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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泥泞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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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脸确实妖艳，让陆泽想起那无数传说中被描绘的蛊惑人心的海妖。
莹白的脖颈似从污沼之地伸展出的漂亮花枝，白皙纤细，仿佛随手一攀便能轻轻折断。
陆泽发现他的眼瞳颜色比往日幽深许多，墨色溅入清浅水潭，将里面的澄澈水色晕得一片污浊，又带着销魂荡魄的邪肆。
陆泽自然是没理由拒绝，只是——
当那人按住自己肩膀，用出了看似适度实在极度侵略性的力度锢住自己时，他有种被凶恶的蟒蛇盯上的错觉。
蛇信子是温热的，但在舐过皮肤时，还是会带来无限酥麻与颤栗。
天真得残忍。
陆泽意思到面前的白泽瑞似乎有些不对劲，内心暗暗问系统道：
“这是那个什么初拥的后遗症吗？”
系统和他提起过，初拥后白泽瑞会有一段时间无意识依赖自己，是指现在这种情况吗？
但陆泽还是感觉说不上来的古怪。
系统也不太清楚，于是只能回句：
【不知道哎。】
带温的齿间触碰到脖颈，试探性地摩擦几分，却没有刺破肌肤，而是唇瓣细微摩挲，勾连着某些不明意味。
陆泽差点觉得，对方并不是纯粹地想解决问题，而是漫不经心的执棋者在玩弄着一切。
但是，这可是白泽瑞啊。
陆泽努力将古怪想法驱出脑海，白泽瑞的牙齿也终于刺破肌肤，咬住血管。
他的牙齿可能是由于初拥的缘故，带着些许尖利，嵌入肤肉时也并不觉得太多疼痛。
只是细微的吞咽不断在耳旁响起，胸膛前毛茸的黑软发丝看起来很是乖顺，似黏人的黑猫，又似放.荡诱惑的妖精。
他不说话，陆泽也没办法将他制止，只能忍着虚弱抿唇不言。
难受倒不至于难受，毕竟初拥是他给予的，在对方饮用血液时，自己的肾上腺素反而会极度飙升，产生兴奋愉悦等情绪。
终于，白泽瑞松开了嘴，还轻轻地舔舐了一下，颇有礼貌地轻轻退离，道一句：
“需要给你治疗药剂吗？”
陆泽听见这句话，眼眸一敛，眼睫下垂着不停颤动，最后轻轻应了一声。
冰凉的药剂像往常那样倾倒下来，泊泊冒血的伤口很快痊愈，白泽瑞眯着的眼稍弯，显露出愉悦的模样。
“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陆泽急急开口，似乎想转变现在这一古怪氛围。
“根据我的调查，收集亡灵君主的尸骸大体分为三个阶段，四肢——躯干——头颅，”
白泽瑞说着，眼眸一转，似是想起什么，补充道，
“不过四肢好像要单独分为两个步骤来收集，分别是双腿和双臂。”
陆泽听着这个描述，倒不觉得所谓艰难或者瘆人。
反倒莫名觉得有些滑稽。
不过白泽瑞居然在短短时间内探索出了这么多东西吗？
“没事，”白泽瑞看着他变化莫测的脸色，以为他在害怕，于是轻声道一句，
“现在双腿我已经知道在哪里了，获取过程也并不算难。你只需要一直跟在我的身边，到时候看我做就行了。”
陆泽困惑地眨眼，最后还是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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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陆泽没有想到副本内的场景居然如此令人悚然。
之前一直在山洞里面，并不清楚外面的情况，也无法得知副本的全貌。
现在出副本外，陆泽才清楚地看见那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他觉得副本的名字起得很贴切。
——血色·亡灵天府。
因为映入眼帘的，便是满天刺目的鲜红。那些殷红似乎要凝成一缕缕，肆无忌惮地在副本内飘散，描绘出地狱般的光景。
绚烂的彼岸花在流淌着浓稠墨色的河岸生长，随着不知是何处飘来的轻风鼓荡，如同无数摇摆的血红断肢，场面瘆人惊悚，光怪陆离。
