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灯长［超炮黑琴同人］》谧野

1、回归

　　“姐姐大人！”
　　遥远而羞耻的称呼久违地响彻在耳边，御坂额角跳动着举目望去。
　　青涩的容貌蜕变成熟，瘦弱的身形抽条成长。
　　普普通通的深蓝色衬衫和黑色修身长裤包裹着她高挑但不孱弱的身形，樱色的发在人流中极为亮眼，诉说着如旧的张扬。
　　白井站在不远处，看到御坂所在后樱色的眼眸闪着光，兴冲冲向她而来。
　　手中的行李箱被她抢过，那人如从前一般啰嗦挑剔又“讨嫌”。
　　“还算您知道提前打一声招呼，不然kuroko错过了您的回归一定是要后悔死的。”
　　“不过您这种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行为真的有够恶劣，希望您以后不要再这个样子。”
　　“嘛，不过这并不妨碍姐姐大人在kuroko心中的地位。”
　　“停停停。”御坂打断她的絮絮叨叨，“kuroko，你能不能换个称呼，都二十三了怎么还喊得这么……”
　　话没说完，她看着外面焕然一新的学园都市，茫然无措扑面而来。
　　“姐姐大人是kuroko对您的尊敬和敬仰，它是不会随着年龄而变化的。”白井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今年才新建的机场，而后打量起御坂，微微一笑。
　　“姐姐大人……您现在的衣服可不合适学园都市的季节哦，也没有合适的住所吧？”
　　御坂回头，注意到她在自己身上流连最后粘到某个部位的视线，一阵久违的恶寒。
　　“不如……就跟kuroko回家吧。”
　　她额角跳动，那一丝浅淡的茫然被抛开。
　　在听到白井久远的淑女笑声后忍无可忍，握起拳头。
　　彭——的一声。
　　“真是死性不改。”她愤愤道。
　　白井捂着脑袋，嘶嘶抽气，嘴上仍道：“啊——姐姐大人爱的鞭挞，好怀念。”
　　顶着路人若有实质的视线，御坂如芒在背，拎着她冲向旁边的角落。
　　没走两步，就被白井拉住。
　　“呐，姐姐大人，kuroko是说真的哦，现在您确实应该先回去收拾一下。”
　　褪去玩笑，白井音容还是十分可靠的，御坂没有犹豫，只是凶巴巴道：“不许再犯病！”
　　白井自然是满口答应，“那是kuroko对姐姐大人如钻石一般闪耀的爱啊。”
　　“闭嘴。”御坂指尖泛起电光，竖起在白井的面前。
　　白井却是眼中闪光兴奋得很，丝毫没有被威胁到。
　　“嘛，久违的姐姐大人~”
　　御坂总能被她气到却又无可奈何，她捏捏拳头，半晌正色道：“kuroko。”
　　“在，姐姐大人。”白井见状立刻答。
　　御坂四处环顾，把手放在她的肩上。
　　白井见状神色更加严肃。
　　噼里啪啦——
　　御坂笑得和善，“不要再犯病。”
　　受到久违的刺激，白井却蓦地眸中泛起水光，“姐姐大人。”
　　甚至尾音放轻拉低，似是疼得紧了，委屈。
　　御坂比她高一些，看着她水淋淋的眼眸听到她的声音，被打得措手不及。
　　五年了，她隐约不知道该怎么应付kuroko，本意只是不想在大庭广众下被围观。
　　明明下手已经轻到不能再轻了，竟然把她弄哭了。
　　愧疚升腾而起，她手足无措，“别哭啊kuroko，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弄疼你……”
　　然而越是劝，白井眼中水光越发明显，御坂见状手忙脚乱，手在空中僵滞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也不知道哪里疼，只好试探着去摸摸白井的脑袋。
　　手下触感柔软顺滑，kuroko的头发依旧打理得很好，就如她本身一般精致。
　　她心中慌乱一片，某个角落闪过这样的想法。
　　不过没等她心慌多久，被摸到脑袋的白井忽地又粲然笑了起来，甚至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没事啦姐姐大人，kuroko只是好久没有被电击过了，所以才会有一点点疼的，只有一点点，以后就不会了。”
　　她声音里还有微不可察的哽咽，御坂听出来，想着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抬起胳膊想要回抱安抚一下她，却逐渐察觉到胸前似是正在遭人袭击。
　　她下意识想要推开她然后把人收拾一通，然而想到方才那片粉色眼眸中的水光，深吸一口气，僵硬道：“好了吗，走吧？”
　　白井脸埋在她脖颈，心里交杂着失而复得与不出所料得偿所愿，面上却笑得“淑女”。
　　半晌抬头，“呐，走吧。”
　　“嘛，现在要带姐姐大人去kuroko的家里。”
　　话说得别有意味。
