眼瞧他,只是自顾自稍微调整领带,并不言语。

      公司其他人对这一幕视而不见,快步离开。

      陆泽看着并不理会他的祁鹤,似乎有些难堪,张了张嘴,最后却只是低声弱弱道:

      “祁……祁总。”

      祁鹤整理领带的手一顿,挑眉睨了他一眼,随后直接抓起他的手腕,行回了办公室。

      没有给予丝毫的尊重,仿佛在拉一只乖顺无辜的宠物。

      陆泽只能跟着祁鹤快步行去。

      途中经过不少公司员工。察觉到他们略带奇异的目光,陆泽的唇瓣被他咬得苍白。

      终于,随着办公室的门被关上,他的眼神也逐渐黯淡了些。

      祁鹤坐在办公桌前,严谨的深色西装配上此刻桌前略带思索的姿态,看起来禁欲又色气。

      桌上有一包酒精浓度75%的湿巾,他随意抽出一张,慢条斯理地擦拭过自己冷白的指节。似是刚刚触碰到什么脏东西,此时正在清理消毒。

      陆泽杵在原地,愈发难堪,垂睫不敢看任何地方。

      虽说祁鹤是以总裁助理的名义让他工作,但他不能参与任何会议,公司的机密资料也全避着他。

      他平时也没有任何工作。

      公司上下的人都心照不宣,表面上默默将他当空气,私底下什么流言都肆无忌惮地传开。

      陆泽知道,这是他想要的效果。

      终于,随着三张湿巾抛入垃圾桶,祁鹤抬头说了一句:

      “上午在做什么。”

      “在会议室外等你。”陆泽诺诺道。

      “过来。”祁鹤支起一只手臂,歪着脑袋看他,向逗狗一样将他招呼过来。

      陆泽依言过去,结果刚行到祁鹤面前,就被他拽住衣领,强行踉跄。

      陆泽只能忙伸出双臂,撑在座椅两侧的扶手,漂亮的浅色眼睛茫然无措地望着他。

      “看着我。”祁鹤命令道。

      陆泽听话照做,结果下一刻唇瓣便被指腹碾上,反复地用力揉搓。

      略显苍白的唇瓣透出血般的殷红。

      祁鹤漫不经心地轻弄着指节,像是随手采撷一朵玫瑰,始终带着高高在上的清冷漠然。

      残留的医用酒精的刺激气味透过唇瓣,在口腔中蔓延开来。陆泽难受得眯起眼睛,又不敢反抗,直到他将手指收回。

      祁鹤再次抬眸望向他时,发现那双向来闲适自在,肆意勾人的桃花眼被他弄得水光潋滟,昳丽得无辜,透着一股无措茫然感。

      他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而后低声道:

      “晚上你陪我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陆泽下意识问道。

      “你十分熟悉的地方。”祁鹤说着,刻意将“熟悉”二字咬重,语调带着不明意味。

      陆泽听他这话,预感不妙。

      --

      果不其然,当陆泽站在蒂里庭斯的门口时,手臂下意识地环着胸口,颇有几分无措。

      不仅因为蒂里庭斯是他以前经常和狐朋狗友鬼混的高档酒吧,更因为他此刻身上太过局促的服饰。

      剪裁大胆而利落,将最诱人的劲瘦腰肢和人鱼线凸显。布料前面只掩住胸膛,漂亮的镂空蕾丝勾勒着身躯流畅曲线,其余被半透明薄纱遮掩,精致的腰线若隐若现。

      而后背,大片的裁剪将精巧的蝴蝶骨露出,漂亮腰窝也没了遮挡,诱惑而迷人。

      早春的风不算太冷,但往来客人肆无忌惮打量的目光却让他如芒刺背。

      祁鹤让自己在这等他。

      独自一人等他,被迫接受着往来行人的各异目光。

      陆泽一边瑟瑟发抖,一边默默吐槽。

      “我穿这身不会窜稀吧?”

      系统:……

      现在是该担心窜稀的问题吗?

      陆泽虽然内心吐槽,但面上将演技发挥到了极致,将四分难堪、三分无措、三分强装镇定诠释得完美。

      终于,等到祁鹤从一辆低调的劳斯莱斯上下来时,站在门口一侧的陆泽终于压不住“镇静”,鼻翼翕动,微红着眼眶。

      但他没说什么,只是低低道一句:

      “你来了。”

      祁鹤不置可否,一身休闲的德莱·克曼春季限定衬得他气质悠闲又矜贵,像是刚参加完晚宴的贵公子,与街边狼狈的那人形成鲜明对比。

      祁鹤不说话,陆泽也只能跟着他,进入蒂里庭斯。

      陆泽发挥自己的演技,在跟随他的过程中,显得心慌意乱,眼神不住乱瞥,脚步也逐渐放缓。

      祁鹤像是终于察觉他的情绪不对,回眸瞥了一样,眼眸挽上笑意道:

      “不用紧张。”

      陆泽的表情适当凝滞,接着便听见他来一句:

      “毕竟那些人你都很熟悉,都是你的‘老朋友’。”

      陆泽的身体霎时一僵。

      祁鹤的意思很清晰。

      他如果以这幅模样、这种低贱的姿态出现在往日那些朋友面前……

      祁鹤继续领着他往前走,他却已经认得这条路是通往他们最习惯去的那个包厢。

      走廊的灯光耀眼通明,隐约透着蒂里庭斯金碧辉煌纸醉金迷的气息;走道里很少人,清晰的脚步声不断在这里回荡。他知道最终的目的地,也对这段路程很熟悉。

      现在的行为,无异于举着打火机慢慢烧断自己自尊的丝线。

      他知道,祁鹤想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如他所愿。

      陆泽脚步越来越慢,终于,在离目标包厢还有几十米的地步,停了下来。

      祁鹤显然是注意到这一变动,眉眼略上极淡的讥诮。他侧眸转身,故作疑惑地顿下脚步:

      “怎么了?”

      他的笑容很温润,眼神却格外偏执深邃。

      宁愿身穿那样的服装去魅色工作,也不愿意在自己那群狐朋狗友面前失了面子。

      这幅虚荣下贱的模样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过。

      不过也正因如此,碾碎你自尊心这个过程才不算无趣。

      陆泽沉默地停在原地,一言不发。

      祁鹤欣赏够他无助又茫然的模样,才终于悠悠掏出半截狐狸面具,举着它轻晃几下,微笑地望着他道:

      “或许你需要这个?”

      陆泽咬着唇颤着身体,掌心局促地攥着衣摆,似乎在挣扎着什么。

      内地里却和系统吐槽:

      “看,我都说他有后手。”

      系统:……

      你们平时都玩这么花的吗?

      陆泽终于抬起头,望着那副面具,眼中闪动着些许光芒。

      “世上很多东西,都是已经标好价格的,陆泽。”

      祁鹤浅笑着,微偏过头,面具却被指节攥得极紧,没有给他的意向。

      话语的意思也很明确了。

      陆泽抿抿唇,明白他的意思。

      脚步顿在原地踌躇几秒,他还是走过去,半阖着眸,踮起脚,蜻蜓点水地落下一吻。

      待他而后通红地重新站稳后,祁鹤才俯身凑近,替他优雅地戴上面具。

      白色的细线缠绕着他的指节,祁鹤一边给他戴面具,一边贴近他的耳畔道:

      “在里面最好乖一点,不要违抗我的任何命令。

      “不然,我随时会取下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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