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出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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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周明惜即将回来的消息，宋流萤轻松了许多，他开始有新的打算。
谢濯看着一大早就要去找钱无果的宋流萤，心里酸溜溜的：“你不听故事了吗？”
宋流萤回头看他：“今天休息。”
瞬间，谢濯找到了发挥的理由，他坐直身子，神情严肃：“我是老师，休不休息应当由我说了算。”
宋流萤：“……”
谢濯看出他隐含的无措，开口：“过来。”
宋流萤心里一紧。
谢濯眯眼：“嗯？”
宋流萤捏捏手，面无表情走到谢濯身前。
谢濯看着他，不怒自威。
见状，宋流萤心里更紧张。
谢濯淡淡开口：“有事不能听讲的时候，需要提前知会老师，取得老师的同意后方能离开，明白了吗？”
宋流萤轻轻“嗯”了一声。
谢濯：“……”啧，好乖。
他的手指蠢蠢欲动，想捏。
宋流萤没看出谢濯的心思不正经，他犹豫一瞬，笨拙地征询：“老、老师，我可以离开了吗？”
说完以后心中装满羞耻，局促低下头——要不是今天的谢濯过于威严，他才不会这么听话！
然而，谢濯并不是一个会点到为止的老师，他一贯得寸进尺，甚至还有点理解力不好：
“你要离开我？”
宋流萤：“……”
他无语抬眼，见谢濯神色正经后又低下头：“我要去找钱无果。”
坚决不在暧昧的问题上含糊。
谢濯不满，严肃重复：“你要离开我？”
宋流萤：“……”
他捏住拳头，这次是被气的。
谢濯瞥见，冷哼：“你还想打老师？”
宋流萤：“……”
他松开拳头：“没有。”
谢濯：“把手伸出来。”
下意识地，宋流萤将手背到后面。
谢濯：“嗯？”
宋流萤：“……”
他磨蹭半晌，不情不愿地伸出来。
谢濯随便拾根筷子，当作戒尺：“从现在开始，每忤逆老师一次，就要挨打一尺。”
宋流萤在这种事情上向来没什么反抗的意识，便“嗯”了一声。
谢濯狠狠捏手，克制住被可爱到的激动。
他盯着宋流萤，再再重复：“你要离开我？”
这个问题太模糊了，宋流萤不想回答，但谢濯偏偏要一个答案。
逃避不过，他只好按照字面意思理解：“嗯，我要去找钱无果。”
谢濯被第一个字伤到，冷笑：“你还‘嗯’？”
宋流萤：“嗯。”
谢濯：“……”
“啪——”
他拍了一尺。
宋流萤一下子缩回手，不疼，但格外羞耻。
谢濯冷着脸：“伸出来。”
宋流萤咬住牙关，不想。
谢濯“啧”了一声：“又忤逆？”
宋流萤抬眼看他。
谢濯回视：“不服？”
宋流萤看着那张日日相处的脸，此时此刻冷漠着，格外陌生。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气：
“啪——”
给了谢濯一巴掌。
当然，只是拍在肩上而已。
但即使如此，谢濯还是觉得自己的权威被挑战了，他冷下声音：“手。”
宋流萤不肯：“我根本就没有做错事情，你凭什么打我？”
他还杀人诛心：“你前天才跟我说过的，最讨厌老师平白无故敲打学生，难道你现在不是吗？”
谢濯：“……”
他威势稍弱：“我们不一样。”
宋流萤反问：“哪里不一样？”
谢濯：“……”
谢濯找不到话说。
宋流萤冷哼一声。
感受到了来自宋流萤的蔑视，谢濯觉得自己的尊严还是很有必要维护一下的，于是假正经道：“我只对你一个人负责，但其他的老师不一样，他们都有很多学生。”
说完犹觉不够，眼睛直勾勾看着宋流萤，刻意强调：“我只对你一个人负责，一个人，负责。”
宋流萤：“……”
理智上，他是应该感激且慌乱的，但情感上，由于谢濯过于嘚瑟，他连半分感觉都没有了，于是：
“哦。”
回应极其冷酷。
谢濯：“……”
谢濯沉默了，还有点心碎，他委屈看着宋流萤。
宋流萤避开他的视线，姿态爽利：“我要去钱无果，同意还是不同意，你说吧。”
谢濯执拗：“我不。”
徒弟要求就说，让他这个师父的面子往哪里放？！
宋流萤看他一眼，默默抓起手边的杯子。
谢濯：“……”
谢濯一顿，微抬下巴：“好吧，我不同意。”
面子是自己给的，和徒弟有什么关系？
宋流萤浅应一声，转身就走。
谢濯以为他是生气了，急忙追上去：“你要去地里？怎么不带帽子，……”
话未说完，被宋流萤打断：“不去。”
谢濯：“？？？”
他不解：“那你要去哪里？”
宋流萤立住，偏身：“去找钱无果。”