　　可御坂看到她眼中亮晶晶的光，尽管路人的视线逼得她耳尖发红，还是憋闷道：“快走吧。”
　　五年里学园都市变化很大，白井口干舌燥讲了一路也没讲完。
　　白井的家是一间单人公寓，御坂被领着进门没多久，就听到白井的电话响了起来。
　　“十三学区……是上次发现的强制晋级的组织吗？”
　　“没问题。”
　　“十分钟后到。”
　　白井挂断电话，对着御坂无奈地笑了笑。
　　“我把衣服放在门外，这里没有别人知道，鉴于您不熟悉路最好暂时还是不要出门。”
　　说着她去书架上翻出来了一个日记本，放在桌子上。
　　“嘛，这里面是kuroko对姐姐大人的许多想说的话，您洗完澡出来无聊的话可以看一下哦。”
　　御坂点头，“知道啦。”
　　白井眼眸弯弯看她一眼，“那我就要出门了哦姐姐大人。”
　　“好啰嗦啊你。”
　　白井眸光晃荡，像是盛了一潭湖水，湖面波光粼粼，映着蓝天和白云，青山与碧水。
　　看着她关上浴室的门，才退出去换了衣服出门。
　　……
　　御坂洗完澡打开门，看到放着的衣服时眼睛瞪大，不可置信这样的衣服能穿。
　　本来看着她今天穿着正常，还以为她那超前的审美终于随着时间的打磨褪色了。
　　谁知道越打磨越变态。
　　薄到什么都遮不住的纱质长袖衬衣，里面偏偏是纯黑色的小小布料。
　　超短裤和那个，那个……
　　绯红从脖颈蔓延到耳根，御坂简直不忍直视，可又别无选择。
　　Kuroko也没说可以随意，她总不好去翻她的衣柜找其他的一套。
　　心中天人交战，良久，她捏着那几块布妥协。
　　只有指尖碰到，像是烫手。
　　虽说穿上的确舒服，御坂自我降温半天，默默想：Kuroko果然还是kuroko。
　　想到白井的话，御坂拿起她留下的日记本，坐在榻榻米上翻看。
　　阳光顺着窗洒在纸张上，跳跃在字里行间，向她展示着岁月。
　　岁月不留痕，只是白井替她将时光铭刻记录。
　　十九岁时，她追随那个男生而去，奔赴所谓正义。
　　可有些事情永远无法斩草除根，有些事情也只是一厢情愿。
　　做完力所能及的那部分后她自然该退场了。
　　到那场大戏谢幕时，她挥挥过眼尘烟转身回顾时却恍然发现——她曾经的、也是真正的容身之处中，似乎已经没了她的戏份，毕竟她缺席了五年。
　　她只好站在硝烟弥漫之处，木然又忐忑地打出那几个字。
　　——kuroko，我想我该回去了。
　　自上次她知晓险情后就再没联络的短信界面没多久就有回复。
　　——您在哪里？
　　她发送了位置。
　　——（航班号，地点，时间等信息）
　　——学园都市新修建了机场，不提供居民使用，不过有初春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之后就没有回复了。
　　不是没时间，或许只是怕打扰。
　　她总是很温柔。
　　本以为会有很多kuroko的思念或是犯病记录，一页一页看完后御坂才愕然发现，整整一本竟然没多少她想象中的变态专用语言。
　　她有些疑惑，方才见kuroko的模样分明还是坏着的，压根没修好，可这记录怎么这么正常。
　　难道是原来自己不在她已经好了，见到自己后又坏了？
　　不会吧……
　　半晌没想明白，她又无事可做，只好把这些本该见不得人实际上却十分坦荡的记录又翻了一遍。
　　整整一本不算少，她回来时还是正午，这会儿已是日薄西山。
　　瞧瞧翻了两遍的日记本，她犹豫了下，还是准备出门找找。
　　那里面把学园都市的变化记录得很详细，故而一出门，她蓦然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晕头转向不知身在何处今夕是何夕的感觉。
　　‘有时也不知道这地方选得好还是不好，每次出门右拐的第三个巷子里都会碰到一些垃圾，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这么喜欢这里。’
　　想到她所写的内容，御坂出门看了看，决定去右边转一圈，绕远路就远路吧，也没差多少。
　　刚刚走近，忽听一阵惨叫，她脚步加快。
　　“kuroko？”
　　看着里面的场景，御坂恍然生出一种时光倒转之感。
　　不过很显然哪怕场景多么相似，时间也早已走过。
　　最为明显的就是白井身量音貌的变化。
　　“姐姐大人？”白井见她出来了，扶额。“请您不要乱跑您又当作耳旁风了是吗？真是的。什么时候您才能让我省点心。”
　　行吧，听到熟悉的抱怨，御坂想着，其实也没变多少。
　　“啰嗦啦。”
　　“嘛。”白井兴致盎然看着她，眼里不明意味。
　　御坂愣了下，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身上的外套有够不堪入目。
　　她穿了一下午已经适应了，出门时压根没有想到。
　　脸上猛地浮上一抹红霞，赶在白井开口之前，御坂忙道：“不要说话，麻烦给我找一套正常衣服好嘛！”
