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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身体不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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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狂乱的气息霎时将自己包围，陆泽的呼吸瞬间急乱，心脏紧绷，而他的挣扎在一片喧嚣中显得无力又寂静。
他很难有力量去反抗失智般的怪物，只能凭借着仅剩的行动能力在迅猛的攻击下进行躲闪。
——狼狈又无助。
但即便他的敏捷度再高，被压制力量的他和S级副本的怪物——两者之间等级上的鸿沟是无法逾越的。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必定会被怪物撕成碎片。
陆泽在努力躲避攻击的同时，竭力回忆着那时他和白泽瑞的情形。
那时的他是怎么做的呢——
那时的白泽瑞比现在的自己弱多了。没有战斗经验，更没有过硬的实力，若是放在怪物群中，撑不过一秒便会被彻底撕成碎片。
于是他一早便给了白泽瑞特殊的防御装备。装备的作用类似于能量罩，在防御装备的能量没有耗尽之前，怪物无法伤害他分毫。
但怪物攻击能量罩的过程，是最令人恐慌绝望的。里面的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能量罩的能量一点点被消耗，而外面的怪物还一副不会疲倦的模样……
漂亮少年狼狈地缩成一团，低声哭泣。
他被吓得没有行动能力，双腿瘫软，呆坐在湿润土壤铺就的地面；大滴大滴的泪珠打湿他的脸庞，眼睫润着一簇簇，漂亮精致不似凡人的面庞如堕落的妖异海棠，美得惊心动魄。
他却只能缩着低声呜咽，甚至不顾身上的精美服饰被泥泞土壤揉脏。
他低声哭泣着，一遍遍哀求着自己。
哀求的内容陆泽忘记了。
只是在欣赏够这幅饱受欺凌的残败模样后，他才漫不经心地出手，嘴角抿着意味不明的笑。
抬手间，怪物灰飞烟灭。
而瘫在原地的白泽瑞还是没有平复过来，止不住哭声，哭嗝断断续续地打着。
他难得走过去，面色略上几分平静，在旁气息平和地安慰他。
那时的白泽瑞虽然还在哭着，但心里已经极为清楚。
陆泽这是想告诉他，自己无法离开他。
白泽瑞的哭声止不住，不知是为刚才的突发的变故惊惧，还是在悲哀自己未来的结实囚笼。
在那次后，白泽瑞对他的态度更加绵软了。
——乖顺的，且不会反抗的姿态。
破空的袭击再一次冲撞而来，陆泽咬牙艰难躲避着。
那段是他必须要完成的剧情点，云淡风轻的表演下，是自己练习演技无数个日月的成果。
即便系统告诉他，要把小说世界的一切认为是数据。但他也并不是机器，不可能被下了“指令”，就半点反应和情绪都不会出现。
带着对白泽瑞下意识的不忍和愧疚，他将这段剧情私下练习无数次，才保证最终呈现的剧情流畅自然。
只可惜，竟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陆泽内心十分苦唧唧。
估计是那段剧情太“流畅”了，对方现在的回忆极为深刻，连那时自己面容上的每一个微表情都牢牢记住。
——现在的神情和那时的自己如出一辙。
陆泽艰难躲避着。
他现在估计要等到对方也欣赏够他的不堪惊惧，才愿意“大发慈悲”地出手救他了……
*
站在那里的白泽瑞此刻的想法的确和陆泽揣摩得一致。
他是故意这样做的。
而且故意之余，他甚至还慢条斯理地将暗示发挥到极致。
——你看，你现在也无法离开我了吧。
即便我用着一模一样的路数，你又能怎么样？
即便知晓卑鄙猎人驯服猎物的路数，猎物也很难从中脱离。
白泽瑞悠悠哉哉地，看够他咬牙挣扎的狼狈模样，在捕捉到他眼底出现的一丝慌乱后，还不紧不慢地让这醇熟的酒香发酵得更加诱人。
最后，才迤迤然出手。
他的姿态优雅脱俗。
几道透彻的白光闪过之后，怪物就只剩碎成无数残骸在地上喘息的份。
白泽瑞用白刃救过陆泽很多次。
只是先前的无数次是为了拯救，这次却是为了让他堕落。
白泽瑞缓缓走到他的身边，低眸望向瘫在地面的那只滚满泥土的“漂亮玩物”。
他面色而宁静而温和，微俯下身时，安慰的话语和温凉的气息一并吐出，氤氲在陆泽的耳畔处。
“不用担心，我来了。
“这里的确很危险，你以后跟在我身边就行了。
“只要你表现得乖巧一些，我不会轻易将你抛弃的……”
和记忆中相似的话语……