在血红色光芒照耀的天空下，那些液体显得浓黑而黏稠，光芒渡上的艳红似某类血液，混杂着哀嚎着奔向未知的地方。
深重而黑色的土地，它静默着，仿佛历经无数沧海桑田；它像是在沉睡，又仿佛在蛰伏。
而不远处，亡灵模样的生物行尸走肉般踱着步，漫无目的地在这里游荡。偶有妖怪经过，也如真菌般的畸形，仿佛稍微触碰便会使病毒传染，难以想象有这种生物存在于世。
邪恶和不详在此处崩溃着溃烂，时间也仿佛在此腐朽消弭，存在于此地究竟……
白泽瑞捂住了他的眼睛，拇指则轻轻压住他的耳窝。
他似乎还怕自己听不见他的话，故意俯下身，脸侧贴近他的脖颈，低声道：
“我想起你的精神值似乎不高，在这么高级的副本很容易被污染腐蚀，你自己小心点，我现在给你戴上个装备，闭眼。”
说完，他松开手。
陆泽及时闭上眼睛，在一片震荡的黑暗中，他感到白泽瑞抬起他的手腕，给他扣上一抹冰凉。
“可以了，睁眼吧。”
陆泽睁开眼睛，望向似笑非笑的白泽瑞，一副趁着自己闭眼时做了什么的狡黠模样。陆泽喉咙一哽，也摸不清他的意思，只能转而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
白皙纤弱手腕上，添了一条血红色的金属细链，看起来就像莹润肌肤上新增的细微伤口，诡谲又艳丽。陆泽不清楚它的用处是什么，但出于对白泽瑞的天然信任，他并不会询问。
“对了，这里定期会下‘血雨’，血雨具有一定腐蚀性和精神污染性。不过我给你的这个装备都可以抵御血雨的负面状态。
“当然，装备会有损耗，所以尽量还是不要在血雨里多待。”
白泽瑞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去。
陆泽试探性地问：
“队长，你最近怎么这么温柔？”
当然，对于白泽瑞来说的“温柔”，也仅仅是比普通人多一些话而已。
“有吗？”白泽瑞一怔，眼睑微垂，似乎在思索什么，不过很快他便给出个解释，
“副本会不断地影响玩家的心智，我有时也无法准确判断自己的情绪和所作所为，只能尽量让自己条理清晰一些。”
说着，他轻轻笑起来：
“如果什么时候我的情绪格外偏激，也不用害怕，我能控制好自己的，倒也不会……”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后面几个字直接消散在空中，与血雾般的空气混杂在一起。
“不会什么？”陆泽忍不住问。
“倒也不会杀了你。”
白泽瑞轻声说着。
他的声音虽轻柔，但陆泽却听得毛骨悚然。
不过……他倒也是死不了就是了。
待到白泽瑞带他来到怪物聚集地前，陆泽还是一脸懵逼的。
那些怪物聚齐在一大片空地上，似乎准备举办什么仪式。
然后白泽瑞和他交代了一声，让自己待在原地不动，必要时可以躲避一下，而后就提起白刃直接杀了进去。
陆泽差点下巴直接惊掉。
白泽瑞的白刃不知是否是受到副本的影响，往日闪烁着亮如白昼的刺目白光渡上了层邪异的墨色，里面还滚动着诡谲的血红。
怪物哀嚎声震天，血肉断肢横飞，血沫喷洒，无数怪异躯体倒地。
逐渐地，怪物尸体堆积地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形成一座座狰狞的、血肉模糊的小山。
一片尸山血海。
白刃不像是劈开那浑浊黑气，倒像是与它们融为一体，而后在它们之间称王，再大开杀戒。
陆泽到是还没看见副本中所谓的“血雨”，但白泽瑞倒是给他下了场真真切切的“血雨”。
陆泽看得心脏抽得一疼一疼的。
无他，白泽瑞杀得太疯了，看得他除了恶心，还有一股发自肉.体和灵魂的恐惧的震颤。
而且，他才发现白泽瑞那句“让自己呆在原地”还有另一层意思。
这里好像有个小型结界，将那些污浊肮脏的东西都隔绝在外。
白泽瑞虽然是混乱的漩涡中心，但自己身上反而没有沾染多少污秽。陆泽望着他的招式，敏锐地发现他的招式和以往有异。
他先前的招式都是简洁而直接，在短时间内爆发出强大的威力和震慑，并且直击要害。
但现在的招式，虽说一招一式间也是简洁利落，但其中蕴含的那种肆虐的狠戾，以及攻势间极力尽兴的姿态，都——
像极了他的招式。
准确地来说，不是“祁鹿”的，而是“陆泽”的。
所以陆泽越看越怕。
这小兔崽子居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偷师学了他的招式。