　　“这个样子的衣服才配得上姐姐大人。”
　　白井笑得贼兮兮。
　　御坂怒目看她，她才悠悠转口：“不过这个样子的姐姐大人可是只有kuroko能看呢。”
　　御坂额角开始跳动，“闭嘴。”
　　白井骤然瞬移到她身边，带着她回到房子中。
　　“遵命，姐姐大人。”
　　说着罪恶的手放在了罪孽深重的地方，还美其名曰：“这就帮姐姐大人换衣服。”
　　御坂忍了又忍，然而某人却是得寸进尺。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在她的手开始往下的时候，御坂脑袋上的电火花还是闪烁到了全身。
　　“啊——”白井顿时惨叫出声。
　　御坂忙又放低电量。
　　“姐姐大人~”白井声音开始百转千回。
　　御坂咬牙切齿：“你从骨子里就是坏掉的。”
　　她干脆没用电击，翻身以蛮力制住白井。
　　可白井体术可不差，况且还能teleport，转瞬就占了上风。
　　眼见着她的手就要碰上自己的裤子，御坂憋闷得不行，急忙喊停：“等一下！”
　　可惜白井不吃这套，她伸手一碰，御坂脸色瞬间爆红。
　　在御坂发飙之前，白井起身，轻咳一声行了个极为淑女的礼，转身去衣柜拿衣服。
　　御坂抱着被子，假如眼神能杀人，白井大概这时候连尸体都不会留着。
　　身后的目光如有实质，白井自然察觉到了，不过她不在意。
　　自顾自道：“姐姐大人，稍后要去见一见初春和佐天桑吗？”
　　“哈？”话题转变的太快，御坂愣了下，“行啊。”
　　“嘛，要出门的话就要选择的正式一点呢~”白井边找边说，“姐姐大人，你的信息初春还要一段时间呢，在此之前就在这里住吧，能少很多麻烦呢。”
　　御坂犹豫了下，声音有些虚，但还是应了。
　　毕竟她出去时可不是光明正大，说不定麻烦不少。
　　白井眸光微转，略有些得意，不过背对着，身后的人一丝也没有察觉。
　　“那么现在，来让kuroko服侍您穿衣服吧。”她说着转身向御坂扑去。
　　然而意料之外的，非但没有被推开，甚至被抱住了。虽然隔了层被子。
　　白井愣在原地。
　　“你先去包扎。”
　　“已经治疗过了。”她见状道。
　　尽管这时候几近于□□抱着被子，但御坂话音强势，不容置疑。
　　“刚刚伤口崩开了，快去。”
　　见她这么强势，白井倒是被镇住了。
　　她摸了下后背，呐呐：“好像是有点。”
　　“转身。”
　　白井默默转身。
　　御坂拉起她的上衣，果不其然，里面的绷带泛了红。
　　“别动，医药箱在哪？”她话音有点冷。
　　说着自己迅速穿上衣服，白井对着这样的御坂莫名乖巧，给她指了指位置就安生坐着。
　　御坂拿过医药箱，手法娴熟替她又包扎了一遍。
　　白井想问她怎么发现的，以及手法怎么这么熟稔。
　　自己思绪转了圈，答案不言而喻。
　　到佐天家时，她和初春已经准备好了烤肉的材料。
　　御坂本以为不告而别后时隔多年的重逢会有些尴尬，事实上她们依然相谈甚欢。
　　聊她们警备员时的经历，聊她们当教师后学生中的趣事，聊自己在外界时的经历，尽管那些过往夹杂了血和泪，但也能抽出一部分奇闻轶事作谈资，换来一室大笑。
　　就像自己也相信佐天初春和她真正经历的绝不会像是谈笑中那么轻松。
　　离开时，初春和佐天把她们送到门口。
　　初春笑得像颗软糖，天然道：“聊得很顺畅呢~欢迎御坂桑下次再来哦~”
　　佐天也笑着，朝她们挥手，“今天很开心哦。”
　　御坂挥手，转过身却突然反应过来。
　　聊得顺畅？
　　“姐姐大人？”白井见她面色有异，问道。
　　御坂看着她，夜色之下，她的眉眼镀了一层暖黄的灯光，显得精致而温柔。
　　她抬起头，看着蔓延向前的路灯。
　　还有那么长，那么远，看不到头似的。
　　她笑了一声，说：“这些路灯好多啊~完全看不到尽头呢。”
　　白井把视线也挪到前面一盏盏的灯火之上。
　　“你还有另一本变态语录吧？”
　　白井一愣，“没有。怎么会呢~”
　　她打着哈哈，“不是让您看过了嘛，kuroko可不是那种趁您不在就放肆的小人。”
　　御坂哼了一声，“你别等我找到，不然你就完了。”
　　想到自己当时写的那些非常不淑女且小气的话，白井有点慌，准备回去就转移阵地。
　　“只要写了你就完了。”御坂卖了个关子，“无论你藏到哪儿我都会找到。”
　　毕竟还有那么久，那么久。
　　过往的时光由你写给我，往后的时光就由你我来一起见证了。
　　白井皱眉思考半晌，决定回去还是不要动了。
　　说不定这只是执法钓鱼虚张声势呢。
　　被打一顿事小，东西被没收可就事大了。
　　Fin
　　路还那么长，灯还那么远。
　　表面如何，心底如何。
　　爱情也好，友情也罢。
　　时光会展现所有，时光会诉说一切，时光会让彼此发觉
　　——只不过是你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