不等谢濯震惊，他开始复述：“我也可以拒绝你的拒绝。”
谢濯：“……”
宋流萤抱臂冷笑：“耳熟吗？”
谢濯一向脸皮厚，此时也不例外，他懵懂摇头：“不耳熟啊，都没有听说过。”
宋流萤被他的无耻气笑，讽刺道：“哦，那大概就是哪头猪突然会说人话，结果被我撞见了吧。”
几次三番被宋流萤形容为“猪”，谢濯早就习……不，还是习惯不了。
他幽怨嘀咕：“猪根本就没有我好看！”
宋流萤：“……”
他觉得谢濯真是出息了，竟然跟猪比谁长得好看，呵，简直不可理喻！
半晌后，钱无果家。
“你们怎么来了？”钱无果睡眼惺忪。
他正计划着将他娘偷出来，昨晚规划路线，熬到好晚才睡。
谢濯钻进院子：“不知道。”
毕竟他只是路过的。
宋流萤没好气地横他一眼——这个人真的有病，明明说好自己回家的，结果竟然半路偷偷摸摸跟着来了！
来就算了，还在钱无果开门的瞬间才悄无声息现身，他根本就来不及赶走！！
像是没有看见宋流萤的怒视，谢濯先发制人，对着钱无果询问：“我可以喝杯水吗？有点渴了。”
钱无果不知道两个人已经小闹过了一番，此时关系有点不太好，他热情招待道：“可以啊，进来坐吧，流萤也来一杯吗？”
宋流萤郁闷：“不要。”
片刻后，桌子上，三个人沉默。
其中谢濯最为悠闲，普通的冷水都被他喝出了好茶的气势。
宋流萤倒是憋着一肚子的话，但谢濯在场，他一句都不想说。
钱无果后知后觉看出来了两个人的微妙气氛，坐立不安。
他以为是他和谢濯联合起来骗宋流萤的事情没有解决，便小心开口：“都是谢濯的主意，真的，我是被胁迫的，他用我娘来威胁我，不配合他的话他也不配合我。”
谢濯：“……”
嘴里的冷水突然就没有了滋味。
更为可怕的是，钱无果还在喋喋不休：“我那天晚上是想去找你，希望你能说服谢濯陪我一起演戏，骗骗那几个人就行了的。”
“没想到半路竟然遇到谢濯，他套了我的话，还让我当作正常勾引他，什么都不要跟你说。”
“不，不对，那天晚上的话就是他安排我说的，他想要你为他吃醋！”
事无巨细，把谢濯卖得透底。
宋流萤斜一眼谢濯。
谢濯淡定：“不是。”
他没有想让宋流萤为他吃醋，他只是觉得那样会比较……
算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到底是在想什么了。
“哇——”钱无果被他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吓到，“你好不要脸！”
谢濯：“……”
宋流萤出了一口恶气，心情稍好：“就是很不要脸。”
谢濯：“……”
他没什么底气地挣扎：“有吗？我觉得是没有的……吧？”
宋流萤、钱无果：“呵。”
谢濯：“……”
气氛稍缓后，钱无果关心起二人的来意：“大清早的，你们不会就是来喝个水吧？”
谢濯点头：“我是的。”
真的，他走到一半渴得受不了，就想着找个地方喝水，然后七拐八拐，不知道怎么的，反正就这样到了这里，还很巧地碰上了宋流萤。
嗯，真的很巧。
宋流萤被他磨得没有了脾气，直接忽略这个人。
“我要解决几个人，”宋流萤看着钱无果，“周明惜有明确哪天回来吗？”
之前的日子因为没有帮手，他不得不有所顾忌，害怕闹得太过，反而导致西村的人更加受苦。
如今周明惜就要回来，还是以一个强势的身份，很多事情他就可以着手准备了。
比如，先挑起一些局部范围内的小矛盾。
钱无果回忆起信的内容：“他没有说具体的日子，但大概一旬以内会来。”
宋流萤了然：“先不要告诉其他人。”
他要打钱德安等人一个措手不及。
钱无果觉出宋流萤是要干大事了，心下一凛：“需要我帮忙吗？”
宋流萤看他：“你确定？”
钱无果：“……”
好吧，不是很能确定，毕竟他自己也深陷泥潭。
但：“张收这边我还是可以帮帮忙的。”
虽然不能硬碰硬，但做些小手段还是没问题的。
宋流萤想了一下：“你给他们下点泻药呗。”
论起对西村犯下的罪行，张收其人死不足惜，但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不宜死在他们的手上。
钱无果点头应下：“还有别的吗？”
宋流萤摇头：“我会自己看着办的。”
西村只剩下了一堆老弱病残，大多数还是希望能够得到东村认同的，有些事情不能处理得过于绝情，断了他们的后路。
因此，他只能一家一家地磨。
从钱无果的住处离开后，谢濯沉思不语。
宋流萤在脑海里整理着自己的思绪，也没有出声。
就这样，两个人肩并肩地慢走着。
不知道过去多久，熟悉的房子若隐若现。
“为什么不让我帮助你？”
作者有话说第43章 出卖