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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宠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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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泽觉得研究出人型黑秘残晶的触发方式注定是个漫长的旅程。
而他现在只能做到尽可能地在短时间内多尝试些方法。
比如现在让小猫磨磨爪。
而那边的菲黎亚听到陆泽的询问也有些怔愣，本因细眼青年的话语阴沉晦涩的眼神也猝然晃入茫然，一室的漆黑阴翳被扰乱，比鸢尾还要昳丽潋滟的眼眸怔怔地望着陆泽。
让他惩戒？
即便陆泽的姿态依旧散漫而淡然，但菲黎亚没有在他身上寻到一丝一毫开玩笑的意思。
不是逗弄玩物般调侃肆意。
仿佛，真的在征求他的意见。
让他亲自动手。
菲黎亚垂落在身侧的指节轻收一下，润粉的指尖无意识颤着。
他似乎想说什么，想问些什么，最后却只是抿着唇一言不发。
“不愿吗？”陆泽有些纳闷。
“不，不是，”菲黎亚努力摇着头，语气都有些结巴，
“我愿意的，大人。”
他的“大人”二字咬得略轻，和平时称呼的语气不同，尾调略略扬起，似甜腻香水的尾调，溢散着淡淡的靡烂果香。
“要挑把武器吗？”陆泽挑挑眉道。
“挑什么？”
菲黎亚仿佛初生的不谙世事的圣子，一无所知地望着准备引导他、塑造他的神明。
“你自己决定。”
陆泽绅士而礼貌地弯了弯唇，虽然他人无法透过面具看见他的表情。
“那……可以给我一柄手.枪吗？大人。”
陆泽眼睫一抬，眉头也略带兴味地挑了起来。
“当然。”
武器从装备栏取出，银色的手枪被上好膛递去给他。
冰凉的枪身似乎还残存着那人指节的余温，残暴凌厉且不留情面的杀器，却渡以隐秘的勾人无限遐想的温度，让菲黎亚无数感官都像被无限放大。
他忍不住用温软的指腹悄悄摩挲着光滑的枪身，仿佛在竭尽所能攫取上面残留的独属那人的温度和气味因子，贪婪而阴翳地想要掠夺属于那人的一切，却只能以这种表现得无害甚至顺从臣服的方式。
枪膛都被上好。
火药被子弹壳裹挟着乖乖蛰伏。
只需要轻轻扣动扳机，就可以结束一人的性命。
但第一次杀人总是难以释然亲手抹去一条生命的闷窒的分量。
但菲黎亚只是缓慢地举起手.枪，指节微压。
扳机被扣动，轻微的后坐力让他手腕轻颤，激涌起层叠的酥麻。
但那把银色手.枪仅是9mm口径的手.枪，后坐力不算太大，轻震过后，菲黎亚没有弑人的负罪，反而只是盯着自己白皙瘦削手腕略思了半秒。
太瘦弱了。
他想。
连枪都拿不稳。
而另一边，飞逝的子弹已经带走胸膛的温度，正中胸膛的致命部位，又因为黑气聚成的力量堵塞住口唇，细眼青年最后连一声呜咽也没有发出。
陆泽看着平静得有些异常的菲黎亚，表面面无波澜，实则暗暗诧异。
而菲黎亚却不是特别在意自己方才的举动。
虽说他之前没有切实使用过手枪，也并没有直接带走过一人的性命，但贵族们的日常无非是观赏拥有华丽精细舞台的戏剧，欣赏斗兽场的奴隶为了取悦他们而喷洒火热鲜血和碎肉断骨，再去狩猎场进行各种节日的捕猎……
猎物，不是每次都是动物。
他连对自己是否活着都很难有实感，怎么会在意他人的性命呢。
而且——
菲黎亚眼神愈发幽深，表面却轻退半步，抱着陆泽的手臂轻轻瑟缩。
他浓密眼睫压着眸色，似乎是想要压下自己“害怕”的反应，半晌才颤巍巍地抬眸，剔透紫眸要被折腾得融化一般。
“大，大人，我今晚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他的声音叫得又软又急，轻飘飘的，后半句的尾音都要被溢香的唇齿吞掉。
他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手中的银色手.枪握得更紧，搂着陆泽手臂的指节熨帖得更烫了些。