陆泽因为脱力瘫坐在地面的身躯微微抖动，最后抬起眸，意味不明地望着他，低低地嗯了一句。
白泽瑞最后是以自己的“即兴表演”收尾的。
“陆泽，你知不知道，”他的声音浅淡温柔，如春日细细拂过柳枝的轻风，温润中带有他独有的低沉魅力，
“如果狗被主人养熟之后，就算摘了它的项圈，也是不会离开自己主人的。”
白泽瑞眼眸弯起，似乎只是在随意谈论某些有趣的事情。
可眼底的兴味分明地表达着——
我期待你彻底成为那样。
*
阴凉、诡谲、交织着无数亡灵气息的大殿之中，一抹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在其中萦绕。
似极淡的火药气息出现在繁华热闹的商业街一角，乍一看好像并没有什么威胁，但谁也不知道这是否是一场惨烈激战的开端。
殿堂的王座后，是一扇从殿顶延伸到接近地面的巨型玻璃长窗。上面的纹饰复古而繁华，花纹充满恶意地卷曲缠绕，轮廓似模糊又似精细，带着难以言喻的瘆人怪异之感。
似某类不可言说的诡异存在正在暗处注视。
有别于歌颂神明的华丽教堂里的那些漂亮玫瑰花窗，这扇玻璃长窗的材质似添了层淡淡的磨砂，清冷明亮的月光从外面照射而入时，硬生生将光芒削减至混沌。
加上血色·亡灵天府中常年弥漫的雾般血色，那扇玻璃窗仿佛染血一般，鲜红得高贵。
白泽瑞默默地站立在此处，尊贵而寂静。
月光从他的头顶洒落，他整个人像是沐浴在诡谲的圣光之中。而殿堂的地面，明晃晃地从细弱脚踝处，描出一道浓墨似的长长阴影。
白泽瑞反手持着短刃，下一刻，他抬起手臂，面无波澜地在细腻肌肤上划开一道浅痕。
霎时，鲜红的曼珠沙华从白皙雪地上绽放。
溢出的血珠一颤一颤，却还未来得及滴落在地面，令人震撼的一幕却赫然出现。
如同夸张的戏剧表演，霎时间，长窗碎裂，玻璃四溅。剔透的玻璃碎片浴着光芒，仿佛破碎的月光，振翅翱翔在无垠的深邃夜幕。
而破坏玻璃的“罪魁祸首”，是一群昳丽诡异的蝴蝶。
瘆人的森然白骨花纹，丝绸般泛着特殊光泽的纤薄翅膀，似是潺潺作响的邪恶，又有着妖异的艳丽。
大片大片的亡灵骨蝶破窗而入，如同翻涌的血浪，场面诡异惊悚，令人毛骨悚然。
白泽瑞随意抬起手臂，血珠滑落，便引得一群蝴蝶上前吸吮。
这幅场面，堕落而萎靡，如同溺在亡灵骨蝶组成的深渊之中。
白泽瑞敛眸，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苍白。
没错，他在喂养这些亡灵骨蝶。
而且已经喂养它们一段时间了。
他现在已经不需要依靠特殊的粉末吸引它们，只需要用自己的血液将它们引诱，再在潜意识中对它们进行呼唤——
它们便会蜂拥而至。
至于为什么要饲养它们？
原因很简单。
因为他不可能向副本的最终规则妥协。
副本规则是必须献祭一个人吗？
破坏副本规则的事情，他又不是没有做过。
只是之前接触的都是低级副本，还从未试过挑战高级副本的权威。
而且，他之前不按照规则走，只是为了寻求最高效益。
但现在，他是为了一个人。
自己先前发现亡灵骨蝶时，就发现它们的巢穴在副本核心数据的周围。
血色·亡灵天府副本内散落着许多副本核心数据，它们以巨型血色水晶球的形式出现在副本的各个角落。
白泽瑞最开始发现副本核心数据时，便意识到其中可能有什么玄机。
只是在他探查一番后，并未寻到什么线索，于是只好暂时放弃。
不过，他那时也知晓了亡灵骨蝶的各种用处。
现在他想要寻找打破副本规则的方法，自然而然地联想到副本的核心数据。
他想找到副本各处的核心数据，从这个角度出发寻找击破规则的方法。
而亡灵骨蝶是群居动物，不仅可以锁定分离体的气息，也可以寻到自己其他族群的气息。
只是喂养起来太过麻烦了。
白泽瑞唇色发白，表情渐冷。
恰好今天的月光太亮，照映在他身上时，让他产生一种近乎被灼烧的疼痛。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有些虚弱，但很快他便意识到不对劲。
他的犬牙逐渐变得发尖，身体也滚上无法言喻的痛苦难耐。
他很熟悉这个感觉。
他挥离那群贪婪的亡灵骨蝶，而后从装备栏取出药剂，低眸处理了一下伤口。很快，他尝试平复紊乱的呼吸，目光渐凝。
只是脖颈的青筋微微抽动，似乎在昭示着某种不安。
白泽瑞止住头脑的晕眩，压压后槽牙，当即拽开步离开殿堂。
尖利的犬牙摩挲着下唇，而后逐渐无意识发力，待到近乎碾磨的疼痛袭来，白泽瑞才堪堪松开。
他知道，
他现在渴血了。
身体难受得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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