往常他见白泽瑞出招时，只能窥见些许影子。
但现在他发现，白泽瑞居然学了个八分像。
不知道之前为什么一直憋着。
直到最后，白泽瑞将所有的怪杀完了。在怪物聚集地中间的祭台上，他找到了亡灵君主的双腿骨架。
骨架是以特殊形式出现的，只有食指长的两条骨头，此时正被细绳串在一起。
白泽瑞将它拿好，收进装备栏，而后抬手示意陆泽过来。
陆泽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听话。
但那里所有的怪物尸体和残骸已经铺满地面，陆泽如同行走在沼泽之中，步履维艰。
“队长……？”陆泽终于靠近了他，不甚确定地问道。
却看到他身形一晃，摇摇欲坠的模样。
陆泽惊得上前几步，准备扶住他。
却被他使个巧劲，踉跄一步，一下扑在他的怀里，将他推倒在地。
陆泽下意识阖了阖眼，未反应过来。
脚下的土地松软，而且有无数血肉垫底，摔得并不算疼。只是血液在身下黏稠滑腻地入侵，后背湿热，实在让陆泽难以忍受。
浓重刺鼻的血腥味混杂着怪物的异样气味，从四面八方包裹入侵了过来，陆泽本来还有些反胃，但身体却莫名地很快适应，所以他仅来得及蹙下眉头。
面前的白泽瑞脏兮兮的，只是那张瑰丽的面容染血后变得愈发妖异，像是散着致命毒气的野玫瑰，夺命又勾人。
他刚刚扑那一下像只活泼柔美的鸽子，鼓动着翅膀，不管不顾地撞进主人怀里，现在却像条没有骨头的毒蛇，死死将自己的猎物缠绕。
“队长……”陆泽意识到不太对劲，颤着眼睫，想要推开他。
白泽瑞却直接赖在他的身上，甚至手臂还隐隐环住腰肢，唇齿间微不可查地溢出莫名的气音。
“你怎么了。”白泽瑞虽然看着一副软趴趴的样子，但他无论使了多大力气也推不动，只好放弃，无奈地说道。
“我难受。”白泽瑞终于抬起眼睛，渴求地望着他。
陆泽身躯一僵。
这副模样的白泽瑞，就算是最神洁的神明来了，都很难抗拒他的请求。
无辜、妖艳、昳丽、诱惑、渴求……
但陆泽隐隐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于是默了默，没有继续出声。
但是白泽瑞显然没有放过他的意识，他的手臂缓慢攀上陆泽的脖颈，扼住他的后颈，咽口唾沫，低声道：
“我难受……给我尝一口。”
陆泽一颤。
他咬着牙，低声拒绝道：
“不行，你之前才刚喝过。”
先前他以为是白泽瑞等他进入副本等得太久了，所以需要格外多的血液，才容忍他“尝一口”。
那一口直接要了自己半条小命。
现在才过了多久，就连系统都说白泽瑞不需要这么频繁服用血液，他是在演自己。
但白泽瑞只是无辜地盯着自己，似乎没听见他的话。
陆泽脑中怒气冲冲，跟着系统一起骂白泽瑞。
【他在演你，太可恶了！】
“对，太可恶了！”
【这个心机的家伙！】
“对，心机的家伙！”
【不要脸的东西！】
“对，不要脸的东西！”
【心机绿茶白莲花！】
“对，心机绿茶白——”
陆泽骂着骂着止住了。
因为他想象不到这个词能怎么安到白泽瑞身上。
但面前的白泽瑞还是不依不饶，低声道：“我要。”
看见对方还是一副拒绝的态度，他的神情也终于从虚弱无辜，转为阴鸷冷漠的神色。
“你不需要喝这么多血，而且这样，我的身体也会……”陆泽还在尝试和他讲道理，却无意间瞥见他此时的神情。
那双眼眸已经完全转至漆黑，里面偶尔闪动着冒出些许血色，薄唇中显露的尖利牙齿没来得及收回，但那副若莬丝子的姿态已经不复存在了。
他似是被罔念包围侵蚀，极度的偏执和极端情绪围绕着他，他却没有表现出歇斯底里的模样，反倒像是被抽离魂魄，阴郁着喃喃道：
“你在拒绝我吗？”
他的声音并不大，语气也并不锋利。
但周围全身他刚刚杀完的怪物，血液溺着土壤，在身下流淌成河，而破碎的骨肉围绕着他们。
在这种情况下，突如其来的平静是最令人害怕的。
“我……”
“我说，”他抬起眸，直勾勾地盯着他道，
“你在拒绝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9-22 07:52:03~2023-09-23 19:39: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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