“我害怕……”
声音细弱地要掐得听不见了。
陆泽看到毛茸茸的菲黎亚，眼神略滞片刻。
实在难以抵挡。
即便心知菲黎亚不可能害怕，也忍不住心软。
像是带了只毛发柔顺、高贵优雅，雪白温顺的布偶猫去散步，看见它粉嫩的爪垫轻缓地踩在青石板，轻快高雅地如同参加一场音乐会。
只是它却突然像是被路边窜出的老鼠吓到，炸起毛，扑腾到主人的怀里，而后颤巍巍地蹭着，不停发出呼噜的猫叫声。
即便主人清楚它不可能会怕老鼠，也有张齿将老鼠一击必杀的实力。
但软乎乎的爪垫都踩到他的手臂了。
毛茸茸的脑袋也蹭着。
似乎没有拒绝小猫撒娇的理由。
但陆泽似乎不是一个容易被情感冲昏脑袋的人。
他只是看着这只试图“得寸进尺”的小猫，抬手揉揉他的脑袋，轻声道：
“我考虑一下吧。”
他的语气算是温柔，只是话语间的情绪的确无法摸中。
菲黎亚顺着他的动作蹭了蹭脑袋，漂亮的唇渐上浅淡笑意，只是潋滟的瞳隐隐有融化的趋势。
宠溺。
自上而下的，带有俯视以及包容意味的宠溺。
给予方永远高高在上，淡定从容。
他可以编造一场最美好的梦境，也可以在美梦将醒之时毫不犹豫地抽身脱离。
他似入局，又似始终立于高天之上。
菲黎亚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这个概念。
他不要宠溺。
不要这种，不平等的施舍。
就像他无法掌控那人身上为什么会有陌生的狐狸气息一样。
肩颈处如此私密的地方，曾覆上另一人的唇齿厮磨。
唾沫带着宣誓主权的气息烙印在私密的软肉。
而他的大人……却仿佛一无所知一般。
还是说，他根本不在意他人的这些举动呢。
他习惯了被人这样对待？
那那个人呢？
那人也会沉溺于他特殊的气息，将指节覆在他的腰间，略略施力，烙上属于他的印记，而后若被项圈套久的疯犬般，一解开束缚就疯狂掠夺令自己上瘾的气息。
那大人也会宠溺他吗？
嫉妒如疯长的荆棘将心脏紧覆。
菲黎亚紧握住那支银色手枪，被偏执情绪覆没的大脑简直要中止思考。
好难受。
想让自己疼一下。
支离破碎，鲜血淋漓地疼一下。
用子弹带来的疼痛麻痹掉他的——
“很喜欢这柄手.枪吗？”
陆泽看着菲黎亚握得那样紧，以为他是有些太过爱不释手，所以有些舍不得松开。
他刚刚知道是准备给菲黎亚用的，所以换了把新手比较容易上手的手.枪。
菲黎亚的思绪被扯回来，恍然间意识到自己的汗湿了脊背，单薄的布料冰凉地熨帖在自己后脊肌肤。
但他一时间不知回什么，只能点点头。
“那这把枪送你了，你拿来防身用，子弹不够了再找我要。”
陆泽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这种被淘汰的“老古董”还是要尽量给菲黎亚换掉，换成更安全也威力更大的小型激光枪之类的。
“好。”菲黎亚乖乖应下。
陆泽看着他脖颈沁出的细密汗意，以及微绽的漂亮青筋，不由得轻轻蹙起眉头。
感觉他还在发颤。
难道自己判断错了，菲黎亚其实真的是在强忍害怕？
陆泽随手掏出张丝绸手帕，简单叠好后便抬手轻按在菲黎亚细弱的脖颈，似是在细致地擦拭什么名贵的瓷器。
“不用害怕。”
他一时间也挤不出什么安慰的话语，只能这样淡淡地安抚他。
在陆泽按上脖颈的一瞬间，菲黎亚猛然轻颤，仿佛被掐住弱点的幼猫，茸毛根根颤栗，反应竟然比刚刚开枪时还要剧烈。几秒后，他才像是反应过来，缓缓地扬起脸，脖颈的弧度更加诱人漂亮了，神色也无辜得紧。
他闷闷地嗯了一声，而后似乎在乖顺地享受着这项“服务”。
实则他握紧枪的指节缓缓摩挲着。
怎么，会害怕呢……
如果不是在大人面前。
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放过在大人面前口出狂言的家伙。
怎么能让他如此轻而易举地脱离痛苦呢。
真是可惜。
毕竟让大人皱一个眉头的存在，本该承受激烈千万倍的痛苦。
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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