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enigma是渣A你应得的》诡才

38、番外：这两个人的前世

　　月上梢头，延清宫灭了灯。
　　等在外头的太监金恒当机立断，高声道：“国师已在延清宫歇下了。”
　　外头恢弘的上百级龙阶，每隔十步都有一名守夜的宫人侍奉着。听见金恒的这声通传，便一路通报下去。此起彼伏的“国师已在延清宫歇下了”沿着宫灯通到了宫外，陆为听见消息，没有半分犹豫，架起国师府的马车便出宫回府去。

　　“不等了不等了，国师好自为之……”

　　延清宫内却并不似外头的和谐景象，小皇帝温子昱三两步飞身挡在门前：“别过来！何卿，你要过来，朕……朕就把钥匙吞了！咱们谁也别想出去！”

　　“陛下，注意举止仪态。”何斯越衣冠都被温子昱方才扯散了，却仍优雅地正襟危坐着。银白的发丝一泄如水，衬得他眉目俊逸，犹如画中走出的谪仙。

　　“仪态什么仪态，”堂堂皇帝扣紧了寝宫门栓，确定何斯越跑不了了之后，犹如乡野饿兽一般扑了回去，“都熄灯就寝了，还谈什么仪态？”

　　借着窗棂月光，温子昱向何斯越飞身一扑，被何斯越旋身避开了。
　　何斯越警告：“陛下。”
　　温子昱胡搅蛮缠：“何卿！”
　　何斯越又躲过一抓：“陛下！”
　　温子昱不依不饶：“何卿！”

　　“陛下如此行事荒唐，不合礼法。”
　　“哪有什么礼法，父皇的传位诏书上白纸黑字，擢令何卿辅佐朕治理江山，待朕亲理朝政，便立你为后！下月朕便加冠了，你与朕不但合乎礼法，还合皇天后土，合……合江山社稷，合父母命媒妁言……”

　　何斯越按住温子昱的肩膀，厉声打断：“传位诏书上究竟怎么写的，李响不知，朝臣不知，陛下你难道不知道吗？”

　　“何卿……”温子昱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了。

　　当年先帝驾崩，膝下只有一个十二岁的温子昱，内臣外戚无不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以异姓王李响为首的李党尤为猖狂。是国师何斯越摄政，保了小皇帝至今。
　　彼时何斯越年仅二十，为修炼巫术，须发皆白。

　　先帝殡天前的最后一夜，同何斯越彻夜长谈，没有人知道他们都做了什么决定。
　　次日，传位遗诏就和一群图穷匕见的豺狼虎豹一起到了温子昱面前。

　　没有人问过小皇帝的意见，不论什么宠妃、高官，全都如同乡野村夫般地大打出手。

　　温子昱愣愣站着，白发玄冠的男子长身玉立在那一片混乱中。
　　他好像对什么情况都失去了反应，只知道那个白发男子缓步向他走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混乱的场景在他眼前消失了，只剩下何斯越衣裳上的一片白。有一只带着温热的手，从他眉骨处着落，如同对着猎物吐须的毒蛇，一寸寸滑到眼下、耳畔、下颌……

　　温子昱在皇宫长到十二岁，多少晓点事儿了。他如今即是无上皇位的唯一继者，也是无依无靠的孤子。对这样轻浮的举动，他都不敢做出半分反应，谁知道什么动作有可能就会让他身首异处。

　　温子昱闭上眼睛不敢看，等了好久才等到那把冷清清的嗓音说道：“入夜了，让金恒带殿下来国师府。”

　　是什么意思已经很明朗了，温子昱腿一软就跌在地上，直到何斯越将闯入宫中的人都处置了，他都不敢动作。

　　温子昱难掩哭腔，抓住陪自己从小长大的太监金恒：“怎么办？怎么办？国师要我夜里去他府上！”
　　金恒心头一阵，小殿下才十二岁啊……
　　他尽力掩藏住慌乱：“殿下别怕，先看遗诏。”

　　“遗诏……对，遗诏。”温子昱满脸是冰凉的泪水，慌张从案桌下翻出藏好的遗诏。

　　在看清其中的文字后，温子昱一张脸更加白了。

　　金恒看他这幅模样又是心疼又是着急：“遗诏怎么说？”
　　温子昱却用力把遗诏攥紧了，这东西不能被任何人看见！

　　温子昱大口喘着气，让金恒也不敢做声。好一会儿才吩咐金恒：“夜里，送我去……国师府。”

　　当夜，一架低调的马车将还未登基的小皇帝送入国师府。金恒在府外守着马车等了一夜，天将明的时候瞧见何斯越将温子昱送了出来。

　　温子昱穿着的斗篷盖住了脸，看不见他什么状态。何斯越亲自扶温子昱上了马车，却被他抓紧了衣袖。
　　何斯越拍了拍他的手背，好似安慰：“陛下莫怕，朝上有微臣在。”

　　此后，何斯越便全心扶持温子昱为帝，八年来同舟共济，剿灭李党，治理出一派海晏河清的好气象。

　　坊间有些传闻，说皇帝在登基前便做了国师的脔宠，这才换来了皇位。这说法在温子昱十八岁，何斯越还政于他时便不攻自破了。

　　就连金恒都不无困惑：“陛下当夜究竟与国师发生了什么？”
　　“睡了一觉啊。”端坐着批奏折的小皇帝哈欠连连。

　　金恒被他这一语惊得跳起来尖叫起来：“陛下！”

　　“就只睡了一觉，”温子昱耳朵红了起来，“你想什么呢，哪有那么大好的事……”

　　“陛下！！！”

　　渐渐地，金恒也看出来了，国师对陛下是真君臣，陛下对国师才是真不轨。
　　这倒也能理解，毕竟当年形势艰难，国师便对陛下忠心耿耿，呕心扶持。国师姿色又绝美，这多年的相伴下来让陛下心动也是理所当然。

　　况且陛下是何身份？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男男女女莫非备胎！
　　纵使何斯越身为国师，要他入主后宫也不难！

　　于是，金恒便给温子昱出了今夜这一计。

　　温子昱若真是个善于强取豪夺的主，这霸王硬上弓的计谋实施起来也不难。但偏偏他骨子里是何斯越一手养起来的端方君子，又习惯了对何斯越崇拜仰视。
　　于是被何斯越这一吼，便再强硬不起来了。

　　“何卿……”温子昱眼泪汪汪，何斯越看得也不由得动容了些。

　　何斯越轻叹了声：“夜深了，陛下安心就寝吧，微臣今夜陪着陛下。”
　　“嗯。”温子昱点点头，向前两步轻轻环抱住何斯越。

　　被抱住的何斯越也不由得搭上了温子昱的腰间，耳边是小皇帝抽抽搭搭的哭声，听着让人心疼。
　　却没想到他一只手刚搭上去，温子昱随即得寸进尺起来，抱在何斯越身后的一双手摸索起来，放上了他的两块挺翘的……

　　何斯越：……
　　他下意识猛地一推，温子昱被推得踉跄了一下。

　　何斯越：……真是那啥改不了那啥。
　　他一挥衣袖兀自躺上了龙床，身后的温子昱也抹抹眼泪继续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